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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那我就不等了

阎少掠爱很强势 白金金 20549 2021-04-06 17:26

  唯恐他会说出一些反悔的话,唐暖匆匆的结束了通话。

  她知道他对于她搬离别墅的做法一直心存芥蒂,她稍不留神,就会引他爆发,旧账重提,然后把他给惹恼了,逼迫着她搬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尽量的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免得让自己落个走投无路的下场。

  跟阎申越打交道,她胳膊拗不过大腿,对抗不得她就躲,离他远远的,让他捉不到,偶尔还可以说些赌气的话气气他,虽然伤害不到他的心里去,却也能稍微安慰一下自己,缓解一下被他平时打压积攒在胸中的怨艾,所以,出了狼窝,休息让她再回去探险。

  第二天,唐暖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门口去看鞋子,爸爸的皮鞋不在那个位置,他竟然彻夜未归?

  熬了白米粥,看时间不太够,她就匆匆的打包准备带到公司去,把剩下的放在了桌子上的保温壶里面,特意压了纸条给妈妈,叮嘱她一定要吃掉。

  乘坐公车,晃悠了一个小时才到公司,她理所当然的迟到了……

  小玲和华华都不在位置上,总裁办公室门虚掩着,她刚泡好一杯牛奶,霄尘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与她视线相交的那刻,他的嘴角挑起好看的弧度,连眼神里都藏满了和煦的流光,唐暖微笑着看他走进,似乎有某种无形的情绪从他眉宇间舒展开来,就如同一片平静无波的海上突然洒下了一束流光,说不出的温暖夺目,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心情莫名其妙的总会变好。

  “小暖,第一次迟到就被我抓住了哦。”他痞痞的倚在桌沿。

  “阎总在?”唐暖多少有些忐忑,毕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阎申越又是那种工作严谨的男人,她担心自己会被他训。

  “是啊,看来是要扣你工资了。”他幸灾乐祸。

  “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重要事情吗?”好吧,钱没了就没了,工作保住就行了。

  “哈哈,别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老爷子一会儿要过来,商量阎氏名下的钢铁工厂资金调拨的问题。”

  关于阎氏帝国集团,唐暖了解的并不多,阎申越的爸爸阎伊澈是集团的总裁,正值人生春风得意风流倜傥的阶段,旗下最重要的商业银行归阎申越掌管,也算是将有所用,父子两人行事作风如出一辙,迅捷狠辣,果断决绝,阎氏有他们,是阎氏之幸,对于别人却是一大灾难,商场如战场,有他们出马,过往之处遍地哀鸿了,除非被逼到了绝境,是不敢有什么人跟他们作对的,因为那下场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这点,不用看传媒报刊上的厮杀场面,唐暖自身也是深有体会的。

  “那我最好先准备一下。”来不及吃粥了,她打开电脑就去收邮件。

  “bye,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临走前,他指了指她的腹部,唐暖知道,他肯定在为那天晚上不欢而散的聚会而耿耿于怀,对于她和何心雅,他始终不忍心看到任何一方失落,唉,真是体贴温柔的男人。

  “要请也是我来请你,每次都是你掏钱,不公平。”唐暖笑着摆摆手。

  桌上的内线响了,唐暖马上按了接通键,阎申越清朗的声音,“唐暖,来了吗?”

  “来了!”她几乎是立刻就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就像是小学生争抢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兴奋中夹杂了一点胆怯。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然后低沉的一笑,说,“过来一下。”

  小玲和华华果然在里面,阎申越正在给她们开会,唐暖静悄悄的过去坐在一旁,认真的听完,不懂的地方还特意用笔记了下来,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而已,就将接下来一周的工作给敲定了,大到股权的并购谈判,小到一个某某高官设下的晚宴。

  两人起身离开,唐暖欲跟出去,却被阎申越刻意留下了,一身闲适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西装敞开着,衬衫外面穿了一件深蓝色的V领针织无袖线衫,内敛从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蛊惑的邪魅味道,竟让她移不开视线,他淡淡的眼神平视过来,嘴角噙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晚了一个小时十分钟。”

  “呃?”几分钟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公车太慢了,下次我注意。”

  “没睡好?”

  “还好。”

  知道他的善变,却依然无法适应他的时而残暴时而多情,唐暖的脸颊因为他此刻的温情注视而染上了一层掩饰不去的绯红,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今早起来就有些青青的眼圈,“很严重吗?”

  他摇头,唇边依然荡漾着心情极好的浅笑,眼瞳里面绽放着夺目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灿烂的明星。

  “昨晚的话,你说了半截,我还等着呢,继续!”随手把玩着他的白金烟盒,眼神锁着她,唐暖顿了一下,“什么?”

  “你说被窝里不好说,忘了吗?”

