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飞等跟随自己出生入死,虽称不上赤胆忠心,为国效死的勇士,但毕竟跟随自己多日,且自己正在用人之际。杀了上官云飞,纯悫觉得着实有点可惜。但上官云飞藐视国法,公然在府衙大牢杀人,这股子江湖匪气不杀一杀,日后自己焉能立威。
纯悫思虑再三,沉声说道:“上官云飞行凶杀人,虽然情有可原,但搅闹公堂,殴打官差,威胁知府,其罪难饶。本宫念其父上官太野为朝廷出生入死,履历功勋,上官云飞随同本宫征剿叛贼,忠心可鉴日月,故本宫再给尔等一次机会。来人!将上官云飞拉下去,重责四十,以儆效尤!”
上官太野老泪纵横,趴伏在地,冲着纯悫高声呼喊:“罪民多谢公主殿下开恩,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两个衙役听到纯悫的旨意,立刻将上官云飞拉到堂下,将上官云飞的裤子扒掉,抡起水火无情棍,打了起来。(这两个衙役手脚也真叫利索,刚才的棍子都被落魂给削断了,也不知从哪里瞬间二人便找来了两个新的。)
上官云飞身负极强的内功,四十大棍打完,除了屁股微微有些发红,一点肉皮都没有破。
一旁的吴青云看到,气得浑身栗抖,却是无可奈何。
纯悫看在眼中,嘴上却未发一言。
上官太野急忙将儿子搀起。二人走到纯悫的面前,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多谢殿下开恩!多谢殿下开恩!”
纯悫轻轻摆了摆手:“下去吧!”
上官云飞在上官太野的搀扶下,缓步走出二堂。
纯悫扫了一眼还在二堂站立的慕容决绝、诸葛追云、南宫威满,还有一众衙役等人,淡淡说道:“都散了吧!”
慕容决绝等人说了一声“喏!”便回奔各自的房屋。
而那些站堂的衙役们则眼巴巴看着吴青云,谁也没敢走。
纯悫瞪了吴青云一眼,吴青云急忙挥手示意:“你们都是死人吗?没有听到公主殿下发话吗?赶快都给我滚!”
等到众人都散了。纯悫这才凝视着吴青云,淡淡说道:“吴大人!”
“下官在!”
纯悫顿了顿,起身站起,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本宫知你独子新丧,悲痛欲绝。但你要知道,你是大理知府,当地的父母官。本宫此次不远千里来到这滇北之地,是为了捉拿朝廷的反叛。慕容长情、上官云飞等人都是本宫的彪下。本宫还指望着这些四大山庄的翘楚为国出力,为君分忧!兹事体大,还望吴大人念在本宫的面子,不要与他们为仇作对。你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再娶一房小妾,这子嗣料也不成问题!本宫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记下了!”
望着纯悫那亮如南珠的眼眸,吴青云只得暗气暗憋:“下官谨记公主殿下教诲,断不敢忘。”
纯悫衣袂飘风,带着程浩然与何文弱大步向院外走去。
厅堂内只剩下吴青云独自一人站在二堂内。他的身躯还在微微战栗,他的眼眉渐渐立起,他的眼中充满了怨毒与杀意。
第二天,上官云飞依旧留在知府衙门养伤。清廷四煞害怕与吴青云照面后,惹得这位知府大老爷生气,所以众人连屋都很少出,吃饭也是上官太野到外面的飞云楼叫的外卖。
这知府衙门整整一天都很平静,只是平静得有些过分。
上官太野走出飞云楼,直到转过了街角,飞云楼的三楼那扇推开的窗户这才关闭。
飞云楼三楼最大的一间包间内,此时已经挤满了人。柳敬宣、楚敬连、南宫璀云、诸葛清琳、赵雨杉、公主奴玉还有十几名精壮的苗家武士都在这里。他们从苍山赶到大理城,刚刚走进飞云楼,上官太野便跟了进来。众人吓了一大跳,不过还好,上官太野只是在一楼大堂逗留了片刻,所以并未发现众人的行踪。
飞云楼的东家黑心夫妇也在当场。
今日奴玉穿了一件普通的苗家男子的服饰,看上去并不那般显眼。奴玉两只秋水翦瞳望着黑云东,满含笑意说道:“我等若是慢了一步,是不是黑心夫妇就此远走高飞了?”
黑云东淡然一笑:“这飞云楼花费了我夫妇半生的心血,我们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公主殿下来我这飞云楼,不会是专程来与我夫妇唠嗑的吧!”
奴玉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没有那个闲功夫。此番前来,我想问你夫妇一件事情。”
黑云东点了点头,然后一伸手:“那就要看公主殿下带了多少银子了。”
奴玉微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颗璀璨的东珠递给黑云东。黑云东黑如暗渊的眼睛突然闪现一丝光亮。他把东珠交给身旁的心薇萍。心薇萍仔细瞧了瞧,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公主殿下带的东西果然不凡!”
黑云东轻声问道:“但不知殿下想问什么问题?”
奴玉柳眉一展,两眼紧盯黑云东:“崇圣寺圆通方丈曾言这犬牙符与我父王夜摩诃有关,而你黑心夫妇也传出消息要想知道这犬牙符的秘密,必须成为我的夫婿。我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散步此谣言,妄图将清军的矛头直指我大理苍山十九峰。当初托人押送这犬牙符的金主究竟是何人?”
黑云东脸上的肉跳动了一下,随后将东珠从心薇萍的手中取回,递还给奴玉:“对不起,公主殿下,我夫妇实在不知犬牙符的金主是谁。这东珠还请殿下收回。”
奴玉脸上的笑意全无,她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黑心夫妇,随后冷冷说道:“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父王迟早会查出来的。”
黑云东没有说话,脸上神情很是晦暗。
楚敬连上前一步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二位可否告知?”
黑云东看了一眼楚敬连,点了点头:“阁主但说无妨。”
楚敬连轻声问道:“不知今夜我等劫牢反狱,能否成功?” 清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