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在脑海里思考,如何在对质的过程中,诱导对方说错话。
我回想着那天发生的整个过程,模模糊糊中我记起在医院安全楼梯偷偷打开录音笔听里面的录音内容时,因为太过震惊,我当时好像有过大的动作?
但是时间过去三个月,具体细节我已经记不太清楚。
于是我问苏英哲:“医院的监控视频可有一起带过来?我想看看整个过程。”
我想着,看一遍医院的监控视频,或许能帮我记得清楚一些。
苏英哲立即明白我的心思,便点头微笑着说道:“有呢。”
又转向厉俊楚要着东西,厉俊楚扭头不给,苏英哲又一次强行掏他的裤兜找东西。
我以为苏英哲是翻找厉俊楚的手机呢,结果不是,被掏出来的是一只小小的黑色U盘卡。
我不由得有点讨厌自己刚才干嘛那么着急关安晴的笔记本电脑,等安晴赶紧抱过来电脑重新启动开机时,我同时接过苏英哲递过来的那只黑色U盘卡。
大约一分钟后,小只黑色U盘卡里储存的已经经过剪辑修整的医院监控视频备份,被我成功打开,于是我和安晴挨在一起看着。
我就坐在单人沙发上,安晴就坐在沙发扶手上,没看一会,苏英哲就喊我们换座。
苏英哲硬是将厉俊楚给拽到另一只单人沙发,三人座的沙发就空出来。
于是我和安晴就抱电脑走到那边坐下,我原来的座位换给苏英哲。
无意中一抬头,我发现厉俊楚正恼怒地瞪着苏英哲。
而苏英哲却在故意冲着厉俊楚挤眉弄眼的笑。
这两个男人,一个喝醉,一个贪玩。
我不再管他们。
继续同安晴一起仔细看电脑屏幕上播放的监控视频。
然后我就看到我在诊室门口偷窥过程中。曾受惊躲回玻璃门边的墙体,再很快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从监控视频画面上看,这里就是一个疑点。
也许外人会猜疑,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我那么惊慌失措地往回走?是被发现了?
紧接着我又看到在医院安全楼梯里,因为打开偷听录音笔里的吵架内容,被里面阎医生透露出来的秘密吓到。
我当时实在太震撼,竟是脚下不稳一个趔趄,要不是及时用手扶住墙体,我肯定要跌倒。
从监控视频画面上看,这里就是一个疑点。
也许外人会猜测,我到底听到什么了,那么大惊失色,听个录音而已竟是反应如此强烈?
然后我又看到阎医生发现我在安全楼梯中,于是逼迫我交还录音笔。
我因为紧张先后后退两步,一步把我逼向往下方的楼梯口处,一步害我差点就跌倒后摔掉下楼梯。
从监控视频画面上看,这里就是一个疑点。
也许外人会猜测,当时他到底说什么话威胁我,身为一个医生竟恐吓一个孕妇,把人逼往危险之地?
最后我又看到,当我被逼无奈选择把录音笔还给阎医生时,阎医生也当场实现承诺,竟是弯下腰凑过头笑着跟我说温惜白的秘密。
这个时间的他的脸正好被监控镜头拍得很清楚,他面部上的笑,很清晰。嘴唇不停的动,在说话。
说完之后阎医生笑着离开,而我却怔在原地,手扶楼梯扶手呆怔好一会,才跟着离开安全楼梯,回到婆婆身边去。
我想,从监控视频画面上看,这里也会是一个疑点。
也许外人还是会猜测,当时他到底跟我说什么话,为什么他那样开心,我却那样震撼。
看完监控视频,我在心里迅速分析出四个可疑之处,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或许阎医生为了自保,他是死活不肯交出当天的录音内容。
但是,等下对质时,我一定要就这四个疑点来逼问他,看他怎么解释清楚。
之后我们没再等多久阎医生的人就出现了。
当安晴前去开门,当那家伙走进门来,我发现我居然有点认不得他!
阎医生,我才三个月没见他,没想到他居然瘦成这样子!
简直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他现在的模样,不过精神还好。
我吓得立即站起身,我喃喃声问他:“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瘦成这样子?你生病了?”
