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妇人扔掉解药,凄然一笑:“当一个人选择死亡的时候,他一定觉得死去比活着更幸福。”
猴子说:“这有解药,你不服用,却要我们安安静静地听你讲故事,你让我们情何以堪?还是服用解药吧!”
猴子又倒出一颗解药,递给那妇人。
那妇人把解药拿在手中说:“这就是中国和日本的不同。中国见别人自杀,想方设法去营救,而在日本见有人自杀,还有人帮忙让他死得快些。”
说罢,又把解药扔掉,叹了一口气:“这是我这一生自己决定的唯一一件事,请各位尊重我。”
她一脸的惨然,说:“那我的故事就开始了——”
我十八岁那年,我父亲带回家一个日本青年,他叫川岛正平。各位不用吃惊,他就是现在黑龙会的付首领川岛正平将军。是你们要寻仇的对象。
不过那时他还是个青年,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修养的青年。他说他从日本来,想和我父亲合伙做生意。我家那时在大连生意做得很大。日本人在大连的势力更大。而川岛就是日在大连中间力量。
他带来雄厚的资金,我的父亲被他的金钱诱惑了。同意和他做生意,于是,他在我们家住了下来,整天和父亲谋划生意上的事情。
我是个千金小姐,正读高中。他对我十分礼貌,从来不说一句过分的话。我对他也是以礼相待。
我没有想到,厄运在悄悄接近我。我苦难的一生从这时开了头。
那件事发生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有一天晚上,天下着雨。他偷偷进入我的房间,一句话不说,就糟蹋了我。
这件事打破了我所有的青春梦想。我哭着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怒气冲冲地去找他算账。但我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他被人杀死后,扔在臭水塘里。
时隔不久,我的弟弟在街上莫名其妙地被汽车撞死。
我母亲知道这些是川岛干的,哭喊着去找川岛拼命。五天后,在码头的垃圾堆里发现了母亲的尸体。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失去了自由。我无权决定自己的任何事情。川岛隔一段时间,就来强迫我和他过夜。
为了让我停止反抗,他通常采取把我打晕的方法。我的耻辱难以描述。我没有一点生活的乐趣。
我自杀。我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自杀,但都被川岛阻止了。我的自杀失败了多少次,我自己也数不清。
我怀孕了。我虽然活得猪狗不如。但做母亲还是给我带来巨大的喜悦。我幸福而痛苦万分地生下了我的女儿,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身穿蓝色上衣的女孩。她叫川岛芳子。
我想,有我女儿和我一起生活,我那悲惨凄凉的生活,也许会增添一丝亮色。
但是,我那芳子连我一口奶都没吃上,就被人抱走了。直到她十八岁那年,她才从日本来中国。这时,她学会了高超的武功,学会了神奇的枪法。学会施用毒药,学会了流利的中国话、英国话。还学会了许许多多我说不上来的本领和技能。但她没有学会叫一声妈妈。
川岛芳子从来没叫我一句妈妈!
她嫌我是支那猪,嫌我脏,她说她为有我这样一位母亲而感到耻辱。
什么?川岛芳子根本不是我女儿?笑话,我会认错自己的女儿?她左面屁股上有一块浅红的胎记,这也会假?
不,她不叫我妈妈没关系,她长得这么美丽,这么充满青春活力,只要看她一眼,我心里就会高兴好几天。
我是一个下贱的女人。早已没有了自尊和尊严。我只要看到我的女儿,不管她叫不叫我一声妈,我就高兴,我就对她表示感恩。她指使我做各种各样的坏事,我都高高兴兴去做。他教我把进入古堡的中国人全部毒死,我也毫不犹豫地照办了。
女儿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直到有一天,这根支柱轰然倒塌,我才知道我活得是如何的不值。
川岛好几年前就不行了。
这些还不是让我最伤心的。因为我还有女儿。
女儿这根支柱就是在这间屋里倒塌的。没错,就是这间屋。
那时,这间屋里有一个很大的木桶,是用来泡澡的。当我看见川岛和我女儿在这个大木桶里脱光了泡澡,我如五雷击顶,几乎昏厥过去。
但我知道的关于日本的有限知识告诉我,这没什么,在日本,一家人在一起泡澡根本就是一件平常事。
但接下来的事,我宁愿挖去双眼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在木桶里就缠绵在一起,我那宝贝女儿开心快乐的又叫又笑。
闹着玩的?不是!是真的。
我是一个中国女人,我接受不了日本这个传统。正是从那一天起起,我盼望着死亡。
当你们看到我温文尔雅,像个贵妇人,却不知道我活的猪狗不如!
但我就是死不了,我身边一直有很多人在“保护”我,他们让我怎么死都死不了。
直到今天晚上,你们来了,你们差不多打死了这里所有能战斗的人。我想我的机会来了。我在这里吃下了这些含有剧毒的饭菜……
说到这里,那妇人的语速慢下来。嘴唇变紫,她艰难地做出的微笑,看起来十分恐怖。一道紫黑的血,从她嘴角流出来。
她说:“我说的时间……有五……分钟吧?”
猴子和竹青想上前,她摆摆手:“别碰……我……你们快走…….吧!这里是……黑龙会的……毒药供应站……芳子走了……他们在安装……炸……”
还有最后一个字,她没有说出来,便从椅子上滑下来,倒在地上,立刻就没有了呼吸。 抗日之烽火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