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郗去拜访了权炎泷的父母。这事他早就应该去做了,警务繁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而今天他必须去找他们谈谈,距离鱼苇回霖城的时间仅剩下一天了。
而他们兵分四路,为期五天的追查,却没有一点儿有力的消息。小诧在房产中心寻找关于“鱼”姓有关的所有人员的房产信息,那排列出的庞大的数量,让他眼花缭乱,几天几夜下来,他一个人快吃不消了……钟吾这次逼着自己下了苦功夫,他在霖城各大中小学学校及霖城师范大学学生档案室里按相关年份,查找有关“鱼”姓学生的信息,这个作业量也不小。而木易去南方海边小镇查“鱼齐立”的过往信息,他的家乡已经大变样,户籍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称“鱼齐立”这个名字压根找到到……而要找到十七年前和他相识的人很困难,木易已经一整天没及时传来消息了,让他很担心……
晁郗敲开了权炎泷的家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可以看得出来她保养的不错,只不过悲伤的情绪让她显得苍老。如果猜的不错,开门的就是他的母亲。权炎泷离世半个月,他的母亲应该还没走出中年丧子的阴影吧!
“很抱歉,耽误你一点时间——关于您儿子的案子……请节哀!”晁郗亮出他的警察证,简单说明来意。
中年女子不知道事情已时隔半个月警方怎么还会来找她,她木木地让出一块地方,礼貌地伸出手臂示意晁郗进屋。现在她的心态平和稳定了许多。在知道自己的儿子离开人世的前三天时间里她整个人是崩溃到极点的,连生活都无法自理,所以那天在校长办公室里才会对花夏做出“索命”的动作。
“能参观一下,权炎泷同学的房间吗?”晁郗笨笨地不知道如何表达,他如果继续说“您儿子”这样的话,会不会扯动这位失孤的母亲的脑神经?因为她儿子已经和她阴阳两隔了。
逝者安息,生者如斯。
中年女子推开了一扇门,里面的摆设整整齐齐,连一丝灰尘都看不见。因为太想念儿子,她每日都会在房间里打扫半天。
房间里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在这样温馨舒适的房间里,所有的心理疾病都应该得到治愈。这个让人心生欢喜的房间里住了一个“抑郁症”患者?晁郗难以接受这样的推断。
“权炎泷同学应该很喜欢待在这个房间里吧?”晁郗带上手套,抚摸着桌子的边边角角。
“他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不出来,谁知道他这里面做什么,就是他一个人待太久待出病来了……”中年女子叹着气把话说完了,这是她半个月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说着她有些哽咽,“早知道……”
早知道就会多花点时间陪他?早知道就会带他及早就医?早知道她也不会成为一个失职的母亲?
“能说说他每天回来是高兴的时候多还是伤心的时候多?”晁郗继续问。有很多奖杯摆在壁橱的隔间上,应该说权炎泷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孩子,获奖无数。他母亲怎么那么肯定他就是自杀呢?
“大部分时候都是开心的回来。但他从来不会告诉我们因为什么事而开心。他喜欢写日记……”中年女子抽着发酸的鼻头,她其实很少关注儿子的喜怒哀乐。但她感觉她儿子每次回来都哼着小曲儿带着笑容,但她觉得那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
一个有上进心的,开心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自杀?
随后,中年女子拿出一只手机,她打开手机,里面是她儿子发给她的最后一条信息——“妈妈,我回家了!”
回家?回天堂?这个母亲难道以为她儿子说的“回家”是回天堂? 花夏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