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一次来,还是被人打晕了直接送进去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进入通天阁!
萧翼咽了一口口水道:“好厉害的八卦阵,我六哥藏得可真是深!”
云姝领着他们走进小道之后,那些大树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他们三人也消失在空地上,从外面看,压根一点异状都发现不了。
“他从来不不信任萧黎,之所以如此努力,不过是为了萧国的百姓!”云姝对萧翼解释道。
萧翼问:“六哥想自己当王么?”
“不想,若是他想,当年他要取走王位轻而易举,萧黎那自作自受的昏君,他当初用计杀死王爷生母,王爷都没与他计较,他却有脸一而再的对付王爷。”
云姝与萧翼说这些话,只是不希望萧翼误会萧战尧。
听了云姝的话,萧翼与晓芳皆是一愣,萧翼喃喃道:“你说,是君上害死六哥的母妃?”
“对,他从来都知晓,可他从来不说!”云姝说罢,就见沫儿姑娘远远的迎了上来。
见云姝这番打扮,沫儿先是楞了一下,而后躬身道:“这段时间辛苦王妃和十三王爷了!”
“王爷回来了么?”云姝问。
“不曾,王爷说,现在城里很乱,他不能回来陪着王妃,请王妃先稍事休息,待城中稳定下来之后,王爷再来看望王妃!”
云姝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昊天从不远处冲了出来。
萧翼见他冲得猛,一把摁住他的头说:“傻小子,你这般撞上来,你小妹妹小弟弟还要不要了?”
昊天听罢,连忙敛袖躬身给云姝见礼:“母亲,您可回来了!”
“这要多谢昊天,若不是昊天聪明,母亲与十三叔还有晓芳姨被关在那么深的地底,却不知要多久你父亲才能找到我们!”云姝赞美道。
昊天羞红了脸抓了抓头发说:“就算孩儿不曾找到母亲,父亲也有办法,我与玉同叔叔几乎是同时探到母亲下落的!”
昊天的话刚说完,雨荷与林云麒也搀扶着林天鹏迎了上来。
“云姝,你没事吧?”林天鹏问。
云姝点头道:“父亲,我没事,你们可还好?”
“小姐,那日听说你们被抓,我们都吓死了,您没事吧?”雨荷见到云姝,这几日心里所有的委屈都爆发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云姝搂住雨荷说道:“好了,没事的!”
众人寒暄了一番后,就往通天阁走去。
萧翼一路上好奇得不得了,他一直以为通天阁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地方,没想到这不过就是山中一处幽静的村子的模样。
“这就是通天阁呀?”萧翼问。
“大隐隐于市,你懂不懂?”晓芳打从心底佩服萧战尧的智慧,即便这地方不小心被人发现,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村庄而已。
萧翼点头道:“这也确实如此!”
沫儿将他们安置好了之后,便离开了云姝的院子,回去处理她的公务去了。
雨荷生怕云姝跑了一样,一直守在云姝身边,眼睛盯着云姝不放。
“我说雨荷,你在这样看下去,你家小姐都快被你吓死了!”晓芳一把将雨荷扯过去,让她坐一下。
云姝淡笑道:“怎么样,这段日子单独与我大哥相处,可进步了些?”
听了云姝的话,雨荷的神色一黯,低下头去不再看云姝。
云姝蹙眉道:“怎么了?”
“小姐,您能不能不要乱点鸳鸯谱,少爷永远是少爷,奴婢永远是奴婢!”
听了雨荷的话,晓芳第一个就不干,她狠狠一拍桌子说道:“你放屁,即便他是少爷,可他也是个男人,只要你是女人,你就有机会。”
她们都没看见,林云鹏原本已经站在门口,听了雨荷的话之后,他又转身走了。
可云姝却是发现林云鹏的,她柔声对雨荷说:“你去给我弄些热水洗澡吧,我有些事情想与父亲说说。”
言落,云姝提着裙摆离开房间。
云姝走得快,没多久就赶上了一个人闷头走在路上的林云鹏。
“大哥?”云姝叫。
林云鹏听见叫声回头看了云姝一眼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能与大哥聊聊么?”云姝问。
林云鹏看了云姝一眼,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道:“走吧,去溪边走走!”
