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试试,手里还有些钱,注资进去。”
洛丽想了想,说:“我相信你,也算我一份吧。”
“这……”
洛丽笑说:“我可以多接几个广告与电视剧,这些钱可以拿来投资,说不定运气一好,就成了呢?”
戚城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浅笑了笑:“洛丽,一定可以的!”
洛丽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再过两天,你就帮我安排接一些通告吧。”
“好吧。”戚城想了想说:“这个月的十五号……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嗯?”洛丽竟一时想不出这个月的十五号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戚城抿唇也没有说什么,看了眼夜色:“我有些事情想亲口对你说,不过现在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不知为何,洛丽有点不安,但这样的不安并不全是负面的情绪。
距离上次看完缇儿,封河忙得不可开交,终于腾出了时间去了当年事发地点。
当时那处是临时搭建的片场,像这种为了视觉效果而临时搭的建筑,就是渣工程,当时大火时,也没有注重消防意识。
被烧毁的地方尽是一片废墟狼藉,倒塌的砖块与木梁横七竖八的躺着,残恒断壁还有着被大火烧过的灰黑痕迹。
封河才刚踏进这时,不远处工地的保安跑了过来:“先生,这里比较危险,还是离开比较好,您看那面墙,也是迟早要倒塌了。”
封河回头看了眼保安,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没事,我在这里掉了东西,过来找找,找不着很快就走。”
“这里都好多年没有人来过了,近一年才有投资商投资开发,你啥时候掉的东西?”
封河也不想多做解释:“很多年前掉的东西,你别管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连累你。”
“这……行,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愿意多管这闲事。”
说罢,那保安也没敢再跟他犟,便拿着无线通话机离开了。
封河走进那堆废墟里,仔细的翻找了个遍,一条项链,而且还是丢失了这么多年,犹如大海捞针,确实不好找。
他将地上的砖头一个一个翻开,很快手都磨了皮,本想再整副手套过来,眼看天色,来回折腾就黑了。
找到下午四点半,没有丁点收获,封河丧兴而归。
回到别墅,他看到大厅里叶寒珊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陪着小阿河在读书。
看到封河回来,叶寒珊温柔浅笑:“封河,我本来之前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怕你还在工作,所以擅自过来了。”
封河眸光微动,不在意道:“小事而己,我还得谢谢你抽空来陪小阿神。”
小阿神看到爸爸亲昵的跑上前抱住了爸爸的大腿:“爸爸,小阿神好无聊啊,寒珊阿姨在给我讲楚庄王的故事。”
“哦?楚庄王是什么典故?”封河故意问道。
“不鸣则矣,一鸣惊人。”
封河笑着揉了揉小鬼的头:“不错,你又学会了一个成语。”
保姆开始忙活着做饭,叶寒珊自主的跑到了厨房去帮忙,此时大厅里只留下父子俩。
小阿神这才小声的上前问道:“爸爸,寒珊阿姨以后会不会要跟我们住一起?”
“噗!”封河将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小阿神鼓着腮帮子说:“我知道的,寒珊阿姨喜欢爸爸,她是不是就要做小阿神的后妈了?”
封河并没有否定,只是顺着孩子的话问了句;“如果真的是这样,小阿神你愿意寒珊阿姨做你后妈吗?”
“不要!”小阿神想也未想的拒绝了。
封河沉默了一会儿抱了抱孩子:“洗手吃饭去。”
不知为何,虽说与叶寒珊确定了关系,但是他总觉得有道隔阂。
晚饭后,小阿神回房间了,封河拿了酒出来,俩人倒了红酒,坐在沙发里一边看着家庭电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的手怎么了?”
封河看了看磨破皮的手指,拧了下眉:“没什么,下午做一下苦力。”
叶寒珊失笑;“谁敢让封大董事长去做苦力?”
“我自愿的。”封河叹息了声。
叶寒珊打量着他,默默无声,试探性的往他的肩膀上靠去。封河侧头看了她一眼,任她靠着,没有说话。
气氛静好,窗外不知何时雨声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次日,封河下午又去了事发地点,依旧是那个保安。
看到他又来了,拧着眉有点儿不高兴:“昨儿个不是告诉过你,这里危险?”
