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结界落下,早有机灵的小仙在玉帝眼神的示意下想溜出殿外去搬救兵,小绿运足了旋龟之速,将他们一个一个摁了回来。
楚朝露抱着双臂,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神色的各异的小仙们,彬彬有礼道:“还请各位神仙稍后片刻,我幽冥之海和玉帝有些私事要谈。”小黑和小绿押着众神仙去了偏殿看管,防止有人偷溜去通风报信。
曾兰亭上前,黑亮的双眸盯住结界中气定神闲的玉帝,缓缓开口道:“见过天帝,我是幽冥之海这一代的主人,关于幽冥之海和四海间的恩怨是非,还请天帝不要只听四海的一面之词,也听我说说罢。”
曾兰亭将三百年的是非恩怨一一道来,玉帝也是好涵养,面上波澜不惊,一直听完,才点点头道:“你说的事朕了解了,会派人去核查清楚。”
曾兰亭冷冷一笑,声音有些尖锐:“核查?不知天帝会派哪路神仙去?不要派些和四海亲近的才好。”
玉帝被她一顿抢白,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他呵斥道:“大胆,尔等未经许可擅闯天庭,朕念尔等实有苦衷,才不追究,此时还来质疑朕?”
天帝的雷霆之怒,众神仙怕极,但曾兰亭是不怕的,楚朝露也不怕,还闲闲上前一步:
“玉帝,此间是非曲折,您是当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我们今日既然敢来,自然做足了完全的准备,您答应当场替幽冥之海正名,我们便撤,如果想耍什么花招,还是免了罢!”
她盯着一脸愠色的玉帝,不忘补充道:“不止是为幽冥之海正名,水德星君为镇压蔽日魔君,甘愿散尽自身修为,试问他有哪一点对不住天庭?你们不管不顾地给他扣上勾结魔界的大帽子,如今也该摘了罢!”
楚朝露说的两桩事,都是玉帝的心头刺。幽冥之海当年被四海所灭,这么大的事,四海自然是讨了他的主意,在他默许下进行的。
水德星君和魔界勾结,也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结果。天庭中,就这位星君,仗着自己是五帝之子,出身高贵,素来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打压这样的人,如何能服众?
如今楚朝**着自己给幽冥之海、水德星君正名,不就是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强硬道:
“幽冥之海以下犯上,水德星君勾结败类,这都是盖棺定论的事,朕金口玉言,你们莫不是以为,如此一来朕会怕了你们,会改口?”
曾兰亭怒极反笑:“早知道天庭无耻,没想到除了南天门的那对石狮子还算清白,内里竟然找不到一处净土,既然如此,这样的天庭,不要也罢!”
金毛三兄弟听着楚朝露、曾兰亭一顿说理,本就有些不耐烦,只听到曾兰亭这句话,觉得最顺耳,三人一声长啸,金毛君口吐无尽之火,青狮张开大口用力吸气,白象将长长的鼻子噼里啪啦摔打在结界上,整个灵霄殿都震动起来。
玉帝淡定坐在结界内,不是他自夸,这个云霄结界坚不可摧,就这么一点小打小闹,实在不够看。
楚朝露见结界迟迟破不开,她心知越拖下去对己方越不利,不由站起身来,向偏殿走去。这个结界,自己不认识,不代表众位神仙们也不认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就不相信,天庭内部铁板一块,威逼利诱,还不能策反一两个小仙。
去了偏殿,只见小绿小黑将一众神仙们看管得十分严密,每个神仙身上都绑了捆仙索,大部分人精神都有些不振。
楚朝露眼珠一转,吩咐小绿小黑将神仙们一个一个带到灵霄宝殿旁边的耳房去,用术法封了他们的眼睛,一个一个神仙两眼一抹黑,那种不受控制的恐惧感令他们不自觉伸长了手臂,仿佛要在黑暗中抓住些什么。
因为能打的多被派到花果山对付孙悟空去了,剩下的这些,要么品级低,要么修为低,正因为如此,楚朝露才敢放心施行她的计划:
被带入耳房的小仙们首先会觉得手腕上一痛,楚朝露冷冽的声音会适时在他们耳畔响起:“虽然神仙长生不老,但我有些好奇,被放干了精血的神仙,还能活着么?”
接着神仙们的胳膊会被塞入一个黑洞洞的墙里,耳房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能清楚听到,血液滴落在器皿中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这声音那样清晰,仿佛可以感受到,生命力随着这刺耳的声音慢慢流逝……
这招,据说是二战时期对付间谍专用的攻心战,原本割破的是静脉血管,一点伤口,很快血就会凝固,那滴答的声音,并是没有拧紧的水龙头营造出的效果,为的就是突破人的心理防线。
据说极少有人能抗拒这种巨大的恐惧感,毕竟一伸脖子死了,还能凭着胸口的一股气,这样零碎而缓慢的折磨,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果然,在晕了两个,吓傻了一个之后,有个小仙哆哆嗦嗦开了口:“天帝那道结界,叫做云霄,一旦撑开,若不是里面的人自己收了,外面是攻不进去的。”
楚朝露皱紧了眉毛,这可有些麻烦了,好在听到小仙后面接着还有话:“云霄戒的原材料是女蜗娘娘的补天遗石,这补天石,自然是在天界才能发挥威力,若离了天界,也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楚朝露松开的眉毛又皱起来了,离了天界?怎么可能,难道要把整个结界搬到凡间去么?
脑子里正飞快思考着,不自觉浮现出之前在某部动画片里看到的场景:海上升起龙卷风一般的气流,将天破开,海和天的位置仿佛换了一个个儿——海天倒灌。
楚朝露的眼前亮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人懂这种秘术?她脚步轻盈地奔向凌霄宝殿。
将自己的打算一说,金毛君迟疑了一下道:
“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天地本就为一体,是被他用斧子一把劈开,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才分了天地,海天倒灌,便是要将清气压至地底,浊气抬至上空,才可能完成,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法力,还要冒着颠倒乾坤的巨大风险……”
“金毛君就告诉我一句,此事能不能做?”曾兰亭的眼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金毛君被这种坚定感染,不自主点了点头。 北朝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