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明惊道：“清河宗也死了长老？”吕长明不仅感到一阵悲凉，清河宗本就青黄不接了。
邓方常道：“不止如此，当时驻守在附近的各大门派弟子，几乎都死在了黑风爆发的瞬间。而且黑风首先猎杀的目标，就是他们。等修真者死伤殆尽，黑风才向普通士兵动手。”
“修真界可真是伤筋动骨了。”
“好在击毙黄蜂三煞后，各大门派的修真者都已离去，只留下一些弟子协助清缴而已。死的那些弟子，对于各大门派来说，无关痛痒。不过伤心原忽然出现一座上古大阵，各大门派也坐不住。”
邓方常叹道：“于是就有了第一次探索古阵。我记得当时有四五个门派的长老，还有几个小门派的掌门，前后加起来，约莫有四五十人。由飞玄派的齐青长老带队，一起进的古阵。”
吕长明问道：“齐青？他也去了？”
“不但是齐青，清河宗的一宇真人，也在其中。你认识的，还有一个成星子。”
“是他们？”
“他们进阵后，吕元帅便带队远离了阵法核心，一直退到伤心原之外，才彻底放下心来。军队安札后，吕元帅和明天一起，花了短短一天时间，就强行将伤心原的居民，全部撤了出去。”
“几千万民众，一天之内便全部撤离，他们的本事果然厉害。”
“没那么厉害，因为讨剿黄蜂三煞，伤心原的居民早就走了一大半，当时城里只有几百万人而已。”
“……”
“军民刚刚撤出伤心原，吕元帅最担心的事情，终于爆发了。”
“上古大阵出了问题？”
“我记得是在夜里两三点左右，我刚好交班，才睡下，正睡得朦胧时，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你永远想象不到那种剧烈的程度，如果地震的最高等级是十级，那么当时的震动绝对超过了一百级。”
“一百级？岂非花蛮星都要炸了？”
“我当时就以为金叶国要玉碎一搏了。可紧接着，我就听到轰隆一阵声响。你看看我的耳朵。”
吕长明应声看去，只见邓方常的耳朵里，有一块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芯片。
邓方常苦笑道：“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听不到任何声响。歇了快一年后，我才能听到一点点动静，直到现在，我都要借助助听器，才能和你正常交流。”
吕长明相信，在那次战役中活下来的普通士兵，恐怕都会和邓方常一样。但转念一想，凌飞也曾参与过伤心原之战，吕长明似乎没有在凌飞的耳朵旁，发现任何助听设备。
邓方常可不等他细想，继续道：“我当时就被巨响震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伤心原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进古阵的修真者如何了？”
“几乎团灭。”邓方常叹道，“伤心原被毁的第三天，修真者们才走出伤心原。进去时四五十个人，出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五个人。他们刚走出伤心原，就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五个人……除了齐青、一宇、成星子，还有谁？”
“你的母亲花中君，还有远光星流云派的静云掌门。”
“远光星流云派……静云掌门……”吕长明倒是头一次听说，至于远光星在什么地方，他都无从得知。
“这件事彻底惊动了周围几个星系，好几十个门派的掌门，一时间都齐聚伤心原。包括你的恩师鲁夫子在内，都悄悄来过伤心原，找过吕元帅。只不过他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脸，所以其他人不知道罢了。”
“他们将阵法封印了？”
“上古大阵，岂是想封就封？众掌门商议之后，决定由吕元帅带队，再探一次古阵。这次他们可不敢贸然进去，光是准备各种法宝，就花了三个月。”
说到这里，邓方常忽然又叹道：“三个月之后，吕元帅和明天，以及各大掌门，才正式踏入伤心原。”
“明天也去了？”
“我可以确定，他是和吕元帅一起进去的。”
吕长明深皱着眉头，他听到的每一个故事，除了解决，过程都大相径庭。不过看起来，邓方常的版本，可信度应该最高。
邓方常道：“这一次进去，实力和上一次有着天壤之别，所以无一伤亡。不过一个月之后，他们却愁眉苦脸地从伤心原里走了出来。我记得昴星真人当场留下一句话，说从此之后三千年，最好不要让任何生灵进入伤心原。”
“他有没有说封印阵法的事？”
“封印阵法是众掌门散去后，吕元帅琢磨了小半年，才琢磨出来的，昴星真人那时怎么会说？”
“封印阵法他们并没有参与其中？”
“自然没有。虽然到了出任掌门的境界，对于阵法一途或多或少都有研究，可道家一脉的重心不在此处，他们最多也一知半解而已。对于一些不起眼的小阵法，他们没问题，可对付上古大阵，一万个他们加起来，也只能望洋兴叹。”
“说的也是。”吕长明深有同感。
“吕元帅是兵家传人，排兵布阵，是兵家的看家本事。所以哪怕是上古大阵，最终也被吕元帅封印了。”
“他是怎么封印的？”
“我要是知道，我就是元帅了。”
“……行，您接着说。封印阵法之后呢？”
“应该是封印阵法之前。”邓方常道，“在封印阵法之前，伤心原里冒出了无数的魔头，无穷无尽的魔头。好在他们从不出伤心原一步，我们也就乐在其中。”
“可我一路走来，似乎并未看到所谓的魔头？”
“因为……”邓方常苦涩道，“有一天，吕元帅忽然下令，让部队进军伤心原，同时下发了军令，限期剿灭盘旋在伤心原中的魔头。”
“有病？”
“军令如山，士兵们虽然不理解，却只有硬着头皮进去。好在伤心原可以禁锢真气，即便是魔头，也当不过子弹。但魔头的数量实在太多，哪怕是凭着魔海战术，也足够压垮三十万大军。”
“你有没有问过吕……我爹，他为何要执意剿灭魔头？”
“我问过了，可吕元帅不说。他只说，到了时候，我自然会知道。可如今已过去了十九年，我仍然不知道。” 儒剑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