兄妹两走到小溪边,云姝看着清澈的溪水问:“大哥,你是不是对雨荷说了什么?”
林云麒楞了一下,沉声说:“她说得对,你不要乱点鸳鸯谱!”
“当年,若不是父亲执意要将雨荷送进宫,让她陪在我身边,与大哥成亲的那个人,应该就会是她吧?”云姝看着林云鹏,一点都不许他逃避自己的眼睛。
林云鹏苦涩的笑:“那又怎样,当年若是她,那死的人就只能是她!”
“大嫂与俊尔的事情,错都在我,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大哥心里过不去,我很理解,可上天既然让你活下来,你就不能放弃继续生活的勇气,父亲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我知道,他想要你娶雨荷,想要再抱孙子,不想让林家绝了后。”
说起那段往事,云姝心里也十分苦涩,她看着林云麒,继续柔声说:“若是大哥一定要杀了谁方能解气,那我是罪魁祸首,大哥杀了我吧!”
“这明明是田氏姐弟的错,如何怪的上你?”林云麒道。
“那大哥为何不接受雨荷,是不爱了么?”
林云麒的神色有一丝皴裂,他眸色一冷,淡声说:“我的爱已经被埋在邑城了!”
“小姐,热水烧好了!”不远处,雨荷神色淡淡的看过来。
云姝明明看见林云麒的眼神有一丝不忍,可他却始终没有动。
看着两人,云姝心里也是一痛,她闭了闭眼说:“大哥,报仇的事情,你不要胡来,我说过我一定能报仇,现在萧国的局势很混乱,一不小心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我……只剩下你与父亲两个亲人,我不想与你反目!”
说罢,云姝拉着雨荷转身离去。
看着云姝与雨荷离去的背影,林云麒拳头攥得紧紧的,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跟雨荷回去的路上,云姝问:“都听到了?”
“小姐,待局势稳定下来之后,求您放我自由可以么?”雨荷不回到云姝的话,反而提出这样的要求。
云姝看着她问:“你要去哪里,你能去哪里?”
她的父母亲人,也在陈国那场杀戮中死去,除了云姝与林云麒,她还有什么亲人?
“天大地大我就想去看看!”雨荷这样说。
云姝淡淡的看着她,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她现在的情绪悲痛,云姝说什么也没用。
回去之后,雨荷便闷头做事,比以前更加沉默。
是夜。
萧战尧抵不住思念,偷偷从城中跑到通天阁来看望云姝,见到她,他二话不说便将人抱到榻上去,狠狠亲了个够之后,才搂着她说:“我真怕你遭遇不测。”
“我没事,我能照顾自己,城中如今怎样?”云姝问。
萧战尧勾唇,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凉声说:“萧治和聂家都疯了一样在找你,他们根本就查不到,到底是谁将你带走,我故意将战王府留给他们,让他们搜查。”
“他们不怕惊动萧黎?”云姝问。
萧战尧勾唇道:“与惊动萧黎相比,你被我救回来这件事情才让他们恐惧,他们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你与萧翼身上,没想到却被我截胡。”
“希望这风波早点平息,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生在太平盛世!”云姝轻轻的抚摸着肚子,柔声道。
萧战尧亲了请云姝的额头说:“一定会的,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受战火之苦。”
“今日,萧翼问我,你有没有想过要称帝,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你会不会称帝,你该不该称帝,你能不能称帝!”
“走一步看一步吧!”萧战尧说得漫不经心,可云姝却能从他眼神中捕捉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狡黠。
后来,云姝才知道,萧战尧这只老狐狸,是多么的……奸诈!
“宫里怎么样了?”云姝又问。
萧战尧睥睨了云姝一眼道:“宫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在走,你不是承诺要给沈如兰自由么,你相公我心情好,一并也给办了。”
“好吧,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云姝心里清楚,萧战尧想要给云姝平淡的生活,他不希望云姝生活得辛苦,那云姝就让他去努力吧。
见云姝乖乖听话,萧战尧也笑了。
他搂着云姝说:“你乖乖睡觉,待你睡着了,我再走!”
