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悲催的袁绍
是夜,岳沙城东突然响起一阵紧密的锣声,不仅惊动了城中担惊受怕的百姓,也惊动了城外鲜卑的探子。
一阵喧哗之后,鲜卑斥候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几个人影城墙上顺着绳子滑下,然后城墙上出现若干火把并有急促短暂的弓弦声。斥候不过区区数人,一边派人回报独孤横,一边远远的吊着那几个影子。不久,从昏暗的树林中传出几声惨叫,大地又再次陷入沉静......
于此同时,岳沙南门悄然打开,阿乌哈和天涯孤寂还有十几位狼牙营特种兵从门缝中挤出,最后出现的正是领主白沙。阿乌哈泪眼朦胧的给白沙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然后翻身登上蹄子包着厚厚毡步的战马,和天涯孤寂等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翌日晨,独孤横将众将领召入大帐商议。派出的斥候也回来了,回报顺着昨晚的探子留下的记号找到一树林中却只见到他们的尸体。从尸体上的伤痕看正是鲜卑人惯用的弯刀所杀。正这时,帐外亲兵报有一自称岳沙使者的求见。
“下使尹仪,拜见独孤大王,见过各位大王、将军。”二十来岁,一身布衣,颌下无须,一脸的正气,谈吐倒是不卑不亢。
“来人,看座,上酒。不知尹使在岳沙高就?”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算独孤横想斩也得顾及自己是孤军深入,万一惹恼了岳沙来个鱼死网破,自己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高就不敢,在下不过一从事尔。”尹仪是是荀彧推荐的人才,据说此人做事稳当,极为机智,是冀州巨鹿太守尹楷族弟。听闻蔡邕岳沙讲学才来岳沙。荀彧一眼看中就收入麾下做了吏员,因出使敌营特升格为从事。
“尹从事请坐。”独孤横举起酒碗道:“咱草原汉子就喜欢这马奶酒,尹从事请。”
马奶酒带酸,有股骚味,尹仪面不改色一饮而尽,道:“大王,昨晚城中纷乱,想必大王已有所闻......”
独孤横一怔,继续喝着碗中的酒水装作未曾听见。这小小的举动自然没逃过尹仪的眼睛,继续道:“我家主公昨日收到大王的战书,思前想后决定交出阿乌哈免除一场刀兵之灾。不料事情却被阿乌哈亲信偷得,遂连夜逃出了岳沙。主公心中愧疚,特命在下带微薄之礼以表歉意。”说完双手奉上一张礼单。
独孤横对礼单未看一眼,道:“昨夜之事为何现在才来通报?”无意间独孤横将白沙放在了自己之身下,似乎那白沙是自己的手下一般,无疑岳沙的“示弱”将独孤横的狂傲悄然挑动了起来。
“是啊是啊!”一鲜卑将领喝骂道:“这等重要之事尔们汉人怎能如此拖沓?!”
尹仪似乎有些尴尬,喃喃道:“大王势大,主公不敢触大王的霉头......”
“哈哈哈哈”独孤横摔杯(碗)大笑,道:“算了,大王也不是小气之人!阿乌哈自有我大军追击!”说完才扫了一眼礼单,不禁皱眉道:“怎就军粮两万斤?”
“这个.....在下不敢隐瞒大王,岳沙前番先与韩馥战清河再与黄巾战东郡,虽得了清河却损兵折将耗费钱粮无数,表面光鲜实则大败亏输,光阵亡士兵的抚恤就掏空了府库。这两万斤粮食也是从百姓口中抠出来的。大王若是不信可去附近的村镇一观。”
“算了,看你那主公乖巧就暂且饶过!”独孤横骄横的笑道:“看你口齿伶俐,不如在本大王身边做个千户,也好过那小小的从事?”做千户是假,汉人之地当用汉人对外联络,也存在“质子”之意。当然如果这尹仪真有能干,收入麾下也是不错的,毕竟王庭中也用了不少汉人。
“这......”尹仪有些迟疑,道:“回大王,小的愿意倒是愿意,只是小的家眷尚在城中,再说小的还得回去复命......”
“复什么命?”身旁那鲜卑将领将酒碗重重一顿道:“大王收留你是看得起你!你的家眷待我们班师回来取了就是,那什么主公还敢二话不成?!”
“这......”尹仪更加忐忑,在一片催促声音一咬牙道:“那,臣愿追随大王!不过请大王修书一封,保我家眷的平安......”
“好!”独孤横一边命尹仪书写文书一边转入后帐,片刻后出来咬牙道:“这阿乌哈是属熊还是属马的啊,一夜功夫竟然跑到了陯县?传令,大军点火做饭,之后立即出发!”
