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觞看着自家老爹和大哥离开了药缘儿房间,轻手轻脚的往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其实只是想要看看药缘儿到底在做些什么,鼻翼间忽然闻到浓深的血腥味,单薄衣裳的药缘儿站在屏风后面,身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肩上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没想到药缘儿穿得如此之少,花流觞一个绷不住往后一退,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惊动了房内的药缘儿。
“啊~~~”,药缘儿一声尖叫,冲出去一脚把门踹开,往花流觞脚上飞了一脚,想着花流觞身上带着伤口,毫不客气的往手臂上抓,最后成功把花钰与花凤箫招来了。
“怎么了?”,花钰还没有进门就开口喊道,药缘儿闻言眉眼一挑,上前抓着花流觞的手不放,但是因为双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被花流觞轻轻推了一下然后就径直的往后倒,脑袋不偏不倚的就要撞在地上,吓得花钰运着轻功飞过来,一手垫在药缘儿的后脑勺下,顺着力道狠狠的砸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上。
药缘儿明显被砸晕过去了,身上黑色绣着金边的里衣明显渗出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花凤箫闻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上前帮着花钰把药缘儿轻轻扶起来,摸到了药缘儿的肩膀,鲜血透过黑色的衣裳染到了花凤箫手上,迎着阳光,一抹鲜红格外刺目。
“哇~~~”,药缘儿怨念的看着花流觞,满脸的不高兴,花凤箫还在药缘儿身上检查,问道:“缘儿,你是哪里受伤了吗?”,药缘儿一把甩开花凤箫的手,说道:“不要你们管,到底不是自己家养大的孩子,就是一个外人,哼……你们都走,我不要见到你们,特别是这个花贱人”。
花流觞一听药缘儿这话就知道糟了,急急忙忙的解释着说道:“爹,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打神医,真的没有……”,花钰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伸手轻轻搂着药缘儿消瘦的肩膀,却是摸到一手鲜血。
“哼……”,药缘儿指着窗口上被花流觞戳破的纸,说道:“你刚刚在偷看,被我发现了才打我的,就是你打我的……”,这下子花钰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若是真的有事情大可以敲门进来,现在却鬼鬼祟祟的偷看,那不是分明要对药缘儿下手?而且花流觞还不知道药缘儿是自己的亲妹妹,按照两人以前接下的冤仇,说不准真的就想一次解决药缘儿。
花凤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略带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亲弟弟,花钰上前扇了花流觞一个耳光,其力气之大让花流觞的嘴角溢出了鲜血,怒吼道:“逆子,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为父以前就是这样教你的”,这并不是花流觞第一次挨打,男孩子从小就要淘气一些,花家家风极正,而花钰也是一位严父,花凤箫与花流觞小的时候都没有少挨过训,但是长大以后孩子懂事了,花钰也知道要给儿子留面子,即使是真的做错事情也是讲讲,再没有动过手,这一下子直接把花流觞打懵了。
“爹,儿子知道错了”,花流觞到底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一见花钰生气下摆一撩跪在地上请罪,低头的时候两行鼻血溢出,滴在地上像是绽开了朵朵殷红色的花,年轻气盛的花流觞受不了药缘儿的冤枉,倔强抬起头解释道:“儿子真的没有打神医,也没有推她,真的没有……”。
原本花钰瞧见儿子这副惨样心已有一些不忍,但是花流觞这么一解释倒是显得药缘儿故意冤枉他似的,冷哼一声,伸出自己右手说道:“我的手撞在地上都红了,若是刚刚缘儿真的摔在地上,你觉得会怎么样?”,花凤箫冷汗涔涔,看着一旁站着的药缘儿满是担心。
“但是……”,花流觞还想要解释,药缘儿已经有些支持不住的倚靠在花凤箫身上,大家这才发现药缘儿身上沾满了血,因为穿着的是黑色玄衣并不明显,花钰不再看跪在地上想要解释的花流觞,用手托着药缘儿的手臂想要把人扶到床上照看,却不料药缘儿虽然虚弱性子却是极为倔强,脚下一动不动,只是怨恨的看着跪在地下的花流觞,花钰自然知晓药缘儿的意思,冷声吩咐道:“到外面跪着,没有缘儿的同意不许起来”,被人冤枉的滋味让花流觞心中憋了一把怒火,花凤箫拉着自己弟弟出去院子里跪着。
花流觞都已经去跪着了,药缘儿还是耍着脾气,把床上的帘子放下,阻挡了花钰与花凤箫的视线,一小块被染红的纱布从肩膀上撕了下来,依稀可见肩膀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肉活生生的被人用匕首挖去了,纱布被丢到了清水里,荡起一丝丝血色的涟漪,把一盆子清水染红了。
药缘儿又从右边的手臂上取下纱布,丢到了铜盆里,一边取一边丢,花钰看着铜盆里堆得满满的纱布脸色变得苍白,实在是担心不已,隔着床帘问道:“缘儿,你无事吧?要不要爹爹进来帮你看看”,又是一块沾血的纱布丢到了铜盆里。
淅淅索索的花钰听见了药缘儿穿衣裳的声音,大概是因为碰到了伤口,床帘内不时的传来药缘儿压抑的痛声,不时传来的“嘶”的一声让花钰心如刀绞,自己日日守在药缘儿身边居然不知道自己女儿是怎么受伤的,想到此处花钰心中愧疚越发重了。
床帘内许久没有动作,只有药缘儿一只白皙的小手半露在外面,花钰轻轻喊了两声道:“缘儿,缘儿……”,发现没有反应后小心的撩开床帘,床上躺着的小丫头呼吸微弱,手心处冰冷一片,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苍白,花钰把药缘儿露在外面的手轻轻放回到被子里,没有再过多的打扰,只是呆呆的站在床边,守着虚弱的女儿。
花凤箫把药缘儿换下来的药棉和一盆血水一起端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看见花钰握着药缘儿被子下的小手靠在床沿上睡了过去,走进摸了摸药缘儿消瘦的脸颊,不禁湿了眼眶,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家子怎么就变成这样。
花钰才四十出头,原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现在却因为家中的事情平添了许多银发,花凤箫看着床上的药缘儿和旁边的花钰心有感触,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沉睡不起,花流觞也不会费尽心思为自己续命,甚至为了唤醒自己阴差阳错的犯下如此错事,如果花流觞不曾伤了药缘儿,大概现在已经一家团圆了,想到此处花凤箫越发自责了。 异世帝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