  他挑眉,她沉思,无端的想起了爸妈在床上那一幕,她脸色顿变,转身拿了手里的文件就要走,“忘了!”

  刚试图跑开两步,身后的一声魔吟召唤让她的脚步生生的卡在了那里,“唐暖,敢走出这个门我把你衣服剥光!”

  “你随便!”她就不信他敢这么嚣张,打死她也不会跟他说爸妈的那个事情。

  重重的把门掩上,他惊天动地的咆哮也被隔绝在了里面,她抚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在外面那两个女人诧异目光的打量下,她战战兢兢的坐回了椅子上,暖暖的靠垫,按摩着她的腰,感觉很是舒适,想到他此刻正气得要杀人,她就忍不住想笑。

  小玲清脆的声音蓦然响起,“阎董来了?”

  唐暖心里一紧,还没回身,一个高大的暗影就压将了过来,掩去了她整张桌面的光亮,雄浑陌生的气息瞬间将她围拢,她受惊抬头,面前的男人,眼睛清亮有神,那眸中闪耀的锋芒带着一贯的睥睨傲视姿态,驼色西装,墨色衬衣,周身都透出一种世故老练的深沉,那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微微翘起,“小暖,我们又见面了。”

  “阎董。”她站起身朝他礼貌的躬了躬身,男人扶住了她,碰了她的手腕随即离去,“叫我爸就行了。”

  “呃……爸。”

  “真乖!”

  发顶被他轻轻拍了一下,那浅浅的一触让唐暖立刻入定,‘真乖’,这两个字就这样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人早已离开,而她的心却久久的难以平复,那一声‘真乖’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数不清有多少次,在她最为伤心落寞的时候,他将她拥在宽厚的怀里,拍着她的头,语音模糊的说一些鼓励的话语,具体是什么内容,她当时没有听进心里去,可是,那温暖的被关心的感觉却让她回味良久。

  就是那样的怀抱,支持着她一路走了过来,多么令人怀念啊!

  经过最近几个月的短暂分离,一切似乎都在发生变化,那曾经熟悉和依恋的感觉离她越来越远了,看到昨晚的爸爸,她几乎想象不出来他曾经温柔的那张脸是什么样子,他曾经环着她的那双手,现在最想拥抱的是谁?他曾经为她的苦痛落泪的那双眼眸,里面的亲情似乎在慢慢减淡了……

  而今天,一个陌生人让她叫他‘爸’,他拍抚着她的额头,说着‘真乖’,好温馨好期待好幸福……从她手中溜走的那些亲情,可以从这里补偿回来吗?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差劲吧?他这次来,没有带上何心雅的妈妈,那个叫‘若儿’的女人。

  怀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她到楼顶吃了她的早餐,一碗白粥而已,很清淡却也能吃得饱,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玲匆匆从办公室走出来,刚看见她就火急火燎的过来说,“不好了,小暖,阎总和董事长吵了起来,大概是这次资金调拨的问题,董事长正在大发雷霆,阎总死也不肯退让半分,这样僵持着恐怕要出什么事了,算了,我还是去找心雅姐吧。”

  说完,她便去打电话了。

  唐暖凑到门口一听,果然吵得很凶,是阎董愤怒的声音,“可他毕竟是你何阿姨的哥哥,是心雅的舅舅,是为我们的家业尽心多年的老臣。”

  “爸爸,你不是教过我,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错误负上责任的吗?何况这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阎申越平静的语调,却也带少许怒气。

  之后,室内又沉寂了许久。

  “最后问你一句,到底肯不肯罢休?”阎董激动地说。

  “恕难从命。”阎申越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

  接着,听见玻璃摔碎的声响,唐暖再也顾不上其它,推开了房门。

  阎董坐在沙发上大声喘气,白玉杯盖落在地上,已碎成数块,阎申越迎面走过来,额头左侧多了一道伤痕,伤口正泛起点点血珠,脸色竟也气得苍白,他一声不吭的绕过她,走出了房间,她想追过去的时候,却碰巧听到外面传来何心雅担忧的惊呼,她止住了脚步,走到沙发旁,坐在那个依然盛怒的男人身边,“阎董,您……”

  眼睛猛地瞥见他手里攥着的杯子竟然也裂了,那锋利的边角都刺进了他的手掌,她赶紧起身去里面拿医药箱,回来的时候他正要起身离开,任凭那血珠顺着手指滴落而置之不理,她赶紧上前拉住了他,“阎董,您别冲动,您……”

  他挥开她的手,执意往外走去,一张脸雷霆震怒,跟阎申越暴怒起来是一幅几欲毁天灭地的表情,看得唐暖又惊又跳,又有点想笑,天啊,这两个男人不愧是父子,生起气来简直六亲不认的!

