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他不是圣人
漫天大雪中,柳斐彦抱着九歌不便于行走。
他背起九歌,艰难的在大雪中往前走。
“呵呵,没想到我还能有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柳斐彦心里很高兴,这么久以来,尤其在他认清自己心意后,压抑的情感让他失去了以往的潇洒。
是什么开始对她上心的呢?
柳斐彦仔细回想过和她认识后所有的点点滴滴。
而最开始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是在她以妙萱的身份,和他一起坐在皇宫的红墙上,她用手挡着阳光,然后开了一道裂缝,扬唇笑着说,“嗯,还不错。”
逆光中的她,变成了一副笑颜如花的画卷,他以梦境为笔,在不知不觉的时间画卷上一笔一笔,临摹出名为思念的痕迹。
“唔”九歌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柳斐彦感觉背后湿漉漉的,他身后一摸,摊开手,竟然是血。
“九歌,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他知道她不死不灭,可他害怕,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找不到她怎么办?
九歌依旧昏迷着,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
分不清是任莫邪所伤还是被裂缝中的风刃所伤。
大雪中视线非常不好,柳斐彦只能看见一米外的事物。
这里应该是座山,他走的是下山的路。
途中他因为太冷了,手脚冻得反应迟缓而两次将九歌背掉在地上。
每一次都吓的他不轻,看着九歌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他疼的心都快裂开了。
摔一次,九歌刚刚止住的血又开始流水似的往外流。
柳斐彦没办法,只好脱了外衣撕成布条,将伤口牢牢包扎起来。
“九歌,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终于,在天色将黑时,他看到了炊烟。
心中一喜,他将全部的力量集于一身,厚厚的积雪中,留下两行深深的脚印。
“有人吗?”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打开。
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旧棉袄,头上包着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毛的简陋帽子。
“老人家,我们从山上下来,我朋友受了很重的伤,求您,能让我们避避大雪吗?”
老妇人声音很沧桑,“进来吧,屋里简陋,客人莫怪。”
柳斐彦一脸感激,背着九歌进了屋。
屋子的确很简陋,土墙屋,极冷的温度冻的土墙似钢铁一样坚固,一间堂屋,一间主卧,一间小房间。
除了堂屋外,两间房都有土炕。
堂屋正中央的桌子前,一个老人正在喝酒,同样满头银发,“老婆子,是谁啊。”
“山上下来的,到咱这避避风雪。”
“哦,好,好,那你赶紧收拾房间,让他们休息吧。”老人浑浊的眼睛毫无焦距,他是个盲人,“听你的脚步声,应该还是青年人吧。山上的雪一下就是半年,你啊,下不了山咯。”
“等我朋友身体恢复,我们马上就下山。”这对老夫妻已经很贫瘠了,他不忍心消耗他们本就不多的物品。
尤其,这个老人还是盲人。
“呵呵。”老人和蔼一笑,“我都说了嘛,雪太大了,你是下不了山的。去休息吧,老婆子应该收拾好了。”
果然,老妇人走出来对柳斐彦说道,“我都收拾好了你们去休息吧。你朋友好像受了伤,是在山上被伤的吗?”
柳斐彦迟疑了下,说,“嗯。”
“就一间房,你们要挤挤了。”
房间很小,小到容纳一张床后就没有多余的空地,他想打地铺睡的条件都满足不了。
他叹了口气,对着九歌施了一道净身诀,将她身上的血渍都清理干净了。
九歌双目紧闭,哪怕在昏迷中,眉头仍紧紧皱起。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九歌,你快醒来吧,看着你这幅样子,我真的很心疼。”
第一天晚上,柳斐彦一夜没睡。
九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没有心跳声,让他有种她永远不会醒来的错觉。
第二天,她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但伤口处开始发青,到了晚上的时候,她的身上全都泛着淡淡的青色。
就像死去多时的尸体。
柳斐彦看的心惊胆战,那些青色是净身诀去不掉的,一方面他很担心九歌的身体,另一方面他又怕这对老夫妻发现九歌的异样。
若是将他们视做怪物给赶出去,恐怕对九歌更不利。
晚上柳斐彦又守了一夜,这一夜,九歌开始做梦。
似乎是噩梦,她的眉心一直皱着,张开手胡乱的抓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柳斐彦知道她想抓住的是什么,犹豫片刻后,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九歌一碰到他的手,就死死抓住,仿佛抓住了什么奇珍异宝,一旦松开,就会永远失去它。
柳斐彦看的心里微微泛苦,他知道,她想抓住的是夜漓的手。
第三天夜里,九歌开始说梦话,梦话的内容全是夜漓。
始终只有两个字:夜漓。
声声入耳,一遍又一遍提醒柳斐彦,紧紧握住你的手的人,想的是另外一个人。
半夜时,他终于熬不住了。坐在床边,任由九歌死死抓着手,歪着头慢慢睡着了。
一道冰冷的温度将他冻醒,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倒了床上,他的怀里是蜷缩着身子的九歌。
她的身上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短暂的错愕后,他才反应过来,九歌早就死了。
僵尸是没有体温的。
“九歌,我现在既盼着你快点醒过来,又不希望你醒过来。”黑暗中,他松开双臂,默默离开她的身边。
昏迷中的九歌似乎察觉到身边的人要离开,下意识的抓住柳斐彦的胳膊,牢牢抓住,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夜漓,不要走。”
柳斐彦僵硬着身子没有动,胳膊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终于又躺下。
昏迷中的九歌顺着温暖,一点一点移动身体,蜷缩在柳斐彦的怀里。
柳斐彦苦笑,他不是圣人,她就在怀中,可他却要拼命的克制自己的情感,不让自己冲动。
可昏迷的九歌显然不配合,多次挪动身体,最后一次竟然转过了身,将头埋在柳斐彦的怀里。
她的头发摩挲着他的下颚,酥酥痒痒的,他的呼吸一下就变得厚重起来。 绝色小僵尸:毒舌鬼王,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