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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蝶仙重生记 一念丛文 8836 2021-04-06 17:48

  经此一事后,锦绣豁然开朗,把神女演绎得惟妙惟肖,一套舞曲下来,博得了姑姑由衷的赞叹和表扬。她对我也态度缓和,很是感激。只是我这颗灰泥野草般的强韧心,本也就无所谓她的态度。她不理不睬针对我,我心亦然,她感激涕零笑脸相迎,我亦笑纳。

  因了这场盛宴,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喜公公是不是过来瞧上一眼,看看进度。我其实最不喜欢喜公公来,阴阳着脸,怪声怪气,明明颐指气使,偏要做个和善的样子,搞得一众姑姑都要低声细气答话。

  这次我和木槿她们一起为锦绣搭舞。须知撘舞并不是个容易的活,不但要自己跳得好,还要配合每个人的动作,我一向自由自在随性而舞惯了,突然将就这么一个角色,反而有些不自然。好在我悟性还可以,没有被姑姑更多责骂。小柔并几个歌姬排了个曲子,演唱《鹿鸣》: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听说也是乐师谱写,左不过也是表现宫廷盛大宴乐的喜庆,热闹喜悦,几十只排箫和筑合奏起来,却也是喧嚣华丽,听着耳目一新的富贵。

  沉浸在各种歌舞之中,仿若不闻世事的我,见到合阳郡主委实吃了一惊。曾经意气风发矜贵不可一世的阳光女子,此时容颜憔悴,眼睛红肿,表情木然。

  小柔没正经见过郡主,以前都是听我和她说过几次,这次见到了真人,却是这副形容,难免八卦吃惊。见了礼,看郡主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什么的准备,她识趣地告辞出去,外边天冷,我嘱咐她去木槿房中闲话一会。她诺诺去了。合阳郡主听得门关闭的声音,才晃晃悠悠地抬头,期期艾艾地嗫嚅了半天,话未开始,眼眶中先闪闪珠光,惊得我一阵骇然。

  我这里用具简陋,怕委屈了郡主身份,特特找出一个洗得铮亮的茶色陶杯,从桌上小柔刚刚打回来的陶壶中倒出一杯热茶递给她。

  合阳接了茶杯,双手捂着放到唇边,却又停住不饮,氤氲热气袅袅浮起,挡住了她的一张愁容。

  我托着茶杯的底往上抬了抬,“天冷,喝口热茶暖暖。茶不好,你将就喝。”

  合阳听话地喝了一口,木然地盯着我,半晌道:“小蝶,我该怎么办?”

  这话我听着有些懵。她一向主意很正,又有着矜贵的身份,养得骄纵刁蛮,何曾有过如此凄凄凉凉的样子。拿捏不准她是个什么意思,我感激她将我当做知心朋友,掂量一番后很是关切地问她这是什么了?

  一句话掂量出多少心事来,合阳郡主骤然泫泪涟涟。“你兄长……莫公子他,他不肯接受我,小蝶,我该怎么办?我是真的喜欢他。”

  心里一咯噔,果然还是和莫扬有关。

  换了别人,我还能振振有词语重心长地帮助分析一二,只是这莫扬,实在让我为难。我一直知道莫扬的心思,自然知道合阳郡主与他的缘分有多浅薄。可是这番话,却又不能和她明说。看着她这般痛苦纠结,我又于心不忍。只是她以前也大抵明白莫扬无意,多半当做无知,也并不强求,今日却为何这副形状,倒让我生疑。

  拿被子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慢顺下去,待呼出一口暖暖的气息后,我道:“郡主……今日怎么这么说,是兄长他……说了什么吗?”

  合阳斜眼木然觑了觑,慢慢转着手中的陶杯,“昨日……昨日我见到莫公子了,我想问问公子的心意,结果他,他那么干脆地拒绝了我。小蝶,我好伤心!”

