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钩织,倒映出往事琐碎。流沙是一条河,只是过往的船只都要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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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虽小,却也是懂事的年纪了。爹娘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为我们好,我能够理解,羽尘哥哥带我逃出来,不敢有丝毫的反抗,是因为我们太弱小,我也理解。我所不能理解的是,来自天上的诸神,为何要拆散我们原本幸福的家……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有天条规定神仙不可以拥有爱情,为什么爹与娘会受到惩罚。我不明白为何六界之中天界为大,玉帝不是也和他的娘娘恩爱非常吗?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变得沉默寡言,只能在日复一日的奔劳中将积怨放大——就像这一世,我被皇兄关在牢里的时候。
羽尘哥哥最终选了处僻静的森林与我住下。我常常做噩梦,梦到被抄家那天的黑暗与鲜血。我恨透了天庭,听说动了思凡之欲的仙子要被扔进洁荷池里去。
一路逃亡的路上,我们也曾听到别人的闲话——他们说娘放弃了剔除仙骨,投胎为人的机会,甘愿在洁荷池上一舞,将满池的白荷染得鲜红,这使得玉帝勃然大怒,扬言要让我爹娘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还要找到我,教我亲眼看见爹娘的死法。
当时急着逃命,根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多做停留,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却都不知道了。
我只记得他要那样对待我的父母,我甚至在脑海中勾勒出玉帝那张铁青色的脸有多么丑陋。我恨的咬牙切齿——齐天大圣曾被天庭藐视,闹上天宫。刘沉香曾为救母,不惜逼上天庭。那么我呢?我为什么不可以搅扰六界,让玉帝永无宁日!
我曾拼命的挥剑习武,也日日夜夜去通悟爹娘教给我的法术要道。我也将我的想法告诉羽尘哥哥,我当时在想,他一定会支持并鼓励我。可哪曾想,他尽似乎全然忘记了我们躲追兵的狼狈,他只想沉醉在这片森林,与山水为伴。他和我说什么敌人太过强大,我们毫无胜算的话……
我恨他忘记我爹娘给予他的恩德,恨他只贪图安逸享乐,忘了被人追杀的滋味有多耻辱,于是我破口大骂,自己都忘记那般激动地情况下,我说的有多难听。但我也丝毫没有意料到,他竟然扬手打了我一巴掌,他居然打我……
于是我放开了声音,彻彻底底的哭——那些眼泪是我积攒了许久许久的压迫,我的委屈,我的恐惧,我的不甘,我的恨!
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去哄我,可没想到,他会拖着我,把我关到黑屋子里去。
“你在这儿,好好儿反省!”这是他走前留给我最后的一句话。正是这句话,令我凉透了心。
区区的黑暗和一把锁又怎能困住我?不过是随便用铁丝挑几下的事。我满脸带泪的推开那扇门,只望见天幕上闪闪的繁星。
那时我便发誓,我要让羽尘哥哥再也找不到我,我也要回天界复仇。就算失败,也要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我就那样离开了他,我顺着一条溪流往下走,边走边抹泪。誓言是不假,可我心里总还抱着一丝希望,就是羽尘哥哥出来找我。即使滔天大仇我也只是个孩子,我害怕那种孤独与无助。 夕阳斜:朝金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