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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蝶仙重生记 一念丛文 8922 2021-04-06 17:48

  告辞后,一朴素一华丽两辆马车相互退让一步,与相反的方向前进。走出好远,我以手托腮探出的半个脑袋依然能感觉少将军追随的目光。正是黄昏日落,凉凉的目光随着凉凉的夕阳余晖,在略略有些喧闹的街市上拖曳一地的落寞。

  重新回到马车上,莫扬索性直接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轿厢上,拖过我靠在他身上。我下意识推了推,没推动。他坏笑着,眼睛里闪烁着灼灼光点,“不许推,不许动!你一入宫,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我会难受的!”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心软了,任由他搂着肩膀。半晌,轻轻抬起头问他:“你一会真要去赴少将军约么?”

  他重重点头:“自然要去,大丈夫一言九鼎,岂可爽约!”

  扭了下腰肢,调整一下姿势,我道:“少将军……应当还不知自己的身世吧?”

  莫扬淡然一笑,“表面平静未必真的平静,譬如我,这些年你们不是也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么?少将军北疆回来后,连着做了许多事情,猜测到一点半点也不是没有可能。他那么急着寻孔周三剑就很有问题。无妨,无论他是谁,和我们总是不相干。”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莫扬俯下头对着我的脸,不再和我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说些他在北疆和这段时间的一些见闻趣事,看起来经历了不少。有他一路温柔叙话,时间过得很快。感觉只是一瞬功夫,正阳宫门到了。

  扶着他的手下车,抱着一包陶陶准备的吃食玩意过了宫门守卫,回头看时,莫扬一脸落寞还在原地,见我回头,挥了挥手。

  一步三趋走了大半个时辰,转过红墙绿瓦青石板的大大小小宫苑,回到春和院将东西放下,与小柔打了招呼,又去与那姑姑回了话,承受了她一番体面的感激话,不耐烦地出来。吹了回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才慢悠悠去崔姑姑那复命。姑姑倒也没说别的,看了看我的脸色,挑起眉毛意味深长地训斥了几句就让我回去了。

  路过排练屋的时候,听得里面还有声音。推开门看了看,锦绣和棠梨还在那练习。棠梨吟唱旋律,锦绣跳舞。掐腰反转做得很到位。虽然不能完全无我,但也有那么几分情韵。听到门响,她们也都转头来看,看见是我,锦绣颌首微笑。难得的,棠梨也微微屈膝淡笑一下。

  我受宠若惊地楞了下,转身欲走。锦绣却将我叫住,希望我还能指点一二。

  我其实有点喜欢锦绣,她温柔美貌,心思单纯,只是有时候犯点糊涂而已。也难怪她,宫中大半年下来,我也看了不少拜高踩低,想方设法踏着别人头顶往上爬的事,她这么想我也很正常。日久见人心,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明白,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宽了袖子与她一起做了几个动作,告诉她几个细节。譬如我还是觉得她不够行云流水,动作交替的时候会太着意,着意就会有停顿,停顿就有间隙,间隙就会让人感觉凝滞,再细小的凝滞,都会削弱舞蹈的美感和流畅。也会破坏舞的气韵。我告诉她首先是要忘记自己的躯体,想象自己跳舞的时候是无肉无骨,只有一股自由的灵魂,就会做得更好。

  锦绣依然半懂不懂。我拉着她去院里,让她闭着眼感受风的吹拂和存在,然后又让她将手放到一大缸养鱼的水池中,依然闭着眼,轻轻顺着一个方向搅动水流,感受水滑过肌肤的感觉。

  锦绣悟性还不错,她搅了一刻钟后,蓦然睁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我,脸色激动地绯红,让冷水浸泡得冰凉的手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小蝶,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我微笑着看她,感觉凉意浸透衣衫,缩了缩手臂。

  她开心地没有注意到这些,继续嚷着:“原来你说的忘我,就是不要刻意地去想着某一个动作,而是把所有动作连贯起来,一如风如水,柔软流畅,一气呵成,不要受到我们身体的束缚,对吗?小蝶,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琢磨了这么多年也没琢磨出来,你怎么想到的呢?怪不得你跳舞的时候与别人就是不一样。”

  我没好意思告诉她我跳舞全靠天赋,面上谦虚和顺。司乐监许多歌姬舞姬乐师,不过是凭着一点天资混口饭吃而已,她却是真的热爱跳舞,是个舞痴。这样的人,我很是敬佩。

  棠梨一直傻傻地跟在后面,直到这个时候才真的明白我拉锦绣出来吹冷风摸冷水不是故意使坏。脸上露出善意的笑,讪讪开口为以前的误解道歉。

  我并不在意她怎么看我怎么待我,很不以为然地摇头表示无妨。人就是这样,明知道生命快走到结局了,反而什么都能看得开。我就是这样,总想着没有多少日子了,再好再坏,不过都是一场虚空,有何计较的呢,有这个计较的时间,不如开心快乐的过好现在的日子。

