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越送她回去了,怕她一个人半路拐到哪里去喝酒,唉,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呢,小暖,你说是不是人结婚生了孩子才会成熟呢?”霄尘感慨的说。
推门走出去,初冬的夜晚带着一股子渗人的寒意,她裹紧了衣服,长长的叹息,“是这样吧,结了婚就有了责任,有了孩子就有了扯不断的联系,就像现在的我,如果让我离开豆豆,那比杀了我还要痛苦,所以,不管怎样,还是希望能够跟他和平共处,做不成夫妻也没关系,只要不是什么仇人啊敌人啊的,可以让我随时过来看看儿子,我也就满足了。”
“你要的……还真少……”霄尘意味深长的看她,喃喃的说,唐暖笑,“这样不好吗?你看,何心雅就是想要得到他的心,所以,才会那样痛苦吧!还是像是我这样容易知足的人比较幸福一些,不是自己的,又何必去强求呢?”
两人都默默的低头走路,脚步踩在松软的草地上,昏黄的路灯下拉出一长一短两道身影,他们就这样缓缓的闲步,在夜色弥漫的午夜徘徊前进,心情沉重而低迷,气氛有些淡淡的无奈……
“小暖,你没有想过……”他欲言又止,表情似乎有些莫名的着急,她侧头,“什么?”
“万一申越是为了你才跟心雅闹分手的,你不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
唐暖打断了他的话,浅浅的反问,“你确定吗?”
“这个……”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呢?”唐暖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不由得酸楚,她扪心自问,难道是自己平时表现得太过于平静淡然了吗?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最需要做些什么的是她而不是他阎申越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你最近好像跟南宫北冥走得很近。”
“你知道?”唐暖一颤,被一颗特别凸出的草不小心拌了一下,步子有些踉跄。
霄尘伸手扶了扶她,搀着她走了几步,看她稳妥了,这才收回手,“地下停车场,是监测森严的地方,二十四小时都有录像,昨天有事上去找他,恰好发现申越在办公室看碟子,是南宫北冥来接你的那一幕,那一次,他好像……吻了你。”
“哦。”唐暖蹲下身揪了一根草,拿在手里来回卷着,“你知道他那个人一直就是这样,有时候会冲动一些,跟个小孩子似的,我也慢慢习惯了,亲人之间之间这样的互动,我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合的,就像阎申越当着我的面吻何心雅的额头或者脸蛋什么的,我也不会多想,这道理不是一样的吗?”
她并不觉得南宫北冥做得有什么不对,所以,如果要在这个事情上谴责她,她也不会接受的,如果让她为此放弃南宫北冥,那更是不可能的!
霄尘注意到她脸色有些微变,知道有些话是不该说的,但是作为朋友,他还是语重心长的劝道,“但是在这方面,申越却不如你心胸开阔,或者说男人们有时候就是在乎这些小事,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他想把她私有,想让她成为他一个人的所有物,可以给自己欺负给自己骂,但是别人如果侮辱了她,这个男人会暴跳如雷,所以,女人并不能说男人不爱她,是不是?”
“对于你和你老婆是这样的吧?”唐暖笑得咯咯想,想不到这样儒雅的男人竟然也会那样做,真是不可思议啊!
霄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没有否认。
唐暖缓缓收敛了笑容,指着远处路边的那个台灯,语气疲惫,“何心雅曾经在那里对我动粗,他就站在门口看着,最后也没见他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当然了,离你说的‘暴跳如雷’不沾边的,我想,他在我和她之间,谁对谁错都不要紧,而且都是无所谓的,只要何心雅不受到委屈,他就放心了。”
“那是以前的事了,不是吗?”
“嗯,心里忘不掉。”说她小气也好,说她没事找事也好,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有多么久远,都会在心里留下一道痕迹,如果伤得太深,这痕迹就越是刻骨铭心,想忘掉……很难!
“所以,你也不是完全不喜欢他的吧!”霄尘似笑非笑的暧昧眼神让唐暖嘴巴一翘,伸出纤指重重的捣了捣他的胸口,“经理,你在套我话哦。”
“反正你也没必要瞒我。”他大言不惭。
唐暖点头,“其实,我从来没有否认自己喜欢他,只是喜欢归喜欢,总不可能为了喜欢一个人就放弃自尊放弃一切去追求他吧?如果他值得,那我就是万幸了,如果他不值得,我问天不语,泼出去的水表出去的情,对错和爱恨都在一念之间,如果他无心无情,那么,我也不想自己那么累!”
霄尘定在了那里很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唐暖猛看,直到把她看得不好意思的走开,他追过去,在她耳边吃惊的语气大叫,“有没有人告诉你,其实你,很理智也很残忍呢!喂,你说,这是不是女人的通病?我老婆以前也没少让我痛苦呢!”