封河有点不耐烦了,瞥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放心,叫这工地的老板过来,我买下这块地,你就该闭上你的嘴了。”
对于这种人来说,这种方法是凑效的,他又细细打量了封河几眼,觉得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便只能沉默的躲开了。
估计下一次再见到封河,不会再废话。
封河翻了个白眼,戴上了尼龙布纺的手套,因为有手套所以动作比昨天快了许多。
其实他也没有抱什么期待,能找到那条项链。
本来想着叫多个人一起来找,但是这件事情不宜动静太大。
他耐着性子找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在角落悲水泥砖块混肴的墟废里,找到了想要找到的东西。
当看到那条已经生锈却依旧特别的项链时,封河几乎是第一时间确定了它的主人。
他好生将这项链包进了手帕里,转身大步离开了。
封河又回了一趟公司,想着将重要的事情处理完后,便再去医院里看看缇儿。
可谁知,便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缇儿刚换下了药,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半,她看了看门口,想着那人今天也不会再来了。
她打开MP3听了一会儿歌,忽地听到门口有动静,那双清澈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期待。
当门推开的那一瞬间,那双眸里的期待被惊慌所替代。
那人许久都未见了,以前有过一些交情,关系还不错。
立阳依旧如记忆中那般,俊雅非凡,他冲她笑了笑,如沐春风。
立阳将手里那束带来的白百合找了个瓶子,盛了水插上。看着桌上的那开得正艳丽的花儿,他有点儿惋惜的叹了口气。
缇儿全程紧绷着神精,高度紧张的盯着他,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这里一般都有医生看着,没有得到许可,他们不能进来探望。
她住院这么久,能见到的人,除了两个轮流帮她看病的医生,便只有封河。
“你看到我好像很意外?”立阳低哑的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回荡。
缇儿扯着嗓音,却只能发生嘶哑声。
立阳在她床前坐定,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被缇儿猛的躲了开来。
立阳也不恼怒,只说:“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也是十分吃惊的,毕竟你以前是那样的美丽呢。”
缇儿咽下喉间的苦涩,她现在什么模样,她也不清楚,这个病房除了镜子,该有的都有。
“我还记得初见你的时候,被你如同天使般的容颜吸引住了。那时我就在想,该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才能配得上你?”
缇儿藏在被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立阳浅笑了下:“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一直想来再看你一眼,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你知道我现在身为这么有名气的歌手,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关注的。”
见缇儿沉默,立阳恍然大悟:“瞧我,差点忘了,你现在不会说话。”
立阳径自拿了一个苹果,给她削着皮:“今天出了点状况,现在值班的医生不在,我才有机会来看看你。”
“你说,你被封河藏得多好啊,如果不是你的‘朋友’提起,我竟然也不知道你会在这里。”
缇儿背后瘆出一层冷汗,只觉眼前这人越来越让人恐惧。
立阳将苹果切成了小块递到了她的嘴边:“吃吧,我轻易不给别人做这种事情,但是为了你,你其实是愿意的。”
缇儿别开了脸,拒绝了他的‘好意’。
明显立阳有点不高兴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你对封河可不是这样,为什么?我跟封河比起来,究竟差了什么?对了,他比我有钱,比我家世好。除此之外,他一无是处!”
“呵,真不是知道你们女孩子是怎么想的,那种人渣竟然也会喜欢。”
“缇儿,你出事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你爱的人是我,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缇儿全身颤抖着,扯着喉咙想叫人来,但是感到涩疼也于是无补。
“真可怜!”立阳叹息了声:“你现不但容貌变毁,连声音都没了,我记得你以前唱歌很好听,如果我是你,早就寻死了,活着真是折磨啊!”
缇儿眼眶泛红,恨恨的盯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讨厌我,不管我对你怎么好,你都看不见,眼里心里只有封河!”
