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的请假，楼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婉转的表达了自己想请假后，立刻保证：“部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影响工作，设计图我肯定如期修改好。”

　　童岚看看她，笑道：“乔先生的病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三天假够吗？不够我再去跟刘总说说。”

　　呃……

　　她请假不是为了乔斯言。

　　眼看童岚刷刷刷的在请假条上签字，楼羽把解释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第一期设计已接近尾声，楼羽虽说请假，但也不敢怠慢，临下班时，把设计图收拾了一下，全都放进了包里。

　　去幼儿园接上淼淼后，楼羽顺便也给淼淼请了三天假。

　　翌日。

　　封子墨到的时候，她还在做早餐，封念舒满脸困倦，忍不住的打哈欠。

　　“封先生，这么着急吗？要不，等他们吃完饭再走吧。”

　　他们可以不吃东西，可小孩子正在长身体。

　　封子墨点头：“嗯，那就等会儿再走。”

　　他神色始终淡淡的，再也没有说过话。

　　楼羽知道他心情沉重，也识趣的没出声。

　　照顾两个孩子吃完早饭，楼羽拿了一个小行李箱，这才带着淼淼跟念舒出门。

　　封子墨开车，楼羽则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后面。

　　车子里气氛沉闷，两个孩子好像也感觉到了不对，谁也没出声。

　　淼淼和念舒一边一个，不一会儿，都靠在她身上睡着了，楼羽小心的抱着他们，视线放在了车窗外面。

　　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不一会儿，天上飘起了零星小雨。

　　这还是她第一次到秦舒姐的家乡去，以前听秦舒姐说过，她的家虽然只是隶属桐溪市的小镇子，却是她长大后最想回去的地方。

　　四年前，秦舒死后，按照她的遗愿，封子墨独自一人捧着她的骨灰，葬在了生她养她的家乡。

　　此后每年，封子墨都会回来看她，现在，他把生意重心放到桐溪，大概也是想离她更近一些。

　　车子开了很久，停在了一幢木屋跟前。

　　封子墨沉声开口：“到了。”

　　“嗯。”

　　楼羽把两个孩子喊醒，车子刚开了条缝，一股子冷气瞬间扑面而来，楼羽急忙脱下来自己的外套，勉强把两个孩子给包住，打开车门后，先把两个孩子给抱进了屋子里。

　　屋里檀香味浓重，淼淼有些不习惯这个味道，转身就要出去，楼羽拉住她，轻声安抚：“这个味道很香啊，闻一会儿就习惯了好吗？”

　　淼淼撇了撇嘴：“好吧。”

　　外面在下雨，封子墨拿了把伞，淡淡道：“孩子就麻烦你先照顾，我出去一下。”

　　“嗯。”

　　楼羽没多问，也没出声劝他，都到这儿了，封先生肯定想第一时间去看秦舒姐。

　　她叹息一声，才低头跟他们说话：“淼淼，念舒你们先在屋子里玩会儿，我先收拾一下房间。”

　　“好。”

　　两孩子很乖，倒十分省心。

　　楼羽接了盆水，粗略的打扫过一遍后，屋子里的檀香味淡了一些。

　　这间木屋不很大，但有上下两层，从二楼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对面的山，阴雨绵绵中，半山腰飘着一层白雾，宛如人间仙境，却也让人心生凄凉。

　　下午，绵绵小雨终于停歇，淼淼和念舒跑到屋子外头玩，楼羽跟在他们身后，心情终于松快了一些。

　　这镇子真的很小，一条窄长的公路贯穿了整个镇子，所有房子依次在公路两旁排开，远远看去像是蝴蝶展翅，秦舒姐曾经跟她说过，这个镇子好像就叫蝴蝶镇？

　　正沉浸在回忆中，几个本地居民从不远处跑到她跟前，神色紧张道：“你，你是跟封先生一起来的吧？”

　　“对啊，怎么了？”

　　“听人说，对面山上山体滑坡，有人看到封先生上山了，是不是还没回来？”

　　楼羽心里瞬间一个咯噔，山体滑坡？

　　那封先生……

　　她急忙问：“是有墓地的那片山吗？”

　　“对！”

　　“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孩子，我去看看。”

　　楼羽说完就往那边跑，淼淼跟念舒看楼羽跑了，他们也要跟上去，几个本地人急忙拉住了他们。

　　雨都停了，怎么还会发生山体滑坡呢？

　　慌乱中，楼羽跟那些人走散。

　　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等她意识到前面已经没人了，抬头才发现入目的都是绿色植物。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她怕封子墨出事，又怕自己找不到路，刚才，她是从哪儿来的？