  小柔来寻迟迟没回屋的我,见到我们三个在这里又唱又跳又笑,怯怯地不敢靠近。我余光扫到她,急忙告别了锦绣二人,拉着小柔的手赔不是。棠梨和锦绣对小柔也温和亲切,相互道了福,我和小柔拉着手回去。

  简短地回答了锦绣棠梨为何对我态度大转变的问题,小柔一阵唏嘘一阵感叹,简直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回到房中,她忍不住又吃了好几块陶陶做的糕点,撑得眼睛发直才满足地打着饱嗝躺上床去。我给自己斟了杯热水抱着暖手,回想起今日相见的情形,不觉又是一阵悲从心来的感觉。恹恹地坐了好一会,听见小柔熟睡后均匀的呼吸声,我才慢慢宽衣上床。一夜半睡半醒,听着窗外“梆梆梆”的更鼓声,风敲窗的窸窣声,恍惚又去了那个虚幻的梦境。

  庆贺宴很成功,锦绣的舞技发挥超出了姑姑的预期。当然,眼明心亮的姑姑自然知道是受益于我的指点,虽然我并不邀功,但是姑姑还是在后来的奖赏中加上了我一份。

  庆宴上,王上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出现了一会,撑着额头扫视全场后,喝了杯酒就走了。衣袂带风,姜公公在后面走得颤颤巍巍。

  王后笑靥灿烂招呼全场。说是庆贺宴,其实就是王后摆了个豪华酒席收买朝中权贵的内室而已。除了宫中一众拿得出手的妃嫔,就是各级大臣的夫人们,环佩叮当地坐了一屋子。夫人们坐在一起,议论最多的自然除了各家孩子是否出息,就是衣衫配饰。宫中等级森严,王后着了次黄色底的攒凤锦袍,妃嫔们是除了黄色之外的鲜亮颜色,参加的夫人们看起来也是卯足了劲攀比,既不敢僭越过了王后和妃嫔,又不愿意落了别人下风,颜色不敢太过亮丽,便在衣料和配饰上下功夫,是以一屋的万紫千红珠光宝气。铜鼎里笼上的香料氤氲弥漫,混着各种香粉味道,更是满屋脂粉浓艳。

  其它舞曲于我无甚关系,跳完这曲舞我就随着出来。百无聊赖地喝着冷风赏着空旷景致回去。浓郁香艳的味道熏得有些胸闷,我就着凄寒爽阔的空气长长呼吸几口,直感觉一股凉意顺着鼻尖嘴唇侵入骨髓才缓缓调匀气息。低头数着脚下的鹅卵石,看见一溜青绿色的石子光滑圆润,煞是好看。一个个地顺着数过去,不觉拐了几个弯,当我抬头的时候,却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这一抬头,却也将我惊了一惊。

  须知元州这个地方,腊梅是很常见的。莫府后院,就种了好几棵高大孤绝的腊梅。腊梅是蕊珠喜欢的,于我却是一般。我一直觉得,腊梅傲骨凌霜,看着虬枝瘦削,却不畏严寒,开于霜雪之际,属于孤傲高洁之花。我自觉没有那股子孤傲高洁,也没有那般独立悠然。我是个爱暖和和艳丽的人,所以更喜欢前院那几棵紫荆花。

  虽然不太关注,可我记得,每年腊梅花开的时候,陶陶日日会折了插在我窗前的玉瓶中,满屋寒香令人气爽,也是不错的。可最早的虎蹄梅亦要十月底才会绽放花苞。十月下旬刚到,这里的腊梅却开得异常辉煌。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成园的腊梅。不够一人高的矮墙内,足足几十棵腊梅花树密密匝匝,缀满了黄色花苞、花朵。色如蜜蜡,鲜亮如绢纱,阳光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耀眼的光芒。几缕风过,沁人肺腑的幽香。

  第一次觉得腊梅如此美丽,瘦而不枯,艳而不娇,雅而不俗。信步上前,矮墙中间却立着一扇高大的朱漆大门,两个金兽门环光洁厚重。门是虚掩的,我从门缝中瞧了瞧,院中似乎没人。

  抬头看了看门匾处,空空如也,有长方形的一处淡淡的痕迹,像是以前挂过牌匾又被取下来的。我大体知道,凡是妃嫔的宫苑,定是有响当当的门头的,不是什么苑就是什么阁,或者能称得上一声娘娘的品阶宫苑,必然叫什么殿。譬如王后居处就叫华阳殿。

