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本没有罪,犯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罪。而最令人无语的,莫过于“莫须有”和“怀璧其罪”了。某人捡到了一块宝石,其他人看见了眼红了,然后不约而同的商量着把那个捡宝石的给杀了,再美其名曰:有能力者得之。
这就叫怀璧其罪。
这个故事,就叫做一个馒头,不,一块石头引发的血案。
曹孟德那边温着小酒在叙旧,而孙坚这边,他欲哭无泪的继续着他的后勤准备工作。袁本初你个不得好死的混蛋,居然敢安排老子在这儿部署着安抚灾情。你……你不得好死。
孙坚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袁本初,事实证明,骂人可以,但不能骂“不得好死”这个词。这个词,实在是太……不吉利了。很快的,孙坚骂不出声了,因为这时,他内心的所有愤怒全都被激动所占领。因为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发现了一块五光十色的石头。石头不重要,关键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传国玉玺——和氏璧。
这一刻,他自以为自己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却不曾想到,死神已经渐渐逼近。
什么叫苦尽甘来?这就是啊!哇,太激动了。那么多人,偏偏让我给费尽千辛万苦的找到了和氏璧,这说明什么?我就是那命中的天子啊!我就是那帝星啊!
和氏璧也很争气,在十八路诸侯都在找他的时候,自动的跳了出来,然后……带来了一场洛阳惨案。
曹孟德见着倾倾,喜悦之情不言而喻,不过荀攸还在一边。虽然说都是兄弟,但是这也分轻重缓急啊!所以,他只能不断的使眼色给荀攸,兄弟你给我们夫妻留点私人空间行不?
“孟德兄,嫂子说你有……可是有什么症状?”荀攸一本正经的问道。
“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了,不碍事的。这点小病,就不劳烦你那位神医了。”曹孟德无奈的说道。有个毛线的症状?他能和别人说,自己每逢发病,都痛的死去活来吗?他能和别人说,自己发病时的凄惨模样吗?荀攸也太没眼力劲了。
“孟德兄,你怎能如此瞧不起那神医?莫说是个活人,就算是死马,他也能给医活。更遑论各种猫猫狗狗的小伤小病了?而且那神医最拿手的还是开颅手术,他拿着那薄片,打开脑壳,无论什么疑难杂症,都是手到病除。那神医做起开颅手术,手都不带抖的。”荀攸为神医打着各种广告。
曹孟德在听到荀攸说那神医可以治动物时,他已经额头青筋暴涨,这说的什么话?荀攸这小子,敢情是把他当成牲畜了吗?你……你居然把我和那些猫猫狗狗的放在一起比较?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曹孟德这一声暴怒还没有喝出来,荀攸那厮还意犹未尽的提起了开颅手术。
荀攸说完开颅手术,曹孟德的怒气也吓了回去。他堂堂一个男人,竟然因为荀攸几句话,手心里沁出了汗水。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啊!实在是……实在是荀攸讲的太惟妙惟肖了,就像亲眼所见一般。
我去,我心理素质就算好,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吧!曹孟德内心不断吐槽。本来他还有几分想请那神医的念头,现在……得了吧,要不是因为倾倾在这儿他不好意思发火,他一定会把那荀攸打的满地找牙,让他敢玩恐吓。这年头,吓死人不偿命啊!
“公达,我觉得自己的病不碍事,情况非常乐观。倾倾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添油加醋的吓公达兄呢?”曹孟德淡然一笑。
“什么添油加醋?我明明还少说了的。”倾倾撅着嘴,没好气的说道。
荀攸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公达,你这次前来……不对,你不是还在牢狱里吗?”曹孟德这才反应过来。洛阳这边的治安也太差了吧!犯人越狱居然都没有发现的。等自己以后成了大业,首先要整治治安监管力度,绝对不能让一个恶人有越狱的机会。
在曹孟德心里,已经给刚刚恐吓过自己的荀攸打上了“恶人”的标签。
“想不到那牢头还挺重义气的。董贼一走,洛阳没了主人,那牢头把我放出来了。我想孟德兄你一定惦念着嫂子,然后把嫂子带过来给你个惊喜。”荀攸解释。
但是这话在曹孟德这儿听了可不是那个滋味。重情重义的牢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要是每个人都重情重义的,那法律还拿来干什么?曹孟德在内心深处,一刻不忘着法家创始人韩非子的教育。曹孟德自认是韩非子的首徒,虽然他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但是曹孟德对韩非子的著作的理解,可不亚于当世任何一人。
不过……重点不在这儿好不好?曹孟德看见荀攸的时候,他是和倾倾一起的。而他们只有一匹马,那这么说,那岂不是,那如此看来……荀攸这混蛋居然敢和他老婆共乘一骑?