  唐暖下了狠力,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半开玩笑的语气,“爸,让儿媳妇为您老人家包扎一下吧!”

  阎伊澈终于肯回头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颤抖的唇里不断的重复着,“老人家?老人家……”

  “……”唐暖一怔,不好,他和阎申越不是都有这毛病吧?都讨厌人家说他们一个‘老’字?

  “你觉得我老了吗?”晶亮的眼神有些晦暗下来,刚才的怒意早已收敛不见了。

  “不!不老!不老!”她连忙挥手,天可表地可证,她只是表示尊重而已。

  看他不再说话,她扶着他重新坐下,为他细心的清洗伤口,消毒之后用绷带缠了起来,在手心处习惯性的打了蝴蝶结,他看了两眼,目光看着下面的一堆狼藉发呆,轻哼一声,“真是不肖子……”

  唐暖拍拍他的后背,“爸,他的脾气不还是遗传于您吗?”

  “是啊,就是这点可恨极了!”

  “谁让您这么爱他呢?”

  “如果他不是我儿子,我早把他……”

  “您有本事就别认这个儿子呗!”

  “小暖,你今天干嘛总揭我伤疤?”脸上有了愠怒的神情。

  “什么啊,我这不是刚给您把伤疤给包好吗?”她嗔怪的语气,努着嘴巴捏了一下他的伤处,惹得他龇牙咧嘴,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她一脸搞怪的笑容,他顿了一下,然后摇头叹气,阳光在他脸上染上光辉,随即绽开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眸子里滚动着水银一样的流光,似乎再也承载不了刺激,他终于放声大笑起来,肩膀颤抖得厉害,连带着那屋顶都被震得簌簌作响,“……哈哈哈,这丫头真合我胃口。”

  看他终于熄火了,唐暖就开劝了,“父子两人又有什么隔世的仇恨呢,爸,您就别生气了!既然都把这银行交给他了,就随他怎么折腾吧,他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会把事情搞砸那才叫怪哉!”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扯起嘴角笑了笑,“你看我这张脸!”

  “嗯,貌似不生气了……”

  “笨!生气也不能体现在脸上,皱纹是我最在乎的。”

  “切!您刚才的样子你是看不到,黑丧着一张脸,紧皱着眉头,皱纹不知不觉中就形成了。”

  “真的?”他这下冏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抚了抚眼角,最后将手放在了嘴唇上,来回的摸索着,思索着。

  “您看看阎申越那张脸就知道您当时是什么状态了。”反正两个人跟胞兄胞弟似的,看彼此的脸就如同照面镜,方便快捷!

  “嗯,好吧,以后我会注意的。”最后,他做出了结论。

  鉴于他的手不方便,唐暖亲自为他将西装给穿到了身上,这个时候,那道门恰好被人推开,进来的何心雅挽着阎申越的胳膊,亲密的低头说着什么悄悄话,看到房间里的两个人,显然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阎申越嫌恶的眼神看着唐暖为自己爸爸穿衣的动作,瞬间冷了声音,“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唐暖指了指身边男人受伤的手。

  没等她说完,阎申越就面带怒色的呵斥,“出去!”

  唐暖胸口惊痛,快要窒息的感觉让她喉咙里面鼓胀鼓胀得难受,指甲不自觉的深陷在手心,他……还是没有学会尊重为何物,这样该死的态度,这样鄙视的眼神,这样让她心旌的语气,她真的想要一去不回头……

  阎伊澈感激的道谢,“小暖,谢谢!”

  “不用。”她的声音低哑,就像是濒临绝境的鱼儿,连浮出水面冒泡都成了一种痛苦的事情,她转身走出去,经过何心雅身边的时候,她伸手拦了过来,言语是不变的犀利呛辣,“唐暖,你是什么年龄段的人都不准备放过了吗?”

  “心雅,你这是什么话?”阎伊澈听不过去了。

  “没什么,就是看不惯她这种花蝴蝶飞来飞去的行为。”

  “我有没有飞,大家心里清楚。”唐暖淡淡的回了一句,胳膊随即被她揪住,堪比男人的力道像是要扣进她的骨头里才肯罢休,语气凶狠,“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恨我就一次算清吧,别有事没事咬我一口!”真是受够了她这样排挤人的手段,不管有人没人人多人少,完全不给你面子和尊严,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她唐暖没有做损人利己的事情,所以,不怕她揶揄!

  她的反抗让何心雅气极!

  “你!”她习惯性的伸出手就要一巴掌甩过来,却被走过来的阎伊澈眼明手快的挡了回去,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毫不客气的扔到了沙发上,“你这丫头现在越来越猖狂了,对长辈不尊重就罢了,现在还学会打人了?”

  大概是压痛了胳膊,她费力的爬起身,唇角满是嘲弄的苦笑,“我对你们不尊重?”

