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一八〇章 除贼务净
兵贵神速,平原军拖延一日却是有意让但小波反了黄巾的消息传到濮阳,令濮阳黄巾军心大乱,人人自危,几乎不战而溃。
城北卢鑫部大营,满宠、卢鑫、李朔、羊立、钱行五人焦头烂额,争论不休。满宠卢鑫坚持认为“叛逆”但小波南下追击将军管亥短时间不能回转,而平原军苦战一场定然伤亡惨重,为今之计乃是立刻夺了濮阳以为立足;李朔钱行却认为即便夺了濮阳也守之不住,何须再损伤有生力量,不如立刻去陈留与其他黄巾汇合。至于只有羊立兵力最少,所谓人微言轻,这位自觉的闭上嘴巴不发一言,要打,他打;要退,他跟着走就是。四路人马,就他背靠陈留反倒最安全。
从中午到掌灯,几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满宠卢鑫得了但淼的消息自然要将李朔等留住,于是满宠道:“几位,我看不如这样,立即斥候打探鄄城平原军的虚实,若其伤亡惨重就地休整,我等就立刻攻下濮阳,如濮阳不可守再退至陈留;若鄄城兵马西进,我等立刻退至陈留,如何?再说以我四部三万军,平原军若来,谁胜谁负还未尝可知!但是各位须得加紧围困濮阳,不得让曹操得了消息!”
军师,有出谋划策之责统领兵马之权,只是管亥有了但小波这位军师,副军师满宠就失去了单独领兵的可能,好在后世蛊惑人心的那一套实在强大,才让他在李朔营中拉拢了两位校尉和几位军司马,也就是大约三千人马。至于但淼说的五千却是虚数。
卢鑫自然立刻应允,身有退路的钱行(白马)和羊立(离狐)不置可否,李朔见状不得不甘不愿的应了。回营之后李朔将手下所有的斥候全部派出,还把营地从濮阳城东二十里移至十里,加强与卢鑫、羊立之间的联系。可惜他却不知道满宠卢鑫已经将他们给卖了。
刘白但联军阿乌哈骑兵开路,他的任务就是将李朔的斥候全部留下,使得联军进到李朔十里之外也就是李朔原来立营之地才被发现。李朔大惊失色,正准备弃营而逃,又听斥候报那联军军人马不过万余,甲色不齐,军容不整,比之自己的全营铁盔铁甲差了好多,那颗心又骚动了起来。忙改令命人通报其他三部火速赶来,又将人马据营结阵,意图以逸待劳灭了刘白但联军。
李朔一动,卢鑫部立刻全员出营,城南的羊立也派了两千士卒协助,只有城西的钱行暗自派人修建卫河上的浮桥不曾出兵相助。如此大的动作濮阳城中的曹操岂可不知。自从管亥调兵拦截平原军之后李朔等部得到的命令是围而不攻击使曹操得到了几日的休整。急忙将守城之责交给曹仁,在城东召集其他将领集结还能勉强一战的两千士卒,静待时机。
及至正午,李朔卢鑫两部一南一北相隔一里布阵,平原联军才姗姗来迟。及至近处,李朔笑了。只见那联军果然旌旗不整,士卒有气无力东倒西歪,铁甲皮甲杂乱(白沙的空间塔中留存的装备不足以武装两万人),尤其是阵前两员大将身上还缠满了绷带!兴许是真的赶路热坏了,居然有一半的士兵坐在了地上,任由鞭抽棒打就是不起!
“二位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但淼见平原军士卒席地而坐抱着水袋水壶葫芦痛饮,却将刀枪扔在了一边。
“哎呀,这天啦,真他妈的热!”白沙用手往脸上扇着风回道:“不急,刚赶到地头,休息休息......”
“你——”但淼大怒,白沙乜斜眼回瞪了但淼一眼道:“但将军可是说过我平原军只须防止李朔往东溃败,自然是给但将军压阵啊。请但将军放心,若有一名黄巾从我军过去,我白云飞把脑袋给将军做夜壶!”
“你——好!好!好!!”但淼怒极反笑,转身大喝道:“但家军,列阵!”可惜有猥琐的平原军在旁休息,哪些士卒磨磨蹭蹭好久都不能将一个锥形阵列好,耳边白沙还说着风凉话:“这李朔好笨啊,怎么还不攻击呢?”气的但淼三尸暴跳,几乎想立刻手刃了他!