“应该是的。”唐暖粲然一笑,“人人心里都有一杆感情的秤,如果一方倾斜得太厉害了,另一方心里难免会计较,久而久之,再坚贞不移的爱情也会让人患得患失,最后惹得一方的怨恨,分道扬镳,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是啊,爱情重在双方的悉心经营和维护,一不小心,二十多年的爱情也有可能在一夕之间瓦解崩溃。”
“你……是在暗示他们吗?”
霄尘的表情有些抓狂了,“唉,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这次申越是认真的,无论他选你还是选她,我都会送上我的祝福,你不怪我吧?”
“当然不会。”唐暖不在意的摆手,“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这个意外永远是个意外,他们之间的主线永远走下去,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多好!”
她又有什么资格怪别人呢?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奢求什么了。
霄尘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附和着说道,“我现在的要求特低,就是希望老婆儿子健康快乐,现在的日子每一天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呢!”
“好羡慕!”
“有一天,你也可以的!”
“嗯,我正期待着呢!”
“来,握握手吧,让你沾染一些我的福气!”
唐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伸手跟他非常郑重的握了一下,远处的车灯一闪,两个人回头,这才惊觉,竟然走出了那么远!
那个返回来的车,是阎申越的,似乎开得得很急很匆忙,唐暖有些诧异,这么晚了,他竟然没有睡在何心雅那里,真是奇怪啊!
“看来今晚,他暂时选择了你。”
“他刚才当着豆豆的面对我凶了,我想,他对豆豆心存愧疚了,我敢打赌,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豆豆房间里,跟他道歉。”
“嗯,有道理。”霄尘也暗暗的点头。
两人返回来,一看手表,这席谈话竟然花了足足两个小时。
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唐暖这才转身,沿着大路又走了一圈,返身回走的时候,恰好看到那再次绝尘而去的车身,咦?他又出去了?
看门的小伙子见到她回来,震惊的眨眨眼,再揉揉眼睛,“少夫人,您没回家啊?”
“没啊,刚把霄尘送走。”
“少爷问我,我说你出去就没回来,所以,他好像去你家了。”
“啊?”不会吧?
唐暖伸手去摸手机,忘在卧室了,她转念一想,“也许,他只是出去办事了吧?”
“不知道啊,您回去之后还是给少爷打一个电话吧。”
“好的。”
唐暖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四处寻找自己的手机,在沙发的一堆衣服里面搜了出来,果然,上面有很多他的来电显示,她犹豫了几下,还是放下了,回去浴室洗了洗澡,从面镜里看了看自己身后,该死的男人,竟然打她屁股,爸妈从来不舍得动她一下,谁知道碰到他之后,不是被何心雅她们欺负,就是被他镇压得死死的,心里越想越气,披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她索性将手机一关,钻进被窝里睡觉去了。
阎申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唐暖保持着她那良好的平侧躺姿势安静的熟睡着,亮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来落在她的脸上,为她蒙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柔光,伴随着她轻浅的呼吸,长长的睫毛偶尔一个轻颤,似乎能抖落一片晶莹星光。
一直都知道,她安静的时候有一种动人的美丽,所以现在的唐暖就是阎申越所喜欢的那样,沉静素雅又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心里的聒噪感觉在瞬间就被抚平了,此刻,只想拥抱她。
动作轻巧的脱掉衣服,他掀开被褥从她身后钻了进去……
唐暖立即惊醒。
“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两个小时!”带着喘息的低吼在她耳边响起,娇小的身体动也不动。
怨愤的声音结束后,紧接着是一阵使人不安的寂静,卧房温度骤然下降。
她的不语让他有些不悦,呼吸渐渐有些急促……
冰凉的指尖,在她略尖的下巴上摩娑着,那跟往日火热温度不同的冷意让她瑟缩了一下,他真的以为她一气之下回家了?
他磁性的嗓音含了一丝犹豫和徘徊,一句话被他拆成了断断续续的表达,“如果我说,为了你,我会试着去努力跟心雅分开,然后,我们两人,重新开始,那么,你的答案呢?”一个长长的吻,随即落在她脸颊,这一刻,她听到了他的心跳,有力强壮。
她骤然抬眼,浓密的睫毛狂震,声音也跟着颤抖了,“可以分开吗?”
“……我需要时间。”他困难的吞咽了口水。
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不放弃的追问,“你的答案呢?”
“等你们分开了……我再说。”
“该死的女了,真想一口吞了你!”这样说着,他也在付诸行动了,吻她。
她稍稍推了推他的胳膊,意识到她要离开,他将她抱得紧紧的,“我在外面站了很久,很冷,别走。”
他的语气带了请求的意味,唐暖犹豫的当口,他已经选好了自己的位置,呼吸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这样被他抱着,挨得如此之近,心中却感觉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挡在他们之间,阎申越大概也有这种感觉吧,所以他就算在睡梦中也在像她靠近,就好像想要用力将她揉进身体里面去才肯罢休。
他的承诺,她可以等待吗?
