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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们离婚吧,傅绍廷

  乔莞玥和小敏看到这一状况,也吓到了,知道自己闯祸了,小敏拉着乔莞玥就逃了。

  陆景瓷半坐在地上,抱着小阳,崩溃的哭喊:“小阳,小阳你快醒醒,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儿子!谁来救救我儿子……”

  ……

  傅绍廷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小阳还在在抢救了,陆景瓷就坐在椅子上眼泪一直流,邱洁也坐在她旁边,擦着眼泪,见他来了,立马上前泪眼婆娑道:“小廷,小阳他……”

  傅绍廷轻轻怕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交给医生,别着急。”

  “嗯。”邱洁点点头。

  他看向陆景瓷,她坐在那里,头发凌乱,脸也是肿的,眼睛哭到也肿了,泪水却还是不停的往下流,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走上前,拿出手帕,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他知道儿子是她的命,现在他在里面抢救,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

  陆景瓷抬起眸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手帕,突然抬手狠狠拍掉,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声音嘶哑道:“走开。”

  傅绍廷微微蹙眉,以为她是伤心过度,上前一步:“阿瓷……”

  “不要叫我!”她一声吼道,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见她对傅绍廷这样的态度,邱洁不解道:“小瓷,你怎么了?小廷他是要安慰你。”

  “我不需要他安慰!”她厉声道,邱洁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被她吼得一愣。

  “傅绍廷,要是小阳……”她死死盯着他,声音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她吸了吸鼻子缓了一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邱洁闻言,见不得她这样胡乱拿自己的儿子当出气筒,替他辩解道:“小瓷,你别这样,小阳发病不关小廷的事,你不能怪到他身上。”

  “为什么不关他的事?”陆景瓷说着站了起来,朝着他步步紧逼,“要不是他这么多年不回家,从不回来看小阳,小阳怎么会被人骂没爹要的野种……”

  闻言,傅绍廷眉间一拧,冷声道:“这是谁说的?”

  陆景瓷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着自己的话:“要不是他这么多年还和前女友不清不楚,怎么会让人有机会对小阳谩骂侮辱,连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都敢下得去手,小阳也不会被她推倒,也就不会现在躺在里面抢救!”

  “你说小阳是玥玥推的?”傅绍廷表情严肃的问,看上去似不相信她的话。

  “你说什么,小瓷,小阳是那个小模特推倒的?”邱洁也连忙问。

  “是。我亲眼看着她把推倒在地上的。”她斩钉截铁的说,走到傅绍廷面前,双手揪住他的外套,眼泪不停的流,“傅绍廷,要是小阳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

  傅绍廷低头看着她,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他抬手握住了她两只手,道:“阿瓷,你冷静点……”

  “冷静?我儿子现在就躺在里面抢救你叫我怎么冷静!”她突然就像是爆发了一样,双手不停的捶打着他,拼了命的捶打,嚎啕大哭,“混蛋!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冷血的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母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任由别人这么对待小阳,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我恨你,傅绍廷我恨你!”

  傅绍廷双眉紧拧着,伸手轻轻搂住她:“阿瓷,对不起,对不起……”

  她还是不停的捶打着他,没头没尾的一直说:“我再也不要忍了,我再也不要忍了……”

  这时,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何初泽从里面走出来,几人连忙上前去。

  陆景瓷扑上去抓着他的手,急迫的问:“何医生,何医生,小阳怎么样?”

  何初泽摘下口罩,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疼不已,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担心,手术很成功,小阳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担心,没事了。”

  听见他没事,陆景瓷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眼泪流得更加凶猛,但是这次是喜极而泣:“谢谢何医生,谢谢何医生……”

  “实在是太谢谢何医生了。”邱洁也感激道。

  何初泽道:“幸亏当时现场有懂得心脏方面急救的人,为小阳争取了时间,撑到救护车到,及时送到医院,要不然这次我也回天乏术,你们更应该感谢他。”

  “是啊,实在是太感谢那个人了!”邱洁点点头。

  他微微莞尔:“小阳待会儿就会被送到病房,你们可以过去看看。”

  “好。”

  “没事了,别哭。”他又对着陆景瓷安慰道。

  “嗯。”陆景瓷擦着流不住的眼泪,点点头。

  几人来到病房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在里面了,带着仪器躺在那里,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陆景瓷轻轻抓起他的手贴着脸颊,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就像是重拾珍宝一样。

