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客气了,我帮你也是有私心的。只不过是想让你成全我而已,不过终究……是我痴人做梦。”黄茵茵苦笑,笑容里有说不尽的寂寥。
安暖想到黄茵茵刚才和那个男人的互动,便明白了。
只是……。
“孩子呢?在他身边,还是留在你自己身边。”安暖问。
“当然是留在他身边了。”黄茵茵说:“有了这个孩子,他才能堵住那些家里长辈们的嘴,可以不用结婚不用继续繁衍子嗣。其实也不是他不要我,只是他跟我说,他不想结婚,这一辈子都不会结婚。就算我为他生了个儿子,他也不可能给我一个承诺。而且因为我是他孩子母亲的缘故,所以我要放弃我的演艺事业,成为他大宅里的一个独守空房的女人。什么时候他高兴来就来,不高兴来,就守在家里守着孩子等着他,自此以后再没有自由。而且……而且他说你都能做到,我为什么就要比你幸福。”
“抱歉。”安暖道歉。
她没想到林哲瀚会拿她的标准,来要求黄茵茵。
她跟黄茵茵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人,既然是两种不同的人,又怎么能有一样的人生。
“这不怪你,跟你没关系。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其实就是想逼着我离开呢。只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不好意思跟我主动开口,如果我主动离开,倒是正合他意了。”黄茵茵苦笑道。
“所以,你是主动离开他?”安暖问。
黄茵茵点头,“我做不到他要求的那种女人,每天守着孩子在家里独守他一人。不离开我没有的选择,重新回到娱乐圈,回到大众的视线里才是我想要的生活。爱过一场努力过一场,一切也都够了,没有遗憾。唯一对不起的,恐怕就是那个孩子了。生而不养,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有时间你可以回去看看他,我想等他长大了,明白事理,应该能明白你的苦衷。”安暖很认同她的话,但是却不能说出来,只好安慰她。
黄茵茵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安慰的话,苦笑一声道:“多谢你安慰我,我自己心里清楚是什么。哪怕他恨我,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离开时林哲瀚也明确说了,不许我再回去和那个孩子见一面,从此以后就当我死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他……。”安暖皱眉,林哲瀚说的也太狠了。
“我能理解他。”黄茵茵说:“如果没有我突然生产,你也不会离开。其实他心里也早就怀疑,我参与其中,还派人监视了我许久。一直等不到我和你联系,这才放弃。但是心里面是怨恨我的,只是因为我生了那个孩子,才没有对我怎么样。”
安暖垂下眼眸,这下连安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黄茵茵又轻叹口气说:“安小姐,我跟你说这些,其实只是想说……。他已经放弃寻找你了,再过两年,应该也能渐渐地淡化。但是无论如何,你在他心目中都是与众不同的。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回去,能不能帮我看看那个孩子,对他多一些照拂。我没想到我这次来会遇到你,算是意外之喜。”
“黄小姐,你恐怕要所托非人了。”安暖苦笑。
黄茵茵眼眸里划过一抹黯然。
安暖说:“不是我不肯答应你,近几年我都没有回去的打算,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不管他有没有放下我,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任何多余的交集的。所以,你的嘱托我可能无法完成,如果你真的想念那个孩子,倒不如自己再想想别的办法。”
“抱歉,是我冒昧了。”黄茵茵连忙道,她没想到安暖会拒绝。
安暖轻笑,淡淡地说:“黄小姐,你真的……真的对林哲瀚非常好。你们没能在一起,是他的损失。”
“安小姐……。”黄茵茵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暖轻叹口气道:“今天和黄小姐见面的事,还希望黄小姐能保密。如果林哲瀚找来,我可能会很难过,不要说给黄小姐帮忙,说不定还会造成黄小姐和林哲瀚之间更大的误会。既然黄小姐已经选择离开了,那就离开的彻底些吧!明知道他不是你的良人,就不要再继续执着。”
“对不起。”黄茵茵羞愧地垂下头。
安暖瞥见萧墨远向这边走来,便扶着腰站起来说:“黄小姐,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希望黄小姐能记住,我们今天没有见面,也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面。”
“好,我知道了,多谢安小姐宽宏大量。”黄茵茵羞愧道。
看到萧墨远走来,便急匆匆地离开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去找那个男人。
黄茵茵一走,萧墨远就走过来了,搂着安暖的腰问:“她怎么在这里?”