对他,对她,她没有一点点的自信,充斥心灵和肉体的,除了无边无际的疲惫,已经没有别的多余的感受了。
可是,她知道,他不是那种随口说说的人,他要做的,势必要达到目标的,她也知道她应该选择相信他,可是,何心雅是谁,她更知道,所以,她该怎么办?她实在没了主意,如果真的不在乎也就算了,她明明在乎得不得了,明明被他伤得这么重了,明明该狠心一些该彻底放弃该毫不犹豫的离开的……
她就是这样没出息的女人,她好恨自己!
他给了她一点希望,她就看到了明天灿烂的太阳,心情的愉悦自是不必说,充斥在心头的阴霾也渐渐散去了,身体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矜持,并没有喜形于色,只是天马行空的在脑海里胡乱想着。
不知不觉间,她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阎申越,我可以等……”感觉到自己从口中发出的声音,她有些惊撼,天,她竟然这么快就失控了?
她刚刚才说好等他们分开之后,她再来回答呢,为什么现在又傻傻的急急的说这样的话呢?真是该死!
她又在心里庆幸,他没有醒……
可是,他不疾不徐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的时候,她几乎要跳起来了,他说,“接着说你的但是。”
唐暖惊惶失措了很久,这才开口,“但是,你我都有各自的生活空间,对我,你不可以限制太多,。”
“你是说南宫北冥吗?”犀利的言语直接戳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阎申越的老辣让她有些脸红,“是。”
“该死的他到底哪里好,让你对他念念不忘?”他冷酷的声线让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至少百分之五十,唐暖在安静中生出如在冰窟的感觉。
“我和北冥之间的感情,你不理解就算了,希望你也不要乱说乱想,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天天做那些无望的等待。”等待这种事情,没有耐心的人是无法做到的,所以,如果他说一个‘不’字,她会干脆的答应。
出乎意料的,他收敛了些许的狂躁,迸出了一个字,“等!但是,我答应了你,你最好也把你的等待状态保持得好一些,不要犹豫不决的,也不要朝三暮四的,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别人锅子里的,最后,不要再把自己的内裤忘在别人家里了,听到了没?”
“什么啊,那是一次性内裤,我不扔掉难道还要带回来吗?”唐暖一想起那个就沤心,都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她一回家就神经质的数自己的内裤,翻来覆去的数,发现并未少一条,后来才猛然想起似乎扔了一条临时内裤,只是,她不敢确定的是,那男人真的把它从垃圾桶里面捡出来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真的不是地球人了!
阎申越也愣了一下,最后,似乎是下了决心,“没错!”
“我才没那么变态呢!”
“你说谁变态?”
“你和南宫北寒。”
他吻她,用令人心跳加速的喃喃自言自语,“上辈子肯定是对你发了誓言,所以,这辈子要被你折磨得这么惨痛……”
佛说,这辈子的誓言会在下辈子应验。
唐暖很想说,说这句话的,应该是她吧!
可是,一天的折腾,她实在是累极了,没来得及申辩,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厚重的窗帘早已拉开,只剩下一层薄纱在荡漾,开了一丝缝隙的窗棂,吹进来淡淡的微风,也送来了冬日的暖阳,房间里面的温度也是非常适宜的,身边的床位是空的,不过她周边的被褥却被遮的很严密,想必是他特意这样做的,她记得以前他每次起床都是自私的走开,那边的被角拉得很开,每次她抗议他都不予理会,这次,倒是体贴了几分呢!
臀部和喉咙已经不是那么痛了,只是嘴角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康复了,抚摩着自己的唇,她不由得想起了在停车场他的所作所为,当时她除了难受和疼痛,就连羞耻心都弱了不少,现在回忆起来,脸上禁不住的火辣起来…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唐暖的思绪。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南宫北寒四个字。
唐暖正要接听,手机被人拿了过去。
阎申越。
他接听,“说吧,有什么事?”
“怎么是你啊?我家小孕妇呢?”
“不说挂了。”
“喂,别介啊,我家北冥明晚的飞机去意大利,临别前想见见我家可爱的豆豆,你安排一下。”
“我安排?”阎申越不情愿了,还不忘记补上一句,“还有,别你家你家的,豆豆是我的!”
“是呵,既然是你的豆豆,你就做好掩护工作了,你知道,现在媒体的关注热度暂时是降下了,可是一不小心还是会被人给揪住把柄的,怎么样,去你家还是来我家?”
“来我家。”阎申越毫不犹豫的回答,南宫北冥无所谓道,“好啊,明天我们俩一起过去。”
“怎么,你害怕我把你弟给宰了不成?”