阎医生勉强冲着我笑笑,只说:“前段日子是重病过一场,不过现在没事,已经痊愈了。”说完又是咧嘴一笑。
但那模样实在太可怕,我可不相信他一个给人看心理疾病的医生,居然会在三个月内得重病病成这样子瘦成这样子,这实在有点让我难以置信啊。
于是我又问他:“是不是温惜白发现什么,然后找你的麻烦了?”
“不对,你那天说要借录音笔的内容要挟报复温惜白,你是不是找过她,后来却斗不过她反倒还栽在她手里了?”
因我又提及温惜白,醉酒的厉俊楚立即暴跳如雷吼着我:“够了杜知晓!你胡扯什么?什么事都能扯到惜白身上,惜白是挖你家祖坟了吗?”
我立即回头瞪他,骂:“你说得没错!温惜白是做过比挖我家祖坟还要恶毒的事,所以我才要说她!”
“行了!”苏英哲立即叱着声,手一挥,指示带阎医生过来的男人绕走到厉俊楚的身边去,将厉俊楚按坐回单人沙发里。
然后那男人还在苏英哲的指示下,站到厉俊楚的沙发背后用手搭在厉俊楚的肩膀上。
那人很听苏英哲的指挥,却立刻把厉俊楚给惹毛。
厉俊楚仰头吼他:“混蛋!到底谁是你的老板!吃里爬外的东西!”
那人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苏英哲便跟我说:“继续吧。”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阎医生,我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阎医生只是皱着脸说:“什么问题啊?我都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我便知道他是死不承认,也罢,我知道纠缠下去他还是不会说实话的。
我便指向电脑屏幕上被定住的医院监控视频,我说:“这里明明白白告诉大家,那天我先跟踪偷窃录音笔,然后你在安全楼梯口找到我之后,进行威逼利诱非要找回我手里的录音笔不可。”
阎医生说:“你说录音笔的事啊?说起这事我就生气!”
“我说这位女士,你是很快就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能撒谎骗人呢!”
我不由气乐了,问他:“我撒谎骗人?我撒什么谎?”
阎医生又说:“那天你跟踪温小姐到我诊室外面进行偷窥,后来又趁着我送温小姐离开医院大门,偷窃我的工作录音笔,还躲到安全楼梯口偷听。”
“我找到你之后,我为保证客户隐私只找你要回那只录音笔,当时我虽然生气再也没怎样骂你,我可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你主动把录音笔还回来的,哪有什么威逼利诱逼迫你的事?”
阎医生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用失望的语气指责我:“可我万万没想到,你这人的心思怎么这样奇怪?录音笔里面的内容,你不是没听见!”
“可你事后怎么可以颠倒黑白,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诬蔑我和温小姐?”
我眼睛转了转,于是我就笑了笑,问他:“我哪里颠倒黑白了?那你倒是说说啊,我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诬蔑温惜白了?”
但是阎医生反应得快,刹车很及时,他再没正面回应我的这个问题。
而是转向厉俊楚说:“厉少,我不知道今天你们找我来这,到底是想干嘛。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温小姐那天进入我诊室是看病来着。录音笔内容,我也交给你们了。”
厉俊楚这个疯子立即应声说:“我就知道是这个死女人在撒谎!简直太可恶了!”
阎医生这是想死赖到底?厉俊楚这是准备瞎眼到底?
我立即生气抢声说:“等一下!我跟他都还没明明白白对质,你怎么就这么着急下定论。”
苏英哲适时站起身走过来按我坐回沙发里,笑得很温柔地冲着我微微摇头。
然后苏英哲再绕到阎医生的身边去,他问道:“你急什么阎医生?”
阎医生明显很畏惧地躲避着苏英哲眼神的逼视,他说:“我哪里急?我只是不想再浪费大家的时间,毕竟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得早点回去休息。”
苏英哲立即说:“不对吧阎医生。你明天还要上班是真,但你却不是想早点回家休息,而是着急去见一个女人对吧?”
苏英哲还伸向阎医生:“拿出来吧。走进这个家里,谁也不能携带窃听器。我都不行,你怎么可以?”
窃听器!我和安晴迅速对视一眼,我们眼里立即流露出震惊。
阎医生明显被苏英哲给吓到,立即皱眉斥责他:“你胡说什么呢!我一个当医生的,怎么可能会身带窃听器?”
阎医生又说:“我又不是搞什么机密工作的间谍人员!”
苏英哲便点点头微笑着说他:“说得太对了。阎医生!”