倒不是李朔笨,而是平原军这一坐让他不知所措了,生怕对面的联军有什么阴谋诡计。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个名堂,忙派人去请军师过来。正这时,替他防备濮阳曹操的羊立派人过来通报,濮阳的曹操竟然出来了!他李朔正好被前后夹击!
这时远远的见卢鑫部缓缓的从北压了过来,李朔大喜,两军合二为一就是近两万人马,若还不能取胜他情愿将名字倒过来!谁知卢鑫部在一箭之地外就停下了脚步,眼尖的副将口中喃喃自语道:“咦,他们手臂上缠的是什么?”李朔这才注意到张苞的方阵竟变成了锋矢阵,而锋尖正对自己!而自己派出了传令兵似乎也没有回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李朔背心冷汗直冒,忙驱马上前喝道:“卢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卢鑫款款出阵,道:“李将军,投降吧,我家主公重重有赏!”
“你家主公?是谁?”
“但小波!”满宠出现在卢鑫身侧:“我家主公说了,李将军乃能人也。若归顺主公,原职不动,否则,立斩全族!”管亥黄巾军中将领的家眷大半在昌邑城中。这是古代的帝王术之一,将军出征必须至少留一名家人(或父母,或妻子,或儿女)在京师,防止叛变。
“你——”李朔气急,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戟。
“咚!咚!咚咚!”突然,东方响起震天的鼓声,将李朔要说的话给生生的捶了回去。被白沙气的吐血的但淼不等锥形阵列好就下令全军冲锋!
满宠又气又好笑,这但淼实在是太心急了,怎么也应该等李朔把话说完才是,要万一李朔愿意投降岂不是可以不战而胜?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完了,人家但淼毕竟是主公的族人,也是这场战斗的统帅!暗叹一声,挥手令身后巨大的锋矢阵冲锋。
东北两面战鼓起,西边被黄巾压制了近一个月的曹军将领一个个恨不得肋生双翼,直接飞进前面的大营之中!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杀!”曹操爆喝,长剑一指......任由手下的将士蜂拥上前。夏侯渊,夏侯惇,曹洪,曹昂,于禁,连亲卫典韦也上去了......渐渐的,身边越来越空,曹操脸上的泪水却越来越多......
前方两军已然接战,原本嬉皮笑脸的刘备和白沙脸色一振,对视一眼,刘备令道:“平原军,结阵!”得到片刻休息的平原士卒立刻爬起,结成一大一小两个阵,大的六千步卒组成的方阵,小的是阿乌哈统领的骑兵组成的锥形阵。
“飞霜姑娘,有劳了。”刘备侧身歉意一声。张飞的“重伤”是为了麻痹但淼而演的戏,不过为了逼真才现在请辰飞霜动手。
“步卒方阵,前进三十步,立盾,三连射!”
“喏!”
前方交战中的两军根本没有闲情逸致来观察平原军的动向,就连但淼都没注意到那三连射的不少箭支是射在自己人的头上,陷入狂暴中的他怒吼连连,一柄大刀连劈带扫,直朝黄巾中间猛冲,试图将李朔部拦腰截断。
片刻后,李朔的大营燃起熊熊烈火,羊立两千人马根本挡不住憋屈了一个月如出柙猛虎一心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的曹军,只一个冲锋就丢了营门。曹军冲进敌营,前军纵横厮杀,后军一路放火,将敌营烧了个通透。
不过一刻钟,李朔部就摇摇欲坠,这时平原军的第二次三连射狠狠的落在了方阵当中,数千支箭让方阵中央变成了地狱,而侥幸躲过一劫的黄巾则傻傻的站着茫然四顾,完全丧失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这一波箭恰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巾军哄然崩溃!
刘备见时机已到,令道:“传令,骑兵出击!步卒全军压上,给我抓俘虏!”
“喏!”久等不耐的关羽张飞抢身而出,如同两只暴怒的老虎冲进羊群。
三路夹击,好容易退到方阵中间的李朔在一场箭雨之后突然发现身边的亲兵给射倒了一半!亡魂直冒,忙大叫:“前军变后军,撤!”可怜的孩儿,他的方阵乃是面东而列,撤退的方向却是朝南而去,前军和但淼交锋,后军却已经和淌过营地的曹军碰上了,这时候叫后军先撤如何撤得下来?不过他也管不了许多抽身就准备逃了。
主将一逃,麾下将士哪里还有什么斗志,即便他们几乎都是几年前杀得朝廷官兵哭爹叫娘的黄巾力士!三面巨大的压力和中间陡然的一空,使黄巾的方阵瞬间向内收缩,将李朔羊立给死死堵在了中间!
