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心听到楚灏这个愿望时，突然失控，她挣脱了楚灏的手，像疯了一般大喊着：“就算你将我留在身边又如何！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可能给你任何感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傻！”

　　楚灏眼中流过忧伤，他静静地看着苏妙心，“不傻，能看着你便好。你是神仙，凡间几十年对你而言不过是几十天。我只想你这几十天是陪着我的，只要这样陪着我就好。”

　　苏妙心受不了楚灏那种表情，她终究是平静下来，“楚灏，你想拥有我，对吗？”

　　“不，我只想看到你。在你嫁给无痕之前，能看到你就好。”楚灏的心是痛的，他当然也想拥有苏妙心，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这个美好的神仙。所以，就让我自私一次吧，我只要看着你，看着你就行。

　　“傻瓜……”苏妙心瘫坐在地上，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和楚灏有太多牵连，明明忘不了那段，还要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留下来。报恩，帮忙，这些都是借口，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留下来。所以，留在他身边么，这是他的愿望啊？

　　“丫头，顺其自然吧。”若华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苏妙心和楚灏面前，他看着楚灏，还是和那时一样，眼中只有苏妙心，傻徒儿，你怎么就变不了呢？

　　苏妙心仰起头，含泪的眸子对上了若华那双如海水一般的双眸，“老桃花，你怎么……”

　　“我想他了，想看看这个傻瓜如今怎样。”若华指着楚灏。

　　“你是……”楚灏自然是忘记了若华，他呆呆地看着若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别紧张，我是你前世的师父。担心你罢了，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这小丫头我要先带过去说些话。你不介意吧。”说着若华拉住苏妙心的手。

　　“嗯……”我介意？我是她的什么呢，有什么权利介意，楚灏想着，又生出一丝悲伤。

　　若华笑了笑，将苏妙心带去了一旁，他握着苏妙心的手腕时顺便帮她号了个脉。若华是心中一惊，这小丫头体内的毒元草怎么……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时为什么会这样矛盾吧。

　　“丫头，楚灏的事你就别在意那么多了。既然是重生，许多事注定是要变了。当时经历的这一次你不会经历，别心心念念地让自己都看不清自己。”若华擦了擦苏妙心脸上未干的泪。

　　苏妙心愣住了，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遇到楚灏的事就会变得乱七八糟。明明想好了要怎样，明明告诉自己别让他误解，明明……

　　“头疼了？就这种程度就头疼，你还是那个苏妙心么？”若华故意逗着苏妙心。

　　“老桃花，我为什么面对楚灏时就是乱七八糟呢？”

　　“你心事太重。要我说就放下那些，轻松地与他相处。你难道不觉得楚灏其实很可爱么？他对你千依百顺，你就坦然接受吧。想那么多只会将自己的心困住。”若华试图打开苏妙心的心结。

　　“我知道，但……我给不了他爱。”

　　“为什么给不了？”若华问着，他不懂苏妙心怎么就反反复复地纠结这个问题，也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她在面对楚灏时常常用了非常方式。

　　“我有无痕，我答应了无痕要嫁给他。”是的，这是我的理由。

　　若华笑了，他摸着苏妙心的脑袋，像个长辈一般问着：“你是怕受伤，也怕伤害别人吗？”

　　“我不知道，别问我了，求你别问我了。我太混乱。”苏妙心扶着脑袋，这种问题让她头疼。

　　若华看着那边独自站着的楚灏，温柔地对苏妙心说：“丫头，答应我一件事。”

　　“嗯？”若华会有什么事要我答应？

　　“这一世留在他身边，不要再去思考能不能给他回应，也别去想爱上别人会不会让无痕难过。就做苏妙心，做凡间的苏妙心。自私一次，他也好，无痕也好，给你的爱都照单全收。这一世之后，你的心会有选择。”

　　若华是希望苏妙心不要带着任何负担地去面对两份感情，他认为只有这样她才懂得什么是她想要的。

　　“我……”如果接受楚灏的感情，那对无痕不公平，我答应过……

　　“别去想什么公平不公平。你这样纠结才是对他们的不公平。听我的，试着放开自己，虽然当时的毁灭与你有关。但现在大家都重生了，大家都能没有负担地重新开始，你为什么不能。对无痕而言，他需要的是你真正爱上他，而不是想着那个承诺的爱。明白么？”若华知道他的话，苏妙心未必能想清楚，毕竟她体内的毒元草还在蒙蔽着她。

　　真正的爱？我是爱无痕的，对，是爱无痕的……苏妙心给自己洗脑之后，便对若华说：“我……我能答应你先留在楚灏身边。”

　　“行了，答应就好。对了，别再想什么帮楚灏找回他该有的命运。你不是楚灏，你给的那些未必是他想要的。让他顺着自己的心意选择吧。”

　　“可是他的选择是错的，是执念！”

　　“你怎知那就是错的呢？或许你不帮他选择，他会幸福。丫头，你想过没，或许就是你这种为他好害他到了这一步？”

　　是我么？苏妙心吃惊地看着若华，仔细想想，我确实总在用自己的方式帮楚灏做选择。也许真是我让他变成了这样。我……试试吧，不去为他的人生做选择。让他顺着自己的心意。

　　“瞧你这小模样是想通了？凡人有凡人自己的命运，你不该逼着他。”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陪着他就陪着他。反正我也不会少块儿肉。”苏妙心笑了，不能再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了。

　　“如此，我便先替劣徒谢过妙心上仙了。”若华笑了，虽然苏妙心还没有真正想明白，但至少她答应了，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面对楚灏。

　　事实上，现在的苏妙心自己都不懂，她在面对楚灏时，一方面是毒元草的控制，一方面是她自己怕受伤。后来苏妙心明白了，原来她的心受过伤，本能加上毒草让她做出这种所谓的自我保护反应。究竟是什么样的伤，究竟她经历了什么，也只有她恢复记忆后，我们才知道。 从前有只小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