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1
夜城的大火烧了七天七夜,灭城的原因竟然是一面镜子。
最后整座城活下来的就是只有夜镜一人,外加一面镜子。
当时,就在夜镜觉得自己也活不下去的时候,她的师父出现了,师父只是笑着走向她。
“哪怕只有一口气,活着也是好的。”
师父常说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很玄妙的,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躲不掉的,所以不要去伤心难过,应该往前看。
所以那天夜镜跟着她师父走了,另外还带走了那面害人的镜子。
夜镜的师父是世外的高人,不惹凡事,不收女弟子,独独收了她一人。
师父待她极好,说她是特别的。
所谓特别,她一直不能理解,除了她在弟子中是唯一一个女孩子之外,实在找不出特别的地方。
直到……
“拜见师父!”
师父一共十八名弟子,最得意的就是大弟子,尹鹤。
尹鹤比夜镜长了八九岁,但是在大家同样是孩子的时候,他已经老成懂事。
尹鹤常伴在师父身边,师父只要稍稍一个眼神他都能明白师父意思。
除此之外,自然是这位大师兄让人称赞的样貌和风度,外人常以仙鹤之姿形容大师兄,倒是也贴切他的名字。
他们这派别的灰衫,压在谁身上都不好看,唯独大师兄尹鹤穿得仙姿绰约,走到哪儿都有姑娘跟着。
夜镜拉了拉身上的灰衫,没有姑娘的衣裳,最后她也只能穿一身男装站在师兄们的后面,谁让她最小。
夜镜探出脑袋看着上座,今日也不知道什么风,竟然把人都吹齐了,想说他们这山头,今日不是这位出门游历,明日就是哪位上别家山头串门去了。
夜镜来这一年多,还是今天第一回看到这些师叔师伯这么整齐的坐在上面。
“来了。”外头一名小童冲了进来。
师父便起身,“不可鲁莽。”
听闻,夜镜缩了一下脑袋,从未见过师父如此郑重。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人,不待男人站稳,她师父便迎了上去。
“祁将军,辛苦了。”师父作揖行礼。
祁将军声音洪亮,大笑道,“这一战打得畅快,多亏了几位的帮助,从那魔头身上绞下不少东西,其中倒是有一样与大师所言的东西有几分相似。”
说罢,祁将军将一个小巧的木盒子递给了师父。
夜镜那时还小,个子也不高,为了看清楚几乎是压着前面师兄的肩膀往上蹬腿。
夜镜看到她师父将盒子打开,露出惊喜的表情,笑道,“的确是此物。”
祁将军特别的好奇,“这玉冰凉冰凉,原以为贴身会焐热,谁知道贴谁身上都冷得发颤。真的是个宝贝吗?”
师父大笑,“这东西认主,祁将军这一战你功不可没,不然那魔头也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日后你便知道这东西的用处了。”
祁将军虽不明却十分信任他,随口一笑,“我是武人,保家卫国这是自然的,这东西我已经禀明皇上,交由几位保管。”
夜镜看两人一番寒暄,还是不曾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听着倒是挺邪乎的。
夜镜见她师父并没有将盒子收起来,而是淡淡道,“并非我们几人保管,而是我由我一位弟子保管。”
听说是弟子保管,大家都将目光投向大师兄尹鹤,这里不管是名气还是能力就属他最厉害。
连她师父都说是宝贝,那就一定是好东西,那肯定就是交给尹鹤了。
夜镜一想觉得没劲,脑袋一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阿镜。”
嗯?夜镜似乎觉得有人在喊她。
“阿镜。”她师父冲着她招手,“过来。”
夜镜觉得莫名其妙的走到师父面前,只见他师父将玉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然后师父轻轻拍了拍她脑袋,“阿镜,凉吗?”
夜镜摸摸玉,“挺凉爽的呀,也不至于冰凉呀。”
这还是师父第一次送给她东西。
祁将军低头看着夜镜,“她是谁?你们不是不收女弟子吗?”
师父只是淡笑,“她是夜城城主之女,魔头为了抢夜城的宝物,杀了整个城的人。”
夜镜听了便低下了头,屠城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魔头不是牛鬼蛇神,而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他占地为王,四处抢夺那些传说中的宝贝,夜城视为神物的镜子便是其中一样。
祁将军蹲下身子,“孩子,现在魔头死了,你的仇报了,日后就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别被仇恨左右了。”
虽然是粗人,夜镜却觉得祁将军是师父以外第二个对自己温柔的人,祁将军是个好人。
夜镜收了玉便在师兄们面前显得更加特别了,却不想自己的生活也由此改变了。
……
“阿镜,你早课又睡?”上早课的师伯揽着一把长胡子,手里的书恨不得对着夜镜砸去。
夜镜双手托着脑袋,“实在是师伯这声音太好听,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她一番话引得师伯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指着门外道,“出去站着。”
夜镜只能撇嘴出门站着,正巧看到尹鹤提着剑走过。
尹鹤停步,笑道,“阿镜,你又被罚了?”
