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城四处的空气都充满了火药味。拉藏汗不想节外生枝。苗王带着这么多军队,如果让夜摩诃抢占了拉萨城,那可就不妙了。
苗王夜摩诃同样答应了拉藏汗的命令,大军没有一刻的停留,直接向北绕过念青唐古拉山,来到纳木错湖,这才扎下大营。拉藏汗许诺苗王的粮食要在十日后才能送达,苗王与奴云、段怀北、楚敬连等人商议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如果直接向北则需要翻过昆仑山脉。如今天寒地冻,很多人都希望能够在西藏昆仑山脉的南麓阿里地区修整两个月,等到春暖花开再行军。
柳敬宣与纯悫坐在纳木错的湖边,望着天上已经渐渐饱满的月亮,静静地出神。
纯悫突然说道:“柳敬宣,你会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柳敬宣想了想,说道:“会的。”
纯悫闻言,气得一拳锤在柳敬宣的左肩。柳敬宣疼得一咧嘴。
过了好半天,柳敬宣柔声说道:“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如果再想下去,后悔的事情恐怕一夜也想不完。”
纯悫点了点头。突然纯悫的脸色大变,她眼望西方,喃喃说道:“好像出事了。”
柳敬宣的手已经握紧了银虹剑:“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纯悫冷哼一声:“你是看不起我手中的流云剑喽?”
柳敬宣苦笑一声:“那我们一起去瞧瞧。”
二人足下轻点,数十个起落便来到三里外纳木错的另外一处湖边。那里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一身八卦仙衣,在月光的映照下,赤红的头发显得格外得显眼。
此人的对面站立一人,身高八尺,一袭白衣。只是这白衣趁着此人略显苍白的脸,让人感觉十分不适。白衣人的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六,颌下一部短须。
白衣人的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穿青衣,手捧一柄宝剑。此剑的剑鞘十分奢华,上嵌多颗珍宝,溶溶月光之下更显光华璀璨。青衣人的脸色同样有些苍白。他的腰间还别着另外一柄宝剑。
那个身穿八卦仙衣的的红发人正是鬼道叶凄寒。他的左手紧握紫电龙华剑的剑鞘,神情十分凝重。
“西门匡慧,贫道自问并未踏足太原府半步,也不曾与阁下有过丝毫的仇怨,为何你要追我到这荒蛮藏原之地?”
西门匡慧手捋胡须,淡淡笑道:“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吧。如果道长忘记了,在下不妨提醒一下道长,也未不可。二十年前,赫连擎天被清廷追杀。金钱帮的帮主杜春平召集所有帮众前去接应,可惜最终还是未能救下赫连一家。”
鬼道两只怪眼一翻,冷冷说道:“这与贫道又有什么关系?”
西门匡慧脸上的笑容依旧那样平和:“本来是没有关系的。但是有一日,我八卦山庄来了数百蒙面刺客,几乎杀光了我所有的亲人。后来我不停地打听,终于得知是康熙派的江湖豪客前来血洗我八卦山庄。”
鬼道冷哼一声:“既如此,那就跟贫道更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与清廷势不两立,众所周知,想必西门庄主应该有所耳闻。”
西门匡慧淡淡一笑:“这个我不否认,可是我从再来客栈黑心夫妇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当年给清廷通风报信的人是你。是你放风给清廷四煞,说是我八卦庄与赫连山庄沆瀣一气,暗中勾连。故此朝廷才联合江湖上的一些败类血洗了我八卦庄。”
鬼道渐渐沉默。此时微风拂过纳木错的湖面,粼粼的波光映射出岸边三人的身影,摇曳不定。
西门匡慧没有说话,静静地望向对面的鬼道。
过了好半天,鬼道抬起头,两只血红的怪眼看着西门匡慧:“那你想怎样?”
西门匡慧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我想领教一下阁下的修罗剑法是否如传闻那般精妙绝伦。”说罢,右手平伸。
身后的西门在仁手中的灭神剑发出微微的震动。
突然,“苍啷”一声,灭神从剑鞘中冲天而起,声如龙吟虎啸,随后稳稳地落在西门匡慧的手中。
鬼道的眼神变得凝重万分,他轻轻抽出腰间的紫电龙华剑,身上的八卦仙衣无风自起。
“我久闻中原折剑山庄的庄主西门匡慧剑绝天下,素有剑神之名。即便当年的赫连擎天的天机剑也难以相比。今日,贫道想看看剑神是否浪得虚名!”
西门匡慧微微颔首:“请!”
请字还未在空中消散,紫电龙华剑已经划出一道耀眼寒光,直奔西门匡慧的哽嗓。剑光霍霍,罡风凛凛。
西门匡慧身上并不见有何动作,只是手中的灭神渐渐微微向上,准确无误地抵住了紫电龙华剑的剑身。紫电龙华微微向上翘起,灭神的剑尖在紫电龙华的剑身上划出一道璀璨的火花。
鬼道一声冷哼,双眼圆睁,两只血红的怪眼仿佛要努出眶外。他胡须飘动,如天神附体,又似妖魔重生。只见紫电龙华一翻,绕过灭神再次刺向西门匡慧的前心。这一次,鬼道双手握紧紫电龙华剑,剑尖堪堪就要刺入西门匡慧的前心。
西门匡慧还是那样神情平静如水,他身子还是那样纹丝不动,右手的灭神使劲抵住紫电龙华闪亮的锋芒。又是一道璀璨的光芒,紫电龙华顺着西门匡慧左边的腋下穿过,白色的长袍被刺了一个洞。
鬼道大吃一惊,自己的奋力一击,西门匡慧单手便将其化解,这份内功让鬼道深深恐惧。鬼道不敢停留,急忙后撤,随之紫电龙华削下了西门匡慧的一条袍服。
西门匡慧也是暗暗心惊,自己的金刚伏魔大法已臻圆满,但相较内力,鬼道的小无相神功并不在自己金刚伏魔之下。
西门匡慧看了一眼手中的灭神,叹了一口气:“看来唯有三霸剑才能战败修罗。”
说时迟那时快,紫电龙华卷起层层光幕,将西门匡慧迎头罩下。西门匡慧将灭神舞动如山,在自己的面前同样竖起了一道光幕。两道光幕相交,火花四溅,灿若晨星。金戈交接之声刺人耳膜,就连一旁的西门在仁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清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