  傅绍廷看着床上的小阳,脸色莫测,这段时间和小阳相处,他古灵精怪,活力十足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有心脏病的人。平时爱逗他玩,只是因为对自己这个儿子有新奇感,可是现在看他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他心中却闷疼得难受。

  傅广渊从外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来医院看了看小阳,然后带着邱洁回傅家。

  陆景瓷却坚持不走,想要在这里守着小阳,虽然何初泽说过他没事,但是她还是不敢走,想要守到小阳醒过来。

  知道小阳对她来说多重要,劝了几下没用,他们也就随她去了。

  乔莞玥这时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听见门铃声,去开门,就看见傅绍廷站在门口。

  见是他,她顿时喜出望外:“绍廷!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是不是遇见了阿瓷和小阳了?”他开口单刀直入道,面色严肃。

  闻言,乔莞玥想起白天小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陆景瓷抱着他哭的画面,脸色一僵:“我……”

  “阿瓷说,是你推的小阳?是不是?”他又质问道。

  “我……”她心虚不已,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你怎么敢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下手?你明明知道他有心脏病你还推他!”傅绍廷严词厉色,面色铁青,看上去很生气。

  被他这么一喝,乔莞玥眼泪立马就下来了:“我……我不是故意要推他的,绍廷……”

  她抓着他的袖子,摇着头:“他咬我,我一时没控制住,我没想到他会摔倒然后心脏病发……”

  “就算是他咬你,你也不能推他,你明知道他心脏不好。”他并不接受她的说辞。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太疼了,所以才下意识推他,绍廷,你要相信我!绍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那么喜欢小孩,我怎么可能想要伤害他,而且他还是你的孩子。”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满是委屈,傅绍廷脸色也没再那么严厉,他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她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

  “那是小敏打的。”她低头抽泣道,“陆小姐她先打了小敏,小敏想要上去打她一开始被我拦住了,可是后来他们又发生了争吵,小敏听见陆小姐话里话外的讽刺我,她想为我出头,我又一时没抓住小敏,所以才让小敏打了陆小姐一巴掌。”

  闻言,傅绍廷眉间一蹙:“讽刺你?”

  她低着头,眼泪掉得很凶的,看上去委屈不已,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看向他:“陆小姐她……她说我……说我是你见不得光的女人,她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绍廷,你不要怪小敏,她也是心疼我才打了陆小姐,更何况……”她再次低下头,声音哽咽道,“陆小姐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你见不得光的女人,连网上的人都骂我,骂我破坏了你跟她的家庭。”

  “玥玥……”傅绍廷张了张嘴,当初确实是他对不起她的,看她委屈可怜的样子,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责备的话。

  “绍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头轻轻靠在他怀里,再度说道。

  “我相信你。”他抬起手,想拍拍她的背,但是在空中踌躇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却迟迟拍不下去,最后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须臾,他轻轻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她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送他到门口。

  傅绍廷回到傅家的时候,傅家父母还没睡,连同老爷子也没睡,都在客厅坐着。

  傅绍廷跟他们打了招呼,正想上楼,却被老爷子叫住了。

  “站住,你给我过来!”老爷子用拐杖敲着地面喝道。

  他回过身,走到客厅,还没开口,老爷子就厉声问:“我听你妈说,小阳是你那个前女友推的?还是小瓷亲眼所见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老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有任何要辩解的点点头:“是。”

  “报警!”傅广渊拍着沙发,怒不可遏道。

  邱洁也再也忍不住,赞同喊道:“对,报警,必须报警把那个女人抓了,告她个蓄意谋杀!”

  闻言,傅绍廷拧了拧眉,道:“玥玥她说了,她不是故意要推小阳的。”

  “到现在你还在帮她说话,那个女人差点害死你的儿子,你还在帮她说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傅广渊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他怒斥道。

  “小廷,难道你真的想小瓷说的那样说冷血的吗?你的儿子都差点被她害死,你居然还站在她那一边,小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邱洁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痛不已。

  “当初要是知道那个女人的400CC血,会让你对她那么痴迷,会让你变成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我宁愿在当时就放任不管让你死了!”傅广渊也是痛心疾首,指着傅绍廷的手都是颤抖的。

  听见他的口不择言,邱洁立马站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好了!”老爷子用拐杖狠敲着地面,厉声喝道,傅家父母看老爷子都叫停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坐回沙发上。

  他看向傅绍廷,问道:“你想怎么做,你说。”

  傅绍廷沉默了片刻,道:“我会想办法和平解决这件事的。”

  “好,你想怎么做我都不管你,反正现在小阳也没事了。”老爷子说着站起来,眼神沉重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我只希望,将来某一天,你不会为你现在所做的决定后悔!”