“我哪知道,可能是跟着某个知名人士过来的。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安暖说。
“她都跟你说了什么?”萧墨远又问。
说到这个安暖就笑起来,扭过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道:“你猜呢?”
“嗯。”萧墨远想了想,真的猜测地说:“我想她一定是拜托你以后有时间去照看她的孩子,说了不少感性的话吧!不过这些都是迷魂阵,这个女人很聪明,而且也很懂得为自己谋福利,很会利己。她真实的目的,是想确定你的所在处,然后告诉林哲瀚,以便和林哲瀚达成什么协议。比如说,孩子的探视权。”
“真没意思,你居然都猜到了。你刚才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了,不然怎么能猜的这么准。”安暖大失所望,嘟着嘴不高兴地道。
“我刚才从哪边过来你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做那种偷听的事。”萧墨远哭笑不得说。
“你的意思是你很厉害了?没偷听就能知道我们谈了什么。”
就算是偷听也未必能猜到黄茵茵的真实目的,她也是通过她的表情和语气,联想到之前和她接触的点点滴滴,这才判断出黄茵茵的真面目。
可是萧墨远又没跟黄茵茵接触过,顶多见过一面。又没看到她的表情,更没有听到她的语气,就能猜测出真相,还真是让人小小的郁闷。
不过这样厉害的男人却是她的丈夫,安暖心里也是与有荣焉。
“我厉不厉害你不知道吗?”萧墨远趴在她耳边暧昧地说。
安暖脸一红,悄悄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又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萧墨远假装很痛地咧了咧嘴,不过又很快笑嘻嘻地说:“其实我只是根据她的人品猜测而已,虽然跟她只见过一面,但是能说服她去林家找林哲瀚。就代表着我了解她是什么人,她这样的人能提出这样的问题,抱着这样的心思,一点都不奇怪。”
“我也是根据她所说的话猜测到一些,不过想要跟林哲瀚谈交易未必是真。倒是她想要为林哲瀚做什么可能是真的,倒是没想到,她对林哲瀚这么情深。”安暖叹息。
萧墨远却黑着脸说:“她对林哲瀚情深,大可以去想办法留住林哲瀚,拿我老婆做什么引子。这个女人太过分,敢打你的主意。”
“好了好了,她都这样了,你还跟她计较什么。”安暖一看他生气,倒是连忙安抚他。
萧墨远冷声说:“这样的人向来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给她点教训,她下次还会有这样的心思。”
“那你打算给她什么样的教训?给她的演艺事业弄点花边新闻?还是跑去刚才那个老男人面前告诉他,这个女人压根就不喜欢你。好了,别人的闲事我们不要管了,只要她不找事,我们也不要找她麻烦,本来就很可怜了,何必再雪上加霜。”安暖轻叹道。
说完为了转移萧墨远的注意力,又连忙问:“怎么没看到我姐姐?你看到了吗?”
