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琰看着纤裳狠绝的样子,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看来不多时以后,他就该退位让贤了。
“不——”太傅撕心裂肺的叫喊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上,但这只是徒劳,因为他的儿子早已被利剑穿了心脏,毫无活路了。
纤裳停顿了一会儿之才猛地将利剑拔出,那人瞪着眼睛看着心脏汩汩向外冒血的样子,难以置信的瘫倒在地。纤裳运入的内力不会让他那么快死,却会让他尝尽肝肠寸断的感觉,切身体会那些无辜女子当时受尽折磨最终惨死的痛苦。
太傅看着瘫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的儿子,早已是老泪纵横。尤其是看到儿子瞪大的双眼中所蕴藏的意味,那是厉声的质问;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早点阻止他,让他铸成大错,惨死大殿。
如今,一切都将成为过去,体内的鲜血迅速流失,就算有了内力的作用,那人还是在痛苦挣扎之后死不瞑目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太傅满是愤恨的看向皇甫灏御,他竟然又恢复了之前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先是痛失爱子,如今又惨遭背叛,皆是拜皇甫灏御所赐,太傅又岂会继续承担一切,白白便宜了他。
“公主,老臣还有话说。”
纤裳微微勾唇一笑,皇甫灏御,你当真是蠢到了极点。
“说!”
“其实,这些事情并非老臣一人所为,而是听命于……”
太傅的话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盯着皇甫灏御,可是却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倒了下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皇甫灏御突然发话,看似是要追查下手之人,实则是转移所有人的视线。在他的位置上,定然不会让别人看到太傅死之前缓缓抬起的指认他的手指。
纤裳愤恨的看着太傅倒地的样子,是同他的儿子一样的死不瞑目。纤裳不禁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下去,而是暗自在心里说道,皇甫灏御,你作恶多端,有朝一日定遭天谴。
那一天,皇宫上下所有的侍卫都在找那个凶手,可是却都没有找到,只因为那根银针正是出自皇甫灏御之手。而此时的皇甫琰,还没有打算让这个儿子垮台,所以并没有深究,反而安静的派人安葬了这个替罪羔羊。
虽然太傅的确也罪大滔天,但是他已经付出了代价,再过多纠缠也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皇甫琰更确定了心中的一个信念,那就是未来皇位的归属。
纤裳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在心里对于皇甫灏御有了更多的提防和厌恶。然而,看着皇甫琰没有再过多追究,纤裳理所当然的以为是亲情血缘所致。毕竟皇甫琰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静安),难道还要再让他失去一个儿子吗?
接下来的事情按照最平常不过的方式了结了,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
杜蘅晔原本要查敬安侯的下落,却阴差阳错的查出了这件事情,清除了朝廷的一大害,也算是大功一件。皇甫琰龙心大悦,决定论功行赏,举行盛大的庆功宴。只是杜蘅晔尚且有伤在身,所以先被搁置了。
这些烦人的事情总算有了结果,纤裳也算放下心了。更重要的是,皇甫琰也痊愈了,虽然有些突然,让纤裳对此一直有所怀疑,但是父皇痊愈她也是很高兴的,也就没有再去过多的追究。而接下来的时间里,纤裳把自己所有的闲暇时光都交给了杜蘅晔。
别的不说,就单说杜蘅晔身体里所中的毒,就足够让纤裳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了。为此,纤裳还特地向皇甫琰求了恩典,重新住回丞相府,专门为了照顾杜蘅晔。可是纤裳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她在这里,杜蘅晔才没有办法解毒。
赤焰阁的人看着他们阁主整天被剧毒折磨得要死要活的,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呐,可是无奈纤裳无时无刻不在那里守着杜蘅晔,他们根本近不了身,更别提给他们阁主看病了。
于是,杜蘅晔的身体就这么被拖着,一直也不见好。虽然一直有大夫在诊治,但是他们的医术要想解开这种毒,还真是不简单。
所以治疗多天未果之后,纤裳不得已去了一趟安国寺,把专门医治静安的神医给请了过来。终于,杜蘅晔看到了希望,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小家伙脑袋开窍了。
不同于以往的望闻问切,这位大夫先是观察了杜蘅晔的脸色,而后拿出一根银针刺向他的手指,看着血液缓缓滴了出来,随后观察这血液的颜色,不多时已经有了结果。
行云流水的写下一张方子,而后特地让纤裳去抓药,总算是把这个走到哪跟到哪的小跟屁虫给赶跑了。等到房门一关上,那大夫就赶忙让杜蘅晔坐起身来,然后自己也随之上榻,用内力为他逼毒。
杜蘅晔双眸紧闭,清楚地感觉到毒液从他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溢出,那样钻心噬骨的痛,让他恨透了那些不知死活伤他的人,如果再被他遇上,他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好不容易驱毒完成,杜蘅晔脸色苍白咬牙切齿的吩咐道:“查!”
“是,阁主!”
彼时,纤裳终于抓药回来了,两人立刻变成风轻云淡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然后就各回各家了。
幸运的是,纤裳只顾着杜蘅晔的病情,什么也没有察觉。 迢迢帝路牵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