  说完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傅绍廷听着老爷子的话,想起刚才老爷子的眼神,总觉得老爷子话里藏着些什么。

  傅家父母也看了他一眼,相携离开,顷刻间,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他一人,安静得像深夜的水,冷得入骨。

  ……

  入夜的医院安静得渗人,陆景瓷坐在病床边看着小阳,药效过去了,可是他人还没醒,刚才何初泽已经来看过了,说他至少要明天才会醒过来,叫她不要太担心。

  何初泽再次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多了,他知道自从小阳送到医院后,她就什么也没吃,特意去买了一点粥带过来。

  进入病房没几步,他脚步一顿,然后就放轻了许多,无声的走到陆景瓷身边,将保温瓶放在床头柜。

  他低头看着趴在小阳床边睡着的陆景瓷,手还一直握着小阳的手,不由得勾了勾唇。

  她今天应该是累极了,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此刻肯定是心力交瘁,才连睡着的时候都蹙着眉。

  他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脸,然后勾了勾唇,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又检查了一下的情况,才离去。

  第二天,陆景瓷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小阳醒了没有,可是他还是跟昨晚一样,紧闭着眼。

  趴着睡了一晚上,陆景瓷感觉浑身难受,而且昨天白天被拖在地上的时候磕磕碰碰,现在全身上下酸痛不已。

  她揉了揉眼,正想坐直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外套。

  她拉过外套,一时有些发懵,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时候披自己身上的,昨晚有人来过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外套是谁的,但是她知道肯定不是傅绍廷的,他昨天穿的是黑色的西装,而这个外套却是白的。

  忽的,她又看到床头柜上的保温瓶,上面还贴着一张便利贴——醒了记得吃。

  她摘下来看了看,这字迹有些眼熟,但很快她还是认出来了:“何医生……”

  这时,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她回头望了过去,就见傅绍廷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便看到她膝盖上的外套和保温瓶,神色一暗却没有说什么。

  陆景瓷起身,将外套放在沙发上,傅绍廷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看向床上的小阳,问:“还没醒么?”

  “嗯。”她应了一声。

  说完,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须臾,他才开口道:“袋子里有衣服,你记得换。”

  “嗯。”她点头,然后拿着装着衣服的袋子,转身走进卫生间。

  傅绍廷走到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的保温瓶,心中大概知道是谁。

  “唔……”

  这时,床上传来细小的声音,傅绍廷闻声连忙看过去,就见小阳原本紧闭的双眼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眼。

  他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傅绍廷道:“你妈妈在卫生间。”

  闻言,他这才停止寻找,只是眨着眼,一会儿看这边,一会儿看那边。

  陆景瓷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看见小阳已经醒了,顿时一喜,立马上前握着他的手,欣喜道:“小阳,小阳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妈妈了!”

  小阳此时还带着呼吸机,没有办法说话,只是张了张嘴,又抬起手摸了摸陆景瓷被打肿的脸,陆景瓷知道他这是在询问自己的伤势,她莞尔笑了笑摇头,柔声道:“没事,妈妈没事。”

  闻言,小家伙这才点点头。

  过一会儿何初泽才过来,检查完各项指标各方面,确认一切正常,也把呼吸机摘了。

  呼吸机一摘,医生护士一走,小家伙就想得了特赦一样,迫不及待道:“妈妈,我好饿……”

  “饿了呀,妈妈盛东西给你吃。”陆景瓷此时的面色才有了些笑容。

  她说完打开何初泽昨晚放着的保温瓶,盛了半碗粥出来,慢慢喂着小阳吃下。

  傅绍廷就在一旁站着,就是一个空气一样,母子两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

  晚些时候,邱洁也到医院里来了,陆景瓷这才离开病房,来到何初泽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何初泽抬起头,见是她,扬唇一笑:“景瓷,来了。”

  “何医生,我是来还外套的。”陆景瓷莞尔道,举了举手里的外套。

  何初泽起身走过来接过外套,道:“进来吧,粥吃了吗?”

  “嗯,谢谢你的粥。”她点头莞尔,沉默片刻,才抿了抿唇问,“何医生,小阳的情况怎么样了?”