她想逃,拼命的从病床上翻身起来,但是身体很虚弱,再加上已经太久没有下床走动,身体僵硬得不听使唤。
‘咚’——!的一声响,她重重的裹着白色的被子摔倒在地板上,立阳眼里带了些愤怒,将手里切好的苹果放下,慢条斯理的走到她跟前蹲下了身。
如同傲视一切的胜利者,俯视着苟且偷生的蝼蚁。
被他那样的眼神注视着,缇儿不止是身体的痛苦,还有从灵魂深处升起的耻辱感,瞬间如同天罗地网将自己紧紧束缚。
她从来没有自怨自艾过,甚至想着既然老天让她活着,那么她就要紧强的活下去。
但是现这种如同残废般的无力感,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剐着她的心。
她张着嘴,想嘶喊,悲痛欲绝,却只能发出极细小的嘶哑声。
“啧啧啧~”立阳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到了此刻,你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说着,立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递到了她的面前:“你看看你的模样,变成这个模样还不如死了,缇儿……你看看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缇儿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眸,大张着嘴,仿佛在那一瞬间难以喘息。
她痛苦的扼住自己的喉咙,全身颤着着。
“好了,我得走了。”立阳站起身,整了整自个儿的衣服,笑道:“其实想想,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人,如果封河真的为你着想,他就不会让你这么痛苦的活着,对你最好的选择是应该,去死!”
“你死了,这样才能解脱啊,你这个模样活着,如同一个废物。”
立阳转身时,突然被缇儿抓住了他的裤管,立阳回头看了她一眼,用着可怜的眼神打量着她。
缇儿死死的抓住他不放,就是想听到最后的答案,仿佛在无声的问他,是他做的吗?故意放了那场火,再嫁祸给封河。
立阳浅笑,深知她的性子,他蹲下身说了句:“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不妨让你死个明白,那场火确实是我放的。”
为什么?为什么?!!缇儿痛恨至极,毁了她一辈子的凶手就在眼前,然而却什么也不能做。
“你想知道为什么?”立阳冷笑:“还不都是封河的错?他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故意跟我抢你。而你呢?你看不起我,还对我视若无睹,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喜欢上封河的代价。我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立阳狠狠将她踹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就在立阳走出住院部的大楼,一道身影直直从楼上坠落,就重重摔在了他身后十几厘米的地方。
血与脑浆溅到了他的身上,他回头看了眼摔得面目全非的人,那可是十五层楼,连救都没得救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医院的人都过来了,也许以前也发生过这类似的事情,他们处理得有条不紊,不慌不乱的。
立阳站在人群里,看着缇儿的尸体蒙上了白布,被人抬走,地面的血还没有清洗。
他从来不想当什么坏人,但是现实不得不逼着他变成了坏人。
他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封河!
封河什么都有了,可他却不满足,事事都与他争,他不甘心!
“缇儿,你就放心去吧,我会为你祈祷的。”
封河加完班已经九点了,刚整理好文件,接到了赵医生的电话。
“封少,不好了。”
听到这三个字,封河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是不是缇儿的病情复发了?”
“不是……”
封河的心还没有放下,又一记重磅炸弹投来:“缇儿她跳楼了。”
封河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螣身而起,满是不信:“不可能!她之前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没有理由跳楼!”
“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医生的语气里满是惋惜:“我也以为她足够坚强,能挺过去的。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封河脱力的又倒进了椅子里,沉默了一会儿,难受得不太能说得出话来。
“她现在人呢?”
“已经被送到了停尸间,听说她是孤儿,没有亲人,真是挺可怜的。”
封河暗自叹息了声:“我现在过来一趟,见面再聊吧。”
与赵医生挂断电话,封河取下衣帽架上的外套匆匆离开了公司。
他去的时候,清洁工正在打扫那一地的污秽,封河看了眼那地面,心口仿佛被针扎了般生疼了下。
他不敢再往深处想,只觉得十分难过。一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
见到赵医生,他满是愧疚之色:“抱歉封少,是我们失职,没有看好她。”
封河心情凝重:“也不能那么说,其实我应该多花点时间来看看她,毕竟她现在能说话的人也只有我了。”
“封少,我们在她的枕边只找了这个。”赵医生将那支白色的MP3递给了封河。
封河将东西接到掌心,看了许久,一把紧紧攥住。
“这是我送给她的东西,想着她无聊的时候,可以听听歌曲,或许听听广播,也不至于太无聊。”
气氛从所未有的凝重,赵医生又道:“大约是有人来看过她,在她的桌前发现了有人送来的花,送来不久。”
封河凝眉:“监控调出来了吗?”
