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刘备曹孟德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走了十多年才勉勉强强挤进一流行列,孙策的成功来的相较而言是轻而易举的。
正应了“人红是非多”一话,如果讲一段将星孙坚的创业史,那么很多人都会喜闻乐见,但是讲起孙策,他终其一生,都活在了父亲创业基础的影响下。
因为一场误会,孙策娶了江东学院的乔姽,在无数人的祝福声中,他与乔姽成亲了。有婚姻有事业的孙家大公子,表面上风风光光,但是内心里是什么模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冷暖自知罢了。
在某个所共同凝聚的利益团体之下,孙策的存在触犯了这个团体的规则,刺杀,这已经是大家都见所不怪的模式了。
一个霸主,能被人刺杀,能值得别人念叨,那是一种荣耀,甚至,大家都习惯性的把被刺杀的次数用作了攀比的条件。不过,如果你要是不幸的被刺杀死了,那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连暗杀都无法应付的人,还有什么生存的能力?
孙策想过会有人来刺杀他,但是他实在是太自负了,自负的没有想到,他才婚后无多年,便因为某个意外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奉孝,你有什么能够说服云长为我所用的法子吗?”曹孟德摩挲着手掌,对于人才,他一向很欣赏,一向也是本着势在必得的心情。
“孟德兄放心,我几时骗过你?”奉孝淡定的道,“我只是希望,孟德兄可以大方一点,把文远借我用一下。到时候,我必然能给孟德兄一个惊喜。而那个时候,再与孟德兄详细说下也不迟啊!”
曹孟德怀疑的看了奉孝两眼,想到奉孝也确实是在为了自己这一方而尽力,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相信绝对不会是砒霜!
曹孟德按照奉孝说法,他把文远推给了奉孝,然后自己倒是大大方方的离开了,曹孟德没有半分偷听别人墙角的习惯,从这一方面说来,倒是比那个不知死活、自己作死的董承国舅要好多了。
在经历了十多年的巨变之后,虽然张辽同郭嘉是同事关系,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不如过去那般亲密了。
张辽见了郭嘉也只是略一拱手表示打过了招呼,“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辽还记得,多年前,两人分别之时,奉孝说自己的偶像是张仪。比起那秦相张仪,现在这个郭军师的职位以及受重用程度也差不了多少。
兄弟可以得偿所愿,张辽怎么能不高兴?看着一切恍然如梦般在眼前闪过,张辽怎么能高兴的起来?他心中百感交集,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应该说些什么。
“文远,不是我找你,是关云长找你。”奉孝意味深长的笑道。
“关云长?他来了?他在哪儿?”张辽略略有几分激动。他是很佩服关二的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精神的,而他也一直想着向对方学习,虽然两人的立场不同。
虽然与奉孝这个朋友的友谊淡漠了,不过这表面的关系以及过去的情分都还清楚的留在心中,无法抹去。
但是与关羽不同,虽然他和关羽没说过多少话,不过心中却很佩服这个人物。
“文远,我知道你很在乎情义,关羽有难,你是救还是不救呢?”奉孝拍了几下畅聊的肩膀,把这个棘手的难题给张辽踢了过去。这还是要靠他自己去努力的,奉孝知道张辽就是那么个脾气,别人说的他一点都听不下去。
“当然要救。”张辽下意识的答道。
“哎!徐州这边如此复杂的情况呢,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徐州落败,刘备那厮慌逃而出了,他把自家老小都托付给了重情重义的关二爷。你知道丞相的心思的,如果得不到的人才,他宁可杀了也不能留下给对手而成为自己这边的祸害。关二爷是个人才,所以,我要说什么,丞相大人想请你帮忙做什么,想必你心中是有数的吧!”奉孝言辞诚恳的与张辽说道。
是的,张辽知道。奉孝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就是笃定了他一定会去劝降关羽的。劝降关二爷,并不是非他不可,只是,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该如何劝服,更没有人比他更显然诚实。
“我知道了。”张辽点点头,从他这没有任何表情的话中,根本听不出张辽对此事的看法。
不过奉孝心中是了解的。
张辽不禁有几分苦涩,他是个武将,怎么感觉他现在倒变成招降的必不可少的人了呢?先是贾诩,再是关羽,张辽对自己的存在的价值产生了几分迷惘。
“奉孝,我突然想起一事来。”
刚刚要离开打算让张辽一人静静的奉孝闻言停下了脚步,他转身,奇怪的看着张辽,“什么事?”