  从虚掩的门口望进去,似乎很安静,听不见一丝人语。不像是哪家妃嫔的寝殿。我敲了敲门,没人应我。门却随着我敲击的力量“嘎吱”一声开了。

  探头看了几眼,依然没人。院落里除了腊梅开得旺盛,其它一应萧瑟。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有细细品赏腊梅的期望,我一边问着一边扶着门走了进去。

  大口呼吸满院寒香。四处扫了一遍,院子很大,除了腊梅还是腊梅,没有其它任何花草树木。腊梅树下也没有一丝杂草,灰褐色的泥土整理得还算干净。两边的耳房年久失修的落魄,空寂而阴寒。正前方大门洞开,能看见中厅里面的桌椅。

  搓着手转了几圈,慢慢挪步过去。中厅门口顿住,我干干咳嗽两声,心里有些恐惧,只觉得有股阴气森森席卷而来。没有回应,我转身想离开。走了几步,又咬着嘴唇停住。好奇心驱使我无法就此离开。

  原地挣扎斗争了好久,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转身进了屋。简单的陈设,打扫得也算干净,应该是有人居住。右边有一扇门,挂着厚厚的帘子。侧耳听了一下,似乎有低低的“嘤咛”呻吟之声。在这空荡寂静的屋子,显得极为诡异,我脊背上冒出丝丝凉意。

  顶着笼罩全身的凉意,头皮发麻地挪了挪脚步。

  刚想掀开帘子瞄上一眼,一声瓷碗打碎的声音和一个尖利的惊呼将我骤然定住,“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紧接着一团身影飞快地从帘子后面冲出来,看见我似乎楞了一愣,但是很快就视而不见地冲了出去。我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不一会,那团人影又冲了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刺鼻的药味太熟悉了,我不由得皱了眉头。

  人影侧着身子用背去掀帘子,我急忙帮她拉开,她顺利地捧着碗进屋。进去后丢下一句:“快来帮忙!”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么?”

  她头也不回,“这个鬼地方,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看起来不像还有别人。我应了一声心慌意乱地也冲了进去。她已经跪在一张床铺前,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勺子搅了搅褐色汤药。床沿似乎很窄,她急乱地无法放下碗去。

  我看了一眼便立即明白她为何放不下碗,原来床上半躺着一个女子,头发披散,脸色比院里的腊梅还要干瘦蜡黄,一双同样干瘦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身体不断地抽动。抽动几下,手放开在床板上敲打几下,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很低的嘶嘶声。看起来很痛苦,却异常克制地没有大声嚎叫。

  因她双手是不是捶打床沿,碗放下去定然是要被扫落在地。可是跪着的人一只手却怎么也没法把药喂进她的嘴里。女子痛苦地瞪圆了眼睛,张大着嘴巴,嘴角有一缕褐色的血迹。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状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彼时梅姨疯癫的时候,一直很算很安静,不过是喃喃自语而已,从来没有这般疯魔癫狂。

  那端着药碗的女子流着泪,大声喝斥道:“你是死人啊?还不帮忙?”

  我“啊”了声扑过去,和她一样半跪在床前,双手颤抖着,“我……我做什么?”

  女子果断吩咐:“摁住她,把她的头抱起来,我好灌药。”

  我试着摁了下,半跪姿势不太给力。爬起来坐上去,从后面抱住那女子,将她拖上来靠在我身上,然后死死扣住她乱动的双手。她的头在我胸前来回蹭揉撞击,心口一阵阵疼。可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只能忍住。

  好在这个姿势,方便床前女子喂药。趁着女子张嘴呼气地间隙,她娴熟地一勺一勺倒入她口中,药汤顺着喉咙滑入,女子不得不费力吞咽下去,听着她喉咙里发出吞咽的咕噜声,我一口气憋着差点眩晕。

  一碗药汤终于灌了下去,床前的女子快速将碗放一旁,爬上床抱住她的腰,低低柔柔地哄着:“好了好了,姐姐,吃了药就好了。不怕不怕,梅儿在呢,梅儿在呢。”

  梅儿,她叫梅儿。直到此时,我才有空隙打量她。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身体纤瘦到羸弱,脸色焦黄,眼神暗淡。高高的颧骨刀锋一般簇立。一身洗得发白的鹅绿衣衫衬托着她的皮肤更加黄瘦。

  床上的女子吃了药,在她的安抚下似乎缓解了不少痛苦,慢慢地安静下来,圆瞪着的眼睛和顺地闭上,不一会,她软软地从我身上滑了下去,睡着了。

  我呼了口气,帮着梅儿一起让她躺舒适了,盖上厚厚的被子,这才从床上下来,“她……这是没事了么?”