  “你说,你有几年没有回去看你妈了?”

  “她是我妈吗?有哪个做爸妈的会把自己的女儿推到这样的绝境,看到我伤心,你们开心了,是不是?”何心雅彻底的歇斯底里了,唐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与她无关了,那些过往,不是她的错!现在的悲剧纠葛,不要再来牵扯到她……

  她步履艰难的走出来,身后是阎伊澈含着悲怆的劝说,“心雅,错误已经铸成,你再埋怨也没有用了,为何不能放开胸怀坦然的接受呢?”

  “我没有你们潇洒,我放不开!”她哭了……

  门被关上,唐暖犹如失去生命的布偶,缓缓的坐下,早上的牛奶没有了半点热气,她捧起来一饮而尽,就连心脏都被这股凉意给浸透了,她没有什么可伤心的,只是感觉满腹的失望……失望将她弥漫了……

  一道声音唤醒了她,唐暖茫然的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那关切的眼神让她感动,她想微笑却发现脸部神经已经不受控制了,“爸,要走了吗?”

  阎伊澈叹了一声长长的气,“中午有空吗?”

  “嗯。”

  “我在对面咖啡厅等你。”

  “好。”

  唐暖影印文件的时候,何心雅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低垂着头掩饰了红肿的眼睛,就连旁边小玲和华华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应对一声,默默的离开了……

  唐暖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恨她吧,也说不上,喜欢她吧,那也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同情’二字。

  桌上的内线响起,小玲向她招手,她摇摇头,指了指洗手间,放下资料,她不管不顾的躲了进去,现在,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就算知道终究是逃不过的,但是暂时能躲得过她就不想放弃一线机会。

  被热情的服务员带到咖啡厅的包厢里面,里面的男人正倚靠在窗边吞云吐雾,深邃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外面的街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严峻的问题,他的烟盒也是白金的,跟阎申越的是同一个款式,唐暖浅浅一笑,“爸。”

  “小暖来了?”绅士的将烟熄灭,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唐暖刚落座,饭菜就摆满了一桌,让人食欲大增的意大利管面,清淡的蔬菜沙拉,热浓的巧克力牛奶,还有各种小点心,根本不由得她选择,电视里面那些绅士将菜单交给淑女的情节,在他们这里似乎永远不会上演,她不由得轻笑出声,阎伊澈抬了抬眉梢,“有什么好笑的,我可以分享吗?”

  “爸,您和阎申越,都是霸道高傲的男人,喜欢掌控局面,喜欢操纵别人。”

  “小暖,你的意思是说今天的事情我做错了,是吗?”

  “是的,爸,作为一个小小的助理,一些事情的内情我是了解的,您所说的资金调度,如果只是为了给何阿姨的亲戚好处的话,那我感觉真的没有必要,您这样做,违背了您的意愿,同样也破坏了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何苦呢?”

  她侃侃而谈的姿态,轻声细语说出的建议,让他收敛了眸中闪耀的锋芒,眼底溢满了不加掩饰的赞赏和欣喜,他沉思了一会儿,“好吧,小暖,你说服了我,这件事情,我会放弃的!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我退却的人和事情很少很少,你这小丫头算是比较特殊的例子了!来,碰一杯,庆祝一下!”

  “我很荣幸!”浅抿了一口柳橙汁,她笑得甚是甜美。

  在两人正谈得酣畅的时候,唐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阎申越的,她看了一眼,就直接关机了,随意的扔在了包里。

  这个干脆利落的动作让阎伊澈不由得又是一阵侧目,有些惊叹有些目瞪口呆,唐暖被他似笑非笑的盯视搞得扑哧一笑,“爸,您就别这种眼神看我了,我平常是很客气的一个人,不会这样挂别人电话的,只是,今天……”

  “他惹怒了你。”

  “是的,所以,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她咔嚓咔嚓的咬着新鲜的蔬菜,嚼得很用力,就像是在啃某人的骨头一样。

  “唉,爱上你们这样的女人,真是一种灾难!”

  “他不爱我!”空调的热气恰好吹在她脸上,顿觉火辣辣的。

  “是吗?可是我在办公室里看到的却不是这个样子,他眼神里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醋意,他吃他老爸的醋呢,当然了,如果我不是那么帅气的话,他大概也不会如此的愤怒,呵呵。”最后,他不忘记自恋一下。

  唐暖笑,“如果那叫爱的话,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他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又何必自作多情的将一颗心遗失在他身上呢?”

  “他从小就是我们宠爱的儿子,聪明独立又才华出众,在后起之辈中,他最是出类拔萃,上流社会哪家不羡慕我阎家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哪一个父母谈起自己的儿子女儿不是满脸幸福和自豪的微笑?

