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二〇九章 新官三把火
两日后,陶谦果然大宴群臣,上演禅让州牧的大戏。
饮宴既毕,谦延玄德于上座,拱手对众曰:“老夫年迈,二子不才,不堪国家重任。刘公乃帝室之青,德广才高,可领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玄德曰:“备来救徐州,为义也。今无端据而有之,天下将以备为无义人矣。”糜竺曰:“今汉室陵迟,海宇颠覆,树功立业,正在此时。徐州殷富,户口百万,刘使君领此,不可辞也。”玄德曰:“此事决不敢应命。”陈登曰:“陶府君多病,不能视事,明公勿辞。”玄德曰:“袁公路四世三公,海内所归,近在寿春,何不以州让之?”孔融曰:“袁公路冢中枯骨,何足挂齿!今日之事,天与不取,悔不可追。”玄德坚执不肯。陶谦泣下曰:“君若舍我而去,我死不瞑目矣!”云长曰:“既承陶公相让,兄且权领州事。”张飞曰:“又不是我强要他的州郡;他好意相让,何必苦苦推辞!”玄德曰:“汝等欲陷我于不义耶?”陶谦推让再三,玄德只是不受。陶谦曰:“如玄德必不肯从,我彭城虽经战火,尚有民十万,请玄德暂驻军此邑,以保徐州。何如?”众皆劝玄德留彭城,玄德从之。(小沛在曹操手中。)
于是刘备暂领徐州彭城国太守,曹豹领兵一万任东海郡太守。
赠刘备丹阳精兵四千,陶谦回下邳。数十日后得知广陵太守赵昱公然反对他禅让徐州,、下邳太守笮融生怕曹操再次来袭,进言“兵谏”赵昱。陶谦遂携笮融及三千军南下,谁料笮融嗜财如命,眼羡广陵财物丰厚,在陶谦耳旁死命怂恿,大说赵昱坏话。那赵昱也是耿直之人,面对顶头上司依然不管不顾的劝说,全然不看陶谦脸色,陶谦大怒,着笮融一刀杀了赵昱。次日,陶谦旧疾复发,遂令笮融暂领广陵自己返回下邳“安心养病”去了,那笮融借机镇压“赵昱余孽”连抄城中大户三四家,所得甚丰。欲壑难平,笮融这厮竟纵兵掠夺,将徐州最后一个不曾沾染烽火的广陵弄了个乌烟瘴气。数月之间,五郡崩坏,陶谦数载辛劳,尽为丘墟,徐州顿由乐土翻做修罗场。
陶谦得知时已是卧床不起,不能理事,徐州诸事交由陈珪一手操持,陈珪无法压制笮融,只得听之任之。况陈珪也恐曹操再来,因此将陶谦病重一事千番掩饰,不令曹操知晓。
那曹豹对刘备入主徐州也愤恨不平,被张飞一顿的收拾,立刻变得服服帖帖低眉顺眼,岂知留下了后患。
倒是开阳臧霸干脆利落,就四个字:徐州为重!
数日后,有陈登糜竺相助,刘备很快的将郯城诸事理顺,白沙也准备回青州就任平原太守。这太守之位来得甚是轻松,有刘备举荐又有陶谦好言,加之田楷知白沙势大自己的手插不进平原,顺水推舟的应允下来。
陶谦又和田楷联名向朝廷举荐刘备就任徐州牧不提。历史上刘备这位徐州牧同样是名不正言不顺,直到曹操迎献帝入许昌吕布占徐州之后才由曹操举荐刘备领了豫州牧,故称“刘豫州”。其实此时汉献帝的长安为郭汜李傕所夹持,这二人更希望关东各地纷乱,恨不得各郡各县各自为政,哪里会同意刘备统领徐州?这奏疏也就石沉大海了。
城东十里,刘关张白四人相顾无言。张飞跟定了刘备,关羽也追随白沙,四兄弟不得不再次分道扬镳。
“二弟四弟,若他日有事,就尽管来徐州,大哥和三弟翘首以盼。”刘备一手拉着一个低声嘱咐千般不舍。
“就是就是!”张飞的大嗓门嚷嚷道:“二哥四弟,徐州就是你们的后盾。要打谁尽管去打,打赢了俺和大哥给你们助威,败了,就来徐州,咱四兄弟再打回去!”
白沙眼角有些发酸,突然发现刘备果然是一位好大哥。重生以后不论是去洛阳,战冀州,还是征兖州,刘备总是处处谦让。自己好处抢了不少,麾下文臣武将一大堆,可刘备从未有半句怨言,不仅如此但凡有利之事还处处主动送上门来,也从未提过什么要求,如此大哥难怪关羽张飞生死不弃!后世评说三国君主,由于深受《三国演义》的影响,只会哭的刘备形象一直不高,殊不知历史上这位屡败屡战的蜀帝实实在在的是终身以“仁”为准则的英雄。
“嗯。”白沙点点头,哽咽道:“大哥三哥,平原也是两个哥哥的家!”