“没有,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除了你我眼中还有谁。”萧墨远深情道。
面对他时不时地告白,安暖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方瑶确实不在周围,这不符合常理。
按照方瑶对她的态度,明知道她跟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不会离她太远的。
可是现在却看不到人,这让安暖有些着急,更有些担心。
连忙和萧墨远去找,两人将宴会大厅找了一遍,居然都没看到方瑶的人。
“打电话吧!”安暖急切说。
萧墨远苦笑道:“你忘了,进来的时候手机都被收走了,公爵怕有照片流露出去,所以一律不准带手机的。”
“那怎么办呢,要不你去联络一下公爵,让他帮忙找找?这里应该有监控吧!调出监控应该就知道了。”安暖急切地说。
她着急的不得了,把手机被收走的事都忘了。
“好了暖暖,你先别着急,我去找人了解一下。放心,在这里不会出问题的,或许是去卫生间了,等一会就会出现。”萧墨远一看她急的脸都红了,便连忙安慰她。
不过他的安慰并不能让安暖放下心,依旧四处着急地张望。
突然,看到花园的秋千架后面有一个人影,隐隐预约的像是方瑶。
安暖连忙朝那边走去,萧墨远正准备说什么,看到她走便跟上去。
“怎么了?”
“我看到那边有一个人影,穿的衣服好像是姐姐的,我去看看。”安暖急切说。
萧墨远一听,便扶着她跟她一起去。
等两人到了那里后,果然看到方瑶。
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在她对面还站着一个男人,正在和她说话。
而她显得十分不耐烦,似乎想要离开似得,可是手腕却被那个男人拉住了。
“方瑶,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男人急切道。
方瑶张了张嘴,可是还没开口,安暖就冷冷地说:“穆总,你可真是厚脸皮。没看到我姐姐都不耐烦了,还这样抓住人家的手腕,不管是萧家还是穆家,都不会给穆总这样的教养吧!”
“暖暖,你这样说可是连我都给骂进去了。”萧墨远苦笑说。
安暖瞪了他一眼,大步地走过去。
走到方瑶身边一伸手,将穆延崇的手拍开,然后将方瑶的手解救出来。
方瑶松了口气,看到安暖又是感激她突然出现,又是羞愧被她撞到这一幕。
安暖却像是没有看到似得,继续看向穆延崇说:“没想到穆总也在这里,可真是巧的很。相逢总是缘分,但是缘分也分好的缘分和孽缘,我们和穆总相逢,总归孽缘的成分多些。所以这样的相逢倒不如不见,穆总后会无期。”
安暖说完,牵着方瑶的手走开了。
临走前又瞪了一眼萧墨远,让他来解决这件事。
萧墨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冲她笑了笑。
等安暖和方瑶走后,便走向穆延崇叹息道:“你呀,太急进了。所以不但碰了一辈子灰,还被骂了一顿。”
“她可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不是都恢复记忆了吗?到底有没有真的恢复。这是方宁吗?怎么还是安暖的脾气。”穆延崇苦笑说。
“恢复是恢复了,可是你要知道,她做了十几年的方宁,但是也做了十几年的安暖。所以后来者居上,安暖的脾气对她的影响更深些。更何况,你伤害的可是她姐姐,这样说你都算是客气了。”萧墨远说。
穆延崇苦笑:“那我还是占便宜了?”
“算是吧!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萧墨远问出重点。
穆延崇说:“刚好到这边谈一笔生意,就应邀来参加这个宴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怪不得这些年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真的到国外来了。”
“我还以为你是特意跟踪而来。”萧墨远说。
穆延崇脸色一僵,尴尬地讪讪道:“其实……也差不多,我知道方瑶的行踪。可是方若白回去了,方瑶却没有音讯,我想有可能还是留在这里,所以过来碰碰运气。”
“那你运气还真是不错,居然被你碰上了。”
“但是我运气也不好,不然也不会碰到你们。”穆延崇苦笑。
萧墨远瞪他:“怎么?碰到我们就是运气不好吗?你可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你叔叔,碰到我叫运气不好,你这可是大逆不道。”
“你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叔叔,以前更没有把自己当成果萧家的人。”穆延崇低沉第道。
萧墨远冷笑:“可惜,不管你再怎么想否认,你身体里都留着萧家的血,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是,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也否认不了。所以后来我就接受了,接受自己的身份,也接受自己是萧墨海的儿子,你萧墨远侄子这件事。”
“如果你父亲听到这些话会更高兴,他一直给我打电话。说你不忠不孝,让我回去修理你。”
“他只是接受不了失去权力的滋味,想要控制我而已。”穆延崇淡淡地说。
不过很快一怔,看向萧墨远问:“他一直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这也是不可否认的现实。”萧墨远道。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穆延崇诧异问。
如果萧墨远回去真的帮着萧墨海,他还真没有把我一直把持着萧家,将萧墨海打压的死死的。
“大哥啊!操控了一辈子,以前害怕我介入,影响他在萧家的地位。所以弄出来一个儿子又一个儿子,可是他怎么就不知道,如果他的儿子一直受他操控,又怎么能守得住萧家的这份诺大的基业。我对萧家的产业没兴趣,不过终究是自己家的产业,还是希望能够繁荣下去。你管理的很好,就算是我父亲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萧墨远淡淡地说。
穆延崇轻笑,怪不得不回去收拾他,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既然叔叔对我这么好,这么热心,不如继续帮我做一件事吧!”穆延崇开口道。
萧墨远被他这一声叔叔给震惊的差点跪下,好一会才说:“是关于方瑶吗?”