冬日的太阳懒懒散散的爬上了半山,无边的冰雪反射着惨白的阳光。白沙等看过独孤横的文书与荀攸三人兴奋不已,这鲜卑果然如天涯孤寂所料,弃岳沙追阿乌哈去了!
“下面就看天涯孤寂和尹仪的了,希望他们别误我。”白沙笑道。
“主公,那百姓可否各归原位?”简雍问道。这几日转移百姓可把他弄得焦头烂额,整个人都轻了几斤。回想起来,自从跟随主公后自己似乎就没怎么空闲过!诶,这主公养成计划还得继续啊~
“等等,让鲜卑走远一点再说。嗯,就后天吧。公达文和,那地方的选择就交给你们了。”
“喏!请主公放心就是,不过臣怕鲜卑人坚持不了那么久啊......”贾诩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阿乌哈打着为蔡邕给朋友送信的旗号马不停蹄一路西“逃”至甘陵休息了一日,等鲜卑人追到城外三四十里再次拔腿顺着封冻的卫河狂奔。有尹仪出面,独孤横轻易打听到了阿乌哈一行的去向,不知那卑鄙的阿乌哈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者说本就如此,一路上出现了不少的疑似陷马坑的小洞,偶尔有族人因马腿拗断坠马被后面的马匹踩成肉泥。
馆陶太守朱灵原领一万五千军防备岳沙,后见曹操独领兖州,袁绍抽调一千骑兵四千步卒交与淳于琼守魏县防备曹操,馆陶只一万步卒。那岳沙前些日子甚是活跃,如今终于沉静下来,连清河郡的跨境剿匪的部队都渐渐少了,朱灵也慢慢放宽了心,将心思从军营逐渐转到内政上来。可惜朱灵是武将,对地方治理不甚了了,若非手下有一帮子人撑着,还真不知道馆陶会变成什么样子。即便境内不时出现超过百人的匪患,朱灵扔掉政务还是悠哉惬意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鲜卑大军的到来无疑是对朱灵迎头一棒。
有天涯孤寂随同,阿乌哈改名“马岳”化身商贩混进馆陶,住进了岳沙探子家中。独孤横依旧先礼后兵,莫名其妙的朱灵当然断然拒绝。别说他不清楚阿乌哈是岳沙什么人,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对北方的蛮子弯腰!
独孤横大怒,等后面的步卒赶上遂立刻攻城。一连数日的攻城战,猝不及防的朱灵军阵亡两千伤四千,还外带近万的百姓伤亡和若干损失。那鲜卑军也没能讨好,野战厉害攻城乏力一直是草原民族的特点,两万鲜卑步兵阵亡五千伤近一万!独孤横正准备将骑兵转为步兵时突然发现阿乌哈那厮竟然又溜了,按其坐标推断应是去了魏县!
骑兵马快,呼啦啦的追了出去,剩下步兵加伤兵在后面慢慢的折腾。朱灵可不愿意了,你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岂不是很不给俺老猪的面子?追!一场伏击战下来,陶馆连伤带残竟只剩两千余,所幸俘虏了两千鲜卑人。一气之下朱灵砍下了两千颗人头!
等残余的鲜卑步卒汇合独孤横时两万只剩了一万五千。
独孤横可是气得不得了啊,在尹仪的怂恿下,把小城魏县当成馆陶就是猛攻猛打,打得淳于琼叫苦不迭,一边派人飞报邺城请求援军一边组织城中百姓上城墙拼杀,当然也派人手在城中搜寻罪魁祸首“马岳”,岂知阿乌哈又变换了姓名,“岳马”!
天涯孤寂一旦脱离白沙的掌控可谓如鱼得水,暗杀、下毒、放火,搞得魏县城中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就连淳于琼手下的两名副将都给暗杀掉了一个!五天不到,淳于琼就守不住了,领着残兵败卒仓惶逃窜——令他绝对想不到的是那“马岳”竟混进了他的队伍中了——天涯孤寂这厮纯粹就是将这次任务当做检验特种兵的机会,但凡想得到的和训练过的科目无一不鼓捣了一遍:伪装、易容、渗透、暗杀、盗窃......
夺下魏县,鲜卑就只剩下两万骑兵了——人死了马还在,步卒也改骑兵了。放纵族人抢掠休整一日,独孤横又领兵狂追,却于半道撞上袁绍手下第一大将颜良所领的两万精卒——阿乌哈等又混进了阵尾。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淳于琼一马当先杀进鲜卑,那独孤横也不示弱,连阵都不列了就全军扑上——这鲜卑人似乎也没有阵法可言啊。
两万疲惫且烦躁的草原骑兵,两万昂扬且愤怒的中原步兵,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哀鸿遍野血流成河。颜良连斩鲜卑将领数十员,可一人却挡不住不要命的山一般压过的骑兵。待他收拢残军才见半数阵亡余者个个带伤。独孤横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万骑兵死了两千伤了近万——深入汉境又是一路追杀,鲜卑人可没有停下来医治的条件,那些重伤的或者缺胳臂少腿瞎眼没手的不得不划入“阵亡”之列——完好的人走了,这些伤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行挣扎着回到草原!
