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楚朝露吓了一跳。
“我在现代是一名编剧啊,那个《长门赋》就是我写的,据说你要出演?”牛轲廉习惯性地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姿势,虽然他早就没有戴眼镜了,但一看到女神,他就紧张,一紧张,就爱做这个动作。
《长门赋》啊,想起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楚朝露点点头,“其实后来没演成。快进来坐,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牛轲廉比楚朝露的穿越时间稍微早一点,不过他一来便在北海水族世界,比楚朝露过得顺遂多了。
两个穿越者,还是在现代有过微妙交集的人,在一起把酒言欢,说到高兴处,牛轲廉突然一拍桌子:
“咱们两个戏园,完全可以深度合作啊!还可以互相交换演出,你们来北海演一阵子,我们到东海演一阵子,就凭我们的专业精神,称霸四海戏园没问题!”
楚朝露对牛轲廉描述的场景也有几分向往,但一想到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想到水德星君所说的那个蔽日魔君,热切的心思黯淡了一下。
嗯,真有点羡慕这个生长环境单纯的牛轲廉了。
牛轲廉兴匆匆地跟楚朝露约好了要重新排演《长门赋》,才告辞走了。楚朝露目送着他离开,伸了伸腰,他乡遇故人啊,可惜那个故乡,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那几个偷懒的家伙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反转人生》的剧本,还没开始练呢!振作起精神,她抽出小皮鞭,又变成了那个另人害怕的楚大导演了。
经过七大贵族选出的十大戏园子,还有最后一关要过:将准备好的献寿戏目在三个太子面前演一遍,由太子们投票选出六个戏班,最终向龙母献寿。
这个日子就定在龙母寿诞的前三天,在大太子的一处别院里进行。青蛙精小瓜,还提前准备了三位评委的资料给楚朝露看:
大太子敖正,据说是个很严肃、不苟言笑的人,二太子敖庭,则和大哥反过来,面上和气极了,亲切极了,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他是一只笑面虎。
至于三太子敖方,风流纨绔的名声早就传遍了东海。
入了夜,楚朝露正就着灯光看三位评委的详细资料,窗户边一阵“啪,啪”响,是有人拿了小石子儿,在砸窗户。
她起身推开窗,只见敖方站在门外,笑得像一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
“这么晚了,三殿下来做什么?”楚朝露压低了声音,怕吵着其他人。
敖方双手撑着窗户沿:“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楚朝露瞪了他一眼:“我要歇下了,三太子请回吧。”
敖方一把抓过她的手,眼睛里有炽烈的光彩迸发:“你怎么不叫我龙山了?”
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酒气,这是喝醉了来耍酒疯么?
楚朝露皱了皱眉,不愿意和他计较,放柔了声音道:“好啦,龙山,你快回去罢,我困得很,要睡觉了。”
敖方的半边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自顾自道:“你真的喜欢水德星君?你们是打算在一起吗?”
楚朝露把手抽回来,认真看着他:“我真喜欢他,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就会在一起了。”
敖方脸上有一丝快得看不见的狠厉之色闪过,然后换了一副无辜的表情,睁着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一指自己:“那我怎么办?”
楚朝露哭笑不得:“我的三太子殿下,您要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再说我又不是你妈,不负责解决你的终身大事。”
敖方似乎清醒了一些,也不闹腾了,他点点头,不再夹缠不清:“唔,来找你是说正事,你们排的那出戏,我也要演。”
“你演?那谁去当评委?”楚朝露有些惊讶了。
“我说正式去龙宫献寿的时候,让我演主角,母后过生日,我没准备什么像样的贺礼,就打算靠这个表孝心了,你就成全我一下罢。”他双手一摊,嘴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真真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楚朝露暗暗感叹了一句,点头道:“那你最近要多来参加排练,演不好,我可不让你上台。”
楚朝露关了窗,熄了灯,敖方在外又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他低头嗅了一下刚刚碰触到楚朝露指尖时,残留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低声道:“小锦,你可别后悔。”
最后一次选拔赛中,各戏园子都拿出了看家本领,大武生戏园打斗精彩,魅影戏园歌舞迷人,百花戏园里名角齐聚,让楚朝露小小惊讶的是,烟雨楼居然选择了自己最初打算演的戏剧《仲夏夜之梦》。
看来又是牛轲廉的手笔了。烟雨楼版的《仲夏夜之梦》,设计得颇有心意:
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做“缥缈国”的地方,仙王和仙后,分别是羽族的形象,戏剧中保留了精灵、凡人、飞蛾的设定,演员们又下过一番苦功,演绎得十分精彩生动。再加上舞美灯光如梦如幻,营造出一种和水世界完全不同的美妙世界,连一向严肃的大太子,也频频点头露出了笑意。
河蟹戏园紧跟着烟雨楼登场,这一版《反转人生》让小黑过了一把当主角的瘾,一个都市的平凡青年,在龙母的帮助下最终抱得美人归,皆大欢喜的结局十分应景。
最终提名的时候,三个太子均选了《仲夏夜之梦》,敖正咳嗽了一声,径直道:“烟雨楼是我特意从北海请过来的,就算在我名下了吧。”
敖庭假惺惺地笑道:“自然没有人跟大哥争风头,大哥这出戏选得极好,母后一定会喜欢。”他随即点了百花园的《麻姑献寿》作为自己选定的剧目报了上去。
敖方选了河蟹戏园的《反转人生》,接着三位太子又各自挑了一出看着顺眼的戏目,发了过关的牌子。
被选中的戏园子齐齐舒了口气,过五关斩六将,终于留在了最后。落选的心中则有些失落,不过二太子极会做人,给每个落选的戏园子准备了厚礼。
望着戏班主们感恩戴德的样子,大太子敖正抽了抽嘴角,不阴不阳道:“还是二弟考虑周全。”
敖庭不甘示弱,回到:“大哥天天操劳着大事情,我也只能在细微处做点工作了。”
敖方站起身,伸了伸腰:“累死了,两位哥哥,今天晚上去碧波楼松快松快吗?听说那里新来了一个淸倌儿,是南海鲛族的美人儿,我请客,一起罢?” 北朝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