“是啊,这可是侄子的终身大事,关系着萧家的繁荣昌盛,还希望叔叔能看在死去爷爷的份上,尽心尽力。”穆延崇是把老脸豁出去了,把死去老爷子都给抬了出来。
萧墨远却一脸沧桑地说:“我也很想帮你,但是不能啊!”
“为什么?方瑶她……。”
“跟方瑶没关系,你叔叔我是妻管严啊!”萧墨远理所当然说。
穆延崇:“……。”
抽了抽嘴角,特鄙夷地看着他。这有什么好骄傲,居然还厚颜无耻地说出来了。
读书人的气节呢?怎么到了他这里全都没了。
萧墨远不理他鄙视地目光,轻笑着转身离开了。
等找到方瑶和安暖后,就看到安暖一脸严肃地看着方瑶。
而方瑶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低下头,一言不发,似乎正在承受着被审问的煎熬。
他一过去,方瑶便立刻站起来,走到他身后说:“好了安暖,有事情你跟萧墨远聊,我到那边吃点东西,好饿啊!”
“你别走,还没说呢。”安暖急切道。
萧墨远一把抱住她,拦着她说:“好了,这可是在宴会上,有事回家再商量。”
“萧墨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安暖看着他皱着眉疑惑地问。
萧墨远立刻露出一脸无辜地表情说:“我知道什么?暖暖,我都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马上开始了,我带你去见见公爵和公爵夫人。”
安暖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
不过接下来的时候虽然全程面带笑容,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一切。
等回去的时候一上车,便盯着方瑶和萧墨远。
盯得两人心里凄惨惨的,颇有一种被捉奸的既视感。
“暖暖,别这么看我们了,眼睛酸不酸。”萧墨远笑着问。
安暖不理他,依旧这么看着他们。
最后方瑶不得不投向了,举着手说:“好好好,我认输了还不行,回去之后我就告诉你原因。我保证,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
“这还差不多。”安暖终于收回目光,揉了揉眼睛。
萧墨远抽了抽嘴角,连忙四十五度角仰望车顶。他可真没想到,他亲爱的宝贝儿居然还有这么一招,目光杀人啊!光是看人就能逼得人说出事实真相。
终于回家后,萧墨远先下车,方瑶随后下来。
安暖是被萧墨远扶着出来的,可是出来后却对萧墨远道:“你先回房吧!今天晚上我跟姐姐一起睡。“
“为什么?”萧墨远叫道。
又让他独守空房,自从方瑶来了后,他都独守了多少次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早点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庄园里干活呢。”安暖霸道地说。
萧墨远瘪了瘪嘴,特别委屈地看了方瑶一眼,轻叹口气离开了。
方瑶笑着道:“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想方设法地赶我走了。不然的话,严重影响你们的二人世界啊!”