“你说你一个做医生的人,怎么搞得跟人家搞机密工作的间谍人员一样,出个门见个人谈个话,居然也要携带窃听器?”
“你自己拿出来吧。要是我动手,我不保证你的两只耳朵还能好好的。”
耳朵!阎医生明显脸色大变了,在苏英哲逼视之下,他最终还是乖乖伸手掏左耳朵,果然掏出来一个小巧的东西。
那就是窃听器啊?我还没看清楚到底什么样呢,苏英哲突然夺过来丢在地,伸脚一踩再一碾,碎成渣渣。
这一幕着实把我和安晴给吓到了,但这会儿更震惊更震撼的人,却是被他的人强按在沙发里的厉俊楚这个男人。
我看到厉俊楚伸手指向苏英哲的脚大声惊叫:“怎么回事?那是什么!”
苏英哲笑:“你酒醒啦?就你看到的啊,窃听器。”
厉俊楚抬手用力揉揉眼睛,再看苏英哲的脚,顺着苏英哲的人将视线缓缓上抬,看苏英哲一眼,最后又将目光转移阎医生面上。
厉俊楚一手拍开按在肩膀上的那只手,站起来怒不可遏地重叱:“怎么回事?你这家伙为什么要带窃听器?”
苏英哲适时又是微笑:“看样子真的是酒醒了?那现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厉俊楚立即大手一挥指向苏英哲,又是愤怒地重声叱道:“苏英哲你给我闭嘴!我没醉!我脑子清醒着!”
苏英哲便微笑耸耸肩膀摆摆手,说:“好吧。你一直没醉!你是装醉!”
但他走回来时,却弯下腰低声跟我说:“厉俊楚这家伙还没完全醒酒,等下你想个办法把话题绕到温惜白身上去,再刺激刺激他,让他好好醒醒酒。”
我悄悄点头,苏英哲便微笑着坐回单人沙发上去,还翘起二郎腿晃呀晃的。
那边厉俊楚已经发疯揪住阎医生的衣领不停地叱骂着质问着,要不是他的人一直在拦着拉着,估计阎医生要挨厉俊楚不少打呢。
我看到阎医生的脸色一直苍白如纸,但是面对醉酒的厉俊楚的怒问,他一直保持沉默不肯开口答话。
于是我说:“厉俊楚,别疯了!先让我跟他好好对质吧。”
我的话立刻起效果,厉俊楚终于愤恨地甩开阎医生,还用力推阎医生的后背一把,硬是将他给推到我面前来。
阎医生无奈,只得看着我问:“你到底想要对质什么?”
我指着电脑屏幕,我说:“你既然非要说那天的录音笔内容,只是单纯的医生同病患的心理咨询对话,而我却非要说那天的录音笔内容是你跟温惜白在吵架。”
“那好,咱现在就来对照这监控视频分析对质,看到底是我在说谎,还是你受温惜白的指使故意撒谎!”
于是,我接连两次说到温惜白的名字,厉俊楚又一次被刺激着,竟失控地吼我:“够了杜知晓!你对质就对质,干嘛事事扯到惜白身上?惜白怎么就指使他撒谎了?”
我笑着说:“我说真话你不相信,他明明被温惜白控制要挟着撒谎,你却始终不肯承认。我说厉俊楚,你不止是个瞎子,你还是懦夫!”
厉俊楚立即大叫:“惜白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惜白根本没有做这样的事!”
其实厉俊楚如果真的清醒,事情已经很明朗,阎医生带窃听器上门来,肯定是他有问题。
可惜他根本就不清醒,他已经醉得只会发疯发狂大发脾气。
苏英哲趁机起身走到厉俊楚的身边,说:“厉俊楚,看样子你还醉着呢,看来我得带去你醉醉酒才行。”
苏英哲说着还暗示沙发后的厉俊楚的手下,于是二人立即架着发疯抓狂的厉俊楚,往一楼客厅后边的洗手间走去,显然是准备过度刺激厉俊楚后,再给他浇冷水醒醒神了?
因为厉俊楚和苏英哲突然离开,我看见阎医生明显脸色缓过来。
紧接着阎医生怒瞪我,压着嗓音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女士?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要害我?”
是因为安晴在场,所以不敢明明白白跟我说话,非得这样拐弯抹角?