  原来昨日,安平侯爷和夫人,有事没事地突然提起合阳郡主和少将军慕歆的婚事,合阳郡主自然又是一力拒绝。安平侯爷统共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王上刘哲,封为芳美人,没有召见,一年也见不上一次。另外一个合阳,也是最小的女儿,尤其得侯爷夫人的宠爱。慕大将军府夫人,也是侯爷的妹妹,疼爱这个侄女胜过自己,心心念念要将合阳娶回将军府守在自己身边。

  侯爷和夫人一向宠爱这个幺女更胜于两个儿子,是以郡主自小很有自己的主见,虽然父母逼得紧,也拖着长到这么大还未说媒。可是这一次,侯爷夫妇对合阳的态度很不满,不但教训了一通,说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骄纵溺爱,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无论愿意不愿意,似乎都要择日定亲。合阳郡主一气之下打闹一场,后果是被安平侯爷软禁在了家中。

  被软禁的合阳郡主绝了两顿食,央求了好久也不奏效。躺在房中正赌气的时候,紫芝借着送饭的机会进来,换了衣衫将她偷偷放了出去。

  合阳偷偷出了府,一路狂奔去了莫宅,却没有见到莫扬。陶陶说公子不在府中,在黎楼。等不及的合阳郡主又一路跑去黎楼,差点和黎楼的座前使打一架才惊动了汶啸天。正在喝茶叙话的两人见到了一脸焦急的合阳郡主。

  汶啸天借会客厅给两人。合阳一股脑将父母的想法倒给莫扬,她其实是很希望莫扬震怒,失望,给她一点鼓励。也许郡主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地对人说过情深意重的话,然而她一番话,却并没有让莫扬感动。

  莫扬冠冕堂皇地劝她听从父母安排,还说慕歆是个好对象,莫扬甚至直白地告诉郡主,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从来当郡主是好朋友,知心朋友。郡主满腔热情骤然遭遇倾天冷雨,整个人都傻了一般,木呆呆回了侯爷府,木呆呆失眠一晚上后,终于还是不甘心,以为莫扬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巴巴进宫来找我询问究竟了。

  她愁眉深锁,哭腔道:“小蝶,莫公子真的有心上人了么?我怎么不知道?他说你身体不好,此生要照顾你,我都明白,可是他何时有了心上人,是元州的么?”自己茫然一下,又呐呐道:“小蝶,他是因为我父母的缘故,怕我为难才故意这么说的么?”

  我心里酸酸,都能想象得到莫扬冷眉冷眼的模样。他这么拒绝了郡主,岂不可惜。

  端了已经冷了的茶,一口气灌了下去。如此寒冷的时候,一杯凉茶下肚,冷不丁打个激灵,骤然清明过来。对郡主和声道:“郡主,我入宫这么久了,他何时有了心上人,我确实不知。只是我兄长这个人,一向不解风情,冷面冷语的,算不得什么好的对象。再则,你是郡主,我兄长虽然北疆立了功,也是戴罪立功,他一介白衣,无官无爵,确实也高攀不上侯爷府……”

  合阳一愣:“小蝶,我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权势富贵,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就可以了。”

  我正了正身,劝道:“你看哈,我自然相信,也知道你不是爱慕权势富贵的人,可是我们家毕竟只是商贾之家,与侯爷府相差甚远。你父母心疼你,自然要给你许个好人家,一生锦衣玉食,他们也是为了你好。而且婚姻之事,也不是两个人那么简单的事,关乎两个家庭的方方面面。讲求的是个门当户对,你与少将军一个大将军府世子,一个侯爷府郡主,都是朝廷栋梁柱石,正是佳偶良缘,天作之合啊!”

  “小蝶,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我以为我们相识这么久,你最是不看重这些的,也是最明白我的。当日王上想要纳你为妃,你情愿当个舞姬也不愿意,你知道我有多么敬佩你么?我觉得你就是巾帼豪杰,碧水青莲,是我合阳此生唯一佩服的女子。可是……可是你怎么也会变得这般市侩了?”

