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馨带着竹儿匆匆赶到寒梅山庄的堂屋,正准备看看是谁那么有勇气敢来提亲,结果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恼人的声音。
“梅庄主,话不能这么说。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您女儿的婚事,当然应该由您来决定。我老婆子也不是第一次进梅家的门,介绍过的青年才俊至少也有七八个。可是结果怎样?他们都被梅素馨打怕了!说实话,您确实太过溺爱孩子了。梅素馨的性格是个什么样子您最清楚。如果这次再不成功的话,这辈子就别指望出嫁了。”
哼,这到底是来提亲,还是来施舍的?
“你给我说清楚,我是什么样子?”
梅素馨听得怒火中烧,便气冲冲地闯入,袖子往上捋起,露出白嫩嫩的手臂,指着王婆道:“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打掉你的门牙!”
“哎呀,别打!我错了!”
王婆吓得脸都白了,赶忙抬起双臂挡在面前,身子急速向后缩,口中急道:“大小姐饶命啊!”
“馨儿不得无礼!”
梅京墨心中暗叹,就梅素馨这个泼辣样子,还需要人再多说吗?看来今年不把她嫁出去,真是不行了。
梅素馨缩回手臂,兀自狠狠瞪了王婆一眼,把王婆吓得忍不住直哆嗦。
“馨儿,王婆的话虽然有些许瑕疵,但是你也要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梅京墨脸色严肃,沉着脸道:“以前什么事我都由着你的性子来,但是这一次,你必须得听我的。你的年纪确实不小了,你的同龄人有的甚至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冠木贤侄一表人才,又是文家长子,跟咱们门当户对。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好好准备准备,学学怎么做人妻子。”
“爹,我不答应。”
梅素馨满脸嫌弃地道:“文冠木那家伙不是好人。整天游手好闲,拈花惹草,我嫁谁也不可能嫁他。而且他手无缚鸡之力,上次我一拳下去,就把他打晕了。这种没有男子气概的人,我绝对不嫁。”
“你给我住口!”
梅京墨听得脸色发黑,终于忍不住喝斥道:“身为女子,屡屡惹是生非,你还有理了!”
“我可没有惹是生非,我是在检验他们保护妻儿的能力。”
梅素馨冷哼一声,道:“世道险恶,妖魔横行。如果没有能力,就不要再害人了。爹你别忘了,当年娘是怎么死的。”
“你……”
梅京墨的妻子就是被妖魔所害,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伤疤。此刻再度被提起,顿时让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梅大哥息怒。”
见王婆和梅京墨都不能言,文冠木的姑姑文紫苑笑着上前,道:“馨儿性格耿直,我却是欢喜得很。如今她对冠木有误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她过门之后,自然会慢慢了解冠木的优点。我这做姑姑的,也会时刻教导馨儿,必然让他俩琴瑟合鸣,举案齐眉。”
“呵呵,你还想管教我?”
梅素馨气得笑出声,道:“大妈,本来我还挺同情你的。没想到你竟然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怎么,自己当了寡妇,就看不得别人好啦?”
文紫苑的脸,顿时变得一片刷白。说来文紫苑的命也不好,定了门亲事,结果还没过门,未婚夫婿便出意外死了。仗着家大势大,文紫苑强行退掉了亲事,现在算是待嫁之躯。但她订过亲是事实,然后男人死了。梅素馨非要说她是寡妇,也是说得通的。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梅素馨这番话,却是把文紫苑的脸都打肿了。
“馨儿!”
梅京墨大怒,厉声制止,道:“你太不像话了,快点向文姑姑道歉!”
“我没错,道什么歉?”
梅素馨一点都不害怕,道:“要道歉也是她向我道歉。她想让我嫁给一个废物,难道我还要鼓掌庆贺吗?”
说着,梅素馨又转向文紫苑,道:“大妈,别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了。我告诉你,梅家的女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母亲。不要说正妻,就算小妾你也做不了。”
“混帐东西!”
梅京墨眼见梅素馨越说越过分,当即抓起茶杯就砸了过去,怒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以梅素馨的身手,自然不会被茶杯砸到。她轻轻闪身避开茶杯,毫不在意地道:“走就走,我还不想在这里待呢。总之,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谁要同意,谁就自己嫁!”
梅素馨怒哼一声,转身就走。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梅京墨哀叹两声,然后满含歉意地对紫苑道:“文小姐,请恕我教女无方。小女无心之言,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梅大哥言重了。”
文紫苑泪眼婆娑,抬起袖子遮住半脸,楚楚可怜地道:“只怪我命不好,遭遇横祸无人怜爱,也不怪别人耻笑。小妹时常拜访梅大哥,只是想学习经商之道,并无攀龙附凤的心思,希望梅大哥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我梅家家世尚不如你文家,何来攀龙附凤之说。”
梅京墨满脸惭愧,摆摆手掌,道:“文小姐不要在意馨儿的胡言乱语。我也是把你当作朋友来看的。”
“既然梅大哥把我当朋友,那为何总称我文小姐?”
文紫苑撅起小嘴,故作不满地道:“我看梅大哥就是把我当外人。”
“是我太着相了。”
梅京墨手抚颏下胡须,哈哈大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紫苑,你看如何?”
“我一切都听梅大哥的。”
……
正当梅京墨和文紫苑聊得投机的时候,梅素馨则带着竹儿出了寒梅山庄。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一身绿色衣裳的竹儿,不无担忧地问道。虽然梅素馨平素与梅京墨并不亲密,但是像今天这样撕破脸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哼,治病要去根。”
梅素馨气呼呼地道:“反对订亲只是治标之法,想要治本就得去摆平文冠木。看我这次不好好收拾他……嘿,竹儿你看,那边带着两个女伴的家伙,是不是文冠木?”
竹儿定睛一看,只见文冠木身着文士长衫,手持一柄镀金折扇,颇有风度地正在与两名女子谈笑晏晏。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确实能迷倒一大片女子。
可是!
他明明是在让文紫苑帮他提亲,现在却被梅素馨撞见他跟别的女子勾搭。竹儿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废柴夫君英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