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心拎着公文包走出了警局。按了车钥匙。开了车门,进了驾驶座。他把公文包丢在了副座上。
真是个不得了的小子。他想。他靠在座位上好久,才发动了车。
“好久不见呢,长官。”
“是呢。”他注视着这个毛头小子。有多少火气呢。他喘了一口,让自己保持平静。
“长官是来审问的?”
“不是。”
“哦?”他有些意外。
“我是特地来看看你的。”
“是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在审视他。
“您不是很清楚吗。”他笑着。他很有自信的扮演着陈光新的角色来警局上班。才多久呢,局长就邀他陪同出门调查。这真是个机会呢。他想。他表现似的敲开了被调查人的门。咦!是尹小音!他的心跳不止。门合上了。想必尹小音也同样意外吧。他的上司就在边上,必须装作毫不相关的样子。调查结束。算是蒙混过关了。局长问他记下了吗,内容。是呢。太紧张了,他都不知道她俩谈论了什么,怎么会做笔记呢。
他在报上名字的时候,局长的样子是有多可怕。难道被发现了吗。在回到了警察局,局长就让他冒充他,代替他。他才松了口气。是他俩名字一样呢。局长以为这是总部在为他着想呢。
这真是个不得了的位置。属下们都很识相的遵从。这对他来说真是大好事呢。他开始还认为是局长在试探他呢。渐渐的,才打消了疑虑,慢慢放了戒心。
“你就是我养在身边的老虎。”局长说。
“是呢。养虎为患。”他说。
“父亲是个教授。你做这事情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他就是个顽固。”他笑着。
“怎么。他做考古的,是为国家做贡献呢。”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嗯?”局长怀疑的注视着他。
“他挖掘的文物一文不值呢。”
“是吗。”
“那是陈玄奘吗?”
局长摇摇头。
“就是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桌子上有着一大堆藏宝图呢。这一块标记着哪个名人的墓穴,那一块标记着哪一代的皇陵。咦!其实有用吗?”
“你是说他纸上谈兵?”
“呵呵,有意思的成语。”
他好久前就戒烟了。下了车,先点了火,再把烟塞了嘴里。是他从车里翻到的,开过封的。吸进嘴里特别的火辣呛人。
矮矮的围墙里,有着掉着满地灰的房子。他和探师来过呢。是知子的家。穷乡僻壤格外寂静。他不急不忙的走进了门。有个干瘦的老太太在那做饭呢。
“老太太,可好呢。”她有些耳背呢。他走到她身边。她认真的翻着锅里的菜。不久,习惯性的去拿盘子。
“咦,谢谢呢。”她接过。有个陌生人递给她呢。当初如果再生个孝顺的儿子该多好。她忽然哽咽起来。
“我帮您呢。”他接过盛满的盘子。放在桌上。他坐在边上,耐心的等待着。
她忙完了。过来入了座。
“哦,你是哪家的孩子呢。”
“我是知子的朋友呢。”
“知子?”她怀疑的看着他一眼。
“兰夕。您闺女。”
“唉,她身前还有这么好的朋友呢。”
“是呢。”
“她是个好孩子呢。”
“是的。”
“嗯。”
“她有带朋友回来过吗。”
“就一个呢。她很怕生。”
“是叫尹恩惠吗。”
“别提她。她就是贱人。”她忽然皱起厚厚的抬头纹。她有些不悦。
“哦,抱歉。那是谁呢。”
“记不清咯。她那时候还是个大姑娘呢。带着个小伙子回来,大伙可高兴了。”
“是他吗。”他拿出来张照片。
“咦,没这么老呢。”
“这是二十年后的他。”
“是吗。”她凝视着照片好久。
“认出来了吗。”他提醒着。
她摇了摇头。
“您说的不是她前夫吧。”他把事先准备好的照片拿了出来,是特地问知子的前夫要来的。
“不是呢。我这女婿人也挺好的。经常来看我呢。”
“嗯,谢谢您。”
他告别了老太太。
“不是盛无岩?”探师说。局长不太确定的点点头。“这真奇怪。”
“会是她情人吗。”局长说。
“不太可能。他们是在纵火案前认识的呢”。
“是知子故意隐瞒了?”
“没有那个必要吧。”
“是为了不让前夫知道吧。”
“进入了最困难的调查阶段呢。”
2.
