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第三六〇章 收服吕布
成廉治理阳邑,税赋不高,又极力约束士卒不得扰民,所以还算得民心。但是真的无粮,吕布又颓废,成廉未必有那个继续压制的魄力和能力。纵兵掠夺乡里,这时代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这支队伍就真的散了,就算吕布再出现整顿,也失去了并州铁骑原本的面目。更何况成了山贼流寇,这些久经沙场百战余生的老兵将是非常难对付的对手,迫使白沙不得不下定决心即便不能招揽吕布等,也必须杀之。
有白沙这个移动仓库在,书籍和笔墨纸砚也就不缺,再有侄女和准侄女婿膝下承欢,蔡邕再也没回阳邑城了。六十好几的老人了,白沙和媚儿也不忍心再来回奔波。
数日间,张辽两度前来,白沙问明只他一人便拒之不见。不是白沙不想招揽张辽,而是不想张辽的几兄弟对张辽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吕布不急,白沙更是不急。一万兵马在城外虎视眈眈,吕布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从城内传来的消息,据说吕布被白沙痛骂后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两日,之后似乎振作了起来,开始处理政事。吕布曾经做过主簿,这时代的人都比较简单,也没后世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扯不清理不开的乱像,阳邑又是小城,其实事务并不多。
十日后,在媚儿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成廉和几兄弟终于出现在了岳沙营外。
见到面前青翠欲滴的瓜果,成廉等几乎将眼睛瞪破。这可是冬天,怎么会有柿子?还有,那杨梅,那桃子,那凉瓜(西瓜),难不成隔着一个太行山冀州就变成了夏天?
“坐。一点点水果,大家随便慢用。”白沙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招呼道,“先谈正事,完了一会再开酒宴。”
好容易将注意力拖回来,成廉等谢过,一一坐下。白沙当然高坐上首,左侧为蔡邕,右侧是并州将领。以右为尊,表示对成廉等得敬意。这只是古人习惯使然,到了白沙这个地位,左右其实都无所谓了。
“媚儿,上茶。”
媚儿窈窕而来,从亲卫兼丫鬟手中取过一支茶壶先给蔡邕倒上。
白沙和蔡媚儿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成廉张辽等远在并州也听说过的。极有可能是未来的主母亲自为自己上茶,成廉等受宠若惊,慌忙站起来双手奉迎。
一圈下来,最后才轮到白沙,然后媚儿就进了后帐。军国大事,通常女人是不能参与的。
“诸位请。”白沙延请道,“前几日孤有些鲁莽,冲撞了温侯,事后想来极为汗颜。不知温侯近来可好?”
“承蒙王爷挂念,某等主公很好。某代诸位兄弟拜谢王爷!”成廉出列恭敬的答道,还向白沙施了个重礼。吕布的颓废不只是有他自己的原因。这两年来,吕布应该不止一次有振作的迹象,然而麾下将领个个对他唯唯诺诺,就是劝说也是和风细雨,生怕说了重话,才使得吕布的那口怨气发不出来,而越发的沉沦。白沙的一番晨钟暮鼓般或者叫醍醐灌顶的痛斥,让吕布好好的吐了一口血,心中郁结之气也散了大半。
媚儿的一句“姐夫”,也是吕布解脱的关键——姐夫啊,可是一家人啦!吕布是媚儿的姐夫,白沙是媚儿未来的丈夫,等于他吕布也是白沙的姐夫,或者叫大姨夫,这都是一家人嘛。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吕布投靠白沙就没有了任何的压力和心理阻碍了。
白沙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吕布的转变就在“姐夫”二字上。
这么大一个台阶,吕布再不借坡下驴就真是不识好歹了。
知道了主公的态度,成廉心情那可以用一个愉悦来形容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争取一些好处。
“王爷,某等主公贵为温侯,乃是县侯,可惜封地温县却在曹操手中(温县隶属于司隶河内郡)。主公数次想去封地,终不能成行,诶......”
白沙瞥了成廉一眼,心道吕布终究还是放不下面子。笑道:“成将军,大汉侯爷有几个会真正掌控封地?若真要较真,从高祖刘邦开国算起,所分封的侯爵,只怕将全天下都撒出去都不够吧?这‘温侯’不过是爵位罢了,较真不得。奉先之意孤知晓了,孤以为,以奉先之能可为副大将。”
“副大将?”众人不解。
“岳沙有大将,姓关名羽字云长,入则管军,出则为帅。正如军师,孤有正军师荀攸,还有副军师贾诩。若奉先不愿,这并州刺史之位也可以做得!奉先为刺史,益之(成廉)为别驾。若奉先不愿,益之即为刺史。”这就是白沙给吕布的条件,要么做一州之臣,要么做不管兵的大将。
成廉沉吟片刻,也知道这是白沙的底限,便没有开口反对。再说自己这些年来差不多告别了军队,也有些烦了。刺史不说,就是别驾,也是并州第二人,依旧在主公麾下做事,岳沙王考虑得倒也周到。不料白沙继续说道:“但奉先为副大将,在未有子嗣之前,孤是不会让他上阵的。”一句话,让成廉几人感激涕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主公的子嗣问题一直是他们的心中之痛,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却被人害死。
一旁的蔡邕心中暗自嘀咕,你给人家考虑的周全,怎么不考虑考虑自己的问题?
