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照躲在那里,大气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此刻来取命。
一开始,她以为,来到这个破地方不过是体验生活,吃吃好吃的点心,逗逗小丫头,和帅哥一起去玩耍,偶尔有几个和她反着干的姑娘…
如今看来,不是你玩别人,就是别人玩你。从婚礼的破碎,到几次三番的追捕…这是什么辣鸡皇帝,心术不正!
咚,桌角一震,晃了几晃,闷闷的吱呀声。明晃晃的箭头在她身旁的桌上闪着。
“我里个去,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没了动静,宁照忍着恐惧一秒两秒。不一会儿,来的方向上跑来了许多人,他们手持着木棍灯笼,还有火把。
这方沉寂的黑色被热度与吵闹驱散开来…因为那几个小奴才被弩手无情地射死了,临死之前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因为这些叫声,大家才赶来的罢。
宁照怕被人发现,却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看。火把抖动着,好像是被屋子那场大火点着的,顺便用来照明,家丁将这些不幸小奴才围住,看查着他们的鼻尖是否还有一丝生气。
“死……死了!”一个家丁惶恐地叫着,“死了,都死了!被箭射死的!”
又一个奴才颤栗道:“我们都是当奴才很多年的人了,每月领着那么点儿钱,可没有本事去惹什么达官显贵!而且兄弟几个安安分分从不敢做什么坏事!”
一个应和道:“先是将军的屋子被烧了,现在又是奴才被杀,这老宋府…是不是有鬼!”
宁照蹲在桌子下,脚掌麻木,听着外头的话,想着火灾与刺客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而这件事情,燕云没有预知。她从睡梦之中被他拽醒,醒来后见到的是满天通红一片…有烟的庇护方逃出生天。
宁照将手伸进衣袖,摸到了那个冰冰凉凉的小竹盒。她太过紧张了,衣服又被火烤出了几个洞,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
还有那个玉戒子,那个燕夫人在她婚礼前给她的玉戒子。小乌龟不要给闷坏了,小竹盒不是密闭容器,塞在衣服中那么久也有危险。
宁照看着小竹盒中的小乌龟慢慢探出了头,兴奋地挥舞着爪子才安下心来。只不准以后陪伴在我身边的就是这只小乌龟了……她叹了口气,将小竹盒置于膝上,继续看着外头的热闹。
原本她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忍受待在燕云院子里那么久,现在算来有一定时间了,极限…不知道在何处。
外头有有人说道:“他们刚刚死,刺客应该还在府上……”
“对,对!哪有什么飞毛腿能飞的这么快,肯定还在府上,兄弟几个一起上,把这个嗜血恶魔抓出来!”另一个瞪大双眼,兴奋地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对!”人群纷纷响应这个提议,骚动着。
整天刺客来刺客去的,又刺过来刺过去,要杀的人没杀,无辜的人白受牵连。宁照最不喜欢的就是刺客了……
有几个胆子大的,夺过火把,开始朝天朝地看,愣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笨蛋,刺客还会待在原地等着你来捉么?
她蹲着看得起劲,腿忽然软了,和小竹盒一同摔倒在地上…咚咚咚是竹盒滚落的声音,真如黑白无常的铃铛,索命来了。
此时,一把刀“绑”的一声扎在木上,木脚刹那之间炸裂,向周围发射,犹如利剑…
车祸时,车窗破碎玻璃飞舞的伤害…速度通过某种方式变成了力作用在皮肤上,那如同水晶一般的玻璃渣子,成了一颗颗烫金的子弹,一发击中要害,迎来深深常常的暗夜。
时间短的不容她回想,她翻过身来,木屑击中她的背,宁照感受到许多的力,或大或小,把她往另一边推…这下子要成了刺猬!
“谁在那边!”
光源处传来一吼,那嗓门极大,可话语之中仍透露着害怕,又续着说了几声:“谁…谁!”
宁照的耳边又有另一种声音,车行过的风呼啸之感。估摸着,是刺客行动的声音…她该怎么办…在这等死,还是求救?
脚步声越来越近,前头的桌子由于一只脚已经被砸坏了,斜着倒在地上…这是什么豆腐渣桌子,能被扎爆!
不动,就是等死…她不理解等死的人,她觉得即便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老死,也要奋力去争取一把。
“救命啊!”
宁照憋足了嗓子,努力发出男子声音,毕竟是硬件上的不同,她学的不男不女,像个娘炮。
说完这话,位置和方向皆已暴露,刺客定会立马朝着她走来。
果真,刺客的发出了急促的声响,不再只是呼呼风啸之声。马迈皮,这刺客真的打算以命换命不成!
“里头的声音这么怪,听不清是男是女…该不会是妖精吧!”一个刺客停住脚步,轻声说。
“妖精你个大头鬼!是个阉人吧!”另一个此刻猛敲他的脑袋。
光亮处的人仍在徘徊,此刻望了望,道:“大兄弟,说好的杀刺客呢?”
马迈皮,宁照蹲在一处憋得想屎的心都有了,外头的人还在议论为何听到的声音这般娘炮?
要是他们喜欢听,大可自己动手,天天听,互相听!
想等外面那帮混球进来帮她…简直是做梦,个个嘴上说的响亮,一会儿一个刺客,一会儿一个妖精阉人!干起事儿来,怂的要死。
她飞速跑到另一根柱子后,咽了气,谈到“命”字上,她格外认真,绝不含糊,可即便她试了吃奶的劲儿来规避这一切,刺客还是将她收入眼底。
忽而她听见凳子被人一踹,刺客就在不远处,气愤地很不满地对他的小伙伴说:“尼玛,这和外面的替死鬼一样…是个懒做的阉人,燕云都没来救!或许我们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尼玛,看老子不杀了这个恶心的阉人!”
那刺客气得眼冒火,拿起飞镖就要干。她蹲在那里,小心脏听他一说跳的更快了,但没再什么动静,她继续听着外头。一声闷闷的巴掌啪的一声打在了刺客脑袋上:“租脑袋,我跟你缩了,不嫩送冷头!”(猪脑袋,我跟你说了,不能送人头。)
之前她胆战心惊,缩紧身子,唇不停地颤抖,听了这个刺客搞笑的发言,实在想笑,可又憋得难受…
马迈皮,谁说想笑不能笑的感觉很好的!赞粗来,打一架! 谁动了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