陈光心打开了好久没用到了的导航仪。社会进步太快了。都是用手机导航了,他换了智能手机后,就把它丢在一边了。他是心血来潮呢。
他之前又走访了知子的几个亲戚。有个圆脸的胖子告诉他,知子曾是个好学的人呢。她曾经进过某个大学听课呢。
市里有座名牌大学,成立了有半个世纪了吧。只有它最符合了。他在门卫那里交代好了以后,进了门。
半个世纪了,里边的变化应该很大吧。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相关人呢。他想。年里,大学里格外寂静,都回家过年了呢。听保安说,有部分教授在呢,校长也经常来的。
他走进了其中一幢教学楼。廊道里空空荡荡的,尽头,有个保洁阿姨在那里擦窗。
“你好。”他打了招呼。
“嗯?哦!”她扭头,礼貌一笑。继续手里的活。
“请问校长室在哪呢。”
“嗯?您走错了。在3号楼呢,8楼。”
“嗯,谢谢。”
“不知道他在不在呢。”保洁低估了声。
他来到她说的地点。他上来8楼,处在廊道中间。他选了右边。他看到了“校长室”三个字,他走对方向了呢。他敲了门。
不久,门开。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戴着副眼镜,淡黄色的长头卷发。
“您好。是校长吗。”他说明了来意。
“不是呢。他不在呢。”
“没来吗。”
“是呢。今天轮到我值班。”
“咦,来的不是时候呢。”他失望的点点头。
“您是要查资料呢。”她说。
“嗯,可以吗。”
“都在图书馆呢。”
他跟着她。
“有二十年前的毕业合影吗。”
“二十年前的话。”她看了看他。
“确实。”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时是傻瓜照相机的时代吧。可是学校应该还是有的吧。“您当时还没来这工作吗。”
“嗯,我任教才十年呢。”
“嗯。麻烦您了。”他点点头。
“其他有需要的吗。”
“学生名单还在吗。”
“这个。有是有。”她蹙着眉。
“怎么。”
“那时都是自读呢。”
“是吗。”
“听校长说。读书的是部分人。穷人家没有机会上大学呢。那些好学的偶尔会来。校长经常给他们留着位置。”
“是个好人呢。校长。”
“嗯。这是名单。”
“不用了。应该没有的吧。”
“嗯。”
“二十年前在这任教的老师呢。”
“都退休了呢。”她想了想说。
“有地址吗。”他很惊喜。
“嗯。有几个吧”她想了想说。有排书架的角落里,她脱出一只满身灰的蛇皮袋。他俩翻找起来。
他与她告别。发动了大众车。一路而去。
“有个年轻人呢。她呢。很棒呢。”干瘦驼背的老太太,在他的搀扶下,走到了玄关口坐下。冬日里的太阳,格外缓和。
“嗯。您说。”他坐在她边上。那位女老师与他翻出一堆退休老师的名单呢。他注意着他们任教的科目,从中删选了些。知子是个精明的女人。他去酒店翻了她的账本。字迹工整清晰。账目井井有条。她若是上大学,报的会是理科的吧。他想。
“那时候学校里免费开授呢。为的是让更多的人学到知识。你不知道呢,那时候的穷人,唉,真是可怜。”她絮絮叨叨的。他在一边答应着。
“您说的那个她呢。都是独自来的?”
“咦。不是呢。有一次,她带着男人呢,是她朋友吧。”她想了想说。
“记得名字吗。”
“嗯。”她很肯定。他心里欢喜。这已经是他最后探访的老师了呢。
“叫什么呢。”
“恩惠呢。”
“您没记错?”他张了张嘴。
“怎么会呢。我经常与她说,你是上天给我的恩惠呢。”
“您...”他注视着她。她是个孤独的人呢。他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我一生为教,不曾私心。”
“嗯,抱歉。”她是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吧。他想。
“咦,最近老想着她呢。她很久都没来了呢。”
“她好忙呢。”他说。
“嗯。这是好事。”
他告别了她。看来尹恩惠经常来看她呢。若不是再递给她一张照片确定,他都在怀疑她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不是同一个人吧。”探师说。
“嗯?”
“那个男的。”
“我也觉得,可能是她那时候的男朋友吧。”
“嗯。应该是她母亲印象中的那个男人吧。”探师摸着腮帮子。
“应该是这样。”
“那知子呢。”
“没查到呢。”
“她的亲戚没必要说谎的呢。”
“我会再去趟校长家。”
“不用了,我这有条线索。”
“是吗。”局长注视着他。
“哝。”探师说。他和陈光心分头行动之后,他去了图书馆。
“这是,二十年前的报纸。”局长在报纸上扫视着。
“是的。”他指着报纸的右上角。
“强女干案?”他怀疑的注视着探师。探师点点头。
“只说了有强女干这么一回事。”
“嗯,然后呢。”他审视着内容。是印刷的。不是工整的字体,是适用于旧社会时期的手写报。
“我最得意的假设呢。”
“嗯。可以。”
“假设知子,尹恩惠,盛无岩在那时候认识了。”
“你是说感情剧吗。”他笑着注视着探师。
“这太俗套。但接近事实。”
“确实。”他让他继续说。
“她俩同时爱上了盛无岩。”
“这和强女干案有关系吗。”
“那这样。假设盛无岩强女干了知子。”
“知子会报警呢。”
“不,在尹恩惠的恳求下,她没有报警。”
“尹恩惠会原谅盛无岩吗。”
“当然。她爱他。”
“那报纸呢。”
“是知子匿名写的。”
“尹小音呢。”
“她们达成了某种条件。只要尹恩惠愿意替她代养。事情就不追究。”
“确实合情合理。”
“但事情真的只是这么简单?”探师说 探师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