萧战尧果然在云姝睡着了之后才离开,离开通天阁之前,萧战尧去找了萧翼。
“六哥,你怎么有空来这里?”萧翼呲牙笑的一脸暧昧。
萧战尧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敢不敢与六哥回去,控制一下金陵这纷乱的局面?”
“敢!”萧翼挺起胸膛说。
萧战尧笑说:“那就随我回金陵去,再过几日,请你看一出大戏好戏!”
“六哥,我怎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萧翼抖了抖身体,总有一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知觉。
萧战尧睥睨了他一眼道:“你想多了!”
两人趁着月色离开了通天阁。
翌日清晨,洢水郡。
卢德胜早早起来练功,光着膀子练得一身汗水,府里的小丫鬟叽叽喳喳的站在回廊后面偷看,一脸的春心荡漾。
许久不见的小葵越发温柔沉静,见那些小丫头躲在暗处看卢德胜,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淡声说:“主子爷快练完功了,你们还在这里,仔细他等一下吼你们!”
“小葵姐姐,我们这就去这就去!”小丫鬟看见小葵,赶紧规规矩矩做事情去了。
小葵站在回廊上,愤然的看了卢德胜一眼,转身便要走。
卢德胜见到小葵,放下手中的水桶,三两步跑过来一把拦住小葵道:“小葵,今日我能不能去打猎?”
“将军难道忘了王爷的交代?”小葵问。
卢德胜嘟囔道:“老子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非要让这娘们跟来,不让老子去逛妓院,也不让老子去打猎,也不许老子亲近,老子这一身的火都没处泻,王爷说按兵不动按兵不动,兵不动不就成了,老子也不能动了?”
一个大男人如此深的怨念,想来这段日子也确实是过的十分憋屈。
“昨日王爷来信让你做什么,你又忘记了么?”小葵的声音忽然就冷下来了。
“没……我没……没敢忘!”其实他早忘记了,可小葵忽然变严肃,吓得立马就记起来了。
卢德胜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这小娘们一变脸,他就怂成一团,乖乖听她摆布去了呢?
“那你为何不去做?”小葵眸色深深的看着卢德胜。
卢德胜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说:“老子上了王爷的贼船还下不来了是不?”
“将军若是觉得不甘心,那便下船去吧?”小葵也不强人所难,说完话就要走。
今日这小娘们这么好说话?
卢德胜有些怀疑,便拉住小葵问:“你确定?”
“将军既然不愿帮忙,那小葵只好去求别的将士帮助,离开金陵的时候,王妃曾许诺,我将来一定是新国的侯爷夫人。”小葵没头没脑的说完就要走。
卢德胜听得云里雾里便问:“哎哎哎,你先说清楚,林云姝那臭婆娘承诺给你侯爷夫人的位置?也就是说,我就是侯爷的意思是么?”
“不,侯爷夫人一定是我,侯爷却可以是任何人!”小葵说罢,便甩开卢德胜的手要去找侯爷去了。
卢德胜一听,奶奶的,林云姝竟敢在老子身边抢人?
“小娘们,老子看你是蹬鼻子上脸了,老子宠你是因为老子稀罕你没错,可你别忘了,我卢德胜的东西,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抢走!”说罢,卢德胜就一把将小葵拦腰抱起来挂在肩膀上,朝他的房间走去。
小葵也不挣扎,由着他将自己丢在床榻上,卢德胜见小葵柔顺得不像话,心猿意马的就来了劲,大吼一声将小葵压在身下。
小葵别过脸不看他,他还不许,非捏着小葵的脸看向他。
不看还好,一看卢德胜就慌了,抄起满是老茧的手笨拙的去抹小葵脸上的泪水,一边擦一边道歉:“哎呀,你这小娘们,老子就是个粗人,直来直往的也习惯了,你不喜欢你就说不要,老子也不至于欺负你呀?”
“你这混蛋,从来不好好说话,也不会好好叫我一声,整日小娘们前小娘们后的,我为何要与你好好说话?”小葵越想越气,哭得更加伤心了。
卢德胜见她哭出声来了,便完全没了招,赶紧从她身上下来,苦哈哈的拿被子过来给小葵擦眼泪,并说:“好了,都是我的错,成了吧,我以后唤你名字,也不成日就想睡你这事了,行不行?”
