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和艾森娜乘着狮鹫飞了过来,在坟墓周围三人认真的清理出一块净土,清理掉的蝶衣花也没有浪费,被伊芙那灵巧的双手做成了一个又一个花圈,花圈堆得很高很高,就像一座低矮的坟墓。
格斯跪在地上,看着成堆的蝶衣花却不知说些什么,脑中闪过那些年的点滴,不知名的滋味爬上心头,有些压抑,有些悲伤,罗斯大叔是自己唯一的亲人,陪伴着自己从幼童到少年,现在跪在墓前,无尽的语言却道不出来。
良久,格斯郑重叩首,也只有叩首,人已逝去,一切成空,所有的话语在此刻都变的很轻很轻。
对于罗斯大叔,格斯充满了思念和感恩,在他心中,罗斯大叔就是自己的父亲,他确实也是充当了父亲的角色,两人相依为命十几年,风雨飘摇,却不离不弃。
罗斯大叔在格斯很小时候就告诉格斯,要叫他大叔,到了后来,格斯也习惯了大叔这个称呼,但在格斯心中,罗斯大叔就是父亲,一个合格而又称职的父亲。
“呜呜呜······”
格斯转过头,没成想伊芙抵着脑袋,正低声抽泣着,格斯轻轻擦过伊芙通红的眼眶,小声安慰,艾森娜情绪也有些低落,只是倔强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表露出来。
伊芙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起来,调皮的拍打着格斯的手掌。
格斯知道,她想比索男爵了,怜惜的搂过伊芙轻放在胸前,温柔的揉过伊芙的头发,两人就这样呆在墓前,就像新婚夫妻一样,告诉地下早已逝去的父亲,一切安好。
艾森娜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起身,拉着狮鹫就走向了蝶衣花深处。
“我去找点吃的,你们继续!”
“小心!”
格斯叮嘱一声,却再没有听到回应,许久,怀中的伊芙瞪大了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突然问道:“格斯,你说到底有没有天国?”
想了想,又说道:“应该是有的,安达巫师曾经说过,万年前是有天国的,而且还和九极大陆连着,善良的人死去可以升到天国以求转生。”
格斯没有回答,天国,这个词太古老了,古老到陌生,双臂支撑着身体,仰头望着空中偶尔飘过的云朵,脑中却莫名的跳出了那句话,或许,天国真的存在过吧。
“是的,肯定有,像罗斯大叔这样的人肯定会升入天国,格斯,我们要不要去那里转转,说不定还能找到大叔。”
“或许吧,丫头,这次不论如何,如果我们从幽冥山脉出来了,跟我去游历大陆吧,我们去找精灵好不好?”好像是累了,格斯也彻底躺在了蝶衣花上,轻揉着伊芙的青丝,淡淡的说道。
“精灵?好呀,到时候我们再带上艾森娜好不好?”伊芙忽的爬起来,拍了拍格斯的肚子,满意的再次躺下,舒服的眯着眼睛继续道:“听安达巫师说,最初的法师就是从精灵发展而成的,只是后来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好。”格斯也微眯上眼睛,头顶的太阳刚刚好,暖而不烫,再加上丫头的体香和蝶衣花的清香,格斯竟然有些倦了。
·······
当格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艾森娜正做着晚饭,两只兔子悲壮的上了火刑架,现在只剩下泛着油光的裸体,伊芙也不知什么时候从肚子上爬了起来,正开心的和艾森娜交谈着。
格斯用力展开双臂,看着身下有些凌乱的蝶衣花,苦笑一声,躺着躺着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冥想,看来自己的睡眠真的要被冥想代替了。
甩甩还有些涨痛的脑袋,仔细的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蝶衣花,直到满意才慢慢走向了两人。
比索城堡下,两人架起了火堆,炙热的热气阵阵扑面,青烟被寒风吹的断断续续,伊芙托着诱人的香腮对着格斯呵呵笑着,格斯走过去轻叩了下脑袋,坐到一旁,看着火架上正滋滋发响的兔肉,空旷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三人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能够撑到现在对于伊芙和艾森娜来说难能可贵,格斯不客气的扯下一个大腿,嗅了嗅,没沾任何香料,可原始的肉香激起了格斯沉睡的食欲。
三两口就啃的一干二净,或是吃的急了点,轻打了个饱嗝,舔舔手指就要再撕。
“啪····”
一旁的艾森娜冷着脸打下了格斯已经伸出的爪子,“不要和大傻一样,兔肉还没熟透。”
格斯悻悻收回胳膊,疑惑的问道:“大傻?谁是大傻?”
“咯咯······”伊芙清脆的笑着,指着身后的狮鹫,格斯扭过头,瞬间满头黑线,只见狮鹫正抱着一头野猪死命啃着,见格斯望过来,还很人性化的搂紧了翅膀下的半头野猪。
格斯摸了摸鼻子,也安分了下来,端坐在火堆前说道:“咳咳,不知道科尔巴哈怎么样了,两日前我们吸引了所有的狮鹫,倒是也给他们争取到了一丝逃生的机会。”格斯扒拉着火堆中的枯枝,抬头看了眼就要落下的斜阳,还是有些忧虑。
毕竟这群人是为了自己才受到牵连,格斯的心还没有残酷到那种程度,尚不能心安理得的冷眼相对。
伊芙和艾森娜都有些沉默了,透过火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两人脸上的愁容,早在画票结束的那天晚上,格斯就交代给了伊芙,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所以第二天,伊芙和艾森娜就带着全部金币直奔商铺,一口气采购了所有必需的消耗品,所以格斯冲进酒馆的时候,两人才能如此迅速的离开。
“他是谷雨的人?”
“或许吧,他说他是公主的人。”
“马萨帝国不就一个公主么?”艾森娜嘴角带着一丝讥讽,“没想到老情人还记得你?不辛万苦,早早的把暗哨安排到了捷贝尔丹。”
格斯苦笑一声,“我不记得她。”说着,又看向了伊芙:“我失忆了,就是那天晚上,我和比伯被一位前辈所救,可是等我醒来,除了还记得比伯他们,其余的全部都忘了,包括你们所说的谷雨。”
猛的,伊芙紧张的扯着格斯的袖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又失忆了?不对呀,那你怎么还能记得我和艾森娜?”
“唉,在学院里的事情我忘记了大部分,其余的我未受影响。”说着,格斯掏出胸前的项链,向两人嘱咐道:“这是前辈送我的记忆水晶,只要我再失忆了,你可以把项链里的记忆输送到我脑海里。”
伊芙摸着项链,欣慰的笑了,他又失忆了,可他没有忘记自己,想到这里,伊芙心中还是有些窃喜的,不过还是仔细的把项链擦了又擦,然后亲自放到格斯胸前,盯着格斯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项链,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摘下!”
“放心,吃饭吧,肉都焦了。”
伊芙惊呼一声,好似瞬间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眼巴巴的看着火架上的兔子,让人心疼的揉着小肚子。
天暗了,吃过饭格斯也扑灭了火堆,三人在废墟的城堡中找到了暂时的容身之所。
天地一片寂静,伊芙和艾森娜依偎着熟睡了过去,格斯毫无睡意,跳到城堡上谨慎的探查着周围的情况。 精灵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