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聚会时间选得真不顺,一来就下雨。”
邵云鹤靠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牌说道。
手气好烂,他已经连输好几盘了。
“下雨就下雨呗!咱们安心待在屋里便是。”
对面的李默和申云是一伙的,两人见邵云鹤一脸衰相,暗自偷笑。
邵云鹤何尝不知这两家伙心思,斗地主嘛,既然选择了当这个庄家,那就得应付对面多人联手的局面。
此时他手里还有一对八、三个四,还有两张小单牌。桌上已公布的牌中,除了炸弹还有一些未出现的大牌,而那俩家伙手里加起来还有十一张,按这局面进行下去自己估计够呛。
“五…”他打出一张单牌,目前来说如果先把双牌或三牌打出,对面极有可能甩出更大点数。一旦被压制,后面基本就没有出手机会了。所以邵云鹤保守起见,还是先把单牌甩出。
“七!”申云毫不犹豫地丢出了他的牌。
李默笑了笑:“两位…那我就不客气啦,九!”
你大爷的,堪堪压制我一头。邵云鹤心里一紧,不知这李默下一步出什么。
可能是发觉邵云鹤紧张的眼神,李默故意与申云窃窃私语,迟迟不动。
“喂喂喂…你俩搞基呢!整那么亲密干嘛?”邵云鹤不满道。
两人坏笑道:“这叫统一战线,懂不?”
随后李默甩出三个六:“正好是666!”
卧槽…这运气真是背到家,邵云鹤手里唯一的三张牌还比李默小。
“三个九带一!”申云适时地丢牌,这一记补刀让邵云鹤彻底失去希望。
“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今天运气忒背!”他把牌一推,起身去大厅透气。
“哎,别走啊!再来局玩玩。”
李默见喊他不住,只得重新找人。申云洗牌时一看邵云鹤留下的杰作,啧啧…能理解,拿到如此烂牌还能坚持到现在实属难得。
山庄大厅的宾客依然不少,毕竟现在手机没有信号外面又下着雨,待在房间里会很无趣。大多数人选择出来转转,与人在一起聊天至少不会感到那么寂寞。
邵云鹤看了一眼大厅的挂钟,已经是下午4点30,玩牌还是蛮打发时间。他从自助餐饮机处取了一杯茶水,自顾自地在休息区品着。
如今28岁的他是荣南市一家实业公司的小主管。看起来是个小领导,实际上手下没两个人。一忙起来,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得自己操劳,哪有什么纵横职场的锐气可言。
尤其是公司车间的生产旺季一到,老板照例将所有部门的行政人员列一张表,挨个去车间客串工人。那滋味,邵云鹤想想就郁闷。
他也曾想过跳槽,可惜目前这年龄段比较尴尬,高不成低不就的,暂时也没有找到更加合适的岗位。不得已之下,他也就一直干耗在这家单位。
这回参加同学聚会,他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如今同学会在大家眼里,算是个比拼事业发展的最好机会。若发现有哪些同学混得不错,他是准备厚着脸皮抱一下大腿的。
他猜到会有人鄙视他这种巴结行为,那又怎样?咱又没违法,又没犯错。准确地说,这叫择良木而栖。
邵云鹤端着水杯,环视左右。目前来看,大家的发展水平都差不多,没有出现那种传说中的大土豪,也没出现混得一塌糊涂的穷光蛋。也许真正的土豪都很低调,从着装打扮根本看不出来吧,邵云鹤心想着。
正在这时,一道靓丽的异性身影从眼前走过。邵云鹤出于好奇,定睛一瞧。
这不是当年被封为女神的方菲吗?先前打牌的时候都没见着她。
他刚想前去搭个讪,却见方菲快步走向一个帅气的外国男子。两人谈笑间,举止亲密。
啥情况,被外国佬捷足先登?邵云鹤顿时有些气馁。
说心里话,邵云鹤高中时最大的满足就是能和女神方菲一起上下学。那时他两人住的还挺近,每次方菲回家,他都会尾随在她身后百米的位置,悄悄观察她。直到后来高三住校,这种他自创的所谓福利才宣告结束。
现在想想昨晚陈浩那家伙的告白,还挺有勇气的。邵云鹤有些感慨,至少陈浩敢于对自己喜欢的人表达心意,而不是像自己这样畏畏缩缩地看着心上人和其他人交好。
对了,陈浩好像也没见着。难道昨晚伤心过度,今天没脸见人了?
应该不会吧。邵云鹤回忆着当年陈浩的痞相,那家伙脸皮厚着呢,一个月不写作业被老师罚跑二十圈都面不改色,事后还敢嘻嘻哈哈与班主任顶嘴。要不是他成绩不算糟,恐怕早就被北宇中学请走了。
想到这,邵云鹤不禁笑自己瞎操心,他远远注视着方菲与那个外国人握着手,亲密地坐在对桌聊天。
还是应了那句话,美女都喜欢有钱又帅的男人,自己这种类型只得多靠后天努力。
又过了十多分钟,邵云鹤看到方菲起身,留下那个老外独自坐在那里。
看她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了洗手间。
或许这是个独处的好机会,邵云鹤忽地冒出个大胆想法。多年过去,他的心态比之以前也提升了许多。
这次同学聚会,既然双方碰到了,不求结果。只要找机会说说当年心声,自己心里会舒坦不少。
邵云鹤确定那位老外没有在意自己,随后他缓缓起身走向公共洗手间。
开场第一句话怎么说好呢?你好?好久不见?真巧?
好俗套…邵云鹤踌躇许久,决定以正常的问候方式开场。方菲已经进去一会儿了,他选择在洗手间外的走廊等她出来。
来来往往的宾客看到他站在洗手间外又不进去,无不以看神经病般的眼神打量他。
“谁在乎你们的想法。”邵云鹤心里暗暗打气,“我做好自己就行。”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菲始终没有出来。
邵云鹤有些不淡定了,就算是解大手也不用半小时吧。他徘徊在走廊口,看着门前那个女卫生间的标志,一脸无奈。
从身旁又走过一个女宾客,她瞪了邵云鹤一眼,还以为这人是准备进女卫的变态。
邵云鹤不得不退后几步,免得再让人误会。
那女子进去不久,突然从女卫生间传来一声惊呼:
“救命啊———死人了!!” 夜落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