“要睡……睡也可以……”小葵喏喏的话没说完,卢德胜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刻压到小葵身上去,呲牙笑到:“真的?”
“嗯!”小葵一张脸羞得通红。
卢德胜嗷嗷直叫:“老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过……”小葵把他凑过来的脸挡住,一听“不过”这两个字,卢德胜有些火就泻了,但是有些火却升起来了。
“你又耍老子是不是?”卢德胜的脸都绿了。
小葵揪着他的衣领说:“我要做侯爷夫人,你让我做侯爷夫人我就从了你!”说罢,还亲了卢德胜一下,卢德胜被小葵亲了一下,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呵呵!
呵呵!
呵呵!
连着傻笑了三声后,卢德胜伸手去搂小葵说:“那先让老子尝点甜头!”
小葵跟泥鳅一样从卢德胜怀里滑出来说:“刚刚的就是甜头,你快去将事办了,我在家等你!”
言落,小葵捂着脸跑了出去。
卢德胜高一脚低一脚跟踩在云端一样,从府里走了出去。
一路上都有人问:“这主子爷到底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懵着,只有小葵一人,笑得甜丝丝的,跟含了蜜饯一样。
卢德胜一路亢奋的走到善堂,这地方是一个月前盖起来的,收容了一个月前因为一场火灾烧得精光的平川郡十万流民,平川与洢水交界,灾情发生后,平川郡守不肯救助,那些人只好来洢水投靠,当时卢德胜二话不说,便打开城门让这些人住了进来。
卢德胜来干嘛来了?
撒泼哭惨装可怜来了!
平川百姓看见卢德胜,跟看见活菩萨一样,纷纷起身要跪拜于他,他这人粗鲁惯了,又出生在贫苦人家,最见不得别人跪,见有人跪下来,他原本伸手要去扶,可转念一想,老子不是卖惨来了么,你跪老子不会跪。
“咚”的一声,卢德胜反而跪在平川百姓面前。
那些老百姓吓坏了,纷纷跪下给卢德胜磕头,卢德胜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几下,流下几滴眼泪干嚎着说:“乡亲们,我心里苦啊!”
一个老者站出来说:“将军是不是已经无法在救济我们了,将军您不必自责,我们懂,只要将军您说,我等愿留下孩子和壮年,女人和我们这些老人,我们自行了断,绝不拖累将军。”
“不是这么个事!”卢德胜拍着大腿说。
“那是怎么个事?”老者问。
“其实你们不知道,我压根就不是真的要占山为王,我做这一切……”
卢德胜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小伙子站出来义愤填膺的说:“我们知道,将军是被逼无奈才自立山头的,亏我们还以为战王是萧国最好的皇室子弟,其实都他娘的不是好人。”
“你错了,我来洢水其实就是战王授意的,战王知道,他功高震主,君上容不下他,为了给剩下的将士们一条活路,战王没办法,只好将我送出来,并让我在洢水割断与萧国的联系,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在萧国上下不一心的时候,我能站出去,帮助他们重新振奋萧国。”
卢德胜哭不出来了,又掐了大腿几下,可人痛到一定程度,就有些麻木了,他干嚎了半天,也没嚎出一滴眼泪来,熬得眼睛都红了。
那些百姓一看,却觉得卢德胜定是遇到了大困难,都屏息听着。
“那我们错怪了战王?”那年轻人又问。
卢德胜狠狠的拍了大腿几下说:“是啊,可现在王爷面临着更大的困难!”
“将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吾等愿意为将军为王爷去死!”几个年轻人一起站了出去。
卢德胜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沉声说:“王爷爱民如子,他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去死,不过倒是真有一件事情要求你们帮助!”
