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空地,大汉用几块木板搭了个三角形简易木屋,请满达海这个贝子爷入内安歇。
两人互相取暖,颤颤巍巍的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
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趁太阳还没升起,二人把木板一扔,又跑回了山上隐藏起来。
趴在沾满露水的野草上,满达海哈欠连连,昨夜大汉的呼噜声震天响,他几次想把大汉赶出去又忍住了,只是因天气天冷了,一个人睡更难受的缘故。
“爷快看,他们来了。”大汉拿着望远镜,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满达海已经在闭眼补觉。
“爷?怎么办?”脑子一根筋的络腮胡大汉见没回应又提高了音量。
“噤声。”满达海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左手放在大汉的后脑勺上用力一按,大汉猝不及防之下啃了一嘴的泥,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一把夺过望远镜,满达海看到远处走来一队整齐的士兵,穿的是明军制式军服,却没有明军的颓废,显然是项鸣麾下的精锐军士。
行至谷内,项家军分成两列,小跑进场找到自己的位置,持枪立正等待下一个命令。
“这步伐有点意思……”满达海从中看出一点门道,这整齐划一的动作肯定有好处,但是暂时琢磨不出来。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轰鸣,好奇的满达海放下望远镜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二轮怪车从谷口方向窜入谷内,而后稳稳的停在队伍后方,车上下来了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隔得太远看不清面孔。
满达海刚拿起望远镜观察,二人已经转身过去背对着满达海,但从衣着的不同满达海猜到这两人就是项鸣和他的家奴牛玉树。
“预备——”牛玉树大喊,声音在谷内回荡,随后所有的士兵齐齐举起漆黑的步枪,瞄向各自的目标。
牛玉树转头和项鸣对视一眼,项鸣轻点头回应,得到允许的牛玉树清了清嗓子,大吼一声。
“开火——”
“碰——”
一阵雷鸣声炸响,训练场上飘起淡淡的白烟,
“自由射击!不要停!”第一波射击结束,牛玉树接着下命令。
士兵们纷纷从腰间取出纸壳弹,争分夺秒的往弹膛里塞,仅几秒钟过后最快的士兵便完成了一整套动作,朝自己的目标开火。
山上的满达海看着训练中的项家军万念俱灰,本以为这火铳射速极慢,实战中射击一次后就会被骑兵冲垮,现在看来,恐怕骑兵还没冲到这支明军阵前,就已经被杀得片甲不留了,如果明军都换上这种火铳,大清别说谋夺天下了,自保都会成为问题。
想到这满达海忧心如焚,恨不得带兵一波冲杀将这未来的大患消灭在萌芽阶段,可实际上他现在只是两个人而已,冲下去就是自投罗网。
牛玉树见每个士兵都射击了十次以上,小声询问项鸣下一步训练计划。
“换弩!射击!”
士兵们得到命令迅速停止了射击动作,将一米二的步枪挂到后背左侧,取下身后小巧的复合弩,接着朝目标射去。
满达海手中的望远镜掉落在地,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大汉小心的捡起昂贵的望远镜在衣服上擦了擦,好奇的看向谷内训练场。
“好可怕的劲弩……”大汉见一根根弩矢精准的插上远处被打得稀巴烂的木靶也是一惊,羸弱的明军什么时候有这么恐怖的杀器了?
“狗奴才,让你看了吗?”
回过神来的满达海把气撒在络腮胡大汉身上,夺回望远镜大声训斥道,一旁的大汉面无人色,有苦说不出。
……
谷内。
一营把总高宿海急匆匆的跑向项鸣。
“少爷,刚才有兄弟发现一串脚印通往山林,应该是昨夜留下的脚印。”
“什么?竟有此事?”项鸣双眉紧锁,这来者绝不是善茬。
“您看,脚步往那边去了……”高宿海说着手指指向西侧的山林,一串新鲜脚印在这里隐入消失。
“取本少的枪过来。”
项鸣的步枪是这批山寨夏普斯M1859式步枪中最精致的一把,气密性和精准性都非常出色,安上了八倍镜之后甚至可以充当狙击枪使用。
接过步枪,项鸣在瞄准镜中寻找这那串消失的脚印。
“嗯,那是什么?”
一颗老树旁两个花花绿绿的物体格格不入,被项鸣的视野所捕获,项鸣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收获,细细一看发现这两个花花绿绿的东西居然是两个顶着“金钱鼠尾”的脑袋,这种发型的是从通古斯远道而来客人的特征,而旁边放着的两顶假发暴露了他们潜入内地的狼子野心。
“今儿本少要见血了。”项鸣取出一枚纸壳弹塞入枪膛,眼睛盯着那棵大树不放。
就在项鸣瞄准满达海的时候,满达海也拿着望远镜刚好看到了项鸣,见黑洞洞的枪口瞄向自己,满达海吓得胆丧心惊,一把扯过旁边一无所知的大汉在身前。
二人隔镜对视,项鸣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碰——”
一声枪响在训练场上突兀的响起,装填着弩矢的士兵没有军令不敢回头,依然重复着动作。
“去把人抓回来。”项鸣放下山寨夏普斯步枪,朝牛玉树喊道。
“一营一队跟我上!”牛玉树说完便如同箭矢一样冲了出去,随后一队精锐士兵紧随其后。
刚才项鸣只打中了一人,等他重新装弹想要再来一发的时候,发现那树下的两人只剩下其中一个身上冒着血的,另一个已经在视野里消失。
“看你往哪跑。” 回到明末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