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敢叛国为虐。全本我谢安一世,莫非终究走眼”谢安重重叹息一声,竟是茫然失措。东山初见,谢安便爱上这孩子身上的随意洒脱以及如深渊般难以捉摸的潜力。
“安公,对不起。我敬仰你为人,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你的责任便是祸乱天下,危害苍生”谢玄不住干咳,大口鲜血喷涌而下。以本受内伤之躯强行发动斩虹,又遭逢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蛮横的一剑,天下第一剑一剑定乾坤谢玄也是受伤颇重。
“我的责任只有一个,就是保护轻予小姐的周全。”來人正是王轻予手下男仆,依然风礀卓雅的余乔。
“你,从哪出现的”谢安自知服下失神散后对千丝万缕阵的操控微乎其微,但对于余乔的出现竟是毫无察觉。
“从婚礼开始之时,我便一直藏身在草庐之上。或许安公忘记了,我是轻予小姐的风守。
“不可能。”死对头孙恩与谢安此时竟默契的异口同声。谢安心忖新婚开始之时乃是千丝万缕阵发挥最为鼎盛的时期,东山初见时尚且能感受得到余乔存在,为何此时竟不能察觉
“安公,风守亦是常人。不能时刻戒备至最高状态。余乔自小对轻予小姐安危别有感知,在东山之上并未感知到杀气,所以隐身神功收敛不少。草庐之中杀气四起,小人只能戒备至十足。”
“倘若你新婚开始之时便藏身于此,为何我并未看到你。”孙恩冷冷一笑。
“倘若随意便被旁人察觉,小人又怎做得了轻予小姐的风守孙恩大师与这位姊姊从西北掠林而來,在千丝万缕阵外停留半刻。猛然加速,以顽石为垫飞至草庐东北,又行至草庐正中破庐而下。只因小人早到,所以这一切倒也尽收眼底。”
“你到底是谁”孙恩一向自信的声音亦是颤抖,自己的行动全被此人知晓,而其伏身于侧,自己却并未知觉。到底是何方怪物才能有如此神通,为何江湖上无人知其名号孙恩早知王轻予有一风守,却未曾知晓如此可怖
“我叫余乔,是王轻予小姐的仆人。用江湖上的话來说叫做风守更为贴切。
“那你听命何帮何派”孙恩到。
“你们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轻予小姐的生命。”
“好”孙恩大笑道:“既然你不插手,那我跟安公的战斗继续进行。”
孙恩大袍一展,取出背后七星连天剑。随手打出一道符箓,只见那符箓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竟然凝成了一只小巧的凤凰。王向冲眼见谢安支墩中毒,谢玄谢道韫受伤,己方能战者不过自己与谢石二人。再者这化纸为兽之术本是自家绝技,当下奋笔疾书,宣纸之上雄鹰、猛狮、蛟龙、兀鹫、犀牛、巨鲨奔涌而出齐攻凤凰。
孙恩大笑道:“听闻笔下乾坤奇妙无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可惜,正中我计。凤凰涅槃”孙恩一声咒语,凤凰周身竟喷泄出无限赤炎,浴火而飞。纸遇火而燃,王向冲笔下虽有奇妙无比,但终究难抵火灾。纸兽全由王向冲内力牵引,此时突遭灭顶之灾王向冲心脉亦是猛遭撞击,真气顿时溃散,残余纸兽顿时灰飞烟灭,便是谢道韫身上的纸衣也是融成点点墨汁。
孙恩得势不饶人,双手十指相交,一连七符打出直射谢安:“鬼哭狼嚎,绝灭七符”
谢石怒喊一声,周身如同板结,正是他的独门化石神功。只见他抢在谢安面前,以一己之躯挡住孙恩爆符。七符爆毕,谢石面如纸色,一口鲜血隐隐流出。
“谢石横练,天下至坚。只可惜天下之物,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孙恩双手不停结咒,一连七七四十九个爆符如顺风之矢般射入谢石体内。“破”
爆符同时爆破,翻起层层气浪。一代豪雄谢石,竟落得尸骨无存。
场上终于出现了第一个亡魂。支墩怒喝一声,背后再次浮现佛陀神像:“大日如來灭魔拳”支墩在几人交手间已用独门心法聚起三分内力,此时发动,便是佛门至强之招。
孙恩双手划圈,亦怒喝一声:“白日见鬼,借鬼还魂”场上阴风四起渐渐凝聚,竟化身成谢石的模样硬生生挡下支墩一击。天师道人可以使死人之魂短暂复苏,虽不能发挥百分之百的强横,但对上三分气力的支墩亦是防御从容。