“但凭将军做主!”一时间所有人跪在地上,齐声大喊道。
他们无理由的支持,让卢德胜很是感动,他对他们说:“王爷得知朝中有人要颠覆如今的皇权,虽然王爷被君上屡次陷害,可对王爷而言,萧国的安稳,便是百姓的安稳,他不愿大家受战乱之苦,是以想求大家相助,但是王爷运筹帷幄,不会让大家受到伤害,只是想大家帮个忙,一起涌入金陵,沿途官员不会对各位动手,各位只需往前走,一路上王爷会给大家打点好吃的,不会让大家饿肚子。”
“王爷是为了我们,我们即便饿着肚子也要跟着王爷干!”
“很好,如此我便多谢大家了,但是大家切记,一定不能将这事情说出去,要不然王爷可就有大难了!”
“将军放心,我等一定会帮王爷完成这次任务。”
听了他们的话,卢德胜再次跪在他们面前,那些人想要下跪,卢德胜说:“等等,我是受王爷所托,他说这一跪,是感谢大家替萧国所做的一切,大家都值得这一跪,王爷不能亲自到场跪谢各位,便由我先行谢过,各位去到金陵之后,王爷也会替大家在金陵附近寻得安身立命的地方,日后都不用回到平川来受苦了。”
听说萧战尧给他们寻了安生立命的地方,大家更是激动不已,说着就站起来,朝大街上走。
“为了各位的安危,待会儿我会让人将你们遣返,你们在平川守将面前可以大骂我不是人,只要能进城,之后你们所到之处,皆不会再有人为难于你们!”
卢德胜说罢,便召集了军士,告诉他们此次的目的,大家知道后,都配合着卢德胜演戏,将人赶到平川郡的城楼下。
整个萧国的将士都受萧战尧管辖,萧战尧将他们教得很好,面对平川的百姓,他们虽无力相帮,但也丝毫不为难,竟打开城门让他们回到了萧国的土地。
卢德胜见状,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原本他以为很难办到的事情,没想到这些人这么配合,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心想给萧战尧烧香,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来自当初萧战尧的善念,这个男人,真是没话说。
解决了平川的难民,卢德胜搓了搓手,翻身上马朝守将府跑去。
想必,此后的洢水郡,会被春意包围着,久久不散。
金陵,皇宫。
萧战尧搂着酒坛子坐在地上,萧黎坐在高位上冷冷的看着他说:“此处只剩下我们俩,你还要演戏么?”
“你将云姝还给我,我就不与你演戏!”萧战尧醉眼迷蒙的看着萧黎,语气跟小孩子管大人要糖一样。
萧黎咬碎了一口银牙,方才止住将他拖下去斩首的冲动。
“朕与你说了,林云姝不在我手上!”萧黎其实也很疑惑,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忽略了,林云姝的失踪太巧合了。
而且据他的人汇报,金陵有一批神秘人一直在寻找林云姝的下落,那批人甚至能与官兵勾结在一起。
开始,萧黎一直以为是萧战尧的人,可转念一想,他之前的镇压,金陵早已没了真心为萧战尧卖命的人。
“我不管,你们把云姝还给我,要不然萧国战事,我一律放手不管!”不管他是装疯还是真疯,现在萧黎被他缚手缚脚,根本就动弹不得。
萧黎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与萧战尧斗争这一轮下来,他才知道,萧战尧才是真正的高手,他被萧战尧围困在中间,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来人,将战王爷送回战王府好生招呼,另着人去寻找战王妃下落,直到找到为止。”萧黎实在拿萧战尧没了办法,只能将他送走。
萧战尧走后,荣威走过来对萧黎说:“君上,奴才怎觉得,战王妃这次失踪,与八王爷有关系呢?”
“老八?他有这个胆子么?”萧黎嗤笑。
荣威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而后继续说:“现在金陵城中,能调动所有将士的人就只要八王爷……”
“如此明目张胆的嫁祸,你难道看不出来么?老八这人的野心,也只能是天下的兵马了,这江山,他没能力坐,更不敢去想。”言落,萧黎拂袖而去。
稍晚,萧战尧收到宫中消息,他冷哼一声,将消息传给黑乌鸟后,便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玉兰的花蕾发呆。
“王爷,君上不相信萧治会谋反,下一步要怎么办?”白莫同问。
萧战尧神色一凛,转瞬复又不见,他淡声道:“那就让他真切的感受一下,他自己是有多蠢!”
