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星娱来了一新总裁,并传说带资入了董事会。经过这五年来的大改革,星娱隶属封氏集团,却又独立运营着。
封河几乎不再过问星娱的情况,新总裁来公司的第一天,声势浩大,所有的员工都出来相迎。
许小仙对安绮绮低语:“听说新总裁是个女的,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安绮绮补了补妆:“说不定又是大BOSS的小蜜?这些年星娱虽然在运作,但是已经过了鼎盛的时期,封少现在心思不在星娱,估计这几年的发展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就在大家讨论声中,那位神秘的新总裁从阿斯顿豪车里,被保镖护着走下了车。
所有人都定了定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小仙心头一跳,悄悄咽了咽口水:“怎么会是她?”
安绮绮双手紧握成拳,冷笑了声:“这个女人真了不起啊,竟然回来了。”
洛丽表情严肃,一身干练简洁的女式西装,妩媚又不失气势。
她轻轻扫了眼大堂里的员工,只是简单的说了句:“今天迎新晚宴,请大晚喝个痛快,现在都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吧。”
说罢,轻轻对身边的星娱总监说道:“带我去办公室。”
“好的洛总,这边请。”
许小仙抿了抿唇,扯着嘴角追上前叫了她一声:“洛丽!”
洛丽没有回头,连眼睛也没有斜一下,挺直着腰杆,被下属护送着快步走进了电梯。
安绮绮冷嗤了声:“真是忘恩负义,现在攀上了高枝,就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她也没什么了不起。”
许小仙低垂着头,心里莫明的难受着。
“现在想来,走到今天或许我也有错,我时常在想,当初是她带我进了这个圈子,认识了戚城,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而她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
安绮绮虽有着不甘心,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早不是星娱的一姐,过气得如此之快,跟封河对她的‘关照’有关。
现在星娱的一姐是欧阳香香,从天堂跌落地狱,让安绮绮心理一直得不到平衡,眼看合约就要到期,她已经开始为自己谋好的后路。
“我去了爵创,你会跟我一起过去吗?”安绮绮回去的时候问许小仙。
许小仙一脸凝重,想了想说:“绮绮,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两年。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祝你在爵创会越来越好。”
安绮绮打量着她,不动声色:“随便你吧,只是带新人会更难,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娱乐圈里瞬息万变,你想休息两年,再回来会更艰难。”
说完这些话,安绮绮转身离开了公司。
总监带洛丽来到了办公室,洛丽拧了拧眉,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回头问他:“这是我的办公室?”
“是啊,封董一直留着这间办公室,他走了之后,也没有人敢进来动过这里的东西。封董说了,如果洛总您过来,就直接用他以前用过的办公室。”
见洛丽没有说话,总监暗暗的抹了把冷汗:“呵呵……这里的采光是特别好的,落地窗可以把这座城市的尽收眼底,视野广阔。”
一年前,她在村子里重逢封河,也不知道究竟是上天刻意的安排,还是凑巧?
总之他们就是遇见了,只是经历了太多,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她与封河在村子里呆了一个月,那一个月里,是她这几年来做得最简单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也不可能呆这么长时间,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和孩子在一起,与他一天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离开的时候,封河问她,要不要来星娱上班?
洛丽说,习惯了做老板,就不想再做他的员工,归他管制。
封河笑笑,说只要她能来,星娱给她独立管理,给她股份入封氏董事会。
之后又瞎混了一年,她一个人走南闯北,突然觉得很寂寞,回到了有孩子的城市,也没有想过再去韩国发展。
她看了眼办公室,过去的回忆似乎还历历在目,心情顿觉沉重,吩咐了问:“重新装修,把桌子沙发都换了,我不喜欢。”
“呃……”
“怎么?还要问过你们封董?”
“不不不,我这就去给您办。”
总监快步走出了办公室,按照之前封河叮嘱的,给他回了一个电话。
“封董,洛总已经来公司了。”
封河笑了笑,眸光温柔了许多:“她说什么了?”
