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猴子他们骗走了鬼子巡逻队,迅疾离开大路,出了鬼子的地盘。
现在他们行走在灰色地带。这里的情况是,八路军获胜,就在这里停驻一段时间。过几天,鬼子占了上风,也在这里骚扰一段时间。这离属于双方拉锯战的地区。
出了这一片灰色地带,前面有一个比较大的集镇,叫大吴场。之所以选择这里进山,是因为这条路线最近。
从地图上看,这里进山后,离鬼子的军火库不到五十里路。以小分队的速度,一天就可以赶到鬼子的军火库。
如果选择其他地方进山,要多绕二三十里路不说,山里的道路险峻,又要多浪费好多时间。
如果鬼子知道军火库被八路军发现,鬼子就会考虑军火库是否搬迁的问题。
最少说,最近一段时间,军火库会只出不进。军火的存量只减不增,炸毁军火库的意义就不大了。
所以时间非常宝贵。
临行时,徐亮专员特别交代,根据情报,大吴场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八路军,国军,鬼子,三方面谁都没有能力永久占据这里,所以这里的情况就更加复杂。
另一方面,三方面在这里都有地下活动。为了保密的原因,八路军没有通知这里的地下组织,所以小分队不会得到地下组织的协助。
而鬼子方面,为了保护军火库,一定会在这进山的关隘加强力量,主要是黑龙会在这里部署大量人员,严密监视进山人员的情况。
如果直接通过镇子进山,肯定不行,那一定会引来黑龙会的跟踪。最后引发一些不必要的战斗。
以小分队的战斗实力,消灭一些小股的鬼子,都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是,这样会惊动更多的鬼子,那小分队一路上就会麻烦不断。
更重要的是,鬼有无线电通讯,军火库那边立刻就会得到消息,加强防范。
最好的方法就是,秘密通过镇子,人不知鬼不觉地钻进大山里。
黎明前,小分队在镇子外面二里多处的一个芦苇塘边停下来。稍事休息。
猴子说:“前面就是大吴场了,过了大吴场就进山了。大家说说,我们怎么通过大吴场。”
黄山说:“这不用讨论,当然是秘密通过。”
祁峰说:“你这人就会说废话!猴子问怎么才能秘密通过。”
竹青说:“化妆很容易,大家都穿便衣,随便抹一下脸就行。问题是步枪不好藏。”
七个人,竹青是两支短枪,其他六个人都一支长枪,一支短枪。如何把六枝步枪藏起来,不让人发现,的确是个困难的事。
这片芦苇塘有几百亩大,去年的芦苇已经收割。芦苇塘里冒出密密尖尖的芦芽。靠近芦苇塘,住着几乎人家,门前是高高的芦苇垛。看来这几户人家是靠编织芦席为生。
猴子说:“办法有了。”
大家都靠过来,猴子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妙计。
天已经麻麻亮,有人家放门出来,收拾席子准备赶集。
一抬头,面前站着两个陌生人,不觉吃了一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都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事。
那人说:“请问有事吗?”
这两个陌生人正是猴子和黄山。黄山说:“大哥,你们家卖席子吗?”
那人连忙说:“是啊是啊。你们是?”
猴子说:“我们是山后刘家的,想来买席子。”
那人心里想,听说山那边是有个姓刘的大户人家。想不到跑这儿来买席子。怪不得昨天喜鹊叫,果然大清早财神就上门了。他再也阻挡不住脸上的笑容:“席子有啊,我家的手艺远近都知道的。”
黄山说:“要不是听说你家席子好,我们也不会大老远跑来了。”
那人说:“就是就是。你们要多少?”
黄山说:“有大席子吗?三尺五寸宽的。”
那人说:“三尺五寸的席子买的人少,我们这里正好还有四张。”
猴子说:“我们都买了,连你的捆席子的绳子和扁担一起买了。给你钱。”
猴子掏出一块银元给那人。那人像被火烧了一下:“不好意思,这么大的钱,我们没钱找零啊。”
猴子说:“是这样,我们家老爷要盖几间仓库,用席子很多,我们先带几张回去,老爷觉得席子不错,我们就来叫你照这样子织。所以这钱就不用找了,算是定金吧。”
“那好那好,我这就把席子给你们捆好。”那人喜滋滋地跑去捆席子了。心里直念叨,真是时运来了山都挡不住啊。
时间不大,黄山就挑着两捆席子回到芦塘那边。小分队迅速把步枪在芦席中插好。
黄山挑着席子,竹青跟在身边,后面不远处是小分队的五个人。大家晃晃悠悠,不快不慢地朝大吴场走来。
今天正好是逢集的日子,大街上人来人往。虽然是战乱年月,但日子还要过,生意还要做。
黄山和竹青在一个吃食摊边放下担子,猴子和其他人在另外一个吃食摊边坐下。大家一夜没睡,都有点累,要吃点东西歇一会。
大家一边低头吃东西,一边警惕的留心周围的情况。那些身怀武功或者心里藏事的人,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果然,人群中不少神情异样的人,他们看似无所事事地瞎转悠,但那眼睛却在人群中搜来寻去。他们不是扒手,扒手的眼中不会露出精光。
那他们就是黑龙会的人。好在这里是三不管的地方,即使有什么发现,也不会在这里动手。
太阳已经东南晌。黄山和竹青跳起胆子,向北走去。猴子他们跟在后面二十米的地方。
有人跟着黄山和竹青!
出了镇子,更清楚地看到有两个人不远不近地跟在黄山和竹青后面。
离开镇子二里远,就踏上了进山的路。猴子一挥手,大家加快脚步,赶上前去。
那两个跟踪黄山和竹青的人,正盯着前面两个挑着席子赶路的人。他们不知这两个人挑着席子进山干嘛。他们接到命令,要弄清楚每一个进山的人的身份和目的。
突然,前面的路被挡住了。一个带着眼睛的人,用纯正的日本话低声说:“那是我们的目标,滚开!”
那两个人不禁一愣:“阁下是?”
戴眼镜的正是祁峰。他沉声说:“告诉川岛,别派些没用的废物来。乡巴佬!”
祁峰说的纯正的日本官方口音,而两个鬼子却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日本的区域歧视十分严重,那两个跟踪者立刻就感到自己矮了半截。
祁峰抬手在脖子上抓抓痒,外面的便衣拉下一点,露出里面军服的衣领。那两个人“啪”地一个立正。面前的竟是一个上尉!
“美子情报站都让人端了,丢人不丢人?”祁峰冷笑着说。
那两个人互相看一眼。心想,这事他都知道,不会有假的。硬邦邦地一鞠躬:“是,长官。”
祁峰说:“滚!”
其中一个说:“阁下,前面那个挑席子的可疑。”
祁峰说:“不该管的事不要管,滚远点!”一挥手,大踏步朝黄山追去。猴子等人紧随其后。 抗日之烽火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