  梅儿的眼睛亮了亮,全然忘了我刚才的仗义相助,敌意地审视着我:“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

  意识到自己不请自来,我嗫嚅着解释:“对不起,我看门开着以为没人,就……就进来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无意走进来的。”

  梅儿做了个“嘘”的动作,指了指外面,领头走了出去。

  跟着她来到中厅,她却一把将我推到院子里,叉着腰气汹汹地道:“管你是无意有意,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我脸色难看道:“姑娘这算什么?我已经解释了,我确实无意的,只因闻着腊梅的香味,见这一院的腊梅开的煞是好看,敲了门没人应,我看门没关,才进来的。刚才我不是还帮了你的忙么?不说谢谢就算了,这样曲解我的本意,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梅儿似乎有些理亏,看了眼院里的腊梅,语气稍微和缓一点道:“你……真的只是因为看见腊梅才来的?不是那边派来的?”

  我讶异道:“那边?哪边?姑娘真的误会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边是哪边?我是司乐监的舞姬,真是无意间走到这里来的。”

  “司乐监?”她挑起眉毛,“司乐监与这里至少一个时辰多的路程,不同的方向,你骗鬼呢?”

  我转身朝外走,边走边道:“信与不信随你,反正我没说假话。今日王后宴请,我去跳了舞后从华阳殿那边回去,不承想走错了道,便走到这里来了,我没事诓你作甚?既然误闯了姑娘的地盘,我也赔了不是道了歉,姑娘不喜欢外人叨扰,这就告辞!”

  身后传来她倨傲的声音:“你站住……你真是司乐监的舞姬?”

  我已经走到门口,闻言转身道:“如假包换!我确实是司乐监的舞姬,我叫莫小蝶,不信你去司乐监打听!”

  她神色阴晴不定闪了几下,似乎信了,“方才我态度不好,给小蝶姑娘赔罪,若姑娘不怪罪,还请进来喝杯水吧,一则聊表谢意,一则当是赔罪,请姑娘一定不计前嫌。”

  我本来已经打定告辞的主意,听她这么诚恳,觉得若强行走了,反而显得我小气。宫中人人自危防患严密,我确实是没有得到许可闯进来的,也不能怪人家态度不端。于是微微屈膝道了福,重新又回了屋里。

  梅儿请我落座后,便道出去洗洗手,顺便拎壶热水来。果然没多久,她便拎着一壶热水并两个陶碗进来,给我和她自己分别到了碗热水。捧着热水呷了两口,她转头看了看我,我见她似乎重新梳理了下凌乱的发髻,笑了笑,“你叫梅儿?”

  她也轻笑了笑,介绍道:“你看见院里的腊梅了,我就叫腊梅。姐姐一直叫我梅儿。”

  我心道她的脸色长相还真和腊梅有些像。嘴里却道:“你姐姐……她这是病了么?有请医官么?”

  她低着头半晌不言语,似乎不愿意触及这个话题。我了然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大大赞叹了一番院里的腊梅。她听了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自豪地给我介绍这些腊梅都是从南方移植过来的,这让我不禁想起清月阁的斑竹,也是从南方移植过来。看来这王宫就是气派,只要愿意,什么都可以从远方运送过来。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入宫,都想做有权有势的人,还真是有些用处的。

  腊梅又和我聊了几句宴会的事,看来她们幽居此处很久,几乎与外界隔绝,宫里发生的大小事几乎都不知道。可惜我知道的也不多,便将司乐监一些趣闻和她说了一些,她听得唏嘘感叹不已。

  天色不早,我起身告辞,听着屋里的动静,她口中的姐姐应该还没醒,看她也没有想要和我说起那个姐姐的意思,我不好意思多问,只得让她有事的时候便到司乐监找我。她却满脸忌讳地摇头,我不解其意,便告诉她等我有时间,一定过来帮忙。她听得一喜,见我喜欢腊梅,折了一大束送我回去插瓶。

  我千恩万谢地抱着一大束腊梅踏出院子,却立马尴尬地呆住了。我打小便是个路盲,今日实实在在是误打误撞迷路过来的,出了门,却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连自己所处的位置都一片茫然,更别提司乐监如何去了。

  腊梅呆楞半天,说自己在这里禁锢多年,没有特别的事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大致记得司乐监应该是在西北的方向。她指了指西北方位,我虽然心中依然迷茫混沌一片,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怕自己记不住这个地方,又仔细问了问周围宫苑名字,她更是愣怔,原来这里在王宫最边上,周围没有妃嫔的宫苑,只有宫廷的一些馆舍,最著名的就是冷宫了。冷宫,听了这个名字我都打了个寒颤,想起才被打入冷宫的那个没照过面的茹美人,心里有些发紧。

  腊梅想了想,突然告诉我道:“这个宫苑叫允梅馆。”

  允梅馆,听起来也算别致,只是与这般冷寂凄清不太符合。轻轻叹息一声,我朝着西北方位跑去。 蝶仙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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