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时辰后,蔡邕、钟繇二人不知是书写累了,还是趴得累了,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墨,二人皆不禁起身舒展了下懒腰,继而朝蔡琰抚琴的亭台而来。
见蔡邕过来,丁靖、荀攸连忙放下酒杯,向蔡邕躬身行礼,道:“拜见蔡公!”
蔡邕连忙将荀攸扶住,和蔼笑道:“公达不必繁礼,都是自家人,何必见外!”
荀攸闻言亲切,亦是无奈一笑,这才止住行礼。
此时蔡邕也注意到了荀攸身旁的丁靖,便看向丁靖,面露疑惑,问道:“这位是?”
不等荀攸介绍,丁靖率先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丁靖,现领安北将军、晋阳太守,久仰蔡公德才,此来叨唠,望蔡公勿怪!”
听完丁靖自我介绍,饶是蔡邕见多识广,亦是心中惊讶不已,不知丁靖为何突然到访。
丁靖虎步并州久矣,虽是十七青壮,却已是在并冀积威无数,哪怕是蔡邕这等每日闲于家中读书写字的“宅男”,也对丁靖的威名有所耳闻。
片刻后,蔡邕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请丁靖入座饮酒对谈,道:“虎临寒舍,蓬荜生辉,快坐!快坐!”
四人立即就地跪坐,温酒互酌,荀攸话题引头,四人闲谈不止。
“恕丁靖冒昧,我此次前来拜访蔡公,一来是瞻仰蔡公,故来拜视;二来则是有事相求!”丁靖看向蔡邕,突然将今日拜访正事提出。
蔡邕听丁靖话语,面露疑惑,略显推脱般说道:“安北将军所托之事必是大事,而我只是一白发老者,恐不能帮到将军。”
丁靖还未说出是何事相求,蔡邕就言称不能帮助,如此明显的推脱拒绝,丁靖怎能听不出来。
不过丁靖也不是轻言放弃之人,便曲线救围般转移话题,说道:“蔡公乃世间高士大儒,才识博学于世间究极,然而学无止境、道无尽头,蔡公认为对否?”
蔡邕闻言略微思虑,心知丁靖言之乃常识,不知丁靖话中有何意图,便答道:“然也!”
“蔡公高见,若一人欲识世间真理、经验,如何最直接?”丁靖又问。
蔡邕不假思索,答道:“向达者为师,多加求教,即可!”
“那若如蔡公这等世间究极博识大儒,欲对真理才识更上一层楼,又如何最直接?”丁靖再次问道。
听到丁靖如此相问,蔡邕却是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博识见闻已经达到当世常人之顶,平时想要获得更多的才识见解,根本不可能靠其他人指教所悟,唯有不断研磨温习经书典籍,却也是收效甚微。
“温故而知新,即可!”思虑片刻后,蔡邕如此回答。
“蔡公真大儒也!”丁靖听闻蔡邕回答,顿时欣喜,连忙拜手,又言道:“可蔡公可曾想过?如何温故,才能更好的知新?”
这一问,蔡邕却是茫然了,却是问道:“温故即是温故,何谓如何温故?”
“谬也!”丁靖严肃说道,“死读温书为温故,恍然忆文为温故,与人对文为温故,温故之举诸多,何种最益?”
这回蔡邕是真的不懂了,只好默然不答。
就连荀攸、钟繇都略微呆滞,想不到丁靖竟然还有如此见解,不禁想听听丁靖的最益温故。
见蔡邕不答,丁靖正色说道:“依靖之愚见,传道授业解惑,此为最益温故!”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丁靖在此解释道,“师长讲者,向弟子学生传授知识的时候,就是在温习自己的知识,而师者并由此获得新的领悟。”
“甚至,学者可由师者所传授的知识,举一反三,向师者提出更多的问题和见解,而师者则可以在学者的反馈中,发现自己认识得不足,并以此改进,获得新的认知。”
“如此般,是为最益温故,继而最益知新!”
丁靖娓娓道来不停,一时间令在场众人深思不已,就连一旁抚琴的蔡琰都停下琴弦,低头深思丁靖的话语,在场所有人心中都认为丁靖的话语属于诡辩,但是其中却又暗藏真理。
还是荀攸率先反应过来,欣赏的看向丁靖,心中对丁靖敬佩不已,想不到丁靖竟能想到如此说辞,拐骗蔡邕出任并州学院的老师。
就在蔡邕思虑不止的时候,丁靖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蜀锦礼物递给蔡邕,笑道:“靖不才,做薄诗一首,赠予蔡公,以表心意。”
见丁靖送上蜀锦,蔡邕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蜀锦。
蔡邕见蜀锦上诗词,却率先注意到其上字迹文体,实在一般不堪,心中略有不喜。
随即又见诗词内容,脸上瞬间惊讶不已,竟不禁缓缓念出诗词来,言说:“新竹,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来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支龙孙绕凤池。”
读完诗词后,蔡邕这才恍然大悟,看向丁靖,惊言道:“你欲拜我为师?”
“若蔡公肯收我为弟子,靖自是欣喜不已!”丁靖恭手直视蔡邕,随即又言,“不过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请蔡公出任并州学院的达师!”
“并州书院?有这书院么?”蔡邕却是一愣,不解问道。
丁靖期盼的看向蔡邕,断然说道:“若蔡公应允,则并州学院今日即可成立!”
听完丁靖话语,蔡邕却是一愣,不曾想丁靖竟要行此空手套白狼之举,学院都没有正式建立,竟然就开始请老师了,实在荒谬。
见蔡邕面色不爽,丁靖连忙致歉,态度诚恳道:“靖绝没有戏耍蔡公之意,实乃靖只愿建一座当世第一的学院,请蔡公为师只是第一步,若是连蔡公都不肯到并州学院任师,这学院不建也罢!”
听闻丁靖如此坚决志气,如此豪迈气度,即便是蔡邕这等白发老者,亦是觉得心中振奋。 三国之并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