　　四处看看，脚印好像都已经被绿色植物覆盖。

　　楼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想了想，方向应该没错，就是这边，可她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啊。

　　正四处找路，手机响了，楼羽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一接起来就急忙问：“是封先生吗？你在哪儿？怎么样了？”

　　对面没人说话，楼羽又问：“封先生，山体滑坡，你是不是被埋住了？”

　　这边，乔斯言神色一沉，山体滑坡？

　　她在哪儿？

　　顾不上她跟封子墨究竟怎么回事了，乔斯言立刻问：“你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

　　嗯？

　　电话里怎么是乔斯言的声音？

　　楼羽这才发现，给自己打电话的不是封子墨，是乔斯言。

　　佯装的坚强，好像在听到乔斯言的声音后，彻底被击溃，楼羽抖着声音：“我在蝴蝶镇，山体滑坡，我迷路了，乔斯言，我好怕……”

　　楼羽声音轻颤，眼睛瞬间起了雾。

　　乔斯言温暖有力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小羽毛，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一点，看看四周的地形怎么样，尽量往高的地方走，我会尽快过去找你，不要怕，我在。”

　　他的声音像一股暖流，安抚着她害怕慌乱的内心，楼羽紧紧握着手机，听话的四处看看，这边的山，因为雨水丰沛，植物很茂盛，树也很高。

　　她没办法判断哪块地形比较高，下意识的往上走了走。

　　楼羽本想跟乔斯言再说会儿话，可手机因为沾了水，很快就没了反应。

　　天越来越黑，楼羽走累了，干脆坐在了一棵树下。

　　“有没有人……”

　　她喊了一声，四周寂静，只有风吹落雨水的声音。

　　楼羽紧紧抱住自己，一声声的安慰自己：“没事的，楼羽，你不会有事的。”

　　桐溪市医院，乔斯言拔掉手上的针，沉步往外走，医生担心道：“乔先生，你现在还没好，不能出院啊。”

　　乔斯言没理会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薛冰：“给我查查蝴蝶镇，我要立刻去！”

　　薛冰不明所以，但听乔斯言语气急切，急忙开始查。

　　可地图上显示没这个地方啊。

　　薛冰抓抓头发，咕哝一句，正要给乔斯言打电话，桐溪的一个同事道：“桐溪有个地方就叫蝴蝶镇。”

　　“嗯？刚才我怎么没搜到？”

　　“蝴蝶镇是清溪镇的别称，我们桐溪人都这么叫。”

　　“好，谢谢啊。”

　　薛冰在地图上找到地方，蝴蝶镇是个离桐溪市很远的偏远小镇，这个时候，老板去那儿干什么？

　　还没等他把地址发过去，乔斯言电话又打过来了：“查到了么？”

　　“嗯，是桐溪市的一个偏远小镇。”

　　“安排直升飞机，我马上就到停机坪。”

　　薛冰直接被吓到了，吞了几口口水，才跟他确认：“老板，你说，安排直升机？”

　　“对，快点！”

　　薛冰吓得手一哆嗦，下意识的答应：“好。”

　　乔家的私人停机坪，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个停机坪是不会用到的，薛冰联系好直升机，赶到这儿的时候，乔斯言已经等在那里。

　　他套着一件黑色风衣，里头穿的居然是医院的病号服！

　　薛冰斗胆问：“老板，出什么急事了？”

　　他实在是好奇，到底有什么急事，能让老板焦急成这个样子。

　　乔斯言直接拎着他上飞机：“小羽毛丢了。”

　　薛冰感慨，又是楼羽……

　　到了蝴蝶镇时，直升机在上空盘旋好一阵才勉强找到了落地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了飞机后，乔斯言直接安排：“你去通知这个镇子上所有人，告诉他们全都给我上山去找人，找到小羽毛的，悬赏五百万。”

　　要是别人，薛冰还敢说两句，但这是关乎楼羽的事情，薛冰没敢多说，直接领命去了。

　　小镇子本来一派安静，听到薛冰说，找到人有五百万后，纷纷拿着手电出门。

　　蝴蝶镇三面环山，当下，人们也不管有没有山体滑坡的危险了，都往山上涌。

　　薛冰通知完，回到原地才发现，老板人呢？

　　不会亲自上山去了吧？

　　万一要出点什么事……

　　薛冰咬咬牙，也一头扎进了寻人大军之中。

　　那天晚上，小镇上没出去的人都记得，夜色深沉，山上到处都是一闪一闪的光点，像萤火虫在漫山飞舞，又像满天繁星，闪闪烁烁的，十分漂亮。

　　楼羽坐在地上，整个人又怕又困，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要命的冷，楼羽一个人，声音哽咽：“乔斯言，你不是说要来找我的吗？为什么还没来？”

