纤裳看到皇甫琰颤颤巍巍的要将这玉玺交给她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的直跳。一国之君在什么情况下会将代表自己至高无上尊贵身份的玉玺转手他人,纤裳再清楚不过了。
念及此,纤裳赶忙拒绝。小手不停的摆着,眸中的泪水也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带着哭腔的说道:“父皇,你不会有事的,这个玉玺永远都是你的。裳儿不要什么玉玺,裳儿只要你好好的!”
皇甫琰看着自己女儿水光潋滟的双眼,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简直是心痛极了。但这依然没有办法让他改变原先的决定,于是强势的拉过她的手,将玉玺重重的放在她手里,一字一句地说道:“裳儿,只有你,配拥有这块玉玺!”
“裳儿,朕的大好河山要交到合适的人手里,现在你首当其冲!”
“裳儿,朕会答应你好好的,但是在这段时间,你要极尽全力守护好北乾的江山!”
听到皇甫琰语重心长的嘱托,纤裳坚强的一把擦去脸上的泪痕,略带哽咽的郑重承诺:“裳儿一定会的,但是说好了,只是暂时,父皇一定要好起来重新接管北乾的江山社稷。”
皇甫琰看着她答应,无声的笑了笑,而后颔首答应。
走出龙乾宫,纤裳觉得心头好像压着一块大石,怎么也挪不走。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真是秋高气爽啊!
只是可惜,在这明争暗斗的皇宫里,再爽朗旷达的天空,再沁人心脾的气息,都会被沾染的满是污垢和尘埃。
想着自她进宫以来,身边的人就一个接一个的远离。杜蘅晔一去追查,好些时日杳无音讯;宁妃大势已去,在上邪宫隐藏度日;而静安受蛊毒之害,独自被囚禁在那样凄凉的地方。
想到宁妃的请求,纤裳不由自主的轻移莲步,毫不犹豫的去了安国寺。门口的守卫依然肃穆严整,看到她的时候,整齐划一的跪地行礼:“参见盛乾公主!”
纤裳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眼神迅速的扫视了周围的环境。
秋天到了,树叶纷纷凋落,这依山傍水的古寺佛塔瞬间显得萧索冷清。一阵秋风掠过,树林中沙沙作响,好像是在嘲讽着这座看似巍峨壮观实则孤寂寥落的高塔。
这样的凄清和寂寥,让纤裳不由得生出一丝悲凉。原本尊贵无比的公主现在竟落到如此田地,该是怎样的悲哀凄婉。
移步走进塔内,昏暗的光线让塔中的一切看起来更加的惊悚吓人毫无生气,纤裳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被门中透进来的光影拉的纤长。而在那最暗最小的角落里,一个娇弱的女子蜷缩着身子,畏惧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纤裳缓缓走了上去,细长的影子将光线遮掩,让那人所在的角落变得更加暗无天日。而在两人之间,横亘着一道坚不可摧的铁栏门。那是当初为了防止静安再次发疯伤人,皇甫琰特地命人加上的,可如今看来,却是那样不容忽视的讽刺和嘲弄。
“静安?你还好吗?我是纤裳啊!”纤裳轻轻的唤道,得到的却是对方猛然受惊,畏畏缩缩向墙角躲去的反应。
曾经骄纵跋扈的一国公主,如今竟变成胆小怯懦的孩童,被人视为异类,独自关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受尽折磨!
纤裳再也看不下去了,捂着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珠飞奔离去。
一路上,她不断的回想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断的反思发生过的一切。于是,纤裳开始质疑,她到底做得对吗?为了替母后报仇,所以颠覆了别人的生活,即使这个人罪大恶极,但是这样以暴制暴的手段,真的对吗?
这样的迟疑和否定让纤裳无所适从,在千般思索之后,纤裳命筱菱找来了为静安医治的神医。
“先生,静安的病情怎么样了?”
“回公主,经过草民的医治,公主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不少。只不过,公主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直怯于见人,此心病还须心药来医啊!”
“那依先生的话,静安现如今不会在发狂伤人了?”
“回公主,确实如此!”
“先生可有十足把握?”
“回公主,草民可以保证,静安公主如今决不会伤人!”
“好,那就谢谢先生了!”
有了神医的保证,纤裳总算是展开了笑颜,随即叫道:“来人,传令下去,拆除关押静安公主的铁栏门,并且重新打理安国寺,务必好生照顾,不得有误!”
此令一出,立刻引起了宫中的骚动。这静安公主伤人可是千真万确,直至现在大家都是心有余悸,纤裳突然下了这么一道命令,着实让人心中不安!
皇甫灏御没想到这小丫头每天闲着没事干,竟然还真的拿鸡毛当令箭,跟他装本事。看着皇宫上下的人心所向,皇甫灏御一路气势汹汹的杀到了纤裳的宫殿。 迢迢帝路牵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