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讨厌原来的我,所以才拟定这个计划的,没想到回过头来看,一切都还是属于我的作风……我这辈子一定就是这样无趣地过了……”
还是没有反应,不久之后,厨房传来了洗手的水声,云小溪这才感觉到,对乔宸轩而言,自己的存在已经随着水一起流走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
云小溪低着头,蹒跚地走在闷热的深夜街道上,好不容易回到了家。
玄关一片黑暗,门已经上了锁。
对了……自己刚刚才打电话回来说今天晚上要外宿的。
云小溪走了五公里远的路,只好拖着疲累的身体往屋檐极小的玄关拱门前面的梯子上一坐。
与其按门铃把已经睡了的家人吵醒,面对连串的质问,不如就在玄关外面等天亮。
家人一定会问,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更重要的是,如果被他们发现她那张哭肿了的脸的话,不知道又要叨念什么了……不管家人是惊愕、是嘲笑,还是担心,光想就让云小溪羞得无地自容。
等天一亮,趁还没有人起床时再走,等傍晚再回来吧?这么一来,她做的蠢事就不会被家人知道了。
……可是……
唉!想想也真是可耻!
在明知道没有人会看见她的黑暗中也找不到立场的心情,使得云小溪紧紧地缩起了身子。
一阵细微的振翅声响起,在耳边四周盈绕着。云小溪举起手挥了挥,然后擦拭着在热带夜里令人不快的汗涔涔的颈项。小指头不慎触到了耳环。
这种东西!
正待用力拿下它,忽又打消了念头。
得好好想想……她心里思索着。
耳环、乔宸轩说的话、自己发现到的事实……
可是,今天晚上的种种仍然历历在目。每一个片段的记忆都像蚂蚁在皮肤底下四处爬行一般,引发让人不禁想尖叫或在地上打滚的念头。
云小溪决定不再去想。她拼命地哼着歌,企图消弭掉那仍然清楚地浮显在脑海里令人感到可耻的场面,然后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痛苦的自我欺骗拜被她遗忘了的醉意之赐,似乎渐渐地消失了。
因为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被准备出门的父亲发现,然后被大惊失色的母亲叫醒之前,云小溪都睡得菲常地沉,点都没有发现到自己被蚊子狠狠地叮了一个晚上。
整整三天。
云小溪一直关在屋子里。
不管白天或晚上,她都戴着耳机,从早到晚让那音量特大的重金属摇滚音乐充塞着她的头脑,隔绝了父母针对她喝酒和穿耳洞的质问,也隔绝了姐姐的干涉和妹妹的好管闲事。
如果没有那张CD的话,或许云小溪会因为那随时间流逝而越发鲜明的记忆而发疯。
在不停地自动倒带的情况下,这些让她听到连发音特征都牢牢地记住了的英文歌歌词,都对人生极尽嘲讽之能事,鼓吹人们拒绝在这扭曲了的人世间生存,号召人们打倒随波逐流的自己。
混杂着激烈的旋律和暴力般的声音,以及攻击性的狂吼,彷佛是空虚迷惘的青春悲鸣。这是一种已经被绝望吞噬一半的心灵的呼喊,因此扮演着支撑云小溪那陷入深度自我厌恶的苦闷心灵的角色。
经过一段惊涛骇浪的心灵之旅之后,那裂开的伤口开始愈合了,云小溪可以比较客观地审视整件事情,她开始思考着。
将头发脱色、在耳朵上穿洞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讨厌扮演着一个凡事都听父母话的好孩子,然后浑浑噩噩过日子的自己。因为我想变成另外一个自己。于是,我改变了。栗色的头发也好,耳环也罢,虽然只是外型上的改变,但是我确实是变身了。而暑假才刚过一个星期而已。距离自我设限的八月三十一日还有五个星期。不,等等!话又说回来,这个期限又有什么意义?如果真的讨厌当个乖乖牌,那就干脆堕落到谷底不就得了?把课本丢到一边,也不用去上学了。……可是……之后呢?” 甜婚秘爱:帝国总裁强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