我笑:“对不住了阎医生。我之前太相信你是真要对付温惜白,所以一直没把我们之间的交易讲出来让别人知道,后来也没有再找你麻烦,问你要录音内容。”
“可是三个月过去了,温惜白还过得好好的。甚至我和温惜白的案件开庭审理,温惜白还活蹦乱跳的出席原告台,当庭控诉我买凶绑架伤害她,害得我被法官最终判刑三年有期徒刑,缓期三年执行。”
“可是你呢?今天难得有机会见到你,我看到的你却是一个瘦得像鬼一样可怕的男人?看样子你根本要挟不了温惜白,报复不了温惜白呀?”
我说他:“既然你根本对付不了温惜白,为什么还要包庇她?我们合作不好吗?我们一起对付她,揭发她的真面目不好吗?”
“如果你是担心秘密曝光真相大白,你会因此受牵连的话,那我答应你,我会请求我婆婆和苏先生的帮助,我保证我一定会保住你的!你看这样行吗?愿不愿意说实话?”
我这话说完后,我看到阎医生的面上神色并无一丝纠结犹豫,我就知道我的劝说,失败了。
果然阎医生立即压着嗓音又斥责道:“我说女士!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都说过很多次,那天温小姐找上我,就是单纯的问诊看病,我们之间根本没别的什么事什么秘密!”
恰好苏英哲和厉俊楚的手下,还有明显被冷水泡过脸、看起来清醒不少的厉俊楚,三个一起从洗手间里出来并走过来,我想想就笑了。
我跟安晴说:“安晴,把电脑监控打开播放,我们来让阎医生好好解释一下这个事。”
我再指着电脑屏幕播放的医院监控视频画面问阎医生:“你能告诉我,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吗?你敢说,你当时不是发现我了?”
我把话说得早些,等我话音刚落,阎医生看过来,监控视频很快就播放到我所指的地方,安晴很聪明地就立即点住。
苏英哲和厉俊楚三人已经走过来了,苏英哲笑眯眯坐到单人沙发座上去,有点事不关己的意思。
醒酒不少的厉俊楚却很在意我与阎医生对质,立即绕过来看电脑屏幕。
于是我示意安晴重新播放一次,然后再及时定住画面。
因阎医生不说,我便又问他:“你能告诉我吗?”
“你当时是不是发现我在外面偷窥?我自己记得很清楚,当时你突然看向门口,吓得我赶紧躲到玻璃门旁边的墙面去。”
因我问得十分明白,厉俊楚立即冷着脸,用力抿紧唇,瞪向阎医生。
阎医生不得不说:“那应该就是发现了吧?可是事情过去这么久,都好几个月的时间了,我哪记得清楚?”
“不对!”我立即当众指责他在说谎:“如果没有看监控视频,也许时间太久会记不起来也记不清楚事情经过细节。但是面对监控视频,你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阎医生便说:“你以为我是你啊?身为贵太太整天闲养在家?”
“我每天上班都要接诊病患,我是做心理咨询的医生,我工作很忙的,这么几个月下来,我哪里能记得清当时发生的这么小一个细节?”
我咬牙:“好。算你记不清楚。那么这个呢?”
我等监控视频切换播放到我在安全楼梯处偷听录音笔内容时,画面显示由于我当时过于震惊震撼而做出本能的反应动作来。
我便及时质问对方:“你看这画面,觉得我当时会听到什么内容?”
阎医生说:“能听到什么?肯定就是听见我工作所用的录音笔里记录的,有关我给温小姐诊断治疗的心理疾病咨询内容咯!”
“你当时肯定是没想到温小心会是去看心理咨询医生吧,所以你看起来才会那样惊讶!”
我不由得冷笑道:“这是惊讶吗?惊讶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
我问完再扭头看厉俊楚:“我说厉俊楚,是你的话,你觉得我当时只是单纯的惊讶吗?而不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秘密,被吓到了?”
厉俊楚立即抬起双手用劲揉着他的太阳穴,好像很头疼想不明白的样子。
我再看回阎医生这边,这家伙却继续倔到底,说:“女士!别忘了,你可是一个孕妇,如若当时站得久了,你有什么突发的不舒服感觉,也是正常的!”