“书读起来多无聊?师伯也不想想自己的声音有多催眠。”夜镜站在门口,踹了踹地上的石板。
尹鹤算是所有师兄里对她最好的,每次她受罚,总是他及时出现解围。
“我替师父去后山采药,缺个搭手的,你可要去?”尹鹤指了指房间里面,对着夜镜眨了眨眼睛。
夜镜立即来了劲,对着门里面的师伯喊了一声,“师伯,我去给我师父采药了。”
然后夜镜就拽着尹鹤跑了。
说是采药,通常夜镜就是来浑水摸鱼的,替尹鹤拿着外衫,或者摘点野果啃啃。
“阿镜,你跟着我,今天的草药长得地方比较里头,你别走丢了。”尹鹤伸手想拉着她。
夜镜勉为其难给他牵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一带的确是她没来过的地方,风景竟然如此之好。
“大师兄,你去采吧,我就在这坐着等你。”夜镜察觉尹鹤一直都在顾及自己,便开口让他先做正事。
尹鹤从袖中摸出一些果子,“道上采的。阿镜,其实你很聪明,但是为什么看着总是没什么神采?这般小都在想什么呢?”
尹鹤摸了摸她的头。
无趣没活力是师兄们对她最多的评价,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觉得日子过得日复一日,却没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屠城的事情对她而言实在太沉重了,她缓不过来,自己的亲人,熟悉的人一眨眼都化成了灰。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说,她看着自己父母滚成火球把她从火堆里扔出来,那种浓重的焦味,不是你洗一次澡就能消失的,或许会沾在身上一辈子。
“就是什么都不想才会这样。”夜镜托着脑袋看着远处,或许这辈子就在这采草药了。
尹鹤看她不乐意多说话,只是笑了笑便飞身而下,临走再三叮嘱夜镜不要乱走。
夜镜看着他穿梭在林子里,吃完果子很快就觉得有些无趣,起身围着走了一圈,这片林子转悠这么久居然连只动物都没看到。
她想着去再找一些果子吃,晃悠悠一圈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突然觉得面前一阵强风吹来。
惊得她站在原地不动,她观察周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循着风源,发现被人高的野草挡住了一个山洞,她看里面黑漆漆的就不打算进去了。
刚一转身,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几个声音。
“把他下去!”
“对对,推下去!”
听声音就像是洞里传出来的。
夜镜也没听说他们这后山还有别的人呀。
好奇心促使她走了进去,然后当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夜镜觉得胸口的冷玉突然变得冰凉冰凉的。
这种冰冷的感觉就好像哈一口气都能冻住,鼻子上还被人糊了纸,特别的难受,这种感觉直接让她趴在地上打滚。
滚着滚着她就咕咚一声不知道怎么滚进了山洞的深水潭里,她想往上钻,却看到底下有个人还在下沉。
夜镜只能转身游下去,一把抓住快要沉入水底的人,那人的脸被头发遮挡着,夜镜也顾不上那么多,使劲的往上游去。
越是接近水面,水边的声音就越清晰。
“师兄,他不是死了吧?”
“嘘!别废话!”
夜镜一用力,带着身边的人冲出了水面,岸边的人见了吓得惊叫不已。
“鬼啊!”然后全部都跑开了。
夜镜撩开贴在脸上的头发,才看清跑走是什么人,一个个脑门蹭亮的,都是和尚。
然而被她抱着的人却是一头的漆黑的长发。
女的?
夜镜是这么想的,因为撩开头发的时候,发现是个好看的人,她读书不用功只能想到这两个字。
划了两下水,爬上岸,发现自己的确是在山洞里的深潭里,可是她不记得后山有什么寺庙呀?
说起来这连绵的几座山都是他们的,不可能多个寺庙都不知道呀?
灌进山洞的风吹得人身上发凉,夜镜见了地上的树枝升了一堆火,这才暖和起来。
夜镜把衣裳脱下烤火,留了一件薄薄的亵衣,鞋袜一脱松了一口气,再看被她救上来的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靠在大石头上。
她好奇的上前,发现这人一脸的惨白,嘴唇都冻得发紫,想着她就动手脱起了这人的衣裳。
“哈哈,这胸真的好平啊。”
她在山上都是师兄们陪着,都没个像样的女孩子陪着,师兄们开口闭口就是切磋武艺,谁要和他们切磋?除了尹鹤之外,都没个人打得过她,她输也是觉得无趣不想太显眼。
她师父就总是笑她说,“阿镜啊,你到底想做些什么?你这眼睛一天一天都没了光亮。”
她也不知道,总之和糙老爷们说不上话。
扒裤子的时候,这人居然醒了,惊恐的眼眸十分的漂亮,苍白的脸上瞬间呈现两朵异样的红晕,脸也看向别处。
“你作甚?”他声音很好听,清清淡淡的,又急又恼的时候尾音会不由得上扬一下。
夜镜蹲着看着他,“啊,你是男的?”
