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虽说此时赵府在无一个外人,可晚上发生的事情注定了赵传奎是不可能安心睡下了,就连头发也在这几个时辰内花白了不少。
被知县盯上,这不打紧,他的上面还有知府老爷在那扛着呢,可是这被锦衣卫盯上可就大不一样了。
别说是知府老爷了,就算是在大的官,被锦衣卫盯上了那也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虽说赵家是商户,可也正因为此,对官更加畏惧,更知道哪个衙门最不能得罪了。
只不过平日里锦衣卫虽然猖獗,可却几乎不会和他们这些商户有什么牵扯的,可如今,他赵家却偏偏被牵扯了进去。
“哎。”
赵传奎叹了口气,其实当初答应做这事情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些担忧的,只是,若是不做,赵家怕是也不可能有现在这种风光。
最为主要的是,当初他被王科看中,引荐给知府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拒绝的,毕竟这事情一旦说了出来,其实也就等于知情了,若是自己人,那自然没什么,可若是不答应,那就是外人了,一个外人知道这种事情,还能活的下去么?
所以,当初他也是被迫无奈的,只能走这条路了,只不过,当初他还抱着一丝的侥幸,毕竟据说如今知府的后背的京城严家。
严家那可是权势滔天,也正因为打个这个旗号,他赵家在外地的生意都容易许多的,原本想着等如今的知府什么时候升官了,那这事情也就结束了,到时候赵家自然能够洗白。
可没想到,这都到了最后的节骨眼上,却给栽了,而且载的彻彻底底。
好在平日里他小心谨慎,所以私下里备的有账册,把和各县的交易及给通过各种方式把银子送走,或是最后知府衙门收了,或是送去给别的官员了,他私下的账册上都有记载的。
而并非是明面上那种走的货物的账册,这也算是他赵家唯一的生机了。
毕竟这也算是戴罪立功了,而且,赵传奎看的明白,这种情况下,一个知县没必要在糊弄他什么的。
所以,现在赵传奎到不在想着给葛飞昂这个知府通风报信了,倒是开始琢磨给他赵家怎么留条血脉了。
好在他平日里小心谨慎,早就在别的地方藏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只要赵家还有一条血脉在,凭借那些金银珠宝,还是能够做个富家翁的。
至于知府葛飞昂,在赵传奎看来,其罪名越大越好,最好是能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他的头上。
锦衣卫的速度的确很快,只不过是第二天,赵传奎交出去的账册就被核对了一遍,他私藏的账册和平日里走的明面上商户的账册数目无二。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那就是毁了赵传奎家中的那座用白银铸就的屋子了。
“锦衣卫的速度果然够快。”
曾毅看着刘博厚亲自送来的基本账册及核对后的数字,不由的冲着刘博厚竖起了拇指,百闻不如一见,别看平日里知道锦衣卫的能耐,可到底不是亲眼所见,等亲身见到的时候,那种震撼是平常所不能及的。
“这奏折及这封信就麻烦刘兄了。”
曾毅将早就写好的书信和奏折拿了出来,递给了刘博厚,只不过,这奏折和书信是要先送到京城张居正的手中,然后由其转交的。
有些事情,单纯的一道奏折虽然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可是却也会因此而错失不少的好处。
而曾毅这道奏折和书信先是到了张居正手中,之后自然会送到徐阶面前的,这就表现了曾毅对张居正这个师兄的亲近,同时,更是表现了曾毅对徐阶这个恩师的尊重,凡事必先询问。
凡事必先询问,这若是放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自然会惹得徐阶厌烦的,可若是这等大事上,则会让徐阶对曾毅更加满意几分的。
毕竟,曾毅已经把事情给办好了,只不过是让徐阶过目,等于是征求其意见,这是对其的尊重。
“贤弟放心,至多四天,这书信定然送到。”
刘博厚收起了曾毅的奏折和熟悉,笑眯眯的拍着胸脯保证,虽说不大明白这奏折为何不直接送去宫中,可这些事情,就不是他刘博厚该管的了。
毕竟文人的事情,他一介武夫是捉摸不透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案子如今进展神速,且曾毅的推测一直都没出错。
而且,当初曾毅在京城的时候都敢弹劾严家,而且到现在还完好无损,如今虽然被严家弄来了乌程县,可却又即将搬到严家的一位知府。
这种能耐和心思,根本就不是他这个锦衣卫百户能够猜测出来的。
“那可就多谢刘兄了。”
曾毅在一次冲着刘博厚拱手道谢,毕竟若是没有锦衣卫,这书信的速度可就要慢不知道多少倍了,当初让曾宣去送信的情况就能看的出来的。
“这些日子这边一定要盯紧了,若不然怕是要节外生枝啊。”
曾毅所说的这边,自然是赵传奎和王科了,毕竟这两人现在等于是隐藏状态,若是一旦被葛飞昂提前知道他们招供了,那肯定是要有所准备的,一旦如此,肯定有许多证据会被毁掉的。
“放心,我懂得。”
刘博厚点头,这种事情他身为锦衣卫的百户,自然会更加注意的,毕竟别以为打探消息就容易了,锦衣卫那些探子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所以什么事情该注意,他心里都有数的。
“还有,在帮我盯着一个人。”
曾毅眼睛眯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人藏的可是真深啊,若非是王科和赵传奎两人的供词,小弟根本就没发现。”
“凭借这两人的供词,才总算是发现了些端倪,被小弟推断了出来。”
“这人要是放在刘兄你的锦衣卫内,铁定是个一等一的好探子。”
曾毅哈哈笑着,说的话却是让刘博厚也提起了兴趣:“贤弟请说!能让贤弟如此欣赏,可是不怎么容易啊。” 一品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