“她好像不太喜欢您那间办公室,刚才叫我把东西都换了。”
封河笑容渐渐敛去,轻应了声:“那你就去换吧,她要换什么,你照办就是。以后也不用给我打电话过来的,星娱的一切以后以洛总的吩咐为准。”
“好的。”
刚接任星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事不宜迟,洛丽开始整理着过云星娱一些重要的文件资料。
突然有人敲了敲办公室,洛丽也未抬头,只是说道:“进来。”
许小仙推门而入,想了想,终究生份的叫了她一声:“洛总。”
洛丽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问:“找我什么事?”
许小仙走上前递出了辞呈:“希望你不要误会,并不是因为你来星娱我才要走。辞职信我写了很久,但一直没有递出来,今天不管新来的总裁是谁,我都是决定要走的。”
洛丽看了看辞职信,又退还给了她:“走正常程序,提交人事吧。艺人管理部总经理批准后提交人事部,人事部批准后才到我这里。”
“抱歉,那我……先走了。”
洛丽没再理会她,继续手头上的工作,许小仙走到门口,红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回过头看向了她。
“洛丽,你是不是在怪我,当初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你?”
洛丽脸上平静无波,只是顿了顿默了一会儿,才说:“从理性来说,你没错。从情份上来说,不觉得做得太绝了?当一个人只讲理性不讲情份时,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许小仙失笑,泪水涌了上来:“我突然想到以前很多事情,你知道吗?我曾以为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不管你和我现在置身何处。”
“没什么好可惜的,人生就是这样,没有谁能真正陪着谁走到最后,所谓的朋友,如果利益价值不对等,站的高度也不一样,也注定是渐行渐远的。”
“你说得对,我只觉得真的很悲伤。但不管怎么说,我祝你越来越好,尽管我们现在不能再做朋友,但是过去我会记在心底。”
看着许小仙转身离开,洛丽冗长的叹了口气。她重新整理了下心情,继续将注意力投注到了新的工作中。
封河最近去国外出差了,听说可能会在国外那边呆半年时间才回来。
洛丽将孩子接到了自己这边,小阿神已经满十一岁了,生日那天爸爸不在,但好在有妈妈陪他过。
小阿神长得很快,才十一岁已经很高了,初有少年的模样。继承了父母亲所有优良的基因。
“妈妈,过两天学校组织去春游,大家都有爸妈陪着,你和爸爸能去吗?”
洛丽将切好的水果拿了出来,递到了小阿神面前,想了想说:“呃……我是可以腾出时间来的。”
“那爸爸呢?”
洛丽脸色微变了变,扯着嘴角笑了笑:“你爸爸不是在国外吗?估计赶不回来的。”
小阿神委屈的瘪着嘴,失落的呢喃:“他们都有爸妈陪着,我一次也没有过……我知道爸爸太忙了,我叫他回来,他肯定不回来的。”
洛丽心口一窒,咽下喉间的苦涩,给了孩子一个拥抱:“对不起阿神。”
小阿神深吸了口气,一脸懂事的仰着脸看着妈妈:“没事的,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理解的嘛!我就是在心里想想,我会懂事的。”
“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懂事。”洛丽心情凝重的轻抚着孩子的脸,像别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是爸妈手心里呵护的小宝贝儿。
小阿神就已经能独立为别人着想了,也从来没有见他任性过。
“妈妈,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好,去吧,不要让自己太累。”宠溺的目送着孩子进了卧室,洛丽拿过搁在一旁的手机,找到了封河的号码,踌躇了许久,也没有打出去。
小阿神回到卧室,从书包里拿过手机躲进了浴室里,浴室隔音效果好。
别墅那边浴室的隔音效果更好,他爸嫌他洗澡唱歌太吵,弄了顶级的隔音装制。
没一会儿,国际长途通了。
“爸爸,搞定了。”
封河翻着手里闲时阅读书,轻咳了下嗓门儿,问他:“你怎么跟你妈说的?”
“还能怎么说啊?当然是可怜兮兮的说啊,肯定能成的!你就等着妈妈给你打电话吧!”
“好儿子!爸爸回来奖励你。”
之后封河坐在床上,盯着手机,等着洛丽的电话。
等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能等到。这臭小子,不是很有把握的吗?
不行,不能再守株待兔,身为男人应该主动出击,才会有机会!
