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朝歌——”书以沫见到她的样子,隔着大概一尺的位置喊道。
蛊虫入住她身体的这个过程是不允许其他人近身的,否则蛊虫找错了寄宿之体的话......
这时候门外传来拍门的声音,“朝歌——朝歌——”
书以沫双眼一眯,现在不能让她们进来。
他尚且不能近身,何况别人呢?
书以沫掀开青色的帘子,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
门外是一脸着急的红柚和面上冷淡,眼里却透露着紧张的米谷儿。
看到书以沫的一瞬间不可谓不惊讶,红柚牙齿一抖,险些咬到舌头,“你......书......书公子,你怎么?”
“朝歌不舒服,你们先别来。”
“不舒服?她怎么了?”
“毒发了?”
堇色苑里,这两人对朝歌怎么样,朝歌一清二楚,再加上日夜相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东西。
只不过,两人只知道朝歌是中毒,至于中什么毒......两人就不知道了。
书以沫皱了皱眉,“恩,这个时候比较紧张,你们别进来。”
“你干什么?”
书以沫看向双眼犀利的米谷儿,一身舞裙,显然是没下台多久的样子。
这会已经半夜了,才下了舞台,这女子......
还真是拼命呢。
“我疗伤。你们可以守着,别进来就好。”书以沫担心苏朝歌的情况不欲废话,平日几人的关系他也看在眼底,不想对两人动粗。
米谷儿还想说什么,红柚摇了摇头,对书以沫郑重道,“保护好她。”
书以沫眸子一深,点了点头,“恩。”
说完就关上门进了房间。
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隔了一段距离,见朝歌没有半分动静,心里一急,继续喊道,“朝歌——朝歌——”
苏朝歌揪着棉被的手指僵硬苍白,额头上的汗簌簌而下,根本听不见书以沫的叫声。
心脏传来的剧痛消失过后,一阵一阵的疼痛传来。
是心脏受伤了!
断断续续的疼痛让她喉咙忍不住传出寥寥的闷哼声。
血液的流逝让本就不是很清醒的她的脑袋愈加晕眩。
蛊虫对着心脏咬了一口,迅速从那个口子窜了进去。
从心脏处留下的血液让它感觉很是鲜美,可是这具身体经不住这样的流血,蛊虫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动了一下,用白嫩的身躯扫了扫伤口处......
心脏处的伤口奇异的缓缓合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伤口一合拢,苏朝歌就感觉到了一股轻松。
没有疼痛,没有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心脏处流出......
见到她神情一松,书以沫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吧?”
“没
“没......恩!”刚一抬头,嘴角的弧度还未扬起,苏朝歌的手指更用力的抓紧棉被,心脏的剧痛直冲神经。
她向来能忍痛,只是这种疼痛......不是来自身躯,是透过心脏传到她的神经,根本没法忽略!
这样的痛......
苏朝歌咬着唇,眼里尽是痛苦,死了算了吧?
蛊毒的痛,在这样的痛苦面前......
“朝歌——朝歌——”
“坚持住啊!”
“朝歌!你要活下来!”
书以沫见到她忽然松懈的样子猛地一惊,旋即想到那人说的,“如果蛊虫找到合适的位置前,宿主就昏迷了,那蛊虫就会穿透宿主的心脏出来重新寻找宿主。”
朝歌......你不能死!
更不能死在我的手上!
朝歌......你死了,我的一辈子,就活在对你的歉疚中了......
想到这,书以沫更加嘶哑的声音传来过来,“朝歌!你要活下来!”
“你要活下来!”
活下来?
活着?
她脑袋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长发及踝,漂亮的少年,他如同蓝宝石一样褶褶生辉的双眼温柔的看着她......
然后这个少年长大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双漂亮的眼睛被一层白色的纱布遮挡住了,一身蓝色的华贵衣裳变成了玄色长袍,只是那张面容,还是那么美......
慕容倾......
慕容倾......
对啊......我怎么能死呢?
我还要活下来,如果我有了四年的生命......
苏朝歌用力的咬着唇,手指揪着棉被,表情仍然痛苦不已,只是那双眼睛里不再是绝望的灰白色,有了些许的亮光。
“没......事......的......”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闷哼出声。
书以沫见到她微微扬起的脸蛋痛苦不已,可是那双眼明显与之前有了不同,终于松了一口气。
蛊虫封好伤口过后,就开始在心脏处穿梭,穿过一侧,走到另一侧,走到一个地方就蠕动一次,每一次蠕动,都会个苏朝歌带来剧烈的疼痛。
许是不耐烦了,蛊虫迅速咬住一块地方,剧烈的疼痛传到神经百汇,蛊虫完全感受不到这股疼痛。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进去,然后用白嫩的身体扫了扫,封住伤口。
每一次咬伤......每一次疗伤......
对宿主苏朝歌来说都是一种剧烈的折磨。
有多痛?
苏朝歌只知道自己应该活下去,再痛,也要清醒着!
棉被在手指的极端用力下已经被撕破了,手心有指甲无意间划过的痕迹,鲜血从手心滴下......
可是手心的疼痛,没有半分缓解来自心脏的感觉。
终于,蛊虫累了。
又或许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它待在心脏的一侧,开始蜷了起来,从白嫩的尾巴处传来一阵一阵的温暖......
这样的温暖在一阵疼痛后传到苏朝歌的身上。
她还没怎么感觉这股温暖,就先松懈了神经......
没事儿了吧?
轻轻的感受了一下心脏处的宁静......
“扑通——扑通——”
安宁的心跳声传来,苏朝歌虚弱的扬了扬唇角。
身体却因为骤然的放松虚脱了,方才她的样子不过是强自忍着而已。
身子一歪......
书以沫时时刻刻注意着她,清晰的看见了她嘴角的笑,“朝歌——”
接住朝歌的双手还带着惊惧的颤抖,右手颤颤巍巍的探上苏朝歌的脉搏......
温柔而有力的脉搏......
书以沫轻轻地笑了笑,笑到后面嘴角拉得很高,眼里尽是欢喜。
可以......真的可以......
书以沫小心翼翼的将苏朝歌放在床榻上,为她拭去额上的汗。
她轻松的扬着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神色宁静的躺在床上。
真好......
书以沫脑袋里只有这句话。
真好啊,你还能活着。
他温柔地提了提棉被,深深的看着苏朝歌安宁的样子。
朝歌...... 倾城太子祭祀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