  纵使他们父子关系再怎么僵硬,依然没有那种与陌生人的隔阂。

  唐暖知道,外表光鲜的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爸爸而已,他所钟爱的儿子,永远深藏在他心底。

  “阎申越,阎申越……”她一遍遍的念着这个名字,“爸,你知道吗?阎申越,一步一光影幻呈,他太莫测了,与他的每次对峙和交锋都是我不能预想的,惨败的局面就是我经常面临的尴尬处境,他每一种面貌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和他打交道,费神费脑还轻易松懈不得,有时候,感觉他缥缈不定,像是脑海里倏的闪过的一个念头,很玄乎很朦胧,我想抓住他,他却飘忽无踪。”

  “小暖,你也爱他的,是吧。”

  “嗯。”

  “唉,那就坚持下去吧!别像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却不能伸手去触摸她,只能在黑暗中在她睡熟的时候像瞎子一样去触摸她,在心中描摹出她脸部细致的形状,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痛很伤人……”

  他用叫人疑惑不解的激动语气低沉的说,脸上似乎掩盖了一层迷蒙的薄雾,细看之下,竟是难以抑制的伤感,就那样一层一层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她也被感染了这气氛,心里有莫可名状的凝重在慢慢聚集,像是要把人给压垮,她有些呼吸困难了……她甚至不敢问出口,她试探的猜测,“爸,您说的人……是周阿姨吗?您爱她的,是吗?”

  “是!”回答得毫不犹豫,眸子里的深情让她想哭,他也是痴情的男人!

  “她……不爱您?”

  “是!”

  “所以,您找了一个替代品?”这个替代品,是永远都无法与高贵优雅的周阿姨无法抗衡!依他的眼光,会看上如此庸俗的何紫若,也让她无法猜透,所以,她的语气有些奚落和嘲讽的意味。

  他换上了一种残忍又狰狞的笑容,“如果我说,这个替代品是周素衡亲自放到我床上的,你相信吗?”

  “什么?”唐暖捂住了嘴巴,她差点失去控制的尖叫。

  “趁我喝醉的时候,给我下药,让我跟何紫若鱼水共好,这样,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了。”

  “周阿姨她……”

  “心雅,就是在那一次怀上的,何紫若瞒着所有人生下了她,我们到后来才知道,她竟然是我的女儿。”

  唐暖心里的谜团终于解开了,原来,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周阿姨会对何心雅她们母女心存愧疚,是的,她的确该愧疚!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这才得知阎申越去了郎总在金碧辉煌设下的酒宴,带上了华华,如他所说,这种场面并不需要她这种清汤挂面出马,浓妆艳抹的女人更适合站在他身边装点门面,唐暖也落得个逍遥自在。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想着关于阎伊澈、周素衡、何紫若之间的问题,一些事情,也终于想明白了,第一次在青梗山见到阎伊澈,他和何紫若在客厅卿卿我我,而正逢周素衡旧病复发,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离他远去,孤零零的站在门前远眺着汽车远去的目光是那般深沉那般眷恋,当时唐暖想不透……

  现在才知道,外表潇洒恣意的他,骨子里竟然也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男人,心爱女人对他的背叛让他恨得要死,却又不愿意拂掉自尊委曲求全,宁愿与另外一个女人自导自演幸福亲热的戏码,他这是在做给周素衡看的吗?他在告诉她,你看,我其实是不在乎你的,没有你,我照样过得很好很好,其实,唐暖觉得,他更像是在做给自己看,他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她了,随便什么女人,都可以抚平他内心的寂寞和创伤,是的,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所以,他不稀罕她周素衡!

  但是,深深埋藏在他心里的苦,又能给谁诉说呢?

  唐暖被他华丽外表下那伤痕累累的心感动了,她开始怜悯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了……明明是强势霸道的,却偏偏对自己所爱的女子无能为力,他爱着那个她,他宁愿她心里装着别人,也不愿意放她离开,是的,他不允许她远离他的身边,即使彼此关系已经僵硬不堪了,他还是不肯放手。

  唐暖问,“为什么不干脆分手算了?”

  阎伊澈狠绝的说,“一颗心已经失去了,那么,就算一具空壳,我也要拥有。”

  这就是他不离婚的理由,就算将她圈养在身边,即使不能得到她的心,他也不想放开她的人,多么固执又可怜的男人……

  擦掉不知不觉中流出的泪水,唐暖自嘲的笑,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受尽别人的欺凌,却还要去同情别人,如果,阎申越这样对她,他倾尽所有只为她一笑,那么,她肯定开心的要疯掉,可惜,阎伊澈只有一个,阎申越又何尝不是,他们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就算再怎么相似,阎申越也不可能做到阎伊澈那种地步吧!