  张了张嘴,我有些尴尬。只知道她喜欢莫扬,却不知她已经用情如此之深。我本想劝慰她,可惜笨嘴拙舌,几句话说的颠三倒四,反而加重了她的郁闷沉重。

  想了想,我推心置腹与她说道:“郡主自小宠眷优渥,自然不明白这些身外物的重要性。以前小蝶也以为不重要,可是进了宫后才知道,生在什么样的家庭,还是很不同的。你看司乐监这些歌舞姬,只因为生在穷苦人家,便要入宫,日日辛苦不说,一生恐怕也不能见亲人几面,郡主此时觉得无所谓,以后便会明白,其实都是有所谓的。再则我兄长这个人,实实在在不懂儿女风情,他也不愿意拖累郡主你,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属,他作为朋友,也会心安的。”

  合阳顺手牵出一张粉色丝帕擦了擦眼睛,茫然道:“小蝶,你是做舞姬做的不快乐么?要不我去和王后说说,将你从司乐监放出去吧?”又深以为然道:“她们确实辛苦,我也知道,所以我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们。我的丫鬟紫芝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我知道她也不容易,所以一直对她很好。”

  怪不得紫芝被她宠得跟二小姐似的,不过她确实比一般的官宦小姐善良仁厚多了。只是一向聪颖的人,今日不知是不是被泥浆糊住了脑袋,变得这样迟钝。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堵了半天,“郡主,我只是打个比方。人和人之间,讲个缘分。有些人,有缘无分,走不到一起,有些人,无缘无分,遇不到一起,还有一些人,有缘有分,遇到了,又一切合适,相守在一起。也许你和我兄长,便是有缘无分的那一种。”

  “为什么呢?为何我就不能和莫公子有缘有分?”

  我耐心道:“这缘分二字,讲究个时机,不能早也不能晚。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月老这红线牵得才算功德圆满。兄长和你,也许是遇到的时机不对,月老这根线搭错了。”见她扁着嘴快要哭出来,我急忙握了她的手,哄道:“你别急,你别急,兄长一时没看清楚也是有的,月老一时疏忽也是有的。也许……也许过段时间,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只是,少将军人很不错,他将来……说不定有更大的功勋,你错过了他,会很可惜。”

  合阳淡淡道:“我和他才是无缘无分,他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他,都是我爹娘和姑母一厢情愿。姑母一直觉得,因为她的缘故,表哥的生母才郁郁而终,姑父其实一直心存内疚,对表哥极为看重。姑母才想着让我和表哥在一起,她以为这样就是补偿了表哥,其实她不懂,表哥和我,都不觉得这个安排合理。姑母这么做,反而让我们都很不开心。”

  我将心中的疑问反复思量几遍,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是说,你姑母内疚?”

  合阳郡主点头道:“对啊,姑母年轻的时候就认识表哥生母,那个时候,赢夫人常常去府中陪伴我娘亲,因为赢夫人推拿之术很好,我娘亲自小身子酸软,很喜欢赢夫人的手艺。”

  我打断她的话,惊异道:“赢夫人?你是说,少将军的生母姓赢?”

  合阳郡主理了理衣衫,道:“对啊,表哥的生母是邽县人,赢姓,闺名镜心。镜心亭也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我姑母年少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看重了姑父,一心要嫁姑父。祖父坚决不许,因为当时姑父已经有了正妻,还有了表哥。可是拗不过姑母,当日姑父也是很喜欢我姑母的。姑母刚烈,为了姑父绝食,祖父就说,除非是正妻,否则死也不会让侯爷府郡主去做如夫人。唉……后来,赢夫人不知怎么的知道了这个事,自请姑父休了自己,搬到镜心亭那个地方居住,姑母这才进了门。后来,姑父屡获战功,祖父和我爹都在王上面前保举他,王上默了大将军爵位给姑父。可是没多久,赢夫人去世,表哥因为这个事,沉闷了好久。我姑母后来不知怎么,一直觉得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让赢夫人过早去世,就觉得很内疚,她总说因果自有定数,自己一生无子嗣,就是因果轮回的报应,所以姑母待表哥视如己出。”