“别管他,你还是想跟我说说,你跟穆延崇怎么回事吧!”安暖严肃问。
方瑶叹息一声道:“你呀,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什么事情都不能转移你的注意力。这件事情记得这么牢,一点都不被影响。”
“所以你就别白费心思,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比较好。”
“其实也没什么。”方瑶小声说。
安暖瞪着她,她又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说的是真的,其实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当初的事情……你也是清楚的,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不然也不会有你们两个一起出车祸的事。后来他好了,我跟他也把话说清楚。婚约取消了,从此以后,两人互不相欠,再不来往。本来这一切都好好的,但是自从你离开后他就突然变了。有一天突然过来找我,问我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然后就说要重新追求我。莫名其妙,我当然不会答应,但是没想到,他还死皮赖脸上了,这一追就是两年的时间,竟然一直缠着我。”
“所以,你到这边来不完全是为了度假,也是为了躲他吗?”安暖算是明白了,不禁勾唇一笑。
方瑶点头说:“是呀,这两年他简直就是……死缠烂打,不管我怎么拒绝,说再难听的话,他都不肯放弃。我也让大哥找他谈过,但是也没用。其实我年龄也不小了,这两年也陆续相过几次亲,可是每一次都被他破坏。就连我们医院里的医生追求我,他都要破坏,甚至有一次还因为打人进了派出所。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没办法这才躲到国外来,没想到在这里还跟他遇见了。”
说到这一点方瑶就郁闷的不得了,她不过是去参加个宴会,没想到会看到穆延崇。
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直到穆延崇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露出兴奋地笑容,她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你说我怎么就躲不开他。”方瑶又叹息道。
安暖自然知道这其中原因,肯定是穆延崇知道,多年前帮助他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方瑶。所以,又来追她了。
不过既然穆延崇没说,她也不说。
只是问:“那你对穆延崇呢?你对穆延崇是什么感情?”
方瑶一怔,苦笑说:“我心里想的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还是心里放不下萧墨远?”安暖一怔,脸色不好地道。
方瑶说:“你想什么呢,没有,我早就放下了,要是放不下,我怎么可能在这里住这么久。我只是……以前将所有的感情错放在他身上,等到察觉后,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我跟穆延崇之间,也不过是利益关系,现在这层关系不在,我又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感情。不然,我怎么会一直躲着他。”
“所以你也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对吗?”安暖问。
方瑶叹息道:“别谈他了,他总不至于找到这里来。先休息吧!今天被他这么一闹,我头疼。”
“好,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安暖连忙道。
第二天起床后,他们也没有说这件事。安暖不提,方瑶也就乐得忘了。
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每天在庄园里走走逛逛。偶尔还去菜地里摘点菜,做一顿丰盛的美食。
不过到了晚上萧墨远急匆匆地过来,身上还带着泥巴呢,急切地对安暖说:“暖暖,我有事要去市区,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安暖看他这么着急,,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萧墨远瞥了一眼方瑶,表情沉重道:“市区的一家酒店被恐怖分子袭击,死伤很多人。穆延崇就住在那家酒店,应该没有离开,所以我要过去看看情况。”
“什么?穆延崇?”方瑶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脸色惊恐声音急切地叫起来。
安暖也是脸色一变,不过却比方瑶冷静,看着萧墨远问:“确定吗?他就在那家酒店?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他的消息。”
“没有。”萧墨远说:“我是接到大哥的电话,才知道他就住在那家酒店。现在联系不上他,所以我去看看情况。你们在家里等我消息,我一有消息就马上告诉你们。”
“我跟你一起去。”方瑶急切道。
萧墨远说:“你跟着去干什么,你不是躲他都来不及,还去看他。”
方瑶一怔,呆愣在哪里喃喃道:“是呀,我躲他都来不及,我在躲他呀!”