好吧!算你会狡辩!我只能冷冷一笑。
示意安晴继续播放医院监控视频,等到厉俊楚看清画面上我因为阎医生的逼近,当时先后两步后退,最后差一点仰摔下楼梯时,我才说:“那这呢?”
我质问阎先生:“那这里也是我自己当时怀孕站太久可能不舒服的原因吗?”
“而不是你太在意被我握在手里的录音笔,而步步紧逼甚至在言语上威胁恐吓我?说要把我推下楼梯害我的孩子?”
“怎么可能!女士!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会害死人的!”阎医生立时惊叫。
阎医生惊愕看我,再紧张看向厉俊楚,很明显是害怕厉俊楚有可能会因为我刚才所说的‘害我孩子’的话,接下来找他的麻烦。
我心想他未免想太多,没想到下一秒厉俊楚果然一拳头就揍在阎医生的脸上。
我吓得好一阵惊愕,却看见厉俊楚吼骂着阎医生,还又举起拳头!
要不是他的手下及时抱住他的腰,硬是将他拖离好几步远去,估计阎医生又要挨一拳头遭罪吧?
因为厉俊楚下手实在是重,一拳头过去,阎医生就被打得吐血。
但很快我就发现,不止是吐血,连牙都掉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阎医生明显很在意那颗牙齿的样子,竟不顾脸颊上的疼痛,扑到地上就想去捡那颗牙齿。
但是他的手才刚刚要碰触到那颗牙齿,苏英哲的脚就及时抢先踩住那颗牙,用力一跺,再一跺,又一跺。那颗牙貌似就被稍微踩扁一点点。
我不由得又是好一阵震惊。
牙齿很硬的,苏英哲的脚怎能三跺就跺遍它呢?
这时苏英哲却笑着说阎医生:“我就说你这家伙今天怎么这样倔!”
“阿峰的人这几个月来一直在跟你,查你,发现你以前或许真是一个称职的心理咨询医生。”
“但是调查资料显示,这三个月来你不幸染上毒瘾,吸毒吸得连头脑都不清醒后,你根本应付不了心理咨询医生这份工作!你现在在医院里其实只是在挂空职!”
“你每天看似上班,照常领工资,但是挂号处根本不会把病患挂到你名下给你看诊,你就只是在诊室里摆摆样子而已。”
“虽然现在还没查清楚你是怎样做到的,但我猜是温惜白帮你的忙,搞定医院负责人让他们同意你继续‘上班’,对吧?”
这话太惊人,不止我和厉俊楚都被吓着了,连阎医生本人都是大惊失色。
阎医生看着那被苏英哲的脚跺扁的牙,似乎是纠结着什么。
然后他抬头问苏英哲:“你知道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我过来跟她对质?”
“闭嘴!”厉俊楚立刻冲过来用脚踹阎医生,怒骂:“你胡说什么?你吸毒挂空职的事,怎么会跟惜白有关系?你别胡说八道!”
厉俊楚那一脚踹得很重,阎医生被踹得翻滚一圈,然后躬在地上喊疼着。
阎医生没法及时回应厉俊楚的叱骂,苏英哲立即替他说话:“厉俊楚!既然醒酒了就别太过分!你接受不了温惜白是怎样深沉恶毒的一个女人,那是你自己的事!”
“今天阎医生身上明显找出来两颗窃听器,你觉得他一个当医生的,有必要搞得像做间谍一样吗?不是有人在他身上搞事,他就只是过来跟晓晓对质而已,哪来这么多的窃听器非要隐秘携带在身?”
厉俊楚被骂得气结,立即扭头恨恨地瞪向我,简直莫名其妙得可笑。
我不看他,扭头看向苏英哲,就看见苏英哲跟我笑:“我知道你还有问题没有问完,你其实还要跟阎医生对质的。那就继续问吧。”
我不知道苏英哲现在为什么还要我跟阎医生继续对质着,但他要求了,我便做吧。
于是我示意安晴继续播放医院的监控视频,我再指着最后一个疑点,当着众人的面质问阎医生。
我说:“阎医生,你说那只录音笔里面录制的只是很平常的医生病患问诊内容,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要跟我交易,要告诉我一个对温惜白很不利的秘密?”
“我现在把主导权放给你,你自己跟大家说说,你当时是告诉我什么秘密了,让我很是惊讶,当场就像着魔一样不停重复着你的话。”
“甚至在你拿到录音笔开怀大笑着离开后,我还一路自言自语不停,直到找着我婆婆跟她说话为止,我才变得正常?”