  闻言,何初泽沉默了一下,才笑道:“别担心,来,你先坐下。”

  陆景瓷看他的样子,知道一定是有了什么变故,但还是听话的坐下。

  何初泽将大概情况跟她说了一遍,陆景瓷听完,迫不及待问:“那手术呢,能不能如期进行?”

  “按照现在的情况,恐怕需要延后了,具体时间还要在观察一段时间,看恢复情况怎么样。”他道。

  闻言,陆景瓷失落的垂着眸:“小阳一直在期待快点手术,要早点健康,这次,他会很失望吧……”

  见状,何初泽安慰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也不要太担心,说不定后面小阳的恢复得很好呢,或许可以如期进行手术也说不定。”

  “嗯。”听得出他是在安慰自己,陆景瓷只好点点头。

  晚上,傅绍廷又来到医院,小阳的精神状态比上午的好了许多,正坐在床上,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画板,在涂涂画画。

  见他来了,小家伙立马就将画板扣起来,对着陆景瓷道:“妈妈,我要睡觉。”

  “好。”

  小家伙很快就睡了,傅绍廷见他们还是没人理会自己,正准备走,却听见后面陆景瓷道:“等一下,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突然搭话,倒让傅绍廷愣了一下:“好,我等你。”

  两人回到傅家已经是八点多,陆景瓷一进房间就拿了衣服准备洗澡,进进出出一直没有说话,傅绍廷忍不住张了张嘴:“阿瓷……”

  陆景瓷脚步一顿,但是却并没有停下来,他又叫了一声:“阿瓷。”

  这次,陆景瓷终于停了下来,她转身看向他,沉默了片刻,道:“我们离婚吧,傅绍廷。”

  闻言,傅绍廷怔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明明一开始想要离婚的人就是他,可是现在他却说不出一个好字,喉咙在抗拒说出这个字。

  见他没出声,她又道:“离婚一开始就是你说的的吧,你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离婚协议你就早点让律师改了,拿来给我签了吧。”

  她说完,等了一下,见他还是没说话,她忽的轻笑一声:“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现在后悔了,不想离婚了?”

  闻言,傅绍廷抬了抬手,还没来来得及开口,就又听她道:“你没有资格后悔,从你五年前你决定离开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反悔了,你想想你这些年怎么对我们母子,你觉得你还有脸面说后悔吗?”

  她从没这样咄咄逼人过,傅绍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近浴室关上门,说不出一句话。

  他站在那里,心中百味交集,她说得对,他没有资格说后悔,当初自己娶了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乔莞玥很多,所以抛下她和还没出生的孩子就去了美国,到头来,让他亏欠更多的,反而是他们母子。

  ……

  总裁办公室,陈宇报告完工作出去,傅绍廷拉开抽屉,却正好正好看见放在里面的一个文件夹。

  他一怔,才将文件夹拿了出来,打开,将里面的文件抽出,是一份离婚协议,按照陆景瓷的要求重新拟定的离婚协议。

  他简单的阅过,最后落在里面新添的第二条,是按照她要求的,他自动放弃小阳的抚养权。

  协议其实早就拟好,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拿去给她签,后来不愿意拿给她签,甚至在她询问的时候他还生气。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一时间感到头疼不已。

  晚上,傅绍廷来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小阳一个人,看不见陆景瓷的身影,他坐在病床上,翻着故事书。

  “你妈妈呢?”傅绍廷走到床边坐下,问。

  小家伙眼睛抬也不抬,道:“去找何叔叔了。”

  闻言,他抿了抿唇却没有说什么,小家伙把故事书翻来覆去,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由得问:“你在等你妈妈给你讲故事?”

  “嗯。”他点点头,却还是没有抬头。

  傅绍廷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你躺下吧,我讲给你听。”

  闻言,小家伙终于抬起头看向他,惊讶于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半信不疑的看着他:“你会讲故事吗?我听了该不会晚上做噩梦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看着他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傅绍廷笑了笑,伸手拿过故事书,道,“要是你晚上做噩梦了,明天你找我要赔偿。”

  听着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小家伙歪着头想了想,点头答应:“好!”

  待他躺下,傅绍廷翻开故事书,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问道:“你要听哪个故事?”