“姐,你没事吧!”安暖看她脸色不大好,精神也不大对劲,便连忙问。
方瑶摇头,眼泪哗啦一下落下来了,她抓住安暖的胳膊问:“安暖,你说他会不会有事?会不会……。”
萧墨远已经没有时间跟她们先聊,连衣服都没换就走了。
安暖等萧墨远走后,便扶着方瑶坐到沙发上说:“放心,他不会有事的。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没消息就说明是好消息。姐,你先不要难过,先别哭,他一定没事。”
“暖暖,如果他有事可怎么办,他……。”方瑶趴在安暖的身上哭起来。
安暖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不过却眉头轻皱。
方瑶这个样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分明是那么在乎穆延崇,才会这样失态,才会情不自禁地流泪。
而这种在乎,分明就是爱上他了呀!可是她自己却不自知。
好一会,等方瑶平静下来后,安暖才又再一次劝她说:“别担心,会没事的。”
“萧墨远走来吗?我应该跟他一起去的。”方瑶擦了擦眼泪。
“你跟着去也没用,萧墨远一向做事沉稳,他会有办法的。等一会我给他打电话,向他确认情况。”方瑶点头。
可是虽然不哭了,却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而且一句话也不说,安暖让佣人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就端着那杯水,眼眸直直地看着前方,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安暖陪着她等了半夜,终于萧墨远打电话了,跟他们说穆延崇没事。
他今天晚上在那边住一晚,明天就回去。
“好,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找一家……安全一点的酒店住。不行就去麻烦一下朋友,住别人家或许更安全些。”安暖拿着手机说。
本来是想让他们住好一点的酒店,但是想到穆延崇就是住的好一点的酒店,然后被炸了。
所以,她又担心起萧墨远他们晚上的住宿情况,想了想还是去民宿家住比较好些。
萧墨远让她不用担心,他有办法。
安暖“嗯”了一声点头,萧墨远向来做事稳妥,她是没有太担心。
挂断电话后,看着方瑶急切地眼神连忙笑着说:“已经没事了,萧墨远找到了他。好像是落魄了些,不过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方瑶这才松了口气,闭了闭眼睛,仿佛死过一场一般。
安暖看着她这幅表情,又好笑又心疼地说:“姐,你是不是喜欢穆延崇啊!不然,怎么会为他这么担心。”
现在穆延崇没事,她倒是可以跟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了,刚才可不敢问她这个问题。
方瑶脸一红,连忙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不过就是……不过就是旧相识,关心一下而已,你别胡思乱想。”
“是我胡思乱想吗?”安暖挑了挑眉说:“旧相识关心也不至于像你这样,吓得三魂六魄都没了。不过姐姐,如果确认自己的心事,就不要自欺欺人。不要像今天这样,等到要失去了,才知道自己的心意。”
“唉,你就胡说八道吧!你这样可不利于胎教。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去睡觉,你也早点睡,不然对胎儿不好。”方瑶站起来连忙离开,像是惊慌失措般逃走了。
安暖笑了笑摇摇头,姐姐呀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心事。
不过也没关系,她拿起手机又给萧墨远打电话,跟他聊了一会。
第二天一早,萧墨远就回来了,方瑶也跟着安暖一起去接。
没想到下车的不止萧墨远一个人,穆延崇也跟着一起下车。
看到穆延崇也来了,方瑶脸色一变,连忙松开安暖的手臂转身就走。
“方瑶。”穆延崇急着叫了一声,想要追上去。
可是却被萧墨远给拦住了,说:“急什么,又跑不了,你这样太激进会吓到她。方瑶的性格,适合徐徐图之。”
“我都徐徐图之了两年了。”穆延崇苦笑道。
萧墨远翻了翻白眼,无语说:“出去别跟人家说你是我侄子。”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不是十几年才终于追到手,皆大欢喜。”
“我跟你怎么能一样,我们一直是两情相悦的,你可是一直单相思。”萧墨远嗤之以鼻。
安暖在一旁特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终于找着机会开口问:“你们这是在吵架吗?确定要当着我的面这样争吵?”