“你还记得刘备欠了咱们一百两白银的事情吗?”张辽回忆着。
“不对,我分明记得是欠了三百两。”奉孝反驳。
两人针对刘备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银两这个问题而吵了起来,最后,张辽先停下了,“那张欠条你还保存着吗?”
“放心放心,丢了我自己都不能丢了那三百两白银。”奉孝大笑,“你不用和我犟了,等明天我把那收据拿来给你看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辽也大笑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之前和奉孝的那段争吵似乎很没有意义,不过也有一点,那就是为了回忆往事吧!说到这事,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隔阂也消失了,在笑完之后,两人都叹了口气,“怎么回忆点往事还要把刘备给牵扯上啊?”
还是说,他们之间连点有趣的回忆都没了?
“对了,我早就想问你了,白门楼之事,是你的建议吧?”
张辽说的,自然是白门楼处斩了那么多与吕布关系密切的人,却偏偏放了他张辽,身为吕布手下的第一大将。
这事也着实蹊跷了一些,张辽可不相信因为自己那一嗓子,让曹孟德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从而当着众人之面亲自为他解开了束缚,他没有那么傻,更没有那么自恋。
“你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奉孝倒是不急了,他觉得,自己也有些时候没有与这位兄弟叙叙旧了。
“当然是真话。”张辽理直气壮的道,他怎么感觉奉孝似乎是在这儿故意的消磨时间呢?
真真假假的,这还需要问吗?
“白门楼之变,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事与我无关。我本来是打算着看情况而定,但我一定会救你,一定不会看着你枉死的。只是不知道,丞相大人突然间就改变了主意。”奉孝回忆着那时的事情,他也觉得奇怪起来。
“好像……好像我看见丞相与吕布在那儿窃窃私语,然后仿佛决定了什么,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然后……然后就是吕布向刘备求饶,你看不过去,于是破口大骂,丞相赞叹你为真英雄,关羽也夸赞你的人品,所以丞相亲自上前为你解缚。”
奉孝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再同张辽说道。
“这样……等等,原来……我明白了。”张辽喃喃自语,连一向很会观察别人心思的奉孝都没有猜出张辽在想些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
“文远,你明白什么了?”奉孝好奇的问着。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哈哈!”张辽一阵大笑后才对奉孝道,“你还记得我当初说是做鬼当不放过刘备这话吧?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还欠着咱们三百两白银,哪能容他活的滋滋润润的?”
“只是这样?”奉孝不解。他当时在看见刘备时,第一眼都没有认出这个人来。不过最后认出来又如何?奉孝很自然的从刘备身边走过,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至于那刘备是怎么想的,那可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张辽点了点头。
“时辰也不早了,文远你赶快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不要忘了我和你说过的,关二爷的性命可就掌握在你手中了。”奉孝安慰般的拍了拍文远的肩膀,然后关切的在离开时为他带上房门。
奉孝看着那沉沉的夜色,满天繁星,好不炫丽。他不会天相,不过在游玩的过程中,倒是碰见了一个会观天相的老人。
看着文远离去,张辽无心休寝,他将烛火吹熄,以免暴露出自己躲在阴影中的情绪。
“将军,将军,是我误会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啊!”张辽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吕兄弟,是我对不起你!”一直困扰在他心头的疑惑解决了,但是张辽仍然不高兴。
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再做有负于兄弟的事情!张辽在心中承诺,是为了自己,为了死去的吕将军,也是为了明天将要面对的关二爷。
关羽知道了自己大哥被迫远去投靠袁绍的消息,而自己还有保护大哥家眷的责任。今时的耻辱,他会记得。
而张辽,也在渐渐接近。 谁主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