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做完作业后,张淑成合上课本将其随手一扔,起身打开电脑,跟着里面的音乐轻轻哼跳起来。作为一个高三学生,即将高考的他,压力之大可想而知,适当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屋外一阵阵打骂声突然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期间更是掺杂着一个女人的苦苦哀求,张淑成摘下耳机有些疑惑地打开房门。外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躺在地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已经无法包住那青一块紫一片的肌肤了。一头乌黑却散乱不已的发型,更是可以告诉别人她正在经受怎样的虐待。
“爸!你干什么?”张淑成大吼,疯了一般扑上去护住地上的女孩,“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地上的女孩只是轻轻抬头看了一眼张淑成并没有说话,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时显得暗淡无光。
张淑成心疼不已,“姐姐,姐姐”叫了几声后,转身对身边的男人歇斯底里道:“你疯了!这是你闺女呀!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张淑成的爸,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此刻听见儿子质问自己,无所谓道:“你别管!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笨东西,奶奶的,倒个水都能撒地上,这以后还能做什么?”
张淑成直眼怒视良久,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张爸被看的有点不知所措,几次张口却欲言又止。张淑成冷笑几声后不再理他,转头对不远处站着的张妈叫了一声说:“妈!姐姐伤的很重,我们必须马上去医院。”
张妈听见儿子说要去医院,立刻一副生气的样子摆出来,后来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对,和蔼地说道:“你爸说的对,这臭妮子不教训一下,以后怎么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媳妇……。”
“妈!”张淑成大吼打断,张爸张妈不约而同的吓得一哆嗦,眼睁睁看着儿子背着女儿出去,却没有任何行动。
从小,张爸和爷爷奶奶就重男轻女,受此影响,张妈自从嫁过来以后也时刻准备给张家生个男孩。可第一胎天不随愿,是个女孩,张家人无不唉声叹气失望不已,原本打算直接扔掉,但一次次被各种原因阻止,最终放弃这种打算。五年后,张家人终于如愿以偿生了个男孩,取名张淑成,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对头胎这个女孩慢慢变得爱搭不理的,不是打就是骂。
小时候张淑成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姐姐对自己非常好,每天放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在学校里和同学闹矛盾闯祸,也是姐姐出面替自己“擦屁股”不住低三下气和别人道歉。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慢慢意识到了家里对姐姐不公的待遇,在自己吃好喝好的时候,总是有个瘦小的身影卷缩在墙角处瑟瑟发抖流泪。
“你要带我去哪呀?”背上的张姐声音虚弱不已,她真的太累了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内心里。
张淑成脚步不停,泪水却不住流下来,哽咽道:“姐姐!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
“放我下来!”背上的张姐挣扎了几下,但是满是伤的身体不允许她有过多的动作,“我不去医院,不去!”
张淑成没有撒手,坚持道:“姐姐,一直一来都是你保护我,现在也让我这个做弟弟的为你做点事吧!”
张姐也许听到了也许没有,趴在张淑成肩上没有再说一句话,安静的夜里只有那急匆匆的脚步声。
张淑成叫了几声姐姐,但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再不去医院,自己背上的这个亲人就要永远离开了。回头看去,漆黑一片,原本以为自己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会追出来,现在看来,真是想多了。
黑夜,街上别说有车了,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大地似乎只有他俩,张淑成仰天大喊,像一头受伤的狮子,不住发出哀吼。
两道强光不知从何处过来,在半空中转了个弯后射在了两人身上,随着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巨大刹车声,汽车停住了,上面下来两个人,其中之一惊呼:“天哪!我……我撞到人了!”
……
当张淑成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是随处可见的白。只不过奇怪的是,偌大的病房,除了几张空床,没有看见一个人。
张淑成下了床,环视一圈病房后,直接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外面也是空荡荡的,不仅没有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是哪里?姐姐呢?
张淑成看准一个方向,快速朝前走去,护士站、楼道内均空无一人,不知为何此时到处透漏着一丝诡异气息。
看到楼道内提示,张淑成才知道自己在七楼上,本想乘坐电梯下去,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因为他不喜欢太封闭的空间。
没有声音,直到张淑成到了四楼的时候,下层才传来一阵吵闹声,听不真切,只好加快下楼的速度了。
三楼走廊里,张姐嘴角留着血依靠在墙壁上怒视着面前一男一女,刚才声音应该就是她们传出来的。依现场判断,这里刚才经过了一番打斗。
“姐?”跑过来的张淑成看到眼前情景激动地叫了一声,却换来张姐急切不已地催促声:“快跑!”
听到声音,张姐身旁男女回过头来看向张淑成,很普通的目光却让人心颤不已,这两个人猛看是人,仔细一看,却是个纸人。
“啊!”张淑成吓了一跳,拔腿想跑但当他看到在地上姐姐的时候,放弃了,大丈夫何惧生死,岂能做懦夫。
“走啊!”张姐大喊不已,不过由于身体受伤,所以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干着急。那两个奇怪的男女相互看了一眼,手拿一根白色纸巾缠住的竹棒直接飘向张淑成。
张淑成急忙后退几步,摸了摸口袋,猛地叹气跺脚,自己不抽烟身上根本没有火,要不然可以直接烧了这两个鬼东西。
心念电转之间,两个男女已经在身前一米处,张淑成大吃一惊,见那男人抬起竹棒要打,急忙往地上一滚,躲过这一下。接着起身快步前跑,来到张姐面前,慌忙问道:“姐!你怎么样?这怎么回事啊?” 死尸与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