萧墨远立刻变了脸色,连忙笑嘻嘻地走向安暖说:“怎么会,我怎么会跟他吵架,这一晚上让你担心了吧!抱歉,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先认错,这是萧墨远婚后的终极法宝。
果然,安暖一点都不生气了,还左右看了看他确认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放心吧!我没事。”萧墨远立刻道,嘴角上扬着,看上去心情很好。
穆延崇在一旁轻咳一声,提示他们自己的存在。
这是在赤裸裸地虐狗啊,两人这么恩爱,都把自己给忘了。
“你咳什么,嗓子不好吗?我们这里可都是妇女儿童,你要是感冒了可不能住进来。”安暖说。
穆延崇黑了黑脸,看向萧墨远。
萧墨远笑着说:“他暂时也没地方去,先让他住下来,等他的事情解决好了马上让他离开。”
说完给穆延崇使了个眼色,让穆延崇向安暖说些好话。
穆延崇深吸口气,露出个温和地笑容对安暖说:“就算看在当年绿豆糕的份上,你就让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绿豆糕?什么绿豆糕。”萧墨远不解地问。
安暖轻叹口气说:“我马上让人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跟我谈谈。”
“好。”穆延崇激动道。
安暖肯跟他谈,就说明还有希望,这是个好兆头。
安暖对萧墨远说:“你累了先去休息吧!我跟他谈谈。”
萧墨远疑惑地看着他们,却一动不动。
安暖苦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以前都没有怎么样,现在更不会怎么样。他现在喜欢的可是姐姐,你还有什么可担心。”
穆延崇没想到萧墨远到现在还防着他,连忙举手发誓说:“我对安暖像长辈一样尊敬,你尽管放心。”
萧墨远这才叹了口气,瞅着自家美丽温柔地老婆恋恋不舍地离开。
没办法,老婆太好了,惦记的人太多。就算再过几十年,他也要时时刻刻地防备着。
安暖带着穆延崇到庄园里的小花园去,这里正好对着方瑶的房间。方瑶从窗户上往外看,肯定能看到他们。
不过,安暖却没有告诉穆延崇。
“看来,我当年给你留的那些话你是相信了。”安暖说。
穆延崇点头:“我找萧墨海确认过,而且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谢谢你相信我,”安暖叹息说:“算起来,我以前总是叫你延崇哥哥,你也是当年对我很好的人之一。没想到世事难料,我们都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呀,我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穆延崇苦笑。
可不是嘛,这么多年爱错了人却不自知,还无意中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他就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你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跟姐姐说。”安暖问。
如果他告诉方瑶了,方瑶也不会说他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就突然追求她,根本连原因都找不到。
“如果我说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穆延崇苦笑问。
安暖想了想,或许姐姐会更生气吧!觉得他爱的根本就不是她,不过是童年的一个感觉而已。
“所以,倒不如不说。”穆延崇说。
“这倒也是。”安暖点头,然后又对穆延崇问:“那你现在对姐姐是什么感觉?因为童年的那个感觉,还是真心爱她?”
穆延崇想了想说:“我以前看过一段话,说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你。是你走的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我不想多年以后我和方瑶,也有这样的痛苦。”
“那是几米的一段话,我知道的。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昨天知道你可能出事,我姐姐很着急,情绪激动面无血色,如果不是我劝着,说不定都会昏过去。”
穆延崇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激动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话言尽于此,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吧!你这个人啊,一直都太正经。明明都是姓萧,明明都流着萧家人的血,你怎么就不能跟萧墨远取取经。该正经的时候正经,该冷静的时候冷静,可是该厚脸皮的时候,不妨就放下身份,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安暖冲他眨了眨眼睛。
穆延崇尴尬,讪讪地问:“那你就是被萧墨远的厚脸皮征服?”
这要是方若白和林哲丞知道事实的真相,一个要气死,一个要气活了。 余生有你自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