“公达兄前来有何要事?”曹孟德没好气的问着。一想到荀攸和倾倾同乘一骑,他心里就有股莫名的怒气。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这儿当电灯泡。青天白日的,帐篷里还点了这么多蜡烛,你不觉得已经很亮了吗?
“来辅佐你啊!”荀攸眨眨眼睛,无比单纯无辜的说道。
好吧,这下子不能赶你走了,你厉害,曹孟德气的牙根疼。
“那不知公达兄对曹某有什么指点?”曹孟德冷哼。
“指点说不上,我是来指教你的。”
这荀攸是真不会看事啊还是脑子不好使啊?居然敢这么和上司说话?曹孟德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真是难为他了。
“孟德兄,如今董贼逃往长安方向,你可有什么想法?”本来还在说说笑笑的三个人,接着进入了状态,开始谈起了大事。
曹孟德本来是打算追杀董贼的,不过那完全是因为被袁大头气的。现在他已经冷静下来了,怎么还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静观其变。”曹孟德在考虑了半晌后,说了一句比较折中的话语。如果说退兵的话未免显得他太胆怯了,如果说出兵追击的话,又显得他毛毛躁躁的,没有考虑。那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取个中间数吗?而且还是四字成语耶!这么看来,他过去读的那些杂记史记也都是很有作用的嘛!
突然,只听得“咚”的一声,曹孟德看过去,原来是荀攸在听了他的回答后猛然拍了个桌子。这一掌可不轻呢,连曹孟德都替他感到疼。
“孟德兄,你怎么能如此犹豫不前?”荀攸厉声呵斥。
什么叫犹豫不前?我那是静观其变好不好?好吧,确实有点犹豫不前的意思。但是他已经很明确的想过了,如果所有诸侯一同追击董贼的话,还是有很大把握取胜的,但是现在大家都各自为政,谁还管那什么诸侯联盟?
而他自己这一队兵马追出去,即使全军出动,也不过是个失败回归的下场。既然这样,那他还做那些白费力气的事情干什么?他曹孟德,可精细着呢!
“孟德兄,我问你,现在有多少人投靠你?”荀攸看着曹孟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还挺多的。比如夏侯渊啊,曹洪啊,曹仁啊……”
“有外人吗?”
曹孟德的回答还没有说完就被荀攸毫不留情的打断。
“只有少数几个。”曹孟德羞愧的说道。他自认为自己文治武功皆不差,但是怎么就没有个来投靠他的呢?这一点,曹孟德也很郁闷。
“孟德兄,你看你现在这般,诸侯们作壁上观,但你不能。因为你是和他们不同的人。追击董贼,正是能体现你无畏无惧的时候,此战必败,不过你敢不敢去,这就是另一回事了。孟德兄,不会有人因为你的失败而嘲笑你,相反的,真正的有志之士反而会主动来找你。因为,你是真正为了大汉的人,你是真正的汉臣!”荀攸说着,“孟德兄,相比你失去的,你觉得,是不是你得到的更多呢?”
曹孟德听了荀攸这一席话,恍然间茅塞顿开。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比起自己失去的,他得到的可真的是太多太多。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公达兄,我明白了。”曹孟德深深的鞠躬,忘了之前和荀攸之间的不愉快。他真的要感激上天,把荀攸这个谋士重新派回来给他。当然,在后来曹孟德差点殒命于这场追杀中时,他的仰天大骂也是真的。荀攸,你个混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的曹孟德斗志昂扬,就等着这次追杀的……铩羽而归。没想到打个败仗也有这么多好处,还真是世事难料啊!曹孟德想着。
那块连接了几朝几代的破石头还沉默的躺在某个黑旮旯里,等待着第一个因他而染血的人。不过很快,他就会等到了。 谁主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