他深吸了口气,此时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儿,重重的点了下洛丽的号码,在忐忑不安中,电话拨了出去。
洛丽吓了一跳,没想到封河竟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进来。
她清咳了下嗓门儿,假装镇定了接了电话。
“你好封董。”
封河轻应了声,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只得问道:“儿子听话吗?”
“小阿神很懂事,正在房间里写作业。周末也没有出去玩,我打算明天带他出去走走。”
封河抿了抿唇:“这就好,你工作刚接手,必定很辛苦,我最近这半年又不能回来,照顾他,只能辛苦你了。”
“说哪的话?他也是我儿子。”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封河笑道:“那,没事我就,我就挂电话了。”
“那个……”洛丽终究还是艰难的开了口:“有件事情想找你商量。”
“你说。”封河不由得从床上坐直了身子,认真的听着。
“小阿神下一周班上组织春游,听说家长要一同陪着去,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但是我希望……”
“不忙,呃……我是说,这几天刚好不那么忙,我可以回来。”
洛丽舒了口气:“那,那好。就这样吧,再见。”
“嗯,再见。”
挂断电话,封河高兴的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眨眼间到了下周三,封河提前了一天从国外赶了回来,俩人许久未见,难免还是有些不自在。
第一次,一家三口出去春游,好像有点紧张。
封河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大晚上的又将行李查看了一遍,确定该带的都带了。
洛丽打了一个哈欠,站在门口看着他大晚上的捣鼓着。
“封董,明天要早起,你还是早点睡吧,东西我已经确定过了。”
封河回头看了眼洛丽,她里面穿着件儿银白色缎面吊带睡裙,外边披着一条薄薄的坎肩。
这些年来,洛丽很注重着身材的保养与煅炼,皮肤天生就白皙的她,在灯光的照映下闪闪发光,让封河不由得喉结滚动了两下,心虚的收回了视线。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那方面的需求也是再寻常不过,他以前觉得自己是个诚实的享乐主义者,可谁曾想到,竟也会沦落为现在的境地。
清心寡欲的过了这些年,说多了都是泪。
“我,我去睡了。”洛丽埋下了头,也未看他,转身回了房间。
那晚,俩人都失眠了,各怀着心事。
学校大巴车在指定的地点等着,封河肩负着一个男人的责任,行李都归他提着。
顺利的来到了露营的地方,家长们开始各自找地儿搭帐篷。
今天在野外住一个晚上,明天正午便打道回去。
因为一家人都住在一个帐篷里,晚上自立更生的做完饭,参加完篝火晚会,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洛丽带了薰蚊虫的,早早点上。今天小阿神很累,躺下去后便一下子就睡着了。
气氛有点尴尬,洛丽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出去走走。”
“好。”封河目送着洛丽离开,回头又看了眼睡得很沉的小阿神,想了想追了出去。
“我陪你吧。”
洛丽看了眼追上来的封河,没有拒绝。
今夜星辰璀璨,郊外的小林里很安静,皎月斑驳洒下,他们慢慢踏着月华,往前走去。
突然,前方小河里传来扑通一阵水声,封河起初还想着,难道是大鱼?但是一想这野间小河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鱼。
于是率先跑了过去,果真看到一个小孩落水了。
封河没有多想,脱了上衣和鞋子,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河,洛丽紧张的呆在岸上,叫了声:“你小心点!!”
突然她瞥见了他后背上的烧伤,那么大一块的烧伤,怵目惊心,让她想到了一年多前的那场大火。
原来那天他为了救她而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当封河将孩子顺利救上岸时,发觉不对劲儿的父母也赶了过来。
原来竟是小孩子不听话,父亲打了他,小孩一时委屈就跑到了河边,不小心落了水。
这么大的动静,把老师和大半的家长都招了过来,所有人都做工作劝解了一番,这闹剧才散了场。
回去的时候,封河轻叹了口气说了句:“现在这些小孩啊,心理承受能力是越来越差,不过那家长也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非要动手。”
洛丽喉间涩哑得说不出话来,像是哽着一根刺。
封河察觉到了洛丽的不对劲儿,扭头看了她一眼,关心询问了句:“怎么了?”