“莫走了李朔!”
“得李朔人头,赏百金!”
“中间大旗下就是李朔,抢啊~~”
无数人的声音汇成一条汹涌的河流,恶狠狠的朝李朔扑来!心中一紧,回首将掌旗官枭首,“李”字大旗轰然倒下,然后被无数的人踩得稀烂!
“李朔死了!杀!”
“李朔已死!为兄弟们报仇!杀!”
“李朔已死,降者不杀!”
震天的口气突然一变,李朔顿时明白自己错了!帅旗在,军心尚在,帅旗倒,军心不再!噗~一口心血喷出,浑身力气如潮水般四散。
“保护将军!”身边的亲卫见李朔吐血,忙团团护个周全。阵外的敌人越来越多,而南边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队骑兵在溃散的袍泽中横冲直闯,似乎正在将这个巨大的口袋封口,为了将军,凡是挡在身前的人,不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得死!刀枪乱舞,生生在自家阵中杀出一条红彤彤的血路!及至前面压力稍减,百余亲兵剩下不到一半!好在羊立也汇合了过来,才没有被为保命而朝自己挥舞屠刀的袍泽杀死!
“李将军.......啊~”羊立勉强拨开四处横飞的乱箭,却防不住身后!
“羊将军,败了!我们去韦乡......”嘴角还带着血的李朔吃力的说道。
“韦乡?我们去白马更好!”韦乡是羊立给自己留的退路,可不是李朔的。若两人分开而行,敌人势必紧追李朔不放,自己就安全的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正是如此!
“白马?卢鑫都成了但贼的属下,谁能保证钱行不是?再有到现在也未见那厮露面,不是叛了就是先逃了!”李朔此刻头脑突然变得非常的清醒,继续说道:“但贼好大的一个局,将管将军给害苦了!若老子此次逃得了性命,必定手刃但贼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别说了,逃吧!”羊立哭丧着脸答道,枪杆往李朔的战马屁股一拍,自己也边杀边追了上去!
敌人放羊,刘备大喜,脸皮上却丝毫不见笑容,道:“四弟,但小波好深的机谋,当时大敌也。”
“只要现在不是就行。”白沙兴高采烈,将那杆鎏银飞龙长枪盘出一朵花来,“除贼务净,现在要做的就是除贼务净。”
“俘虏不抢了?”
“怎么不抢?”白沙斜了刘备一眼,义正言辞道:“管亥肆虐兖州日久,曹操恨之入骨,他去除贼,我们当然得帮他打扫战场,就一定要‘务净’了。”
但淼、卢鑫还有曹操三路大军一压,将黄巾军碾成齑粉。不知道是谁先放下武器跪在地上,一转眼间被围困在中间的黄巾就跪倒一大片,将那些顽抗的凸了出来。箭支过处,再无一人站立,当然因此被波及的“无辜者”是不可能找债主申冤报仇的,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跪下的人遇到但淼和卢鑫两路还好,毕竟也算得上曾经的“战友”,而遇到干柴烈火的曹军就倒了大霉了,那些混蛋根本不管你是反抗还是投降,就一个字,杀!曹军过处,留下的就是一地的鲜血和人头,连个伤兵都没有!
三路大军呼啦啦的朝南追击,留下一地的俘虏让慢悠悠的平原军笑歪了嘴。分了一半尾随联军去接收“俘虏”,另一半则光明正大明目张胆的在濮阳城下打扫起了战场。这群平原“痞子”对重伤的黄巾补上一刀盟友则拉在了一旁不管,将完好的俘虏赶去搭建能容纳三万人的俘虏营,轻伤的留下强令打扫战场搬运死尸,却扯下了盟友手臂上的白布反而将一块黄布缠在了他们腰间——这些可都是黄巾贼啊!
盟友方的伤员在哪里?不知道,没见过!
那些俘虏是盟军?怎么可能?!你没看见他们腰间都有黄巾嘛?
至于满宠留下来的千余准备打扫战场抢夺战俘的士卒哪里是数倍以上平原军的对手,能不被扯下白巾换上黄巾塞进俘虏群中就已经不错了,谁还敢去争夺?机灵点的闯入还在燃烧的黄巾营地寻找落单的俘虏或者战利品又或者在外围捕捉俘虏,木讷点的老老实实在外围看戏,眼睁睁看着无数的武器和伤者或死者身上的或多或少的铜钱进入平原军的口袋——为提高新近加入军中的降卒的积极性,刘备白沙下令战场上的铜钱归发现者所有,如此一来平原军不像朝廷官兵倒更像下山的土匪。当然,先到先得,禁止争抢——要抢可以,去和但家军还有曹军抢!
