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儿有些不情愿，但摄于慕容帆威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临走之前恨恨地瞪了一眼董妙语。

　　董妙语犹如未见，只是对着慕容帆拱了拱手，“国师放心，无泪一定会好好照看令公子的。”不管怎么说，慕容无雪救过她，而且这次手上也是因为她，她不可能对此置之不理的。

　　“那就劳烦了。”慕容帆也没客气，又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慕容无雪，弯腰替他掖了掖被角，眼中闪过一丝缅怀，说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无雪的母亲与我本是青梅竹马，我们感情极好，但是我却为了权势与另外一个女人成婚，将她抛弃。”

　　董妙语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却不知那会儿她已经有了身孕，若不是有忠心家仆拼死将她送到我身边，她早就已经被人杀害。”

　　想到前尘往事，慕容帆脸上神色满是嘲讽，似乎对于年轻的自己鄙夷，“可惜就算是送到我身边，我刚刚新婚，为了妻子的颜面并不能给予她任何名分，只能任由她一个孱弱女子被新婚夫人欺辱。”

　　“那个孩子就是无雪？”董妙语问。

　　“不，那个孩子没有活下来。”慕容帆眼眶微红，手指抚摸着慕容无雪的面颊，“后来我逐渐得势，直至成为国师，才给他母亲名分，无雪是后来才怀上的。大概是为了弥补，又或者是愧疚，我对她极好，却没想到因此又害了她。”

　　“无雪一出生就被人暗害，而她更是因此送命，临去之前她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让我一定要护着无雪。”

　　“可是就这一个要求，我都做不到……”

　　“父亲……”慕容无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极为虚弱，声音犹若蚊蝇，“父亲已经，已经，做的很好了。”

　　“能活到现在，无雪已经满足了。”他苍白几近透明的皮肤，却露出顽强的笑容，让人看着极为心酸。

　　慕容帆一脸悲凄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伤痛。

　　“父亲，我想和……无泪说会儿话。”慕容无雪断断续续的说道。

　　“好，你们说，父亲就不打搅你们了。”见儿子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慕容帆连忙收敛眼中悲切，故作轻松的说道。

　　慕容帆离去，屋内就只剩下两人。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董妙语看着慕容无雪的眼睛诚恳道歉。

　　本来慕容无雪在古默的治疗下，虽没有治愈，但是精神状态什么的都已经接近正常人了，但是因为受到她的连累，受到重伤差点死亡，现在也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怎么能不叫董妙语觉得亏欠。

　　“不怪你。”慕容无雪虽然极为虚弱，只是说几个字，都十分吃力，但他却依旧微笑着。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能早就死了。”慕容无雪伸出手想要去拉董妙语，董妙语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别乱动，身体还没好呢。”

　　“我知道，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慕容无雪摇了摇头，他看着董妙语说道：“我只是想和你说，无泪，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呢。”

　　“我真怕，真怕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看不到你最后一眼。”

　　董妙语有些错愕。

　　慕容无雪有些害羞的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董妙语摇头，“我只是觉得惊讶。”

　　“无泪，我真的好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掳走，不仅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差点命损。看着你被人掳走，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无泪，我真的好没用。”慕容无雪眼泪顺着眼睛顺利而下，此刻的他脆弱的好似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

　　“不怪你，都是我连累的你。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自责。”董妙语轻声说道。

　　“可是我自己会恨这个没用的自己。”

　　“你知道吗，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心中就觉得有些欢喜，但是为了能够活命，却只能拿你和古大师做交易。后来，你不仅没有怪我，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心中真的好欢喜，好开心。”

　　“所以我想努力活下去。”慕容无雪说着说着，眼泪也越来越多，董妙语心神有些复杂，忍不住用手帕替他擦去眼泪。

　　“你知道吗，为了活下去，我杀害了很多人。”慕容无雪忽然说道。

　　董妙语手上动作一顿，看向慕容无雪，慕容无雪直视着她，“有人告诉我，用纯阴之血制作的还阳丹，可以让我活着。”

　　“所以，本该死亡的我活下来了，用别人鲜活的，健康的生命，化作一枚枚还阳丹，换取我短暂的苟延残喘。”

　　“本来，这一次，我也是要继续这样活下去的，可是刚刚我忽然看到了你，我不想在这样继续下去了，这样的我实在太可怕了，你一定会认为我很残忍恶心对吧？”

　　“你把我想象的太美好了，你真的了解我吗？”董妙语沉默了一瞬，然后看着慕容无雪的眼睛说道：“我并不善良，以前的我是一个杀手，也曾杀过很多人。”

　　“虽然在我看来，所杀之人皆是该死之人，但是这只是对于我来说，每一个人的道德标准并不一样。”

　　“虽然你为了自己活着杀了很多人，但是谁又不想活着呢？”

　　“而且，我想在那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你靠吃这些所谓的‘还阳丹’是有致命副作用的。”

　　“你……”慕容无雪震惊的看着董妙语。

　　“我从未听闻还阳丹是以纯阴之血为主料，而且这些年你也十分痛苦吧？”董妙语继续说道，慕容无雪眼神有些闪躲，他的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以纯阴之血来培育你体内蛊虫，长达十几年，你体内蛊虫已经形成蛊王，所以我师父才会束手无策，只能暂行压制。”听了慕容无雪的一番话，董妙语忽然明白很多事情。

　　“对不起。”慕容无雪痛苦的闭眼。

　　“是谁告诉你用纯阴之血可以续命的？”

　　慕容无雪浑身颤抖，蜷缩成一团，“无泪，你带我走吧。”

　　既然慕容无雪不想说，董妙语也没有继续追问，但是这个看慕容无雪痛苦的样子，也不难猜测是谁，她压下心中怀疑，点了点头，“如果你想出去散散心，或许可以。”

　　“真的吗？”

　　“稍晚我师兄会来接我，到时候你可与我一起去紫气东来山庄修养几天。”董妙语迟疑一下，说道。

　　可是一直到傍晚，答应会来接董妙语回去的大师兄周舟都没有出现，尤其是慕容帆面带微笑出现的时候，董妙语才发觉事情可能已经超出她的预料。 毒步天下：邪王盛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