听了萧战尧的话,白莫同没有再说话,他抱拳道:“那属下去安排。”
“罢了,没什么可安排的,弄些新鲜的蔬菜瓜果给王妃送去,顺便告诉沫儿,让她留意平川流民的动向,保证他们不要挨饿!”
“诺!”白莫同说罢,便走了出去。
他刚走,萧战尧就淡声说:“听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呵呵,战王爷果然威名远扬,我藏得这样好,都被你感觉到了!”从暗处走出来的人,不是田子龙能是谁?
萧战尧拧眉看了他两眼,并未说话。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你与云姝姐姐,竟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能将她从那样暗无天日的地方救出来。”
“这得多谢你,要不是你用尽手段将她从陈国皇宫剥离出来,本王又何来机会与她相守?”萧战尧全然不顾那是田子龙的痛处,狠狠的踩了下去。
田子龙果然冷脸,厉声说:“萧战尧,你别得意太早!”
“尽管你在背后用尽手段,可迄今为止,我萧战尧却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田子龙你该学学你姐姐,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萧战尧淡淡的笑着,看人时,有与生俱来的藐视天下的霸气。
田子龙恨恨的看着萧战尧说:“你就不怕我将你所有的事情说出去,你就不怕我告诉天下人,云姝姐姐是被你藏起来了?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可不知一点半点。”
“我是萧国的战王,你是敌国的将军,于情于理,君上与萧国的百姓都不会相信你,你若是不惧,大可以告诉别人,我拭目以待!”
却如萧战尧所言,田子龙在萧国,就是过街老鼠,即便他将萧战尧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有了萧战尧之前做的那些铺垫,现在也不会有人相信他。
萧战尧在萧国人的心中,确实是太重要了。
“萧战尧,我们后会有期。”田子龙说完就要隐入黑暗之中。
他临走前,萧战尧说:“云姝只想过简单的日子,你自私的爱,只会让她窒息,就算逼死她,你也不可能得到她。”
田子龙离开战王府后,脑子里面一直盘旋着这句话,萧战尧说,就算逼死云姝,他也不可能得到她。
如此讽刺!
田子龙回到藏身处,却见宋清岚站在门口,眸色灼灼的看着他。
不过两年光景,宋清岚却早已不复当年的娇媚,她脸色蜡黄,眼神空洞,瘦弱得像纸片一般,连以前柔顺的头发也变成了枯草一堆。
她明明只有十九岁,却如同迟暮的美人,没了鲜活的力量。
田子龙没与她说话,与她擦肩而过时,宋清岚伸手抓着田子龙的手臂,柔声说:“这段时间金陵这样乱,你为何还要出去搅和?”
“金陵大乱原本就是我们要的结果,你若是害怕就滚回邑城去。”田子龙狠狠的甩开宋清岚的手,大步离开。
一颗眼泪划过宋清岚的眼角,她静静的看着田子龙决然的背影说:“我从不害怕跟着你闯天涯,可我在你身边,你却始终不停的在谋划如何得到那个女人,她到底哪里好,到底哪里比我好?”
宋清岚绝望了,当初田子龙说要照顾她一辈子时,她曾天真的想,只要能在田子龙身边,两人一起相依为命的生活,她便不计较田子龙逼着她喝绝育汤药的事,可这两年,她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田子龙的疯狂,他才是真正的疯子。
田子龙没有回头,他仰着头淡声说:“宋清岚,我这一生的执念就是拥有她,只要拥有她,我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也甘愿。”
啊啊啊!