  “我要听……大老虎和小松鼠的故事。”

  “好。”他翻找到故事的第一页,开始读,“从前,在一个大森林里,住着一只大老虎,老虎的家是一棵特别特别高的树,树上住着一只小松鼠。有一天……”

  “停!”小家伙突然开口打断他,“你讲得太没有感情了,妈妈讲故事的时候,可有趣了,再来一遍,要有感情的。”

  闻言,傅绍廷蹙了蹙眉,这读故事还需要什么感情,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按照小家伙的意思重头开始。

  陆景瓷回到病房的时候,刚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有人读故事的声音,声音低沉,语速平缓,只是显得有些生硬,一点儿也不熟练,很显然他以前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陆景瓷知道那是傅绍廷,也没想到他会讲故事给小阳听,他这是想干什么?拉拢小阳?还是觉得对不起小阳,想要哄他高兴?

  但很明显并不是,傅绍廷讲到一半,小家伙就叫道:“停!我都说了,要有感情的讲故事,像妈妈那样子。哎呀,笨死了,你看我。”

  小家伙说着一把夺过故事书,学着陆景瓷讲故事时的语气,摇头晃脑:“小松鼠咚咚咚跳到树上,对着大老虎说,大老虎,有本事你爬上来抓我啊,略略略……”

  “……你确定里面有吐舌头的声音?”

  “你看,图片上小松鼠不就是在吐舌头吗?这个你也要读出来。”小家伙指着上面的图画道。

  闻言,傅绍廷沉默了片刻,不相信道:“你妈妈讲的时候也会吐舌头?”

  “唔……对啊!”小家伙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将故事书塞回去给他,“读吧。”

  傅绍廷低头看着图片里小松鼠的大舌头,为难的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小松鼠咚咚咚跳到树上,对着大老虎说,大老虎,有本事你爬上来抓我啊……吐舌头。”

  “不是吐舌头,你要略略略出来啊!”小家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唉,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读了,要不然我晚上真要做噩梦了,气的。”

  傅绍廷无奈的看着故事书,看来这讲故事还是技术活。

  陆景瓷这时才走病房,听到关门的声音,傅绍廷回头看过去,小阳高兴得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妈妈,你终于回来了!妈妈你来给我讲故事吧,要是再听爸爸讲故事我晚上一定做噩梦。”

  陆景瓷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好。”

  傅绍廷主动的起身,让出位置,陆景瓷坐下放开书,从头开始讲刚才的故事,她的声音轻柔舒缓,抑扬顿挫,时而俏皮,时而傲慢,就好像里面的小松鼠和大老虎都活了一般,听她讲故事,让人感觉很是放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小阳每天睡觉前都要听她讲故事,那完全就是一种享受。

  很快,小家伙就睡着了,睡得很是安稳,陆景瓷合上故事书,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脸上的表情温柔到极致。

  两人一起回了傅家,自从她提出离婚之后的这几天,两人虽然每天晚上都一起回家,但是她就像是铁了心要和他保持距离,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每次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傅绍廷只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样,以前,他总是嫌她每次见到自己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可是他现在宁愿她对自己怯生生。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了,他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陆景瓷,站起来道:“你到底要置气到什么时候?”

  闻言,陆景瓷脚步一顿,道:“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说话?”他逼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个婚离了,然后带着小阳走。”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出水拍脸。

  见她一副铁了心的模样,傅绍廷怒火中烧:“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是,你不也是一样,你别忘了,一开始提离婚的人是你。”

  他被她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他拧眉看着她,许久,他鬼使神差道:“如果我不离婚呢?”

  闻言,陆景瓷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身看向他:“不离,别开玩笑了,傅先生,你别忘了,你还有个乔小姐在等着你娶她呢!你忘了你当初为了她新婚之夜就跑到美国去吗?你们感情这么深,你怎么舍得辜负她?”

  她每次开口都是将他往绝路上逼,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的伶牙俐齿,小家伙的伶牙俐齿原来是随了她。

  少顷,他终于终于找到打败她的方法,轻笑一声开口:“你想离婚,可以,小阳归我。”

  闻言,陆景瓷腾地站起来:“不行,我们之前说好的,离婚之后小阳归我的!”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很喜欢小阳,而且你也知道爷爷对小阳的喜爱,如果你把小阳带走了,其他人也是不会答应的。”他勾唇道,他终于抓住了她的把柄,作为上风者得意的姿态。

  “你之前答应我的,你怎么可以反悔?你不可以这样!”陆景瓷激动道。

  “为什么不可以,小阳也是我的孩子。”他道。

  陆景瓷拧眉看着他,眼眶里噙着泪,双手紧握:“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明明知道小阳对我有多重要,你还要和我抢,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他本来想逞口舌之快,应下“是”,可是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却再也说不出。

