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十年前的江小白,定然是不顾所有,就算是掀翻了这天地,也一定要逆天改命!
人固有一死,可他母亲不该死。
只是,十年已过,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江小白了。
歌艺霜说的对,复活死人这等事,已经是不同寻常,逆天改命了。
更何况,他母亲已经死去了十年,这十年,也许就像是歌艺霜所说。,他母亲已经轮回,重新投胎。
也许下辈子,比这辈子好上许多,他又何须打扰?
不就是不该之事。
更惶恐,假若他母亲就算是刚过世不满二十四小时,定然也不会愿意,让他以生死人之血肉喂她,让她复活。
这等复活的当时,以母亲的善良,定然也是不愿意。
有因必有果。
生死人固然是有这样的能力,却也不是说,他们生来便是为了复活人而活。
更惶恐是所谓的长生不老!
妄言!
一瞬间,江小白觉得自己的心境,好像更上了一层楼。
这一切源于歌艺霜。
江小白舒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对着歌艺霜鞠了一躬,“多谢歌小姐指点,江小白已经明白。”
歌艺霜愣住,倒是没曾想过,江小白还有这等正经的时候。
歌小姐,这个称呼倒是陌生的紧。
从血葬之地出来,她几乎就是被称为柳艺霜了。
更惶恐是江小白这个人,之前还一直不正经的叫她警花姐姐。
“我没指点你什么,只是说了该说的。”歌艺霜叹了一口气,低首垂眸,“当初我母亲死的时候,我纵然知道生死人不可救治三大隐世家族之人,却还是求着生死人,希望他们去救我母亲,到最后因为他们的拒绝,我甚至是恨上了他们,认为我母亲的死,有他们一份责。”
江小白没有坐下,却是看到歌艺霜抬起了头,那双一直冰冷的如同冰霜一般的眸子,却是熠熠生辉,仿佛有小星星一样。
“可是他们又何其无辜?生死人当真是不可救治三大隐世家族,虽然我不明白原因,但是,当初闹的一切,皆因为我心中的执念。要说错,应该说是我们歌家欠了生死人一族,因为当初是我母亲破开了封印,纵然是还我们歌家一片光明,于他们生死人一族,却是不愿意重见天日,等同于我们破坏了他们的一层保护膜,他们却不愿意怪罪于我们,反而安慰我们。”
纵然是歌艺霜,也不明白,为什么像生死人那等人,生来便遭受着不公,却还是如此乐观的活下去?
“所以,从此我便明白了,复活死人既是他们的能力,是上天赐予他们的能力,却也是,上天赐予他们的软肋。他们……何其无辜。”
“我明白了。”江小白对着歌艺霜点了点头,原本想要寻求的东西,这个时候,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江小白确实没有太大的好奇心,所以他来这里的原因,自然是有目的的。
他曾经答应过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反悔。
他曾答应过冷炫,带他回他的世界,只是,他的能力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的强者,在哪个世界,却是不一定。
虽然冷炫没有直面说过,但是江小白明白冷炫所表达的意思,就是,以他江小白的能力,在那个世界也是不过尔尔。
实力,能力,便代表了一切。
如果他没有能力,怎么帮助冷炫?
是以,他才想到,得到这个逆天阵法。
既然被称为逆天,哪怕没有明面上那么牛逼,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也是,当初他之所以犹豫,有些想要打开宝藏之地的原因,
不过那个犹豫,也只是一瞬罢了,拿孙七瑶的命来换,他当然是觉得不值。
只是没想到,小不点竟然也有能力,打开血葬之地的封印。
他这一次来,正是因为看到了关于歌家的事,也猜到了歌艺霜是歌家的人,所以想……得到传说中的逆天阵法。
只是现在看来……
是不成了。
江小白准备转身离去,“等一下。”
歌艺霜突然叫住江小白,让江小白有些疑惑的停住脚步,然后回头。
“什么事?”