　　她擦擦眼泪，又想，自己大概是疯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乔斯言又怎么会知道？

　　可，低沉好听的烟嗓好像就在不远处，他在问：“小羽毛，是你么？”

　　楼羽擦擦眼泪，她大概是真的吓狠了吧，居然连幻觉都如此真切。

　　她抽噎着，一会儿，耳边竟真的听到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楼羽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我在这儿，有人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楼羽急忙想站起来，可蹲的时间太久，她一个没站稳，直直的往前摔去，她下意识的要抓住些什么，手心一暖，紧接着，跌入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楼羽还不相信，可靠着的的怀抱温暖的不像幻觉，楼羽小心翼翼的抬头，幽暗的光线中，乔斯言熟悉的轮廓就在跟前，楼羽的泪珠几乎瞬间就下来了，她紧紧的环抱住他：“乔斯言，吓死我了。”

　　任何责怪的话都抛到了脑后，乔斯言紧紧抱着她，头抵在她的脑袋旁边，冷静的问：“小羽毛，你有没有受伤？”

　　楼羽摇头，她没受伤，只是太冷了。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乔斯言这才声音发颤：“小羽毛，小羽毛……”

　　他一声声喊她的名字，却再也说不出其他。

　　楼羽在他怀中渐渐冷静下来，不禁疑惑，小羽毛这个外号，好像只有高中和大学时的同学知道啊，乔斯言是怎么知道的？

　　她刚要离开他的怀抱，乔斯言却紧紧抱着她，一点都不松开。

　　抱了好久，直到确定她是真的没事了，乔斯言才松开了她。

　　楼羽问：“乔斯言，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叫小羽毛？”

　　乔斯言声线放轻：“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你了，只是，你不知道我而已。”

　　那段岁月，是他生命中最幽暗的时光，最好的朋友因他而死，家里迫不得已，把他送进了疗养院。

　　生命好像忽然黯淡无光，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

　　可那天，楼羽就那么出现在他眼前，想尽办法的逗他开心，让他微笑，他戴着几乎盖住全脸的口罩，第一次注意到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生命似乎并不是一片灰败。

　　她之于他，宛如一缕阳光，深深的照进了他内心深处。

　　才疗养院出来后，他试图找过她，可除了记得，同学叫她小羽毛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直到几年后，楼家拿着女儿的照片意欲结亲，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孩，其实就在不远处，甚至，只要他点头，她就能成为他的妻子……

　　楼羽吸吸鼻子，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乔斯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首要问题是，他们该怎么找到回去的路？

　　“乔斯言，你怎么过来的？咱们该怎么回去？”

　　乔斯言摇了摇头：“回不去了。”

　　“为什么？”

　　他也迷路了？

　　乔斯言扬了扬手中的小手电：“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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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那我们怎么办啊？”

　　“等别人来，或者，等天亮。”

　　乔斯言说完，又加上一句：“不过，按照这个位置来说，等天亮的可能性比较大。”

　　天晓得她怎么会到这边来。

　　这边其实还在山脚，她没往山上走，横着走到了山洼处，走出这边树丛，外面就是一个湖。

　　亏得这边的山体没滑坡，否则，她现在还有没有命都是问题。

　　要不是他想着从山脚找起，一点点的摸索过来，上山的那些人，怕是找到明天都不会想到她人在这儿。

　　听完乔斯言的话，楼羽瞬间有些赧然，她怎么知道会走到这边来。

　　乔斯言叹息一声，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等天亮吧。”

　　楼羽认命的坐下来，有乔斯言陪着，心底里的恐惧好像都不见了。

　　两人挨着坐了一会儿，乔斯言忽然沉声问：“你到这儿来干什么？陪着封子墨来的？”

　　“嗯，今天是秦舒姐的忌日，我跟封先生回来做祭奠。”

　　楼羽说着，没察觉到乔斯言冷下来的声音。

　　不过，她现在已经够冷了，哆哆嗦嗦的，根本也无暇观察他。

　　乔斯言闷着口气，一下子板过她的身体：“封子墨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这么近，乔斯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楼羽总算察觉到他语气不对，本来想回他一句：关你什么事，出口却变成了：“怎么了？你吃醋啊？”

　　乔斯言咬牙：“你才看出来？”