  “你真让我失望,傅绍廷,我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样卑鄙的人,我当初真是猪油蒙心,才会答应爷爷嫁给你,我现在是真后悔,真后悔……”她摇着头看着他,眼里尽是极致的失望。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是锤子,重重的击打着他的心,狠狠的闷疼着。

  良久,他扯了扯嘴角,笑得落寞又薄凉:“我不是一直让你很失望吗?无所谓了。想要离婚是吗,那就拿小阳的抚养权来换吧。”

  “傅绍廷,你觉得你现在对得起乔小姐吗?”她抬眸盯着他,质问道。

  他扯着嘴角:“对不起她……呵,对不起她的事,我早在五年前就做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把事做绝了吧。”她低下头淡淡说道,傅绍廷闻言拧了拧眉,她接着道,“你不是不想离婚吗?要我不离婚也可以,只要你肯和乔小姐从此断绝关系,不再来往形同陌路,我就不再提离婚,要不然,我就算是上法庭,我也要把小阳的抚养权从你这里抢过来!”

  “你说什么?”傅绍廷愠怒道,他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对你而言应该很重要吧,是不是舍不得,小阳都在医院里呆了快一个星期了,她当初险些害死小阳,可是这么久了,她连上门道个歉都没有,是她没心没肺,还是你宠溺包庇着?”她笑了笑道:“我听姐说,乔小姐当初救过你的命。这几年,你冷落我们母子去陪她,前几天,你儿子也用了用半条命帮你还了,亏欠她的,也算是还清了吧?既然这样,你不想离婚,而我又绝对不会放弃小阳,这样做事最两全其美的办法。”

  “陆景瓷!”他恼怒低吼着看她。

  “家庭和乔小姐,你只能选一个,我是不会把小阳交给一个险些害死他的人,这次运气好,捡回一条命,难保下次小阳会不会受到更加致命的伤害,他还那么小,鬼门关,走一次就够了。”她看着他,斩钉截铁坚定不移的说。

  “你好好考虑吧,我要睡了,你走吧。”她转过身不再看他。

  傅绍廷看着她,双拳紧握,抿唇看着她许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见关门声,陆景瓷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须臾,轻叹了一口气。

  ……

  这天,乔莞玥正在摄影棚里,拍完一组照片正在休息补妆,她招呼着助理过来,接过手机按亮,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绍廷已经一个星期没给她打电话了,偶尔她打电话过去,他又总是很忙的样子,说不了几句话就挂了。

  是他还在生气她推了他跟陆景瓷的儿子险些害死他,还是又像之前那样,被他爸勒令不许来找她,可是也不至于不给她打电话,而且傅俪婷也没有跟她说过啊……

  乔莞玥烦躁的将手机扔给助理,闭上眼睛让化妆师和服装师给她整理造型。

  忽的,她眉间一拧,感觉小腹一阵一阵像针扎一样的疼,她睁开眼,弯腰捂着肚子,脸色变得煞白,周围的人连忙扶住她,经纪人在一旁看情况不对,也连忙上前。

  “玥玥,玥玥你怎么了?”

  “我肚子……好疼。”她说道,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

  见状,经纪人觉得情况不对,连忙招呼人带她去医院,现场顿时乱做一团糟,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的工作人员连忙抱起她就往停车场去。

  在医院的途中,她疼到昏过去,等她再次有些许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里,有个东西在她的小腹上游走着,经纪人正着急的询问着医生。

  “医生,我们家玥玥没事吧?她这些天就说肚子偶尔会一阵一阵的抽痛,可是今天居然痛到晕过去了,到底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了什么病?还是说……还是说她子宫生出了什么东西,之前我有个朋友子宫里就长了个东西,经常疼得死去活来的……”

  医生盯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情况,拧着眉,耳边一直叽叽喳喳,最后他实在被吵得受不了,出声打断她:“这位家属,你能不能安静点,你这样一直在旁边吵吵吵,让我怎么专心帮病人看病!”

  “我……”经纪人被他喝得一愣,刚想反驳,就听床上的乔莞玥道,“欣姐,你就别说话了,我都被你吵醒了。”

  闻言,经纪人这才没再说什么,乔莞玥看向医生吗,问:“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半眯着眼盯着显示屏,推了推眼镜,半晌,终于开口:“暂时没看到你子宫有什么病变的因素,你最近之所以会经常腹痛,只是因为你,已经怀孕三周了。”

  “你…你说什么?”乔莞玥整个人愣了一下,坐了起来,“我…我怀孕了?” 你住我心,如满月居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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