“好,好,好。”刘备顺应着答道,“另外还有几件事,其一,四弟你做事没什么章法,多是凭心情而定,二弟谨慎,四弟多听听你二哥的意见。”
“嗯,大哥放心就是。”
“其二,四弟你有些清高,不愿和上官联系,这点须得注意分寸。现在你也是太守,独领一方,田州牧那里得时时走动,不可任性而为!”
“嗯......”
“其三,四弟也老大不小了,大哥知晓你心思在辰姑娘身上,蔡姑娘也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给她们一个名份......”
“......”
“其四......”
“......”
声声嘱咐,就仿佛是父亲在对远行的儿子千叮万嘱,白沙的心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刘备对自己的拳拳兄弟之情换来的,却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利用......
“好了,大哥的话我全部放在心里就是。陶谦一退,我们又走,曹操必然要趁虚而入,徐州战火将起,大哥身边有三哥有叔至还有众多徐州老臣,却没有军师。四弟就将文和暂借给大哥,等徐州事毕再让他回来......子龙从平原带兵回来后请大哥万万一定要留住,不可放了其回去......大哥日后若遇到吕布那厮,一定要先斩了再说,至不济也万万不可留在徐州......”
“文和,虽你非我大哥之臣,然我希望你能视我大哥与我亲在一般。徐州乃四战之地,周遭诸雄实力不可小觑。凡事诸多考虑,青山尚在,柴薪不缺,切切谨记当以我大哥三哥性命为重,不可肆意弄险......”
这一番絮絮叨叨,竟一个时辰悄然过去!
经朱虚与田楷分路再至平寿,新任北海太守高堂生携其子高堂隆出城十里相迎。管亥数千俘虏经“甄别”和“劝说”下绝大部分归顺,唯两百余死命不从,此等死硬份子只有一刀杀了。这些降卒将与赵云带回的平原刘备军汇合去徐州,白沙一个不要,算是稍微报答那份兄弟之情。
再至临淄,白沙持重礼以下官的身份老老实实的拜见田楷,田楷大开中门迎接,也给足了白沙的面子。一番官面文章之后,田楷就将委任白沙为平原太守的文书相交,没有为难白沙的意思。当然,白沙也表了忠心,承诺与田楷公孙瓒共同对付袁绍。只是这承诺能有几分真诚,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待白沙拜别,田楷心腹进言为何不将这平原太守交由可信任之人,田楷淡淡的答道:“白沙得冀州清河全郡,麾下三万劲卒,大将数十员,又与徐州牧刘备是义兄弟,已是尾大不掉。眼下我青州刚刚荡平管亥除掉孔融,哪有那个力气将他赶出平原?与其将他生生推到袁绍身边,不如做个人情把平原拱手相送,最起码袁绍下青州得先面对这位镇军将军白云飞!”
“徐州牧刘备?朝廷还没下旨,如今李傕郭汜祸乱,他这个州牧没有半分希望......”
“是,所言非虚!就算白沙这位平原太守也同样得不到朝廷的官文。然诸侯争雄,谁还顾得上周共主?纵然这青州......罢了罢了,回府!”田楷言罢,拂袖而去,留给那人一个惨淡而虚弱的背影......
漯阴县令高光得知太守刘备转任徐州东海太守并有可能升任徐州牧,新任太守白沙也即将上任,忙命人洒扫大街整顿治安,再出城二十里相迎。这人也颇有心计,接到田楷亲手书写的州牧令,揣测再三,猜到原本游离于平原郡之外的河南数县被州牧拱手送给新任太守,于是竟将县令大印奉上,言下之意就是下官听候太守大人处置了。
高光此人白沙只数面之缘并不了解,不过眼下尚未真正执掌平原,诸县县令还不可妄动,遂好言以对,明言不会撤换,令其放心。几日后高唐县令汪坚同样重礼奉上,白沙笑而纳之。岳沙能胜任一县之长的能人不少,其中还不乏太守州牧之能,可岳沙郡城官员到现在也不能齐备,其中“从事”欠缺甚多,因此对有能力的NPC白沙还是得大胆的使用。水至清则无鱼,麾下心性不同,品质不一,数千年后贪污尚且禁止不了,只要不危及大局,能保证忠心,这种小事睁只眼闭只眼也无伤大雅。白沙也专门让天涯孤独搜寻清河境内的玩家,倒是找到了几个,可惜其施政能力实在是不堪入目,后世的职业也多是这时代用不上的,与其调至岳沙,倒不如让他们在各地的领地“颐养”的好。不过为避免出现第二个“我就是老大”,白沙令各地NPC县令对这些玩家稍加“照顾”不提。
为臣者,当以“忠”为先!和珅乃清朝大蠹,然其对大清王朝的忠诚倒是没说的!