  嗯,他会做,只不过不是为她,而是为何心雅……

  但是,明明说好让她等待,他给了她希望的,难道他忘记了吗?

  那么,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么无端的冲她发脾气,他把他们的约定毁了吗?

  怀着凄楚难熬的心情,她回了家,惊喜的发现,爸爸已经回来了,跟妈妈似乎恢复了以前的关系,两个人不大言语却还算正常,她帮忙去做饭,却被爸爸委派了最为简单的活计,就是淘米煮饭……

  她默默的做着,幽幽的想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一个炒菜一个找盘子的爸妈,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貌合神离却又有着牵扯不断的爱恨纠葛,她遍地再也寻不到,那往昔到处可见的快乐和默契,是不是心里有了搪堵,所以才这样看山不是山?

  因为只有一个浴室,所以洗澡都是轮流来的,唐暖最先去洗,出来之后才想起要陪妈妈去散步的,又重新回去换上了衣服,两个人下来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看到了刚从车子里走下来的阎申越,看妈妈面无表情的要走开,唐暖将她的胳膊抱得紧紧的,在她耳边小声说,“妈,不要走远,等我五分钟。”

  妈妈索性就靠在公寓门口的墙壁上,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一车一人。

  唐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眼睛却盯着路灯下她落下的长长的影子,阎申越有些不自然看了她身后的女人一眼,然后轻咳一声,“你妈看似很讨厌我。”

  “你不是也没跟她打招呼吗?”她淡淡的说。

  “她那种生硬的表情要我怎么上去打招呼?”

  她不耐烦的往手心里哈气,“有什么事你快说吧。”等下来了才知道,外面竟然这么冷,已经全副武装,手却还冻得冰凉。

  “今天的事……”

  “没关系。”

  他眉毛微蹙,黑亮的眼睛紧锁住她,里面探寻的目光仿佛在研究着什么,“没关系?没关系你中午干嘛挂我电话?”

  “那是我的自由!”她不与他对视。

  “你!”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她就要回走,一道黑影遮掩了昏暗的路灯,阎申越冲动的握住了她的肩膀,指尖仅仅轻触一下她雪白稚嫩的脖颈,吓了唐暖一跳,他咬牙的声音缠绕着她的耳膜,“唐暖,我真是讨厌你这种执拗又闷头闷脑的木头疙瘩性格。”

  “没人让你喜欢,是你自己找上门的。”她弱小的声音慌乱不已。

  下巴骤然被抬起,他的气息迎面扑来,根本容不得她反抗,他狠狠吻上她!

  强势的吻简直要人的命,脖子后弯将近九十度,她连求救的声音都发出不来……只得用手去试图去抓他脑后的头发,却始终无法让他远离一分。

  这难熬的酷刑随着他的意愿终止了,他轻轻吻上她紧皱的眉峰,低沉的声音徘徊在她耳畔,“我他妈真想在这里在你妈面前做一个禽兽!小暖……”

  唐暖难以自持的颤抖,因为害怕,因为他话里的难耐,因为他身体的蠢蠢欲动。

  “小暖。”妈妈在身后紧张的唤了一声。

  阎申越从容的将她放开,目光越过她看到她的身后,他低沉的笑,带着与身俱来的骄矜和傲慢,落落大方的朝对方点头致意,“妈,再见!”

  身边的威胁气势远去了,庞大的身躯钻进车子,消失在狭窄的道路拐角处……

  寒冷的空气呼呼的转在耳边盘阎,刚才风中刮过的那一瞬似乎发生在千年之前,又似乎不曾经历过,可是,疼痛的唇角发疼的喉咙,依然残留着他的狂野气息,真是一个难以摆脱的恶魔啊……

  今天对他说的这些话,显然是惹恼了他,接下里几天,他不知道又要拿什么样的伎俩来恶整她。

  也许是唐暖低估了他的耐性,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阎申越都没有再找她麻烦,工作一如往常的认真投入,她也基本上能够应付自如了,因为很认真很努力所以再也没有被人挑过毛病,所以,生活倒是挺轻松惬意的,在周末的时候,她偶尔会过去看望一下豆豆,却没有在家里碰到过阎申越,她猜,他不是跟何心雅出去约会了,就是在公司加班。

  周素衡对她还是关心有加,每次都吩咐厨房精心准备好吃的,还给她买昂贵的冬衣,数次提议她在家里过夜,她没有答应,在自己家已经习惯了,她不想再来回的倒腾,很麻烦,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愿意跟阎申越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下碰头,让豆豆看到他们不和,影响也不是太好。

  六个多月的胎儿,腹部已经不容小觑了,历次的产检虽然都不如人意,但是也没有天大的毛病,即使王大夫强烈建议她辞去工作在家修养,但是她感觉没有那个必要,所以始终坚持来上班,只是天气越来越冷,每天的早起,让她受尽了折磨,没有空调的房间的确不好过,她赖在温暖的被窝里就是不愿意起来,偶尔也会回想起青梗山别墅的舒适温暖,最后却只能无奈又苦笑的自嘲,不是自己的,再怎么妄想都不可能得到!

