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隐······不涉天痕纷争······弈倾天心一乱,脑袋空空,如一瞬,又如一世,他醒过神来,静静道:“好,我答应你。”
北渚忘情道:“你可要想明白了。”
弈倾天轻笑道:“争天下也罢,笑风云也好,在我看来,所为的,无非是一衰衣,一竹杆,渔舟唱晚,了此残生。能提前退出这滩纷争乱流,固所愿也。”
得到这个答案,北渚忘情哈哈一笑,甚是快意。
······
三日后。
弈倾天带着“菩提在心”四字,离开了北渚,淡出了天痕,从此之后,许多年里,再无他之踪迹传出天痕。
在北渚皇城之巅,北渚薰儿遥望弈倾天离去的身影,不满道:“二哥,你为何不留下弈倾天!”
“留下他?我为什么要留下他?”北渚忘情轻笑起来,“他能离开,不论天痕未来的命运如何,不论北渚的未来命运如何,终究算是为我北渚保留了一丝血脉,这是好事啊。”
北渚薰儿哼了一声,却是没再说话。
北渚忘情接着道:“再说,你别看他只是一人离开,其实,也为我们带走了一位绝世大魔头。”
“于正道而言,只是失了弈倾天这一个潜力无限的后辈,于魔族而言,却是失了一位能一掌定乾坤的魔神。”
“这般削弱之下,人、魔暂时联手之势,算是形成了,有魔神蝶相助,我们对抗天痕那股暗流势力,也容易了许多。”
“算你说得有理。”北渚薰儿莫名叹了口气。
这才相聚三日,就是分别,北渚忘情更是逼弈倾天答应了,北渚忘情不死他弈倾天不能现迹天痕的条件。
虽说,这是对弈倾天一种另相的保护,却也算是彻底断绝了,弈倾天和北渚众人再相见的机会。
当真是残忍的如山父爱啊。
······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而停止运转,弈倾天的消失,只是短暂地引起了一番风波,最后,便是尽数的湮灭于各种猜测之中。
而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天痕大陆正、邪、魔三道之间的纷争,也是不断爆发着。
人、魔两族,果然如北渚忘情所想那般,为抗邪道势力,而联手。
一时间,神州沉浮,烽火不断。
在弈倾天消失的三年后,早就是被认定沦为不觉晓月走狗的天风无迹,一剑葬灵,断轮回,险些就是诛杀了那位不觉晓月之主。
却是被对方手中的幽魂果,化纳了灵魂之力,侥幸存了一命。
至此,世人才知,剑阙的那位不屈剑者,至始至终,从未背离过天痕。
从未背离过剑阙。
也从未背离过他自己的剑心。
天风无迹,自此,天痕再无踪。
······
五年后,阿修罗战帖直指大阿修罗,修罗战峦一战,惊天地,泣鬼神。
最终,阿修罗功体被废,沦为废人,而大阿修罗······
死于修罗之刃下!
不觉晓月再断一臂。
······
十三年后,雪峰弟子惊雨,横空出世,甫现身,便是挑上了风头正盛的魔神蝶。
为她当年一诺而战。
转修无情道的她,融合雪峰四大神诀,创出了属于她自己的“无情天”
于问剑宗旧址,天荒山脉脚下的那座山村,斩魔神蝶轮回,葬送了一代魔神的传奇。
缔造了她惊雨无情仙子的传说。
······
再过一年,因为魔神蝶之死,几大魔神之力尽数汇入了东神州莫名之地,那位盖压天地、久到被人遗忘的天魔神,破开缺少古佛心与诛邪的封印,借机再现天痕。
融四大魔神之力的他,一度毁灭天痕,却是因为没有吸纳到魔神幽之力,功体不完整的他,被魔佛梵白联手古佛几大弟子,败于古佛之象下。
最后,因为不觉晓月之主的出手,才救出对方一命。
至此,天痕众人才知,不觉晓月之主与天魔一族一般无二,不是天痕本土之人,而是由外世界侵入天痕,企图纳天痕为殖民地的外道修者。
他致力于解封天魔神,所为的,便是借天魔神之力,让天魔星再临天痕,再借天魔星降临之力,重回故国,率军而来,占据天痕。
却不想,他之目的,因为魔神幽的不现天痕,而功亏一篑。
······
三十三年后,不觉晓月之主久等魔神幽现身,而不得,暴厉之下,他与天魔神联手,统魔、邪两道修者,悍然入侵北渚皇朝,欲要逼出隐藏不现的那人踪迹。
天痕正道闻言,齐齐率门人来助,一场席卷天痕的两道大战,正式爆发。
战至最末,就在正道败退欲亡之际。
有人想见、有人不想见的那人,在久别天痕几十年后,再临寰宇。
一句霸道的“约定就是用来被破的”落下,便是一瞬救下了北渚二皇子北渚忘情,救下天痕众人。
再然后,那人约战不觉晓月之主、天魔神两大巅峰高手,三人一战,打穿了界之限。
不觉晓月之主两人欲离开之际,被那人以一张不现天痕的神图封住,以自废神图为代价,斩杀两人,封住了天之痕。
至此,自诛魔圣战一直延伸而下几千年的战争,终于告一段落。
而那人,在战后便是再度消失无踪。
一如几十年前······
······
九巍山,菩提树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互依偎而坐。
“这么说来,你自废太极,岂不就是断了你回家的路?”黑衣身影微撇头看着眼前的男子。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要护住天痕,必有所舍,再说······就算空间通道开启了,我能不能回到我的那个世界,也是一个未知数。毕竟外面的世界太大,没有走出去过,谁也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那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我的那些亲人还在吗?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要是莽撞地回去,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所以,你就留下来了?”
“呵呵,说到底,我还是有些自私了······只想抓住眼前的。”
“可不是吗?我可是想离开的,却是被你活生生的赖在了身边。”
“哈!你都对我耍了一辈子的无赖了,难不成,换我赖你一次不行吗?”
“······”
两人轻声笑语,背后的菩提微漾,随风而动,哗啦啦的吹着······
能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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