对方顿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意味深远的话,“现在你和我只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七分自豪一分佩服一分落寞还有一分明显的担忧,阎申越显然也愣了一下,眸子微眯,脸上阴晴不定的看了看怀里的女人。
只是几秒钟的安静而已,南宫北寒又恢复了刚才的不羁,“一个晚上不见而已,我又想我家小孕妇了,请转告她。”
唐暖一头钻进枕头里面,不愿意再听了。
阎申越一脸的不悦,“喂,我警告你,别动不动就轻薄她,毕竟是我老婆,你这样做,让我很难做。”
“好吧,不贫了,再见。”
挂了电话,阎申越看着像一头小猪一样埋头在枕头里的女人,不由得兴起捉弄之心,但是又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所以不敢太过分,伸出一根指头捣了捣她雪白细腻的后背,“喂,女人,起来了。”
“你先出去。”模糊的嘟哝着,因为姿势的问题所以口齿有些不清。
他一听这话,立刻冷了声音,“你在命令我吗?身为你的丈夫,你觉得我没有权利看你的身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起来!再不起来,咱们就一起睡!”说着他就一把掀开了被褥,对她上下其手,唐暖慌忙去躲避,“你别这样,啊,痛的,你这恶魔,啊唔唔唔……”
一个下午的时间,阎申越都没有工作,大概是在弥补昨天的错误,所以,他和豆豆形影不离的玩耍,只要豆豆一个命令,他必定照办,整个别墅都跑遍了,就连直升飞机都载着他在上空跑了一圈,然后小家伙突发奇想,要去开汽车,短短的腿连油门都踩不到,阎申越竟然应允了,唐暖头痛的抚着额头,捶着有些酸痛的后背回去了。
周素衡恰好从楼上下来,看她哭笑不得的样子,过来安慰她,“你们俩平时都没什么空陪他玩的,这两天就尽情的宠吧!”
“阿姨,昨天我和他心情不是太好……”唐暖有些愧疚,虽然发脾气的是阎申越,但是她的责任,她也不想逃脱。
周素衡微笑着摇头,“嗯,过去就过去算了,不提了,看到你们开开心心的,我这就放心了!哪个家里没有硝烟战火的,只是小打小闹的互相忍忍就好了,不要大动干戈的才好,我呀,也没有什么好图的,就想看到你们幸福美满的生活,看到豆豆健健康康的成长,还有,我的小孙女……”
宠溺关切的眼神落在唐暖的腹部,轻轻的抚触了几下。
唐暖一脸幸福的看着自己有些凸起的部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写满了疑问,她欲言又止,几次开口都没有成功,周素衡看她有话说,索性拉着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都一家人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别吞吞吐吐的。”
“阿姨,你对我,真的很好,有时候,我自己都感觉心虚得慌……”唐暖毫无意识的搅着手指,关节都用力到青白了。
周素衡拉过她的手,温柔体贴的问,“想知道原因,是吗?”
“我不漂亮,不聪明,不能干,有时候还很懦弱很胆小,很被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方面让你满意了,我……”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头萦绕,她无数遍的审视自己,就是想不通她何德何能。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除了我爸爸,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唐暖尴尬的笑笑,看对方脸色微变,她立刻挥手解释,“阿姨你别多想,我不是说你和我爸爸怎么了,以前的事,我也不会多想什么的,我就是随便说说。”
“小暖,我和你爸爸,现在还在联系。”周素衡看着她的眼睛,一脸的严肃和期待的等着她的反应,唐暖顿了一下,“呃?你们和好了?”
“嗯,这要感谢你的到来,如果不是你,他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做不成爱人,毕竟还可以是朋友的,阿姨和爸爸认识那么多年了,爸爸原谅你,也不一定是因为我,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呢?”
“感情……是的,是比朋友更亲密一些的关系。”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眸子里带着一份难言的眷恋和沉迷,这样的神情,让唐暖有些莫名其妙,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但是在下一刻立即被她否认,她试探的问,“知己吗?”
“嗯,算是吧!”周素衡的回答,有些勉强。
唐暖展颜欢笑,“这很好啊,我觉得知心的异性朋友也不是不存在的,阿姨,明天我朋友要来,就是以前豆豆叫他爸爸的那个,他很好,真的很好!曾经帮助过我很多很多,我告诉你哦,爸爸以前安排我们见面的初衷就是让我跟他结婚呢,只是现在,我们相处得真的很好,所以,你和我爸爸,不也是吗?”
“嗯,能听到你这样说,我真的很开心。”两双手交握在一起,她们彼此凝望着,周素衡吸了吸鼻子,动情的感叹,“现在,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是因为你爸爸的原因喜欢你,还是因为本来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反正不管怎样了,你已经是我媳妇了,不是吗?这就足够了!”