可那卑鄙无耻下流龌龊歹毒天杀的阿乌哈又跑了!再一向系统大神询问,那厮居然折返往东了!
领着六七千族人,少了左手小指的独孤横狂追到平恩,那平恩县令见大军来袭,竟带着城中官吏举着大印开门投降。兴许是县令读的圣贤书太多,正心烦意乱的独孤横受不了聒噪县令的啰里八嗦一刀就将他宰了。这下可捅了蜂窝了,一夜之间出去找女人谈人生理想的鲜卑人竟少了一百多!
出了火焰冲天尸臭漫天的平恩往东追到清渊,和得到消息的朱灵再战一场。要不是亲兵舍身相救,朱灵怕是就留下了!
踏雪出清渊不过二十里,终于追上了阿乌哈的身影。一路狂追,赶到了麴义受降的那个无名山谷。沿途受够了各种各样防不胜防的陷阱骚扰的独孤横想都没想追着阿乌哈的影子冲进谷里,最终手刃那卑鄙的叛徒!
下马休息命令一出,累的脱了人形的鲜卑人几乎齐齐的滚下了马,喘两口气就捞起所剩无几的马奶酒狂灌。不片刻,独孤横发现自己竟没有一丝力气让身子站起来,可见一路劳累之甚!反正阿乌哈已死,也不忙在这一时半会赶回草原,等亲兵挣扎着扎好帐篷,独孤横身子才钻进一半就扯得山响。
睡得正香,就听一声巨响,惊醒的独孤横翻身弹起,一阵酸痛袭来,那身子仿佛就不是自己的!踉踉跄跄出了帐篷,山谷两侧顶上竟出现了数不清的汉人,个个衣甲铮亮!再细细一听,山谷两侧传来轰隆声不绝,他们被瓮中捉鳖了!
“我家主公有令,降者不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右手挡住落日的光芒,那山顶之上站着的不是尹仪是谁?尹仪身旁一年轻男子,金盔金甲鲜红大氅,另一男子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从金甲人身后站出一人,有士卒持巨盾护住左右,那人高声笑道:“大王,我阿乌哈在此,等大王上来杀我啊,哈哈哈哈”
“噗——”一口鲜血喷出,独孤横急于摔倒。靠在光溜溜的树干上,眼中迸射出死战的神色,吃力拔出弯刀沙哑的吼道:“草原儿郎们,杀!杀死阿乌哈!杀光汉人!”
“执迷不悟!”白沙撇撇嘴对刘备道:“大哥,这里交给你了!”
“呵呵,为兄先谢过四弟。三弟,叔至,除独孤横必死外能招降则招降,不能则杀!”刘备笑呵呵的说道,然后牵着白沙下了山顶。白沙将这群鲜卑人拱手送给刘备是有考虑的。按照《三国志》记载救徐州前刘备“自有兵千余人及幽州乌丸杂胡骑,又略得饥民数千人”,也就是说刘备大概有精兵千人步卒数千和一些异族骑兵,有了白沙这只小蝴蝶,异族多投奔阿乌哈了,刘备麾下有了两万步卒(其中白耳精兵两千)两千骑兵,独独这异族骑兵极少。白沙担心追杀阿乌哈的鲜卑人即便独孤横战死也还会对阿乌哈不利——他可是连接岳沙和鲜卑的纽带,死不得,所以干脆就送给刘备做感情投资用!再说毕竟阿乌哈是鲜卑人,自己当着他的面屠杀鲜卑族人总会有些隔阂,还不如假他人之手。
一阵箭雨过后,独孤横成了刺猬。群龙无首,站都站不稳的的鲜卑人不得不放下心爱的弯刀,降了......
战毕,刘备以数千支箭换来了近三千可用之鲜卑骑兵,白沙则以损失八员特种兵的代价(伪装成阿乌哈及亲信因马速不及独孤横被杀;与颜良一战死了两个失踪一个,估计也死了。)完成任务。而真正的失败者除了独孤横外就是纯粹飞来横祸躺着中枪的袁绍——只当场阵亡者就超过了一万,朱灵更是躺了半年才贬到河间国任易县县令......通过审问战俘得知此事与岳沙有关,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根本问不出来,让袁绍想追究白沙的责任或者说是讨要个说法赔偿损失都找不到理由,只是愈发的怨恨白沙了...... 穿越三国之领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