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琪疼得惨叫一声,踉跄着向后跑去。奴玉见自己得手,顿觉心花怒放。她一拍胯下战马,手舞双刀,在后面紧紧追赶。
孙玉琪手下的十几名亲兵见势不妙,急忙上前阻拦。奴玉秀眉倒立,双刀飞舞,瞬间便砍倒了几个。等到奴玉杀出重围之时,再看孙玉琪,已经抢过一匹战马,发疯似地向后跑去。
孙玉琪一跑,在场的数千清军立刻慌了手脚。他们再也顾不得阵型,撒腿就向山下跑去。
奴玉大喜,带着苗族的勇士在后面奋力掩杀。不到半个时辰,山坡之上到处是清兵的尸体与刀枪。奴玉见清军已经逃走,便不再追赶,带着苗人将遗弃在雪地上的兵器、盔甲都带回了山寨。
楚敬连站在寨墙之上,见到苗人首战告捷,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欣喜。
奴玉还是挺高兴的。她吩咐苗兵将寨门关闭,吊桥高悬,随后来到城头:“楚敬连,我说什么来着?这帮清狗都是些乌合之众。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全部葬身在这大理苍山。”
楚敬连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凝望着远方,淡淡说道:“我希望公主说的是对的。”
孙玉琪一口气跑到山下,与正要上山的佟毓秀碰到了一起。
佟毓秀见孙玉琪跑得头盔也掉了,战袍也撕了,左臂还在往外淌血,一脸的狼狈相,不禁勃然大怒:“让你打头阵攻打敌人的老巢,你怎么跑回来了?”
孙玉琪面带羞惭,跪地求饶:“卑职无能。那苗人甚是厉害,卑职刚到山上就被杀得打败。还请巡抚大人治罪。”
佟毓秀看了看孙玉琪的身后,先锋营的清军原先共有三千人,如今回来的连一千都不到。佟毓秀刚想责罚孙玉琪,一旁的年羹尧站了出来:“佟大人,且息雷霆之怒。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军久不对战,这一仗失败在所难免。如今我们正在用人之际,孙将军也算得上是我军的大将,阵前责罚恐有损我军士气。”
佟毓秀皱了皱说道:“难道他伤兵损将,就这么算了?”
年羹尧躬身一礼,说道:“如果佟大人相信下官,这一仗让下官来打,您看如何?”
佟毓秀拍了拍年羹尧的肩头,无限感慨地说道:“亮工,那就辛苦你了!”
年羹尧带着自己的三千铁甲军拉着二十门神机炮向苗家寨的寨门而去。到了离寨门还有五百步的距离,前面的探子向年羹尧禀报:“启禀大人,前面就是苗家寨了。”
年羹尧抬头望向远处,影影绰绰看见苗家寨雄伟的城墙屹立于山腰之处。
年羹尧急忙下令,让士兵停止前进。年羹尧扎下大营。他并不急于攻城,而是将二十门神机大炮摆在了大营的门口,炮口直指苗家寨的寨墙。年羹尧命令军兵埋锅造饭,并在神机炮的里面填好了火药与钢砂。
这神机炮与普通的红衣大炮外形相似,但不同的是神机炮的火药并非红衣大炮用的黑火药。神火宗上代宗主张天雷边走中原各地,查访火药秘制之法,终于配制成比黑火药威力更大的一种浅黄色含硫的硝石炸药。这种炸药用作火炮的底火,可推动五十斤重的钢砂铁球,射程最远达三里,一炮足以炸死数十人,再坚固的城门也能一炮而穿。
年羹尧让二十门神机炮那黑洞洞的炮口对准苗家寨,却并不急于进攻。他在用大炮来磨灭对方的意志,震慑敌人的内心。
苗家寨城楼上的楚敬连脸色更加阴郁。他知道年羹尧在想什么。可是他却束手无策。
奴玉及苗家寨的首领们有些坐不住了,纷纷要求出寨与清军一死想拼。相比与坐着挨打,出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奴玉清楚,年羹尧就是想要让苗人出寨送死,他早已在远处挖好了陷阱,等着苗人前来送死。
日至中天,年羹尧的士兵都用罢了午饭。年羹尧冷冷看着不远处的苗家寨,缓缓举起了一杆小黄旗。当小黄旗悄然落下之时,二十门神机炮几乎同时开火。
“轰”的一声巨响,苗家寨的吊桥最先炸上了天。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苗家寨的城门直接被神机炮的炮火给炸得粉碎。很快,城墙各处都被神机炮的炮火炸得砖石纷飞,千疮百孔。
一名首领焦急地走到奴玉的面前:“请公主赶紧下城,这里太危险了!”
未等奴玉开口,一发炮弹将奴玉不远处的城头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众人震得险些摔倒。
奴玉眼望楚敬连,有些惊恐地说道:“我们还是要在这里守吗?不如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楚敬连使劲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出去。让妇女、老人、孩子都躲进山洞。其余人都要在寨墙后躲着。清军马上便会攻进来。我们千万不能逞一时之勇,白白送了性命!”
奴玉沉默了片刻,最后下令按照楚敬连所说的去做。
一阵猛烈的炮火终于过去,佟毓秀中军的三千铁骑呼啸着向苗家寨而来。这些骑兵连人带马,均是银甲护身。战马只露出马眼与马蹄,而人同样身披重甲,只露出手***玉率领苗族勇士再次登上了城头。
苗家寨的寨前是一条十丈多宽的护城河,如今正值隆冬季节,所以护城河的河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三千铁骑马踏冰面,呼号着直奔寨门而来。突然冰面“咔嚓嚓”响声四起,瞬间碎裂成无数冰块。数十铁骑随着冰面的碎裂而陡然沉入护城河中。越过冰面的骑兵被后面的声响吓了一跳,再也不敢继续向寨门冲去,而未踏入护城河的骑兵慌忙勒住马头。
由于盔甲沉重,落入护城河的骑兵与马根本难以逃生。而越过护城河的数十名骑兵被藏在寨门后的苗人,一声怒吼给杀了个马仰人翻。
远处的佟毓秀见到骑兵的狼狈样,不由得勃然大怒,厉声传令:“传我将令,让那些白人将麻包之中装满土,然后扔到护城河中。” 清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