阿乌哈的骑兵很好的执行了骚扰的任务,两千骑兵不断的切割黄巾败卒,拖延了无数黄巾生存的希望也给了曹军将士发泄的机会,更严重干扰了盟军尤其是但家军追击的步伐!等三路大军追出二十里之外时李朔和羊立早就不见人影了。虽说这时候的二十里远没有现代的长,但穿着几十斤的铠甲跑这么远也是极限了,以这时代的生活水准没有谁能完成后世的“马拉松”,所以追兵也渐渐松散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打到这里,曹操已经很满意了,同时担心着濮阳的安危,大手一挥,就带着跑得只能爬着回去的士卒撤回濮阳——至于俘虏,满山遍野都是,随便抓!何况城下还有一大群呢!想到城下还有一群黄巾,曹操吓得半死,万一让他们瞅准了取了空城,自己不是全完了,别忘了城西还有数千人啦?忙令麾下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赶回濮阳城下几乎将坐骑累死,看见城楼上那两面“汉”、“曹”字大旗,曹操大笑两声,然后滚鞍下马,生生累晕了过去——真的是累,数月孤立无援的守着孤城,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黄巾马少,百余骑一路领先,就是苦了黄巾士卒的两只脚丫子。求生的欲望让每个黄巾士卒都爆发出无尽的潜力,将追兵远远的甩开。见身后再无追兵,一个个要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么靠在树上任由额头上的汗水如丝线般淌进炽热的大地。
突然听的号响,无数敌人突然冲树林里、矮丘后钻出,边吼着“投降不杀”边举起雪亮的刀枪并且将它们送入一个个惊惶的黄巾的身体之中!
逃啊!
潜力再次爆发出来,逃吧,顺着那条官道逃吧!
第一阵,张郃,以千人步卒伏击,俘虏不过五百,杀死不到三百;
第二阵,阿乌哈,五百步卒五百骑兵,吓走李朔再俘虏一千余,杀死一百;
第三阵,关纯,五百步卒五百骑兵、俘虏近千,未杀一人;
第四阵,王方,以五百步卒俘虏数百,以五百骑兵将李朔赶进韦乡,见其进城后才骂骂咧咧离开。
大凡击溃战能抓住一半有生力量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在濮阳城下平原军抓了两千余,几路埋伏还能得近三千也算完成了任务。之后五路人马包括韦乡的姜维折向东南轻而易举的摆脱后面追击的但家军,再转折向北进入由平原军镇守的鄄城。然后姜维疾奔濮阳与刘备白沙汇合,麴义则负责挑拣俘虏中的精壮,至于老弱病残自然就成了该交出的部分。
叫开韦乡城门,李朔羊立身边只剩数十亲卫骑兵。孰料面前出现的那些人竟然一个个冷笑的看着自己而且全不认识......
韦乡很小,与其说是城倒不如说是有低矮城墙的镇子,两千余户居民早就被迁至他处,五百黄巾守军如何抵挡得住轻易骗开城门的许定,不到一个时辰就全军覆没,大半成了俘虏。许定甚至将带伤的俘虏活埋避免他们的惨叫惊动李朔,其实李朔早被联军杀得屁滚尿流,惶惶如丧家之犬。他只想在韦乡稍作休息就立刻南下去陈留了。
李朔不是硬气的汉子,以地方大户起家的他对自家性命的重视自然超过了所谓的“黄巾大业”。可惜一时冲动的白沙“不小心”动用了神技“慧眼”,这厮的特技“贪墨”立刻大白于天下,自然也成了被交出的俘虏一员最后投靠但小波。后来这厮和羊立(“贪污”)在曹但两军交锋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使但小波功败垂成,最终一个被但小波赐死一个给曹操砍了脑袋。
再说刘备白沙安步当车的悠闲的立在濮阳城下等待曹操的回归——毕竟没有曹操的命令曹仁是不可能开城的——尽管曹仁在洛阳时就认识了刘备和白沙。谁知道那位矮矮胖胖的“历史伟人”居然累得一头栽倒在地,这城门也就不请自开了。 穿越三国之领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