“你撒手!”他又急了起来,不由得喘了两口气。
夜镜往下一扫,发觉他有些不太好意思,这才松手坐回火堆旁。
她见他顾不上湿衣裳又裹了回去,缩在那瑟瑟发抖的。
“你不过来吗?”夜镜觉得他这人倒是有趣,她就一个小姑娘,又不能把他吃了,他倒是一副大罪过的样子坐在那竟然闭着眼不说话。
“你把衣裳快些穿上。”他依旧闭着眼,白皙的肌肤呈现不自然的红色,“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什么?”夜镜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袍子和刚才跑走的和尚是一样的颜色,“你是和尚?和尚不是都得剃度吗?和尚不都是善良的?怎么还能把你推下水?”
“不是!”他立即反驳,“师兄他们只是不小心而已。”
夜镜冷笑一声,“真是好笑。”
“姑娘家不要这般刻薄的笑,他们是无心的。”他背过身子依旧发抖。
夜镜往火堆旁半躺着,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能奈我何?你看都不敢看我。”
“我是家里没法子送上来的,他们觉得我太异类,才一直没法接受我的,并非他们的过错,我也想过剃度后与佛祖度终身的。”他双手合十轻声道。
夜镜收笑,这人一本正经在说什么大胡话呢?还与佛祖度终身?
她顿时觉得这人比山上师兄们有趣多了,嘴角一笑,心头一计,“你转过身来,我穿好了。”
这人竟然丝毫不怀疑的转身,一见她半躺着吓得用手捂住了眼睛,“你怎么骗人呢?”
“完喽!你这长发和尚和你佛祖无缘喽,你偷看女孩子身子!”夜镜挑了挑火就是不穿衣裳。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他双手挡着脸,火光照过去,连指尖都微微发颤发红。
夜镜见状,心想暂且不逗他了,穿上衣服,走过去拽着他往这走。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这人又开始念叨了。
“你是个假和尚,有必要这么计较吗?”夜镜挨着他坐下,他就挪,她又跟过去,最后又把他挤角落里了。
这人脾气有些好过了头,被她三番两次捉弄也不见生气,关键是还好骗,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取暖之后,这人的脸色才好看一些,凑着火光他笑了笑,“谢谢姑娘。”
夜镜愣神,“你叫什么名字?”
“因为没有剃度,师父也不好给我法号,只能唤我本名,祁月。”
“祁月?哪个祁?”夜镜追问。
祁月挑了烧焦的树枝在地上写下了名字,清秀的字迹十分的工整,倒是和他这个人挺像。
夜镜盯着两个字,“祁将军是你什么人?”
“你知道?”祁月惊讶,“我祖上就出了一位将军,听说战功赫赫,可惜后来的皇上重文,我们祁家便都弃武从文,到我这一辈人丁也萧条了不少,我自幼多病便被送上山,愿能积福长命。”
祁月语速略缓,竟然将自己老底都刨了出来。
夜镜惊得不知所措,立即起身跑向洞外,放眼望去,哪里还有他们宏伟的房屋,只有连着的寺庙,还有一眼看到山地渺小的村落。
怎么会这样?
夜镜慌了神,也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只能转过身子去找祁月。
“祁将军还活着吗?”她紧张的询问。
“姑娘玩笑了,这位先祖死了怕是有两百年了。”祁月漾着淡淡笑意。
夜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不远处那潭深水,想也不想就冲过去跳了下去。
谁知道这个不会游泳的祁月也跟着跳了下来,最后夜镜扑腾半天又得救他一回。
“夜镜。”夜镜叹了口气,“你也别姑娘姑娘喊我了。”
“夜镜姑娘。”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和尚?还是个假和尚?怎么总是和我对着干呢?”夜镜坐回火堆边,刚要脱衣裳,对面的祁月又一副罪过罪过的模样。
突然之间洞口又悉悉索索的,祁月立即起身,拉正身上的衣服,身子退了又退,说道,“一定是师兄他们来找我了。”
“别退了,再退你又要掉进去了,我可不救你了。”夜镜才不信他的师兄那么好心呢。
祁月依旧不气,声音清清淡淡的,“我得离你远一点,不然毁了姑娘的清誉,你年纪……看着挺小,但是这眼神却挺多事。”
“十四。”夜镜拧了一把衣袖擦了擦脸颊,“你呢?”
