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川方才那简单的一个眼神,别人可能没有感觉,被针对的楼初月,可是感受深切。
那种犹如陷入九幽地狱的彻骨寒意,她怕是一辈了也忘不掉了。
等到楼初月离开院子后,后院的众人才猛得松了一口气,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
与此同时,楼初月撇开身边众人,独自一人穿过香雪楼的二楼,来到了三楼。
在一个小雅间前停下脚步,她扯了扯身上的衣裙,弄出一些褶皱痕迹,随之抺了抺眼角,眼眶红红的,几滴眼泪被挤出,沾在了长长的睫毛上。
做完这些,她才伸手敲了敲了门。
不大一会儿,里面便是传出一道淡淡的女声。
而楼初月推开门时,她面上阴冷已然褪去,换上了一幅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变脸之快,犹如春风乱翻书。
“姐姐!有人欺负我,你要是不为我做主······我就不活了。”
楼初月哀声告状。
站在窗前的红袍女子,却是淡淡一笑,瞥了楼初月一眼:“你是香雪楼的大小姐,在我脚下的这片大地,你不欺负别人就好了,还有谁敢欺负你。”
听到炼红泪平淡的话音,楼初月心里猛得一跳。
以往,她若是受欺负了,炼红泪的语气绝对不会这般平淡的,不拆了对方的骨头,都算是对方的好运了。
如今,炼红泪却是摆出这般漠不关心的姿态,可是反常至极啊。
“别人顾及姐姐的威名,不敢欺负我,那位萧子川萧大天才可不把姐姐放在眼里,不仅欺负我,还恐吓我!”
“姐姐!如萧子川这般忘恩负义之辈,一朝·得·势便忘却你这位恩人,我看,他和那薛采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楼初月抱着炼红泪的胳膊,撒起娇来。
炼红泪却是回过头来,凤目淡扫楼初月:“很久以前,我便和你说过,你小打小闹,杀几个恶人,我从不放在心上,我也能抗得起。”
“可如今呐?”
“你和大江帮的那小子搅合在一起,联起手来欺负起咱们香雪楼里的老人,这是要把香雪楼双手奉送他人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炼红泪平淡的音调骤然一提,眉头一竖,精致面容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怒意。
打江山难,守江山难,出了蛀虫的江山想要守住,更难!
楼初月和外人联手针对白老和萧子川的举动,可说是触及了炼红泪的底线,她怎能不怒!
欺负香雪楼的老人!楼初月心里一跳,知晓自家姐姐已经知道了后院发生的事情,她也不再装可怜了,仰头对视着炼红泪。
“他萧子川算什么香雪楼的老人!受了姐姐的恩惠,对我却是没有一丝敬意,就连教导楼内弟子修炼,也有藏私!”
“不然,何以只有他一个能够蓄气完美,其他人却不能!”
楼初月话里怨气十足。
炼红泪定定地看了楼初月一眼,半响才莫名道:“你嫉妒了?”
楼初月眼中神色一变,嘴唇一动就要反驳。
不等楼初月说话,炼红泪已经开口道:“你蓄气时若能一次性化纳五六枚朱果药力而不死,说不得你也能蓄气完美。”
说完这句话,炼红泪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摆摆手道:“好了,以后,你和萧子川同在知行院学习,别有事没事的找他麻烦,他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一次两次的不对你出手。”
“但三次四次呐?”
“惹怒了他,没好果子给你吃。”
······
从后院出去,萧子川没在香雪楼多逗留,直接离开向知行院而去,进了知行院的大门,左拐,再直行了大概一刻钟后,便是来到了一幢巍峨高楼前。
楼仅一层,高度却比得上寻常高楼的七八层,红砖绿瓦,古意十足,而在楼前,则竖有一碑,“藏经阁”三字银钩铁画,直欲飞天而去一般。
宣示着,此处正是知行院的三大圣地之一,藏经阁!
也是萧子川此行的目的地。
“也不知,青碧云答应我的礼物,会是什么?”
萧子川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青翠欲滴的长形吊坠,上有“知行院青碧云”六字,是招生大会后,青碧云给萧子川的信物。
萧子川还未正式入知行院,无法进入藏经阁。
但,凭此信物,却能让藏经阁的守阁长老代为取出特定之物。
心中念头一闪而逝,萧子川来到石碑前,按照青碧云所说,伸手一按,将吊坠按在了石碑上。
顿时,青蒙蒙的光芒从吊坠之上扩散开来,犹如萤火之光一般,一闪之后,便是化作一汪流水,尽数地没入了石碑之中。
带着青碧云留在吊坠中的信息,传到了藏经阁内里某处。
“大日焚天劲,开窍天罡武学,一月后归还。”
萧子川没有等多久,一道淡淡的话音,便是从石碑内传出。
紧接着,一道流光从碑面飞出,被萧子川接住后,化出一本红皮书册。
简单扫了一眼书册封面,萧子川便是将书册放入怀中,对着石碑道了一句:“多谢。”
随后,转身而去。
就在萧子川转身背对藏经阁,欲离去的时候。
一道劲风忽得破空而来,毫无征兆地向着萧子川空门大露的后背激·射而来,杀意微沸!
“咻!”
萧子川五感敏锐,歹意之招袭来,他翻手便是一掌向后拍出。
三层重楼将劲风化消开来的同时,萧子川借力轻点地面,急速反身,看向出招之人。
却见,藏经阁开启的大门前,几道人影迈步而出,站在大门前,皆是一脸戏谑笑意。
其中,站在左边的第一人,面上微露诧异地看了一眼萧子川,随即便是恢复了淡淡的模样。
方才出手之人,正是他!
而见萧子川毫发无伤,他旁边一人,调侃笑道:“江遗风,咱们这位师弟,不像你所说的那般不堪啊!能接你一招而不伤,这般实力,可是不弱哦。”
站在左边的第一人,也就是江遗风,闻言不由淡淡道:“方才那一招,我只用了一分力而已,能接住不能证明什么,废物还是废物。” 太上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