  说起少将军,合阳郡主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表情,“你不知道,我表哥小的时候不爱说话,为了逗他说话,姑母将王城一半的杂耍班子轮流请到家中表演。可表哥看完了,脸上一个表情没有,我们都笑得不行了,他还跟个木头疙瘩一样。后来姑父请人教他骑射武艺,可他居然怕弓箭,为了治好这个毛病,请了好多名医都看不好。对对,我记得还去过元州,听说你们元州那有个道长,愣生生给他治好的。不过他现在,也不是所有的弓箭都能拿得起来。虽然不再那么怕了,于弓箭上,却怎么也学不好。也不知是个什么毛病。”

  我蹙眉,脑海中浮现出莫封当年形容的少将军形象,被迟恭毓领着的一堆人围拥着,尊贵的身份掩不住他孤清寂寞的内心。年幼便失去生母,被父亲严加管教,只为了将家族的荣耀发扬光大,他作为将军府唯一的男丁,唯一的世子,想必也承受了不少委屈吧。

  我故作不知,恍然大悟状,“原来少将军还有这般传奇的故事,虽然以前也听过一点,却不知他顶着世子的身份,却有这样沉重的过往。他一定很思念他生母吧。不知少将军最近如何呢?”

  合阳郡主站起来,抱着双手踱了两步,“表哥……也很不容易。姑父对他太过严厉。他因北疆战功被封勇武将军。听说他最近四处求取名剑,广纳名士,听取各方时弊意见,忙得很呢。”

  我很是敬佩道:“少将军真是英才良将,已经这般贵胄身份了,还这样用功努力,一点也没有纨绔子弟的样子。”

  合阳似乎楞了一愣,茫然道:“小蝶,表哥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不知道么?他要找的天下名剑,叫……叫什么……孔周三剑,据说非常难得一观的名剑。”

  孔周三剑,曾在古书上见过记载。据传上古时候,铸剑名家秦世炎偶然得到一块极寒之铜。他不曾让此铜沾染一点凡俗之气,用融合了天地日月之精华的天山水日夜锻造,又用极深之水中的蛟龙、极高之地的鹰二者魂魄淬炼,拼尽一生的修为和精力,最后力竭而亡也未能成功铸造出一柄剑。他死后,那几已成形的剑自己完成了最后的锻造,破空而出的时候,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所以取名为承影剑。此剑日出日落时分,方可看出一丝剑形,削铁如泥,出鞘见血而伤者不知。先为蔷薇帝佩剑,蔷薇帝去世后,辗转流落到名剑收藏家孔周的手中。孔周剑法高超,日日晨起黄昏时候练习剑法,偶然从承影剑中又分离出来一柄小剑,更是无影无形,削发断风,变幻莫测,取名含光。宵练为三剑中的下品,有形有感,也曾是周天子佩剑,后来也为孔周所收藏,并称孔周三剑。

  传说孔周三剑代表的是三种能力,气、神、力,合三者为上圣,可治国齐家,并不能杀人。然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孔周之后,世上再无人见过三剑,皆以为那只是古人记载授道而已。少将军四处求取三剑,本就是匪夷所思,却不知怎的又和我扯上了关系。

  骇异半天后,我张口结舌道:“为我?”

  合阳郡主收了一张悲戚的脸容,有种我不解风情的幽怨,“表哥喜欢你,你知道的。虽然姑父姑母不满意,可是表哥很执着。他说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得偿所愿。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和成功,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她定住脚步忧戚地看着我,眼中泛起无边的敬佩和柔情,俯下身对着我续道:“小蝶,表哥如此看重你,你是不是很感动?当日听说你进宫了,他伤心消沉了好久,后来听说你只是做了舞姬,没有做王上的妃子,他不知道有多高兴。表哥和我说过,他只有战功赫赫,才能博得王上的倚重和信任。以前也是有这种先例的,先王在世的时候,为了嘉奖战功赫赫的威武将军,就曾经将一名歌姬赐予他,成就好一段佳话呢。我知道表哥就是为了效仿威武将军。”