“啊?”洛丽猛然抬头看着他,难看的笑着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我困了。”
“那就早点去睡吧……我睡外面。”封河知道她面对他时,会感到不自在,如果有他在的话,她肯定会睡不着的吧?
事实上,封河就睡在帐篷外她也睡不着,封河被不知名的虫子咬了好多次,身上了起了好几个小疹子。
他难受的爬起来,挠来挠去,洛丽听到了外边的动静,轻轻撩开了帐篷看了眼。
“封河。”
封河下意识回头看向她:“你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我睡远一点。”
说着正要站起身走开,洛丽赶忙要叫了他一声:“你还是进来睡吧,外边蚊虫太多了,估计你在外边一个晚上都睡不好。”
封河这才后知后觉,她刚才没有叫他‘封董’,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他会心一笑,满是欢喜,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转身走进了帐篷。
孩子睡在中间,倒也相安无事。
俩人在不安纠结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次之后,洛丽对封河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冷漠了,会偶尔跟他多说些话。
虽然变化不显著,但是封河已经很知足了。
春游过后,封河就要回美国那边,洛丽没有去送他。走的那天,封河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俩人握着手机,多半沉默。
封河最终只是说了句:“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好,再见。”
封河张了张嘴,轻应了声:“再见。”
洛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有架飞机从低空飞过,她仰着脸,久久没有回神。
封河走的第三天,小阿神还总是念叨着爸爸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从三年前开始,小阿神一直在学习弹钢琴,那天洛丽下班去接他,看到他在钢琴室里演奏,她有点不敢相信,那个弹着高难度曲子的小少年,竟然会是自己的儿子。
下了课,小阿神心情似乎很不错,跟洛丽说了很多关于学习的事情。
突然又说了句;“爸爸钢琴弹得可好了,但是他以前手受过伤,弹久了就会疼,所以渐渐的就不玩这些乐器了。”
洛丽拧眉:“受伤?”她怎么不知道?
他后来确实没有怎么做音乐了,她以为是工作太忙,专心发展家族事业,不想再做音乐了。
小阿神一脸难过的看着她:“妈妈,你竟然不知道吗?”
洛丽心口一窒:“我离开过一段时间,并不知道……”
“可是爸爸手受伤,明明是跟你在一起时才受伤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洛丽被孩子问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假装认真的开着车,眼睛渐渐泛红。
那天晚上,洛丽睡得很不塌实,她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那场噩梦是真实的,那一年,她被人绑架,他为了救她,在当时拿用手挡了别人挥过来的一棍子。
但是当时没有见血,她又处在极度恐慌与不安心,便也没问,他也没说。
她哭着醒来,心里难受得要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锥心的刺痛感。
洛丽找到电话,美国那边应该正是白天吧?
她想了想,将电话拨了过去,那端很快接听了。
“洛丽?你那边都很晚了吧?怎么还没睡?”
洛丽开口说话,声色沙哑,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我做了一个噩梦。”
“别怕,他都说梦是反的,没事的。”他温柔的哄着她。
洛丽轻轻哽咽着,封河顿时无心再做别的事情,紧张的问:“到底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有我在,你别担心。”
“封河……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封河顿了顿,苦涩一笑:“抱歉,是我惹你难过了吗?如果你觉得有哪里委屈,其实不用太在乎我的感受。”
“你为什么不再做音乐了?你以前说过,你的梦想,是一直做音乐。”
封河失笑:“人是会变的,有所失,便有所得。也不是完全不做了,偶尔会写写新曲。”
洛丽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绪:“你的手,还会好吗?”
封河怔愣了片刻,笑着说:“平时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你别想得太严重了。而且我不做音乐,确实也跟我的旧伤没有直接关系。”
一阵沉默之后,封河声音沙哑,轻轻问了句:“洛丽,你是因为我的伤,才难过吗?”
她没有回答,也许现在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封河又追问道:“你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那……我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吗?”
她埋下了头,这一次,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封河却由衷的笑道:“你再不说话,我还当你已经默认了。”
她终究什么也没说,默默挂断了电话。正是因为什么也没说,封河却在那边傻笑了半天。 封河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