  第一场小雪飘起的时候,她注定又要迟到了,起床几次都没有成功,所以就索性中饭之后才过来,自然包裹得很是严实,帽子口罩和手套一样不缺,等电梯的时候碰到去吃饭的几个同事,都跟她开玩笑,说她像个肥嘟嘟的小熊,还体贴的问一下她的身体如何,更有几个未婚的女孩子好奇的摸了摸她鼓鼓的腹部,然后就是一脸的羡慕和惊叹。

  她心情颇好的上了六十六楼,入眼就是‘香格里拉’饭店的精致餐盒摆在前台的桌子上,西装革履的男人冷冰冰的站在一旁,唐暖知道他们是阎申越身边拥有特殊地位的保镖兼得力干将,虽然没有头衔,经常神出鬼没,但是公司从上到下见到他们都要恭恭敬敬的一鞠躬,像他们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屑于她的,从没有进公司她就明白了,他们除了公事决无半句废话,至于笑脸,她初步认为他面瘫,只是这次,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看她进来,他指了指餐盒,冷漠的说,“请帮忙带给阎总。”

  也不等她点头,他就走了。

  唐暖看了一眼,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一边拽掉身上的武装,一边在心里在想着为何他不敢把饭菜给送过去,是怕打扰里面的男人工作吗?

  将近年关了,加班加点似乎也跟不上节奏了,秘书处也不敢偷闲,除了她是不需要加班的,其它这些人每天都在跟她抱怨累啊累啊,但是也就是在私下里说说而已,人家大老板忙得中饭都要拖到傍晚来吃已经是常事了,唐暖以前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花花公子居然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十足的工作狂!

  小玲和华华进来后,诧异的看了看那个豪华的饭盒,问她,“小暖,这是阎总的中饭吧?”

  “好像是的。”唐暖翻着文件,头也没回。

  “不给送过去吗?”

  “哦,那就送吧。”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小玲自告奋勇的进去了,回来的时候耷拉着脑袋,跟华华嘀咕,“放在了一边,估计又不吃了吧。”

  办公桌上的对讲机传来他沉稳的声音,“今天下午有何安排?”

  华华立即摊开行程表,“阎总,天恒置业的余主席和您在高尔夫有约,经贸局的刘秘书希望您在两点钟回电,建筑第四工程局……规划局的……”

  “派何经理来做。”

  “刘秘书他……”

  “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好的,阎总。”再也不敢有任何迟疑,华华匆匆的收口了,领命而去。

  “唐暖,把那天跟郎总签署的协议拿来给我看。”

  “是。”知道他的命令不能违抗,唐暖立即拿了钥匙进去了资料室,用了最快的速度将文件呈给他,规规矩矩的放在他面前,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浅淡嗓音带了微微的沙哑,“身体怎么样?”

  “还行。”她淡声回答。

  “老爷子放弃了对何家亲戚的援助,从我记事以来,他还没有为谁妥协过,听说是你的功劳,你本领不小。”依然是头也不抬,工作时永恒认真专注,修长手指在极薄的铂金笔记本上击键如飞,一边还时不时的翻看着手边的文件,微皱着眉头,就像是被什么麻烦的事情困扰了一样,跟她说话也变成了无心的应付。

  她有些困难的吞咽着口水,“我只是尽我所能的提点一下他,爸爸他……”

  “你叫他爸爸?”他侧头,那双淡冷的眸子里似乎含了一丝讥讽。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他的话声中怎么可能会带着淡淡的痛楚,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薄恨,她不做声,只觉无法适应他的变幻莫测,完全不知道他的心在想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叫那个男人爸爸有什么不应该的,还是他觉得那人根本不值得这个称谓?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他问,浅钩的唇角似极端怀疑,“嗯?”

  一颗心霎时酸到无以复加,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他说过,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如何打击别人的人。

  “我做这些,就是不想你们父子关系走到尽头,他很爱你……”

  “他更爱漂亮的女人!”

  如此理直气壮的指责,唐暖有些不明白他竟然能够说得出口,她笑得明媚又带着一股子不服气的劲头,“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不也是如此吗?照样左拥右抱沉浸在温柔乡中而且把这个当作男人应该享有的权利?”

  “女人,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绯闻了吧?”他晒笑,冷眼看她少有的激动情绪。

  “暴露在大庭广众下面的女人只是你的宣传手段,暗通款曲之事你岂会给人抓住把柄?”