她大大的眼睛里含满了水意,竟是楚楚动人,唐暖看得入迷了,心里不由得叹息,唉,周阿姨这样的大美人,就算到了这个年龄,却还是风韵犹存,爸爸能有这样的知己,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吧?
两个人当初不能在一起,连她都有些替他们惋惜。
唉,妈妈,不要怪你女儿啊!
一想到自己现在多病虚弱的妈妈,唐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想到被灰尘和油腻覆盖的厨房,想到她和爸爸在晚上吵架的事情,她不免得又是一阵疑惑,她知道,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人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吧?
唐暖的沉默让周素衡紧张,摇了摇她的胳膊,“小暖,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想到了妈妈而已,我以后还是回家多陪陪她,你知道,她不像阿姨这么开朗的,我死心眼的个性就是得自她的遗传呢!”
她的话让两人相视一笑。
唐暖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这才神秘兮兮的靠近周素衡,小声的说,“阿姨,您和何心雅的感情那么好,我真的想不明白……”
周素衡但笑不语。
唐暖突然感觉自己还真是多事,这种事情问出来就好像实在挑拨离间,但是既然已经问了一半了,她索性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给他听,“阿姨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感觉很奇怪,何心雅的妈妈,就是那个叫‘若儿’的女人,难道阿姨你不知道吗?我第一次来这里,她和……那个男人,哦,就是阎申越的爸爸坐在这里,很亲密的样子……”
周素衡苦笑一下,并没有如唐暖所想的那样震惊,只是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的,他们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怕要说上很久……如果你有兴趣听,那么,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对于心雅的妈妈,我心有愧疚……”
“呃?”唐暖对她的用词很是诧异。
“心雅的身世,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唉,上一代的仇恨牵扯在他们身上,多少让我于心不忍,其实这个孩子,我是很喜欢的,看她和申越那么痛苦的挣扎在感情的漩涡里面,我真的很想帮他们,但是,却又无能为力,所以,对她的爱,多少带了难以释怀的弥补的感情,对她的弥补,对她妈妈的弥补。”
对往事的回忆,多多少少总会带一些伤感的缅怀成分,此刻的周素衡,同样是如此,唐暖能够明白她表情的沉重是为何,可是,却看不懂她眼里那浓浓的依恋和心痛,她真的看不明白了……
“愧疚?弥补?”唐暖回味着这两个词语,为什么?不是应该是‘若儿’亏欠她的吗?怎么反而是周阿姨弥补她们呢?
不懂啊不懂……
“夫人,车子已经准备好了。”管家在她们面前礼貌的一个躬身,周素衡温婉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叮嘱着唐暖,“好了,这些历史久远的事情啊,以后等我有空有心情了,再来跟你详细说说。”
看了看她手里时尚的镶钻挎包,唐暖问,“阿姨要出去吗?”
“嗯,既然你们今天都在,我就出去悠闲一把。”
“好,您去吧!玩得开心一点。”唐暖接过云姨手里的外套,递给她。
走到门口的周素衡又突然回头交代她,“哦,对了,豆豆的钢琴老师今天不来了,让申越教他。”
“他会谈钢琴?”
“是啊,过了中央音乐学院的九级考试的,你对他呀,还是不够了解呢!”笑呵呵的说着,她消失在门口。
唐暖走到客厅这边的落地窗前,扒开窗帘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在管家的服侍下,她优雅的钻进豪华的轿车,车门关上的那刻,她腕间的衣服吸引了唐暖的眼睛……黑色的风衣?!是那件吗?
车子悠悠的开走了,唐暖神经质的奔出来,追着车子到了大门口,看着消失的车身,她气喘吁吁的弯腰,却还是执著的抬头瞪着前方……
脑海里努力回想着那个风衣,没错,她记得很清楚,是那次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个女人穿的那个老旧的款式,而且后面有一顶大帽子,现在市面上已经不常见了,是吗?是那件衣服吗?可是,天下竟然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吗?
心里忐忑不安着,她来回的反复的回想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模模糊糊是有些周阿姨的影子,而且,她还记得,那天晚上,阿姨她似乎很晚才回家。
不安的漩涡越来越强烈,她险些难以支撑整个身体,困难的直起腰背,她安抚着胸口的激动情绪,眼睛里除了疑惑就是疑惑……
这个时候,从她身后冲过来一辆车子,‘吱嘎’一声停在了她身边,车窗降下,一双手伸出来扶住了她的腰肢,控制了她有些微晃的身形,阎申越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际,“喂,女人,你怎么了?”
小家伙也从他怀里探出黑乎乎的脑袋,兴奋的摆着自己的小胖手,“嗨,女人妈咪,你在等我们吗?”