他过不了几天就要回东江了,不一定还有见面的机会。
歌艺霜有些犹豫的看着他,在看到江小白看她真挚的眼神的时候,突然笑了。
江小白第一次见她笑。
当时怔住了。
那笑容如同是高山雪莲,在雪山上面缓缓绽放,透露出来的馨香,更是吸引人的厉害。
丹凤眼本身就是偏向于霸气,若是普通,便也普通了,但是只要稍微有所显露,那便是霸气。
歌艺霜平时,眼神也是冰冷孤傲冷若冰霜。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如同最耀眼的宝石一样,让人想要细心的去观测,让人去喜爱。
她的唇形向来是好看,勾唇之间,笑容温如雪霜,却似阳光。
其实江小白不是第一次见她笑,却是第一次见她笑的如此温柔。
之前的歌艺霜,也许是冰吾身的缘故,也许是身世的缘故,她的性子是极冷。
就是笑,也是讽笑,冷笑。
他第一次见她笑的那么美。
他想,倘若她素来如此笑,想必那追求者,都能排到东江吧。
歌艺霜从随身口袋里,掏出来一样东西,是一个锦囊,只是这锦囊比较大,差不多有三十厘米宽度。
她站起了身,缓步走过来,伸手递给江小白。
“给你的,你应得的东西。只要你莫将我今天给你说的一切,告诉旁人,不过,江小白,我相信你。”
歌艺霜伸手把锦囊放入江小白的手中,然后在江小白愣神之间,伸手把江小白抱住,低声道:“江小白,我一辈子不曾遇上过你这等人,祝你好运。”
说完,她便毫不留情的松开抱住江小白的手,然后转身离开。
原本应该是江小白率先离开的,如今竟是成了歌艺霜
江小白一直盯着歌艺霜离开的背影,然后目送着她离开。
忍不住伸手握紧了手中的锦囊。
这几年到底是何东西?
他摸着,瞧着,竟是觉得……像极了一本书!
一本书?
等等,这里面装的莫非是……
想到这里,江小白纵然没有打开锦囊,却已是五味杂陈。
歌艺霜对他……
是不是太好了点儿?
江小白还是没有打开那个锦囊,只是把它贴身收好。
出去的时候,是遇上了个让人意外的人物。
江小白原本准备打计程车回去的,谁知道竟然遇上了九娘。
九娘依旧是开着她那辆风骚的法拉利,在江小白面前停下,对着江小白勾了勾手指。
充满了诱惑。
江小白当即上了车,九娘便侧首托腮看他,眼神迷离,“江小白,我们去喝酒吧。”
“我这是上了贼船了吗?”江小白哪里知道,会那么巧合的遇上九娘。
而且九娘竟是,想要让他陪她喝酒,难道她没看到自己刚从茶馆出来吗?
“喝茶这等清淡的事情,有何意义?还是烈酒来的自在,能让人忘记想忘记的东西,能让人记得想记得的东西,还能够……酒后乱性,你说是不是江小白?”九娘轻笑出声,那嗓音好听的让人只觉得酥麻,那张脸依旧是那么漂亮,岁月带给别人的是皱纹,带给九娘的……是风韵,是魅力。
尤其是那双摄魂夺魄的桃花眸,跟歌艺霜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若说歌艺霜是冰,那九娘就是火。
江小白看着她,面若桃花,却是垂下了眸子,“九娘是否有太多想忘的,太多想要记得的?”
“或许吧,毕竟活在这世上……太久了。”原本面若桃花,嗓音都在勾人的九娘,这句话听起来竟是有些凄凉。
“那……九娘的名讳,是当真因为保守,生人不得唤之,还是……早已经……忘记?”江小白依旧记得,雪瑶乐说过,九娘是活了两百多年的人,跨越了两个世纪。
那个年代,应当还是君王制吧。
九娘突然笑了,笑的面若桃花,一双桃花眸眨啊眨,仿若在勾引江小白一样,单手托腮,侧首望着江小白,“别的九娘尚可不说,但是于江公子,倒是想说了……九娘姓舞,名卿人,字哂之。江公子可记住了?”
姓舞,名卿人,字哂之。
舞卿人应当是外人唤之,哂之,自然就是相当于她的闺名。
她始终是让别人唤她九娘,是因为不愿让人找回她曾经的记忆吧。
“舞卿人倒是个好名字,其意义定然是美好的,只是取名字时,应当没想过,卿人是姓舞的吧?加在一起,不就成了无情人?”江小白仔细琢磨了一番,竟是笑出声。
并不是嘲笑,只是觉得好玩,而且细细听来,便不是取至无情人的意思。
字哂之,定是想要她多笑,整天开开心心的意思吧。
倒是个好名字。
“无情人又何妨?舞卿人又何妨?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名讳罢了,已有很多年很多年不曾有人叫九娘的名讳,如今听来,也是陌生。”九娘微眯着一双桃花眼,轻声叹息。 无上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