  合阳郡主的一席话,如冬日里一坨冰雪劈头盖脑砸了下来,瞬间醍醐灌顶,灵台清明。一直不想说的太明白,一则怕太伤少将军的心,二则我也不愿意托这个缘故博人同情和过多怜爱,可是这么一来,反而让误会更深。少将军因为生母之故,已经耽误了这么多年,要是因为我而再多耽误他几年的婚姻大事,那我岂不是罪过太大。

  想到这一层,我不由得沉重起来,掂量几番,终于提起勇气,拉着合阳郡主的手坐在对面,直视着她的眼睛,正色而正经地缓缓道:“郡主,我已经和少将军,也和慕夫人说的很明白,我和少将军绝无可能。虽然我答应慕夫人绝对不会惦记少将军,有几分慕夫人说到的原因,更重要的,却是我自己的缘故。”

  合阳见我这般一本正经,也敛了眉目,做出很不可置信的神态,“可是……小蝶,表哥真的很优秀,你为何要这样说。你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知道,姑母是有些一厢情愿,可是我真的就只是当他是哥哥,没有其他的,你不要担心这个啊。”

  我握了握她的手心,截断话头道:“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如果你和少将军成就大好姻缘,我肯定是很高兴的,由衷地祝福你们。即便你们神女无心,襄王无意,少将军自有他的好缘分。我和他,无缘无分。我和谁,都不会有缘分。因为……因为我有病。”

  合阳张大了嘴,一脸懵懂:“这个我知道啊,可是莫公子不是说了么,没有什么大的关碍,不就是体弱么?大凡富贵人家的小姐们,自幼娇生惯养,又不得劳动强身,动则坐轿步辇的,身体虚弱乏力,都很正常。你瞧着,有几个没有三灾两痛的。你看我,还算是筋骨强壮的,又喜欢舞刀弄棒,走个江湖,还不是三天一小碗五天一大碗的吃着各种补药。我娘亲说,我们还不如小门小户平头百姓的身体结实呢。”

  我心中甚为悲凉,摇摇头,“我说的病,不是你说的病,我不是体弱,是顽疾。我自娘胎出来,便带着个治不好的顽疾,每年生辰之日痛苦难耐,吃着兄长的药会好些。可是这个病治不好,我……只会拖累别人。以前拖累兄长,以后也不想再拖累别人。而且,我小的时候,有个师太给我算命,说我……我,不一定能过得了二十岁。郡主,我这样,怎么可能希望和谁有缘分。你帮我转告少将军,请他不要再这样执着了,好好的找个女子,成亲生子,才对得起他的……他的爹娘!他将来,是要有更大的作为的,不可拘泥于这一厢没有意义的儿女私情之上。”

  合阳猛然抱住我,拍着我的背,惊得我差点跌倒地上。

  她低声呢喃着:“小蝶,你这样聪慧绝色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病?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算命的人说的瞎话,你也信得?我小的时候,有个走街串巷的游方卦师,硬说我长大了,是当娘娘的命。你看我,都到这个年龄了,哪里像有当娘娘的样子。我长姐倒是入了宫,可算命的也没说我长姐是个娘娘命啊。可见命相一说,当不的真。”

  顷刻又抬起头,饱含深情地注视着我的眼睛,“你放心,天下这么大,这么多的好郎中,宫中还有这么多的一流医官,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看,你都快十九岁了,不是还好好的么?你现在看着又阳光又健康,哪里像那个骗子术士说的那样。”

  我感激地笑了笑,依然坚持道:“少将军那边,还是要托郡主转告一声的好。”心念一动,若郡主真和少将军成了亲,岂不是正应了那卦师的话,她有当娘娘的命么?唉,难道她真的和莫扬有缘无分。

  书上说过,男女姻缘皆由月老的一根红线连着。只要有缘的两个人,无论天涯海角相隔多远,月老既然拴了那根红线,自然就有办法让他们相遇相知。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在最合适的时候遇到那个最对的人。我以为,合阳郡主被九黎山庄的座前使打劫,此事好巧不巧地偏偏就让莫扬遇到,这本就是一桩天作巧合。可是如今看来,月老的这根红线,却不知牵得对不对,是不是? 蝶仙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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