“啊?”唐暖冏了,这小家伙!
阎申越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
他一个毛栗子砸到了儿子头上,痛得豆豆捧着脑袋哇哇大叫,“怎么,不能这样叫吗?爹地都能叫,我干嘛不能叫?”
“她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能叫了,你是她儿子,叫‘妈咪’就行了!”不伦不类的叫什么‘女人妈咪’真是过分!
“妈咪也是我的女人啊。”豆豆申诉,可怜兮兮的眼神投向自己的妈咪,一脸的委屈和求情,唐暖顿时心软了,过去捧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狂亲,“豆豆想叫什么都可以!”
后脑勺的头发被阎申越从后面揪住,他强行将黏在一起的两人分开,脸色阴沉得吓人,迎面一个热吻封住了她的唇。
然后,在她喘息之际,他放开了她,低声在她耳边威胁,“回去再惩罚你。”
当着儿子的面被他这样亲吻,唐暖很是不习惯,还没来得及羞涩,就听到了他的警告,她不懂,强吻她的是他,他竟然还要惩罚她?
她想问明原因,可是他已经不再理她了,低头看怀里的儿子,诱惑的奸诈语气,“豆豆,还想不想爹地教你开车?”
“想!”奶声奶气的回答。
“那就给爹地放聪明一点!”
“哦,好,我叫妈咪。”
“嗯,真乖!来,在这里大声的亲个……”
‘吧唧’一口,豆豆在他脸颊上留下大大的口水印记……
唐暖皱眉看着,这男人不是照样这样做了,为何要阻止她跟儿子亲热,太不是人了吧?
颇有成就感的回头瞪她,阎申越朝站在那里观望的门卫招手,小伙子立即跑过来,“少爷,有何吩咐?”
“扶她回去。”指了指脸色不太好的唐暖,他启动了车子,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重新纠正了一下自己的命令,“喂,女人,你扶着他的胳膊回去。”
唐暖回头给他一个不屑和轻嗤的眼神,没等门卫将胳膊给她,她就绕过他们,独自走了回去……
小伙子犹豫着要不要追过去,他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少爷,阎申越收回了追寻她的目光,朝小伙子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小伙子回到自己的岗位,眉头一直紧拧着,此刻,他正在心里寻思着一个高深的问题,‘他扶她’和‘她扶他’,有什么不同吗?
嗯嗯,大概是有些不同吧?
唉,他果然是阅历不够啊,还是回去问问妈妈吧!
唐暖回来之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询问了云姨,得知那件衣服确实如她描述的那样,而且据说是一个老朋友送的,有些年头了,她又问那个人是谁,云姨不知道了,她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了,就独自回了卧室。
傍晚的时候,她正在浴室洗自己的内衣裤,只听外面的门被人大力撞开的声音,她一手泡沫的跑出来,看着满脸黑云的男人,小声的询问,“怎么了?”
“妈妈的那件衣服你有什么疑问吗?”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他来势汹汹的走到她跟前,口气凶狠的质问。
“呃?”唐暖苦了脸,云姨不会连这种事情都跟他说吧?
“一件黑色的戴帽子的风衣,是吧?”他睨着她,黑洞洞的眼睛里面燃烧着不明的情绪,唐暖有些慌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嘛。”
“随便问问?我告诉你,这个家,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提也不能问的,云姨是我们家的人,她不会瞒着我和妈妈什么事情,我好奇你为什么追妈妈的车,就随意的问了问,她告诉了我你问她的那些话,她能告诉我,同样也能告诉妈妈,让妈妈知道你在调查她,她会怎么想,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说着他就伸出食指捣了捣她的额头,唐暖身体后退了几步,靠在了浴室的门上,用手背揉了揉被他碰的地方,连带着沾上了一些泡沫,阎申越忍不住笑了,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他走过去,轻扶着她的脸为她擦掉,温润的触觉在指尖流淌,看她有些红红的脸颊,他就忍不住逗弄她,“怎么,想找她算账吗?”
“我才不会呢!”她哪敢自不量力的做那种事情?这个家又不是她自己的,佣人也不是她花钱雇的,她有什么资格?
眼光落在她红通通的手上,他往里面侧目看了一下,“你在干嘛?”
“洗衣服。”
“水那么凉,你吃饱了撑的干这种事?”
唐暖哽了哽,明明是表示关切的话,为什么到他这里就如此难听呢?这男人懂不懂得怎么跟女人相处啊?真不知道何心雅是怎么降服他的?
唉唉,她承认自己没有何心雅的好,所以,她也不要奢望了!
只要他不会大吼大叫的,那她就算是幸运的了,她的要求很低……
她不语,他绕过她走进去看,她从后面追了过来,一边还委屈的抱怨,“内衣裤怎么好意思给人洗?”