  “妄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的嗓音十分稳扣。

  “我有没有乱说,你心里清楚,爸爸做了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前的种种事情,他有他的无奈之处,你们两个又何必与他针锋相对呢?”

  “你们两个?这个‘你们’指的是我和心雅吗?你这种语气就像是他的情妇一样,看不惯自己的情夫被人谩待,所以过来对我苛责,怎么,如果我今天侮辱了你,那么你受了委屈之后是不是要去他的怀抱里哭诉,然后让他来为你报仇?”他冷星冽亮的眼瞳内仿佛闪过一抹怒恨和悲哀,强硕的身体站起来,指了指面前的桌面,薄唇中吐出的话轻柔又残酷,“那么,今天我就要来挑战一下这个极限,过来,躺在这里……”

  她用手按着胸口,深深呼吸,不,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他吵架,“我只是作为局外人说出自己的看法,你不受听的话就忘了吧!我和爸爸有没有做什么,我也不会过去他那里抱怨什么,你也不用以此来证明了!”

  “不!我要!”他一步步的逼近过来。

  她无助地立在原地,完全不知道什么地方激怒了他,几乎落泪,“阎申越,你看清楚了,这里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他是你的女儿,你想毁了她吗?”

  他身体一震,她几乎在那双幽黑阴暗的眸中看见了近似虚无的思念,但下一时间他的说话马上让她清楚,一切和从前一样,不过全是她自以为是的错觉。

  “小暖,让你受到侮辱的途径有很多,比如那天你用嘴巴……”

  脸上有温热的感觉滑过,心中悲苦交加,“这就是你的态度,你让我等你,我有在等,你呢?却在这里这般挑衅!你根本不需要我的,你说的喜欢又有几分真诚呢?如果你真的无心,那我就不需要等下去了。”

  她转身欲走,身体却猛然落进坚硬的胸口,“小暖……两个月了……”他似在轻叹,带着孤独和苍凉的喟叹。

  他的胳膊从后面绕过来,放在她的腹部上,轻轻的隔着衣服揉弄着,她的心,也跟着慢慢沉沦了,用自己冰凉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你怀疑爸爸和我之间会有什么吗?你觉得可能吗?”

  “我看不惯你为他说话,看不惯你为他包扎伤口,还体贴的为他穿衣服,你从来不为我做这些的,却要为他做。”

  “你有何心雅。”

  “她不是你……”

  “她比我重要,不是吗?”所以,在她甩巴掌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着去阻止。

  “我没有这样说。”回答的嗓音有些轻凉,明显的底气不足,唐暖也早已是知道的,“我和她之间,你的天平,始终在往她这边倾斜,你虽然有在努力说服自己离开她,但是,你离得开吗?你始终放不下,你放不下对爸爸的恨,你和何心雅一样,徘徊在对过去的怨愤和失落中,却不愿意走出来,给彼此一个全新的未来,她害怕失去你,你呢?是不是也在担心她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迟迟的不敢前进一步……”

  她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用了很久才缓缓平静下来,“就像这次,六个多月了,孩子都长得这么大了,你的眼中根本没有她的存在,似乎怀孕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豆豆的时候,你没有机会看她成长,而这个孩子呢,你有机会,却不愿意抽出一点点时间,献出你的一点点关爱给她,唉,你这个做爸爸的,还真是不合格……”

  “……是你不给我机会。”

  “是你没有争取。”

  “需要我开口求你吗?”

  “你自己看着办。”

  两个人一言一语。

  他笑了,笑得低沉又迷人,好听的嗓音,温热的呼吸,“我道歉。”

  她抹掉眼泪,也不再刻意去回拒,就是那句话,石火光中争长竞短,蜗牛角上较雌论雄无异了,止干戈,息剑拔,安宁第一,这分歉意她受了!

  只是心里还有一些纠结暂未平复,现在跟他对抗,她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咄咄逼人,他这样的人,就连平和二字都属稀世珍奇,她不抱太大的希望。

  今天能够听到他这样服输的话,也实属偶然吧!

  相偎的两个人,享受着这片刻的静谧和温馨,他的手从下摆伸进外套里面,再探进羊毛衫里面,暗自估量了一下,皱了皱眉,吃吃的笑,“女人,你究竟穿了几层啊?”

  “你管我。”她也记不清楚了,反正只要保暖的,她都套了上去,虽然动作很笨拙,但是起码不会冻着。

  她的娇嗔让他很是受用,笑过之后又去咬她耳朵,“今天几点起床的?”

  “十点,啊,痛!”感觉到他牙齿的尖厉她就开始大叫,阎申越咕哝着,“还没咬下去呢!”

  用手包住即将遭受蹂躏的两只耳朵,她柔声提议,“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了,路上不好走,公车不好做,我提前休产假吧?” 阎少掠爱很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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