安晴很配合我,在我质问阎医生的时候,她故意让最后的监控视频不停重复播放,故意让大家、特别是厉俊楚看清我一路走向婆婆身边时,确实是嘴巴在不停地动,好像念着什么。
等大家都看清楚,我再用淡淡的语气重复一遍当时所说的话:“雅维琴行。”
“雅维琴行?”厉俊楚错愕看我,再看电脑屏幕画面:“雅维琴行?”
这一次,厉俊楚是故意重复这个琴行名字,是想看看画面中我当时的唇型是不是在说这四个字吧?所以才跟着念。
医院通道监控是定位拍摄,想要看得清我的唇型,只得等我走近时才能拍摄清晰。
还好我确实是一路念着这个琴行名字,所以在镜头最靠近我时,能明显能看得出,我当时念叨的话,就是‘雅维琴行’这四个字。
这一刻厉俊楚简直恨得抓狂,突然从安晴手中夺着笔记本电脑举高就想摔!
但是苏英哲速度比他还要快得多,在厉俊楚刚刚举高电脑的刹那间,苏英哲就及时奔过去从他手中抢走电脑,并迅速转给厉俊楚的手下,再通过那人的手传回到安晴的手中。
安晴立刻抱住她的笔记本电脑起身连连后退,躲着厉俊楚跑到一边去。
“啊——”厉俊楚手上没电脑可摔,便转身抬脚重重一踹沙发,以此泄愤。显然他真要气疯了!很痛苦!
苏英哲却不再理他,而是走过来扶起地上的阎医生,再捡起那颗被自己跺扁的带血的牙,苏英哲突然说:“温惜白小姐,那边的人是你吧?”
“什么?苏英哲你刚才说什么?”厉俊楚立即不疯魔。
苏英哲便将那颗扁牙丢在桌面上,又说:“这是一颗很特殊的窃听器,就算被暴力踩扁一点,也不影响它的正常使用。”
“只不过这窃听器的使用时限很短,最多只有七十二个小时的使用时长。”
“但是它伪装成牙齿再临时安装在人的口腔里,很难被人发现。”
“如果不是你刚才发狠揍阎医生一拳头,这颗牙的秘密可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我没说错吧阎医生?”
苏英哲笑着说:“这牙是临时装上的,没有很好地固定,所以无论是哪边脸颊受到攻击或撞击,它就会掉落出来。不像正常的牙齿,受到暴力攻击只是稍有松动而已,很难立刻脱落牙床。”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阎医生?晓晓条理清晰的质疑还有这先后两颗窃听器携带在身,都很能说明你真有问题,是你在撒谎。”
“那你现在能不能明白告诉厉俊楚,那边正在接收窃听器数据音频的人,到底是不是温惜白呢?到底是不是温惜白算计你,祸害你惹上毒瘾,再利用毒品来源控制你听话办事?说吧!统统说出来!”
“啊!别问了!都别问了!”阎医生突然发疯推苏英哲一把,力气之大直推得苏英哲后退一两步。
而阎医生的暴走状态来得太快,大家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却没想到,下一秒他竟还用愤恨的目光瞪向我大吼:“都是你!是你害了我!你个贱人,去死吧——”
吼着声同时阎医生还突然出手推撞我的肚子,直把我撞得人仰马翻。
因阎医生被苏英哲扶起来时就站在我对面。
距离这样近,突然发狂对我出手攻击我,我根本来不及躲避他。
就算苏英哲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扑过来,但因为他刚才被阎医生推得后退,加上阎医生先后两次出手太快,事前大家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疯攻击向我的肚子,所以,那一瞬间苏英哲根本救不着我!
安晴离我太远一时之间也帮不上忙,厉俊楚又因为温惜白受到刺激太重了,一时也没能快速反应过来,抢在阎医生冲我出手之前拦住他,或者说冲过来救我!
“啊!”于是我一声惨叫,整个人重重摔坐在地上。
那一瞬间,我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吓懵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终于反应过来,才感觉下身似有水流出,湿了我的裤子。
然后肚子里开始传来一阵阵剧痛,痛得我浑身冷汗开始不停冒出来,我还下意识用手捧住肚子痛呼:“我的肚子,好痛……” 婚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