伸手在内衣裤里面翻了翻,他回头,“我的呢?”
“云姨拿走了吧?”他的衣服没一件都那么贵,干洗水洗的她都可不敢乱洗。
“你干嘛不洗?”
“……”他的理直气壮,让唐暖无语了,这人可以再矛盾一些吗?一分钟前还在命令她不要洗,一分钟后又变卦了?
“真是傻瓜,旋到这边不是有热水吗?”
“好浪费的,反正我快洗好了。”
“浪费的是你的钱吗?”他执意要她用热水!
“……”唐暖无声长叹,算了,随他吧!
她在一边洗,他一直倚在旁边看,看她的手,看她因为怕弄湿而捋到肘部的衣服,看她飘到额前的几绺不老实的碎发,看她弯腰低头时露在外面的雪白颈项,看她咬得越来越紧的唇,他笑得越来越邪恶和淫秽了,唐暖终于匆匆的将衣服洗完,拿出去到阳台上去晒的时候,他接了过去,她不给,他却不放手,顺便捏了一把她敏感的耳朵,“别逞能,小心胎儿。”
一句话,让唐暖心里燃烧了五彩缤纷的礼花,这……是他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吧?
而且,那眼神是绝对的宠溺和温柔……
她有些受宠若惊的缩回手,看他动作笨拙的扯着内衣的带子,来回的在眼前晃了晃,然后来到阳台,连晾衣杆都不用,轻松的一伸胳膊就挂了上去,回头看唐暖追寻过来的怯怯的视线,他笑得魔魅不明……
她回到卧室,他也跟了出来,她整理被褥,他站在衣柜旁看着,她往门口走去,他率先将门堵上,与她面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神,让唐暖感觉自己掉进了他可恶的**陷阱,她含羞带怒,“干嘛?”
她推他,他纹丝不动,拉住她的手腕缠在他腰间,强迫她仰高了脖颈,他略微低头。
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
“宝贝,害怕我这样吻你吗……”半逗弄似的调笑着,他低头看着她紧闭的眼睑。轻笑,“喜欢这样的我吗?”
“……嗯。”深深的低着头,她的声音很小,但他足以听得到,却故意不放过她,“‘嗯’是什么意思?”
“喜欢吧。”
“喜欢就喜欢,干嘛加一个‘吧’字?”
“我爱加,管你什么事?”
她的娇嗔惹得他哈哈大笑,眸子里的欲火越来越强烈,她见机不妙,趁他不妨,赶紧溜开。
晚上,直到陪玩豆豆,周素衡还没有回来,眼看时间过了十点半,平常这个时候是周素衡的就寝时间,唐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阎申越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她正披着衣服站在窗前,眼睛执著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听见门口的响动,唐暖回头,恰好望进他满眼莫名其妙的怒火里面,她有些紧张和心虚的抱紧了胳膊,默默的走回床上,看着他靠近过来的挺拔身姿,声音有些不自然,“你不是有很多工作要做吗?”
“你在干什么?捉奸吗?”动作优雅的坐在桌子上,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精美的墨绿色小木盒,高傲的斜睨着她。
唐暖被他戳穿了隐藏在最心底的念头,更是感觉无处躲藏,她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应付他犀利的目光,“我……”
“就凭一件衣服你就断定我妈妈是你爸爸那天晚上拥抱的那个女人?”
“……你觉得,她不像吗?”
“你觉得像吗?”他不答反问,唐暖苦恼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那天就跟你说过,男人女人的拥抱并不代表什么的,就算那个是我妈,你也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匪浅,初恋情人通常是很难被忘记的,别说他们了,就说你和南宫北冥,后天形成的姐弟关系而已,又抱又吻的,你不是照样觉得很正常吗?”
凝聚在他眸底的神情绝对称不上平静,大有拿她开刀的意味,唐暖反思了很大一会儿,阎申越走到衣柜里拿睡衣,她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着,“我回去那天,家里很脏很乱,而且,晚上醒来的时候,听到爸妈在吵架。”
他的头像生了锈了的机器一样,喀,喀,喀的扭过来,受不了似的斜瞥她,“你觉得是因为你爸有了外遇?而这个外遇,你觉得是我妈?是我妈扰乱了他们的幸福生活,怎么,你要向我妈宣战吗?”
“我没有这样说。”她侧开头避开他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在怀疑!”扳过她的下巴,他灼热的呼吸将她笼罩,这股快要把人逼得无法呼吸的气氛让她难受,她无法对视他,她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个小人,没有什么本领却喜欢胡乱猜测这些有的没的,周阿姨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越想越是自责,越是自责她越是愧疚,她满脸真诚和忐忑的向他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不要叫她阿姨了,她不是让你叫她妈妈吗?”