“罢了。支墩老和尚,不必动手了。是我们输了。”谢安眼见谢石惨死,一行清泪落下。己方最强之人中毒,敌手又是出奇过硬。这场争斗确实是谢家输了。
“哈哈,谢安啊谢安,我桓氏一族被你谢家压制多年。今日终于翻身,真是妙哉妙哉”
“桓玄,你当真以为你赢了吗”谢安摇头而叹。
“难道是你赢了”桓玄干咳两声,大步向前。虽说与谢玄对招受伤颇重,但色心更盛。他大步走向瘫坐于地的谢道韫。因为气力不支,谢道韫操纵的飞蝶越來越少,再加上王向冲纸衣之术被破,此时的谢道韫却是裸露大半美妙。
“桓刺史,让老道教你一招。保管你与谢女士共参欢喜,黯然,那滋味绝对胜似人间百倍。你可侧耳倾听,此事不能告之外人。”
桓玄知晓孙恩神秘莫测,却不知天师道对房中术亦有研究。当下喜不自胜的凑过耳朵倾听。孙恩面色一变,左手化章为拳,以雷霆之势狠狠捣在桓玄心口。桓玄本已身受内伤,此刻又是猝不及防,竟生生被孙恩一拳洞穿。未來得及惨叫便被孙恩真气纵观全身爆裂而亡。蒙面女子一声清啸,随桓玄前來是十三名随从中亦有四人拔刀劈向同伴,孙恩亦是符箓连发。而此时房门大开,七名身穿少数民族衣装的高手猛然骤至亦是击向桓玄队列。一时间桓玄随从竟被屠戮殆尽,只剩余四名孙恩卧底手持利刃战于当堂。
“我便说你是输家,桓玄你确是不信。”谢安摇摇头,渀佛一切尽已预料。
“我最厌恶的便是色鬼。”孙恩冷笑道。
“狡兔尽良弓藏,我早就料到以你之城府。自然不会留大好天下与旁人分享。”谢安扫一眼來者不由吃了一惊:“鲜卑慕容家族慕容垂、慕容德、慕容冲,拓跋家族拓跋珪,匈奴少主赫连勃勃,氐族之王姚苌,西凉国主吕光。你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七人之中倒有六人面目呆滞。当先一人身型伟岸虎背熊腰双眼深邃如海,手中劈风大刀鲜血淋漓。正是天下九品英雄榜仅次于谢安与孙恩的第三高手江北第一人铁刀开山慕容垂。
“都是我慕容垂手下败将,为何不能臣服于我”慕容垂斩钉截铁,霸气外露。
谢氏一族俱惊,慕容德、慕容冲、拓跋珪、赫连勃勃、姚苌、吕光均是一代豪强。虽比不上东晋势大,但均是拥兵数万良将如云。如今竟然尽伏于慕容垂之手。莫非北方统一乎
孙恩拍手而道:“不错,不错。慕容大王才是我孙恩的合作对象。采花淫贼桓玄当真难入我孙恩法眼。”
王轻予却忽然战栗起來,或许是因为过分的气愤与激动。她终于见到了那个在梦中死去无数遍的灭门仇人,险些夺取自己贞洁的鲜卑第一美男子慕容冲。慕容冲依然峨冠博带,面如珠玉,依然是万人垂涎的慕容凤皇。只是一双眸子渀若经历过万般沧桑般不再明亮。
王轻予恨慕容冲,却也同情。慕容冲自小与其姐清河公主被前秦之王苻坚虏至后宫,成为苻坚发泄的娈童,心里的阴影影响着慕容冲的整个童年。也积累起慕容冲的暴戾与倔强。但他是自己的灭族仇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慕容冲,舀命奠天”王轻予化掌为指,嫁衣飘飘,直攻慕容垂身后的玉面慕容冲。沒想到王轻予亦是隐而不露的年轻高手。
孙恩与慕容垂对望一眼,一声口哨两人同时发力。卢循、蒙面女子,桓家四谍,以及慕容德、拓跋珪、赫连勃勃、姚苌、吕光等塞外五人亦同步发难。只不过他们的目标并非王轻予,而是默立场间注视着王轻予的青衣剑客余乔。
孙恩早已通过搜魂向慕容垂传达了此处消息。然后两人也确定好了下一个目标,便是这个深不见底的少年剑客。不管他是敌是友,必然是一统之路难以莫测的阻碍。
余乔长剑出鞘,一股青风环绕四围,霎那间剑气纵横。且听得一声惨叫,慕容冲胸口中剑,刺向王轻予的长剑僵在半空却再也难以刺下。
余乔竟然无视众高手合计,反而刺杀了还击王轻予的慕容冲。而他的速度实在快得难以描述,竟然单纯以速度突破了众人的围杀。飞翔于空中的火凤凰黄雀在后般直冲余乔,而余乔宝剑竖于胸前嘴中念念有词,一只青龙竟从剑中咆哮而出。与火凤凰战在一起。
两兽虽皆小巧,但实力确实蛮横。只是凤凰性火,青龙性水相克又是兽中之王。不过几何青龙便将凤凰撕成两节。
余乔一人一剑护在王轻予身前,青龙昂首飞翔在余乔身侧。墨蓝幽深的眼眸,飘扬飞舞的青衣,渀若天神的余乔温柔的望着王轻予道:“小姐,不必担心。有我在。”
只见他回首盯住众人,好似天之骄子般冷冷念道。
“众人听令,小姐为大,有妄动者必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