宋清岚疯狂的大吼着,似乎要将心里所有的不痛快都喊出去,她跌坐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十指曲张着,而后慢慢收拢,握成拳头,她的眼里迸发出恶毒的光芒,像蛰伏的毒蛇,紧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盯着田子龙。
“去休息吧!”田子龙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看宋清岚一眼。
通天阁。
萧战尧踏着月色而来,见云姝站在院子里,他快步走上去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在等你!”云姝笑着依偎在萧战尧怀里,像只温顺的猫儿。
萧战尧勾唇,弯腰一把将云姝抱起来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嗯,不知是不是孩子跟你有心灵感应,我坐在案前,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烦闷,然后就觉得是你心情不好,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觉得你会来,结果你真的就来了。”
云姝捧着肚子,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柔,在朦胧的月色中,萧战尧心里一阵悸动,心里那些烦闷也因为云姝的温言软语消失殆尽。
“大抵这就是亲情的羁绊?”萧战尧心情很好的挑着眉笑问。
云姝勾着他的脖子没有说话,只是更加贴向他。
“你怀着身孕,日后不必大半夜站在外面等我,我若是来,自己便来了。”
虽然晚上看见云姝在烛火下等待自己,萧战尧的心里很暖和,可他不愿云姝受累。
云姝乖巧的点头,可心里却一点都没有觉悟,只要她在这里,她就不会让萧战尧感觉到清冷。
萧战尧将云姝放到榻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他搂着云姝的腰说:“今日我见了两个人。”
“谁?”云姝不知道见了什么人才会导致萧战尧如此不快。
“君上与田子龙。”
“田子龙去找你了?”见萧黎云姝可以想得到,但是田子龙……
萧战尧将云姝搂紧了些,沉声说:“他主动出现,并主动告诉我,萧国如今的局面,他是幕后的推手,我只是想不到,他到底是联合了谁,才会将萧国弄到如此纷乱的地步,又或者,他所联合的人,让你我都意想不到?”
“你是说,他有可能跟这场风暴中的几个关键人物都有牵扯?”细思极恐,云姝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
萧战尧点头:“君上看似是因为你是出现而对我心存芥蒂,继而引发的猜疑,可是细想下来,总觉得他好像被什么推着走,一步步的很是凌乱,二哥自是不必说,算是一颗失败的棋子,聂家那边的问题很值得深思,而萧治,大概和聂家一样,我都看走眼了吧!”
“他跟聂家有关系这事毋庸置疑,我们被关在楼外楼底舱的时候,他是以大夫的身份进去见我的,从他从容的姿态来看,他一开始就知道我在那里,而且他有把握将我带走……不,或者说,我被你带走,也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想到这里,云姝越发觉得田子龙可怕,她靠在萧战尧怀里,却无法抑制自己心里的慌乱。
察觉到云姝情绪变得不稳定,萧战尧轻轻的握住云姝的手说:“没关系,一切都有我,大局上我已经完全掌控住了,田子龙到底会做什么,很快也能见分晓,你只需好好保养自己,照顾好你跟孩子就好。”
云姝欲言又止的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要说,她说:“战尧,我有事要与你说。”
“你说!”听到云姝喊自己的名字,萧战尧心情倒是很好的样子。
云姝抬头看着他说:“我大哥……”
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白莫同着急的声音:“王爷,宫里出大事了!”
“何事?”萧战尧问。
“线人来报,说皇后娘娘在自己的寝宫私会面首,被君上抓奸在床,那面首为了活命,主动坦白,说自己是敌国细作,潜伏在皇后娘娘身边,是为了策反皇后娘家人,为他们所用。”
听了白莫同的话,云姝与萧战尧都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田香儿这招可不怎么高明,她为了快速上位,倒是什么都敢干。”萧战尧说。
白莫同在门外着急的说:“王爷还是去看看吧,君上已经将皇后娘娘关押,现在正要派兵去杀了中丞一脉,如此一来,朝中势必要乱。”
“田香儿除了跟我合作,背后还有人!”想到这里,萧战尧连忙推被下榻,对云姝说:“你休息,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言落,萧战尧与白莫同一道,用轻功朝金陵飞掠而去。
与往时不同,今日的金陵城中,随处可听见狗叫声,一串红彤彤的火把从皇宫一路急掠,朝中丞府方向走去。
“我先回去,你找人来通报!”萧战尧说罢,就与白莫同分道扬镳,他朝着府中走去。
萧战尧刚回到战王府,就看见荣威领着人朝战王府飞奔而来,萧战尧紧抿着唇,一路边走边脱衣衫,拆发冠,紧他刚回到房里躺下,门就被敲响了。
萧战尧冷声问:“大半夜何故敲门。” 废后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