侯成性子急,叫道:“多谢王爷。某等愿为王爷驱使。”
魏续恨恨的瞪了侯成一眼,纵有不愿,主公已经动心,他也无可奈何,只得看着侯成邀功。
白沙哈哈一笑,道:“奉先麾下七健将,孤早见识过,又岂可辜负?孤意欲在并州先建三支兵马,一为五千步卒,以魏续为将,驻界休,南取上党,防曹操。二也为五千步卒,以侯成为将,驻平陶,西取西河、上郡,防西面异族。三位五千骑兵,以宋宪为将,驻雁门,北取定襄,防北面异族。曹性转狼牙营,专练弓弩手。至于张辽,另有他用。”想了想,白沙又补充道:“孤知道你等都是并州人士,文远就是雁门马邑人,奉先是五原九原人,如今马邑和九原都在异族手中,想必你等都不愿看到家乡父老流离失所吧。”
成廉几人低声商量了几句,出列拜谢道:“只要主公愿意,末将等愿为王上驱使。”
白沙大笑,也起身扶起几位,恳切道:“诸位将军请起。你等是并州人,这并州也就交给几位了。不过有些话还是得说在前头,民策军规当以岳沙为准,三营副将也由岳沙派遣。另外,你等麾下将士征战久矣,若有意解甲归田者希望各位不要阻拦。最迟三个月,补充的冀州新兵就会送到。还有,各营中异族将士与汉族将士地位升迁平等不可歧视,步卒准半数异族,骑兵汉人不得低于四成。”
岳沙的民族政策几人也有所耳闻,张辽在冀州也见过岳沙军中的异族士卒,跟汉人士卒没有任何区别,倒是很好理解。话说这时代,有奶便是娘,谁给饭吃就为谁卖命都是很正常的事。
只有那魏续颇有些犹豫,见几位兄弟兴高采烈,为免伤和气也只得将那份不忿埋在心中。他的脸色变化没能逃脱蔡邕的眼睛,蔡邕笑道:“老夫恭喜王上得数员大将,可喜可贺啊。诸位,老夫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蔡邕身份高绝,堂中人谁敢不给面子,纷纷举起茶杯示意。饮毕,蔡邕方才朝魏续问道:“魏将军,老夫见魏将军心有所思,不妨明言。大事已定,堂中诸位便是君臣,须知臣就要守臣的本分,千万不要事后再生波折才好。”
蔡邕的话不可谓不重,说得成廉等都变了颜色,一个个仔细打量魏续,连白沙都将笑容收敛了起来,身后的许褚更是直接将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魏续被蔡邕喝破了心思,也没了转圜的余地,便起身抱拳一躬,道:“末将经年厮杀,身上伤疮无数,已埋下陈疾,恐丢了王上的脸面。恳请王上恩准末将辞官,做主公一亲随,某便心满意足了。”
魏续辞官,白沙并不觉得可惜,得吕布张辽两位大将就是大喜。再说,掌控了并州的兵马来源和粮秣钱财供应,白沙也不怕吕布降而复叛。稍微挽留了一下,也就顺水推舟准了,只将魏续所部的主将换成侯成,而并州南部驻军再议。
将谈判结果带回,吕布良久不言。不管是做大将还是做刺史,他都要交出兵权。尽管早有所料,心中依然有些恼怒。是夜,久思无果的吕布在严氏好生安慰下,将白沙的意思道出解纾心中之怨气。那严氏轻声细语的说道:“夫君,此事妾身本不该多嘴,只是妾身以为,这并州刺史夫君怕是做不得,也做不长久。”
“凤儿,此话怎讲?”
“夫君请想,以岳沙王之意,除了曹性,你等君臣依旧守在并州,连家眷都不曾提过要迁移至岳沙,分明还是在考验夫君的心思——并州依旧是夫君的并州,而不是他的并州。有钱财粮秣,麾下兄弟也尽在,根基不失,夫君要想复起也是举手之劳。这般看,不像是招揽,倒像是资助。若夫君做了刺史,恐怕也是短时间的刺史,就算没有杀心,也定会找个由头将夫君调出并州,然后安排个闲散的高位。不若直接去岳沙做那副大将,将并州尽数交给成廉等打理,一则稍微去了白沙的提防,二则若有战事,夫君争取一二,或许还有出征的机会。再说以岳沙王如今的局面,保不定那日就会登上皇帝之位,去了他的戒心,夫君就算被闲置,起码也不会随时有杀头之祸。”不得不说这女人分析得有几分入木,但是另一点私心她却没有说出来——吕布的子嗣问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是吕家的人,就得为吕家的传宗接代考虑。
吕布叹息了一句,一句话也没说便闭着眼睛睡去,黑暗中,他没看到严氏泪眼婆娑......
数日后,吕布带着成廉等进入岳沙大营,先以臣子身份拜了白沙,再以晚辈的名分拜见了蔡邕,随后堂堂正正的见了蔡媚儿这位小姨子。
吕布最终还是选择了副大将,白沙遵守承诺,成廉成为了并州刺史。
在数日前,臧霸派人来报,已顺利取得了汾阳、阳曲、榆次、大陵等县,太原郡中部和北部都归了岳沙。冀州也来信使报第一批新兵约三千人已经押解着粮草踏进太行山。
阳邑城百姓终于从提心吊胆中解脱出来,有了岳沙粮食的援助,这个冬天不会再难过了。
宋宪侯成两部缩水得很厉害,只有不到半数约七八百士卒愿意继续当兵,其余的都纷纷解甲归田。白沙为每位发了三十两银子,责成冀州妥善安置并各分田地五十亩。尽管产量不高,五十亩地也足够一家人好好求生了。他们出征已久,大多数的家庭早被异族破坏,算是孤家寡人,有了这五十亩田地,也能轻易的重新组建家庭。这番规定倒是帮白沙收了并州兵的心了。
时间已是十一月上旬,等不及冀州新兵的到达,白沙拨虎贲营两千给吕布成廉,便带着臧霸张辽北上。 穿越三国之领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