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姐去得会,四人雅兴却不见得减,裴自豪和龙郁京便来问易铭:“太尉小姐那样,对易兄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显,易兄当真不知吗?”
还不待易铭回答,唐桑渝便抢了话头,替他说了:“他呀,可早有心上人。”
“是谁?”
龙裴二人都想知道。
唐桑渝便摇头晃脑道:“易兄可不愿说。”
便又都望向易铭。
易铭可说道:“说了你们真的也不知道。”
裴自豪便道:“这可好,又不是白师妹,也不是柳师妹,这太尉府对你青睐,你却来个视而不见,当真够气派,来,凭这,喝一杯。”
为了这个话题,易铭估摸着喝下去八九杯,只觉略微酒晕,提了气劲相助,才撑过去。
这四位结做酒中兄弟、艺上金兰的酒客一旦喝得开了,那亭内亭外可都成了他们的天地,各番技艺拈来,混成个大杂烩,再被烈酒提了兴致,初时还算有些模样,只都上了劲,便是怪模怪样,曲调不协,诗律不齐,再有语调不匀,格调也大为不正了。
喝至酣处,一个个爬那高处,举个酒坛,就要摆作月下醉侠的模样,都说别人摆的不行,自己的才最洒脱。
酒没喝进去一口,倒是顺了衣襟全都淌了去。
便互相鄙夷一番。
到了醉处,便又换了花样,直说要乘那“须臾剑”,都望向朗朗星空,便要飞去九天处看看。
好在龙郁京性情稳当,没至大醉,不然可保不齐这四人夜里乘了飞剑飞去什么地方,明儿一早酒醒四顾,可大为不妙。
实际上第二日晨间,易铭酒醒四顾的时候,是在太尉府的雅榻上,可算干净整洁,不似往常酒醉模样。
如此看得太尉府的待客之道,的确极为妥帖。
说了不必在别谢,唐桑渝便做了个代表,只同那请他们来的宋管事拜谢,又说转告米小姐,如果上华山绝顶去,兄弟四人必当隆重相待。
走之前,易铭又匆匆去找了南宫离一趟,前日刚来时候便找了,这小子现在在艺帮混得还不错,全凭一股拼劲,用他的话说便是‘没有天赋,便用努力来凑!’。
那“惊人社”一事虽然没落下,却是进展缓慢,本来邀了他同去十方阁的‘君子集’,可当晚南宫离在别的地方安排了演出,还是个通演。
可不,长安城繁华,可不仅仅有个‘君子集’,全国各地人士赶来凑这个热闹,整个城都沸腾。
易铭便是去给他出主意的,藏雪谷和雪顶都有邮寄处,南宫离这边要是有情况,便可书信告知,末了也告诉他华山绝顶盛会时间,盼他有空来玩。
便才走了,同齐来三人会合,找了僻静地方,乘飞剑而归华山。
这一走便是三日,虽然耍得尽兴,可四人中除了唐桑渝,其余都略有担心。
可不,用了华山掌门给的宝物,不去办正事,倒是来消遣,龙郁京自然心中惭愧。
而易铭和裴自豪呢,虽然亲眼看着李惜霜成功晋级,可对于另外两位同门,柳拣枝和白羽栖的最后一场比试结果却不知情,更不用说关心了,这莫名其妙消失了三日,免不了被黑真人责罚。
都在想对策呢。
唐桑渝像是知道他们心思一般,便道:“要我说啊,这次出来,就说我们请龙兄陪着我们游历华山去了。”
他还不忘补充细节:“这华山上多奇石隐洞,我们便在那些洞中多有逗留,来来去去,便是些时候了。”
众人听他理由,虽然牵强,可眼下却也无甚好的理由,只求统一个口径,若是那些“高人们”知道此事,真实说了,最多不过小责。
华山可不一会便到,从哪儿来,便到哪儿去。
莲花峰上一下来,可赶上巧时候,黑真人带着一众来人正好要出发回太白。
众人汇同,赶个同来同去,易铭便当先问了柳师姐和白小师姐的比试情况。
原来柳拣枝三战全胜,白羽栖两胜一负,都进了二轮。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太白一门全员通过,放在近百年中也不曾有过这种局面,甚至好几次太白一派连一个进入第二轮的都没有。
是以虽然易铭和裴自豪无故消失了这么些天,黑真人和大家的脸色始终是好的,问及缘由,易铭和裴自豪便把想好的口径都说了,直感叹这华山险峻非凡,当真名山!
龙郁京自然也对远道而来的太白众人表示了祝贺,他有时便要客串五峰接待,如今正合了身份,亲自送走太白众人,只约那正秋时候,绝顶再聚。
一路回去,黑真人显得轻松,把各个参加比试的情况都给说得一遍,直赞这次参加的选手平时训练得刻苦,还都有天赋。唯独他没见着李惜霜的比试,却是要易铭说给他听。
易铭便把观看所得都说了,这一说呢,黑真人便来考教他。
问他李惜霜之所以能取胜的因素,易铭便说是以逸待劳,胜在心态。
黑真人自是一旁点头默许,却也还说道:“这是一方面,可更大的方面,你再想想。”
问得如此,易铭不禁陷入沉思,这黑真人说哈做事总是这般高深莫测,先前那个为什么选择并招得李惜霜来的问题他还没想清楚,如今又添个新问题,实在有些伤脑筋。
他虽然跟着黑真人走南闯北十多载,也算经历颇多,可来到大派修习内劲和接触这招仙不过一年,可算得此中新手,自然没那么多心思,便也只能认个虚心讨教,说是不知。
李惜霜在一旁听了,也饶有兴致,她自己比试,尚不知除了易铭所说,还有如何,便也来讨个究竟。
黑真人便说了:“这次遇到的对手,都没有悟气境的,所以赢下来却也不算很难。”
“有什么区别吗?”
“可跟你们说过,华山一派有一招‘孤山望平海’?”
“记得,那招俗名叫‘破剑式’。”
易铭这么说着,忽想起李惜霜同华山弟子比试的两场,倒是没见对手用什么非常克制李惜霜的招式,他虽不通华山剑法,可这招式上克不克制,可大概能看得出来。
忽然,易铭眼中一亮,便说道:“我知道了,那华山的‘孤山望平海’也同我们太白的‘凤求凰’一样,原则上要求悟气境的弟子才可修炼。”
黑真人便满意地笑道:“差不离,算你有些悟性。” 金牌招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