“十九,还有一年弱冠之年,那时我家人不来接我,我师父便会收下我正式做弟子。”祁月说得好像自己要得到升仙一般的愉悦。
夜镜又笑道,“假和尚看姑娘身子还能做真和尚?我可还没及笄,这名声算是砸你手里了。”
祁月连忙摇头,“我,我没看到……不是,我没看到多少。”
他脸颊滚烫,这姑娘说话不饶人,甚有逗他玩的意思,他倒是不是生气,就是有些羞愧。
“那就是看到了,可好看啊?”夜镜大笑。
祁月将头压得更低。
外面便传来一声,“祁月在里头和女子厮混,我们几个可都看见了,两人抱作一团的。”
夜镜双手叉腰看着祁月,“你的师兄可真好啊。”
说罢,夜镜跑到潭水边,“你可别跟下来,我不会救你的,呆子!”
夜镜跳了进去,身后的脚步声也更近了,她在水底憋气,突感胸口的冷玉泛着寒意,她挣扎了一下就沉了下去。
而这头祁月心中有愧,目光盯着深潭许久,一摸身上,“我的玉呢?”
祁月着急找了一会儿才在深潭边找到玉,擦了擦确定没事才戴回脖子。
“祁月,那姑娘呢?”师兄指着祁月。
祁月连连摇头,不敢说话,他撒不了谎,只能憋着不开口。
师父见了便替他解了围,“你们几个不要为难祁月了,罢了,罢了。回去再说,看看祁月这身湿的,他若是出事了,为师如何交代?”
见师父有袒护祁月,几个师兄弟更加不开心了。
……
“阿镜!阿镜!你快醒醒!”
夜镜睁开眼,发觉尹鹤正在拍她的脸,惊吓的坐起身体,“怎么回事?”
“这话我得问你,你一个人躺这山洞里做什么?”尹鹤扶起夜镜。
夜镜拍了拍脑门,“我这是做梦了?”
不对,她这身上都湿透了,怎么会做梦呢?
“大师兄,师父在哪里?”夜镜觉得这件事恐怕只有师父能替她解答。
“在药房等我的草药,你……”尹鹤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夜镜跑了出去。
带尹鹤追的时候,发觉夜镜早就跑没影了,“这丫头功力这么好,怎么次次比武都输?”
夜镜连气都不带喘一下,跑进药房,师父见她如此便略带责备,“规矩可忘了?”
“师父!师父!我跟你说,我做了一个梦!”夜镜可顾不上什么规矩,一股脑的将事情告诉了师父。
师父依旧是那个宠爱她的师父,摇头道,“不是梦,是玉。”
“只是没想到,你遇到的竟然是祁将军的后人,也不知那时祁家如何了。”师父若有所思。
夜镜指着外面,“一切都没了。”
原本夜镜觉得像噩梦,自己生活的地方再一次没有了,但是她师父却看得很淡。
“阿镜,没有什么东西是永存的,顺其自然即可。为师倒是想问问你,你可有不愿?”
不愿?
那个祁月?
夜镜倒是觉得甚是好玩,笑道,“不愿什么?”
“不愿保护那个人,你们两人相遇便是缘分,你随我上山至今倒是第一回笑得如此开怀,往日师兄们逗你玩,你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师父继续摆弄草药。
“祁将军帮我夜城报仇,我护他后人,是公平的,就是……”夜镜响起祁月那副清清寡淡的模样,像是早就心如止水了。
师父也不问她没说完的话,就顺着说道,“阿镜喜欢就好。”
“什么喜欢?”尹鹤追了进来。
夜镜刚要开口,便看到师父笑着摇头了,便把话压了下来,“没什么,就是问我今晚吃什么。”
尹鹤放下草药,“师父这般宠你,向来都是你吃什么,我们师兄弟跟着你吃,不然你今日随我吃别的?”
尹鹤背过身子,笑容一收,他自幼跟着师父,师父一举一动他都能明白,方才师父明明就是让夜镜瞒着他事情。
想着,尹鹤这心不由得有些难受,他很喜欢师父,也很喜欢这个小师妹,但是师父有了小师妹便宠过了头。
尤其是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将冷玉送了夜镜,他心里难过了好几天,但是一想是送给夜镜的,他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
夜镜上山之时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从来不收女弟子的山门竟然为她开了,这些年模样虽然变化不大,又和他们一样着男装,但是眉眼处的娇媚是他们不曾见过的姿色,大家逗她也是宠她之意居多。
“大师兄,你在发什么呆?还在想吃什么?”夜镜歪着脑袋。
“还是你说了算。”尹鹤看着她一笑。
夜镜想了想,“和尚吃什么?我想尝尝。” 喜劫良缘: 苏少别想逃