“哦,好。”她点头。
高大的身躯稍稍离开,周围的压力就这样瞬间消失了,他竟然这么快就平息了怒意?
唐暖有些难以接受……
平常,他是很难讲话的,今天,有些不正常呢……
正在闪神的瞬间,他的手一张开,一条红丝线垂落她的眼前,唐暖望着它,心里大呼不好,抬头去看前面的梳妆台上,果然,那个绿色的盒子已经敞开……她在心里懊悔着,真是疏忽大意了,竟然忘记收起来了!
她凝神,他的手掌在慢慢收紧,脸上挂着的微笑有隐隐的残忍,和胸有成竹的淡定,“是南宫北冥送你的?”他的下颚紧紧绷着,语气萧索。
似乎,下一刻,这完美的东西就会在他手心碾成碎末,她心惊肉跳,“你……你还我!”
“玉琀蝉,含于口中,薄如明翼,如同由死返生的符信,这等稀罕的物品,没想到他能够为你寻到,听闻南宫北冥为了这块玉费了不少心血,还去了北方某个神秘的古墓探险,差点被风沙掩埋,最后九死一生,是吗?”他的眼睛闪闪生辉。
她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回复他,因为,他的话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
她有些头昏脑涨了……
北冥竟然让自己历经那样的危险?只是为了这块玉而已?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这世间没有两块相同的玉,属于一个人的只有这一块,无论贵贱精细都只是一眼的缘分,因而它对于你是独一无二的,你疼爱珍惜这一世的缘分,所以,这就是他要表达的深厚感情吗?那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跟他约定了什么吗?”
唐暖瞠目结舌。
玉的深刻内涵他解释得很好,也正如她所想,但是,她更多的感慨却是那虚幻的电视里面那个古老的美丽传说,王和公主的爱恋,才是让她动容的地方,对于送玉之人,她却有些忽视了,难道,北冥的意思,真的如他猜想的一样吗?
唐暖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简直无以遁形,她没有想过的事情,他却纠结出了这么一连串的东西,可是,她的反应在他的眼里,却无疑做实了他的猜测,“约定了吗?”
他的口气冰寒刺骨,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的孤绝和深邃的痛楚。
她摇头。
他静静的看着她,脸逐渐变得缓和,将它提在手里往上空抛了几下,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却一脸无所谓的悠闲姿态,问了一句让她气得咬牙的话,“你不希望它碎掉吧,那么,明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给我老实一些,不要做让我生气的小动作,不要亲吻,不要拥抱,不要拉手,不要坐得太近,不要说些多余的话,可以做到吗?”
他的不合理要求让她气不过,伸手去夺,“你还我!”
“可以做得到吗?”
“可以。”
不得已,她只有干脆的回答,然后重重的点头,他拍着她的脑袋,得意的安慰着,“真乖,先保存在我这里了,让我发现你有一点出轨的举动,你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一堆尘土,而你,也会被我整得很惨,知道吗?”
“卑鄙小人!”她缩回手,不再去奢望拿回来了,心疼得要命,却又无能为力,看他将那玉琀蝉挂在脖子上去沐浴,她忍不住心急的提醒他,“很容易碎的,你还是别戴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浓黑的眉皱起来,眸子里透出阴冷的危险,她抿了抿唇,最后叮嘱了一句,“那你注意一下,别给碰了。”
“不小心碎了更好,免得让我亲自动手做一个让人痛恨的凶手。”
“你敢?”
唐暖话音刚落就后悔了,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强壮的身躯在她前方生生的定住,阎申越以极其缓慢的动作回头,灯光中闪烁的眼睛象夜中捕猎的野兽一般,卧室内空气凝滞,风雨欲来,他用令人发毛的眼神打量她很久,磨着牙冷笑,“你说什么?”
唐暖鼓了鼓嘴巴,最后没有敢说一个字,钻进被窝里,一动不动的缩成一团。
男人冷嗤一声,走开了,不多时,浴室内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唐暖这才从被窝里探出头看了看,嘴里咕哝着,这家伙,洗澡为什么不关门?
心里想着明天见到南宫北冥一定要问他去古墓的事情,真是不要命了,那种地方他都敢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会自责得要死,而且南宫北寒那不是东西的男人肯定也不会放过她,她的小命都不够大家分来要的!
昏昏沉沉之际,一具冰冷的身体从背后靠过来,她下意识的打开欲要抱她的大手,然后,却被他捉了满怀,她瞬间清醒,狼狈的尖叫着,“好冷啊,你放开我,自虐又虐人的大坏蛋,孩子都被你冻坏了!”
“我冷。”他的声音有些陌生的请求,她有些心疼了,拿着他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来回的搓揉着,“知道冷你还洗冷水澡?”
“我不洗冷水澡你能给我泄火?” 阎少掠爱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