　　她本来是说着玩，不让两个人气氛太僵硬的，可乔斯言这么说，又这么认真，楼羽心里忽然漏掉了一拍。

　　他吃醋了……

　　一直以来在心里不确定的答案，从心底喷涌而出，楼羽握紧了拳头，小心的问他：“乔斯言，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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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斯言忽然很郁闷，她到现在才知道他爱她？

　　追了半天，在乎了半天，究竟是他方法错了，还是她太笨？

　　“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心跳忽然乱了节奏，楼羽脑子募得空白，明明刚才还那么冷，现在脸上怎么那么烫？

　　她简直忘了该如何反应，也忘了该如何开口。

　　他……

　　爱她！

　　乔斯言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沉声教训她：“以后能不能变得聪明一点？别问这种蠢问题，嗯？”

　　楼羽靠在他怀中，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她甚至分不清楚，这心跳声是她的还是乔斯言的。

　　良久，她思想渐渐回笼，想到四年前的事，楼羽犹豫几秒，还是问了出来。

　　她知道，在这样的时候问这种话很破坏气氛，但四年前的事，在她心里始终都是个结。

　　可听她问完后，乔斯言却一脸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咱们的孩子给阿心？”

　　“我明明就听到了，江一心亲自——”

　　楼羽忽然顿住，是啊，四年前，她每次听到的，都是江一心在自言自语，从来都没听到过乔斯言的声音，唯一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是四年前的清明节前后……

　　她想了想，问乔斯言：“四年前的清明节，你睡在了江一心的房间。”

　　到现在，她还是那么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说起来，也还是难掩浓浓的醋味。

　　乔斯言沉思一会儿，才开口：“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江一心自导自演……

　　楼羽暗骂自己笨，她明明能感觉到乔斯言的在乎和爱，为什么就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那么轻易的走了呢？

　　知道真相的乔斯言，更是抓狂，就因为一个误会，让他们分开了四年？

　　她知道自己那四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低声骂她：“你是猪吗？”

　　简直比猪还笨！

　　楼羽自知理亏，没有作声。

　　可当时也不怪她胡思乱想啊，谁让他看的那么紧来着。

　　乔斯言把她的脑袋摁在自己肩膀上，裹紧了风衣：“以后，不是我告诉你的，不是你亲口听到我说的，什么都不要相信，记住了么？”

　　“哦。”

　　楼羽吐吐舌头，心里却像抹了蜜一样，从心尖一直甜到嘴角。

　　翌日。

　　天亮的很快。

　　阴雨天终于消散，楼羽睁开眼睛，入目一片青翠，她愣了愣神，才想起来昨天好像跟乔斯言坐在一起。

　　她才要抬头，头顶，乔斯言沙哑的声音传来：“醒了？”

　　“嗯。”

　　想到昨天他说的那句话，楼羽脸颊微红，低头不敢看他。

　　乔斯言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拉她：“走吧，我带你出去。”

　　“嗯。”

　　他的手修长但却温暖，楼羽跟在他身后，偷偷看他昂藏的背影，有他在，好像一切都不是问题。

　　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公路。

　　一大早，路上都是人，大家兴致勃勃的围着一个直升机看，楼羽奇怪道：“这儿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啊？”

　　“我坐这个过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到的这个快？”

　　楼羽暗暗咋舌，蝴蝶镇这种地方，乔斯言居然坐直升机过来，胆子简直不要太大……

　　她本来想先回去看看淼淼跟念舒怎么样了，薛冰看到他们，急忙跑了过来，他来回打量一下楼羽和乔斯言，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一会儿要哭，一会儿又笑了。

　　他们总算没事，不枉费他在这儿来来回回的跑啊跑。

　　镇子里的居民看到他们，一脸疑惑道：“你们在哪儿啊？”

　　昨天夜里，他们都快把山给翻遍了，也没找到人。

　　乔斯言看楼羽一眼，嘴角藏着笑：“某人在山脚迷路了，谢谢大家。”

　　楼羽囧的直往他身后钻，这种丢人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好吗？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跟她说道：“封太太，封先生昨天在山上，一点事儿也没有，只是山路被山体滑坡给堵了，他就没有下来。”

　　他们已经自动把她归类为封太太，毕竟，能住在那幢木屋中的，除了女主人，他们也想不到别人了。

　　楼羽下意识的把视线放到乔斯言脸上，只见他脸上的肌肉抽动，忽然很霸道的搂住了她：“这是我老婆，乔太太。”

　　人们面面相觑，这怎么回事？

　　正好封子墨从路那头过来，人们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逡巡，这个美丽娇小的女人，究竟是谁的老婆？ 情不由己：总裁大人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