“警方正在调监控,但是似乎没有什么用,他们已经判定是自杀。”
封河十分肯定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自杀,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刺激了她,才会让她一时选择了极端的行为。”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看看有谁来看过她,再堤防着这人。”
封河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去看她最后一眼。”
赵医生一脸为难,拧着眉说:“那个……封少,不是不让你见,只是她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摔得已经……已经不能看了,还是不要看的好。”
封河喉结滚动了下,眼眶绯红:“没关系,见她最后一眼。”
见封河坚持,赵医生也不再阻拦他,亲自带着封河来到了停尸间里。
封河亲自揭下白布,看到一脸灰白,血肉模糊的那人,确实已经不能看了。
不过赵医生还是挺佩服封河竟然有这个胆量,有好多医学人士见着了都未必能吃得消。
封河放下了白布,心情凝重到窒息。
“封少,今天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警方那边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会再通知你。”
“麻烦了。”
“说哪里的话?都是我们的失职,没有什么忙烦不忙烦的,坚持这么久,却最终还是……”
俩人都没有再说下去,那天封河满身疲惫的回了家,心里燃起一股子愤怒。
他匆匆冲了一个澡,洗去了从医院带回来的消毒水的味道,拿过搁在琉璃桌上的项链,恨恨道:“立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那天晚上封河睡得极不塌实,他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缇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便是她临死前的模样,很恐怖。
她哭得十分伤心,一直不断的重复着:“为我报仇!为我报仇!为我报仇……”
“骇!”封河猛的睁开了眼睛,刺目的晨光从窗帘的细缝里渗了进来。
他只觉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
下了这么久的雨,今天终于放晴了。
将小阿神送去了新的学校后,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开车来到了爵创楼下。
他在等着那个人出现,直到远远的看着那道身影从路边的车子里走了下来。
封河下了车,重重的甩上了车门,如同一阵旋风般的冲上前,朝立阳的脸上重重的挥了一拳。
一阵阵尖叫声响起,立阳几乎被揍得没有反击能力,倒在地上,嘴里都是鲜血。
“封!河!”立阳咬牙切齿的怒吼了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回了一记拳头。
但是他哪里是封河的对手,那记拳头连封河的边都没沾着落了个空,被封河轻描淡写的躲了开来。
封河一把利落的扣过他的双手押在了背后,曲膝击中了他的膝盖,‘咚’的一声脆响,立阳双膝狠狠的嗑在了地面上。
立阳疼得闷哼了声,连眼泪都溢了出来,他对封河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我已经不再是你的狗!”
“说,缇儿是不是你害死的?!”
立阳冷笑了声:“封董,你真是可笑,我还没有找上门怪你软禁她,你反倒过来说我害死了缇儿,难道不是因为你软禁了缇儿,她受不了才跳楼了吗?”
“你怎么知道她跳楼了?消息早就被封锁,你当天是不是就在当场?!”
“呵,是啊,我作为老朋友,去看看她,封董有什么意见吗?你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她,封董,该怀疑的人,是你!”
封河一脚狠狠将他踹开:“立阳,你别太得意。我在现场找到了你的项链,我知道是你做的。”
“哦?是吗?”立阳的声音都带着颤着,因为实在太疼了。
“封董,这不能说明什么,当时我也在片场客串一个小角色,正好我的项链弄丢了一直没有找到,既然封董找到了,可否归还给我?”
封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他当年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立阳竟是这么个冷血无情的人。
“立阳,走着瞧吧,我会亲自送你去监狱。”
“呵,在此之前,咱们先把刚才的事情算一算!”说着立阳拨打了110。 封河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