平原,岳沙有些感慨。黄巾之乱时的战火痕迹已经消失了,刘化早化作了一抔黄土,孔豹成了真正的道士,大哥升了州牧,如今这平原城的主人变成了自己。一晃十余年,平原太守换了四个,真可谓“城头变幻大王旗”,却不知自己又能守得了几时。
正胡思乱想间渐近城门,远处郡丞张世平、户曹宋青、功曹刘子平、金曹苏双等平原大小官吏还有得到通知的各县县令县丞等领着近千的百姓已跪倒一片,口称“拜见太守大人”,却不知有几人是真心有几人是诚意。这几人都是一路追随刘备,相当于刘备的家臣,怕是不好用。
“都起来吧。”白沙在马上微微躬身算是搭理。倒不是说白沙要故作姿态,实则是简雍告知上官必须得有上官的威严,尤其是初上任。不近人情总比随随便便的好。
盯着面前沉甸甸的太守大印,喜悦反而渐渐散了。
岳沙周围诸侯俱是虎视眈眈,青州牧田楷看似信任有加却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兖州曹操终究是必然的敌人,而最大的对手却在北面,冀州袁绍!历史上袁绍先得青州,留袁谭守之,再与曹操对战与官渡,一战而亡。而如今袁绍欲得青州,势必先攻平原,岳沙仅凭两郡之地抗衡袁绍力有未逮。好在公孙瓒尚在,曹操已统领兖州大半,唯有南北联盟,迫使袁绍攻并州,三家再趁火打劫方能压制,否则三家各自为战只有败亡一途。遗憾的是公孙瓒对北面少数民族的策略过于激进又和刘虞不合,属于三面皆敌;而曹操被但小波设计,远没有历史上的强大,如今但小波这只黄雀再次出现在曹操的身后,究竟谁能得兖州还未可知矣。曹败,若但小波信守盟约则西南无事;若但败,则曹操又是一个敌人,联合曹操对付袁绍或者联合袁绍对付曹操都是与虎谋皮的勾当!
至于徐州就根本不要指望了,刘备能抵住吕布的背叛还有曹操的攻势能站稳徐州就不错了。
半天回过神来,白沙扫视了一圈堂下正襟危坐的众人道:“诸位,本官离开徐州前,徐州牧陶谦和青州牧田楷两位府君已联名上书举荐刘备刘大人任徐州牧,想必诏书不日即到。本官有幸得州牧举荐朝廷信任忝任平原太守,今后平原的事务还得靠诸位相助。”
“臣等下官定将竭尽所能为大人分忧!”堂下整齐的应道。
“本官知道在座的不少都是我大哥的肱骨,甚至还有自大哥起兵就追随的。临行前大哥刘备曾言,愿意继续追随他的尽管前去徐州,本官会派兵马沿途护送。”见功曹刘子平欲言又止,白沙摆摆手道:“是去是留今日不必急着答复,请各位思量清楚再做决定。本官并不是要赶诸位走,一则大哥如此说,二则本官也不希望有人人在心不在。此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要追随我大哥的,本官礼送;留下的,就认认真真的做事,否则本官不介意城门上多出几颗脑袋!”
堂下某些人脸色煞是不好看。一朝天子一朝臣乃是官场习惯,可上面这位爷连遮羞的那块布都不要了直愣愣的要赶人,以后的日子怎么混啊?本就想走的不说,那些犹豫不决的也坚定了几分。只是说说容易,真要走还得费一番功夫。家族本在平原郡的还好,不在平原又置办了大量家产田产的这变卖起来可需要时间啊。再说了,去晚了说不准徐州那边的好位置都没了......
白沙装作未见继续吩咐道:“宪和,你暂领平原县令(以前刘备兼任),一会传令下去,两日内统计好有需要迁移家眷的平原士卒,军队后日随子龙先行出发,家眷十日后随要走的官员同行。”言下之意就是只给十天时间,十天后岳沙就要全面接管平原。
“臣领命!”
“二哥,明日我先回岳沙,你暂任长史,领一千军镇守平原,再往各县各派一卒兵及数名军中刀笔吏查点封存各县府库,账目有亏空者先行扣押。诸位,本官将丑话说在前面,要走的除自家财产外不得带走一丝一毫,我大哥那里自有本官去解释!”
“喏!”
白沙说完,也不管堂下诸人竟转身去了后堂休息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白沙的第一把火就烧得如此冷酷! 穿越三国之领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